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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回憶

2025-01-16 17:16:30 作者: 孤六步寒塵

  有些事情,到了該發生的時候,便會發生,比如我與阿九的親熱與同榻而眠。

  彼時我抱著阿九,低聲問道:「阿九,你可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

  懷裡的人噗嗤一笑,也不知在笑甚,因為不知,我便問了。

  「笑甚?」

  「帝君大人的第一次」阿九如是回答。

  我疑惑,低眉去看阿九,阿九亦看我,金紅瞳閃爍。

  「你可知,我們的第一次在何處?」阿九忽然問我。

  我挑眉道:「難道不是棲梧山?」

  

  他掩唇輕笑, 道:「棲梧山倒是棲梧山,可惜,不是現實的棲梧山。」

  「嗯?」我抱緊他,要他老實說。

  他眯眼,輕笑道:「你可記得,當年你在我造的幻境中,早上起身過後,嗯哪裡疼」

  他這樣一說,我便想起來了

  舉杯獨酌,孤飲寒山雪。奈何我舉的杯是白瓷茶杯,略略小了些,不大適合作飲酒之用。

  這便棄了那上好的白瓷杯子,就著酒罈豪飲。這酒,當真越喝越有韻味兒方才眼前還清明一片,怎的忽然就模糊了?

  面前隱隱站著個人,風姿卓絕,墨色的長髮散在紅衣之上。他伸手奪我的酒罈子,我卻酒罈往懷裡一抱,死也不肯鬆開,怎能叫旁人搶了我的酒?

  面前那人越過白玉桌,站定在我面前,自頭頂傳來他略帶怒意的聲音。

  「寒山雪行烈,喝得多了,會長醉不醒。」

  長醉不醒,好一個長醉不醒,我倒也願意得很,只是不曉得這寒山雪是否真有這般效用。

  懷裡的酒罈子持續散發著迷人酒香,我將酒罈往懷裡攏了攏,抬首看面前的人。

  「莫來同我爭搶。」我說得頗為認真,倘若叫他奪了懷中酒可不大好。

  「你醉了。」面前那人的聲音清清冷冷落在我耳邊,我聽得其實並不清楚。

  舉壇豪飲,冰涼的酒水順著我的唇淌落,落在我的胸前,浸潤了胸前一片衣裳,貼在身上,有些發涼,難受得緊。

  「同我一處,你便這樣痛苦?」耳旁的聲音,低落,卻又滿含著怒氣,冷冰冰的聲音,將我生生從酒意里激醒。

  我眯眼看著他,輕輕笑了笑,道:「你同我一處,也這樣痛苦。」伸出去的手,頓了頓,終是落在他腰上。想要摸摸他的臉,卻發覺他站得太高,我這樣坐著,摸不到。

  「你長得很好看,又是只尊貴無比的神鳥鳳凰,怎的偏生要同我成親?莫不是覺得這天下的女子,都配不上你了,才拿我做擋箭牌?」觸著他腰肢的手,不自覺有些發涼,說話的聲音,也同這隻手一般涼。

  空出來的手,仍舊抱著寒山雪,想要再滿飲一口,卻聽見他的聲音從我頭頂落下:「你以為,我同你一處,是因為這個?」

  聽不出情緒的一句話,我因酒醉而混沌不清的腦子開始思索這樁事情,觸著他腰肢的手,卻被他緊緊抓住,動彈不得。

  「你便是這樣看待本王的?」心中一驚,便見面前那人捉了我的手,緊緊勒住,要不是本爺手骨堅硬,今個兒怕是要被他勒斷了去。

  「你作甚?抓老子的手作甚?老子不願意同你呆在一處,你給我躲開。」我惱怒得站起來,原本抱在手裡的寒山雪失了我的庇護,落在地上,卻也沒砸壞。只是罈子里那清冽的好酒寒山雪流淌了一地,便宜了這地上發亮的石頭。

  「你!」面前那人無語,只瞪著一雙鳳眼,憋出一個字。被勒緊的手,終是被鬆開,得了自由。

  我揉了揉手腕,再眯著醉眼看他時,卻見他面上又如初見時那般冷清,好似我方才飲的寒山雪。

  「我,我怎的?好端端的,忽的便被告知同一個男人成了親,又忽的被你攜上了這琮凌殿。你同你母親說我是帝君,可我半點不記得,你說你是我娘子,可我也不記得。不記得的事情,便做不得真!」我冷笑一聲,甩手道。

  說罷我便打眼看他,他面上清冷如常,一雙鳳眼卻分明蘊滿了怒氣。

  「本王真並未哄騙於你,寒山雪喝得多了,真箇兒是要長醉的。」

  嗯?

  聽了面前那人的話,我還真有些發暈,醉酒的睡意?也罷,醉著便也醉著,免得同他一處,尷尬得緊。如是想著,我便不再抵抗那昏昏沉沉的睡意。

  我閉上眼之前,眼皮半張半合之間,瞧見他紅色的衣裳,靠我近了許多,那張風姿絕倫的臉也是近了些。

  誰在摸我?

  「別鬧,別鬧。」面前估摸著有隻乳豬在鬧騰我,睜不開眼,只能無意識拿手半擋著。

  面上輕如羽毛般的觸感,像極了蠶絲被,溫潤卻又清涼,好生熟悉的觸感,從前,從前我亦蓋過這床被子麼?

  聽不見周遭的聲音,只感覺十分舒適,我想,許是這天宮的床榻,躺起來,也要比旁的舒坦些吧?

  如是想著,卻覺得腦子沉得厲害,也顧不得別的,便就著這份舒適,眠了去吧

  嗯疼,頭疼,手也麻得厲害。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最終沒能睜開眼睛,身周的觸感告訴我,有東西壓著我的手,暖的?是動物?人?是他!

  糟糕,身子動彈不得,眼睛也睜不開,這算是遇上鬼打牆麼?

  這隻「鬼」還是我那成了親的男娘子這實在糟糕,之前發生什麼了?莫非,莫非真箇兒同他圓房了?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晴天霹靂!

  這般想法冒出時,我有些驚恐和恍惚,先前怕的那樁事兒,莫不是真箇兒發生了?

  不對,腰疼,不對,嘴也疼那裡也疼

  我怒了,我真的怒了!

  躺在榻上動彈不得卻又思維清晰的這段時間裡,我在心中將甦醒之後會發生的事情,演練了一番。

  這事情,算是他失了理,我若是沖他發個火也是應該的,何況,我是他的夫君。他雖是男子,卻也是下嫁於我的娘子。

  倘若那事情真箇兒發生了,我定然是要找他要個說法的,即便不沖他發火,也必然要以此為藉口休了他。

  如是想著,卻覺得身子漸漸能夠動彈了,眼皮也輕了些,睜開眼,第一眼,便瞧見他窩在我手臂上,睡容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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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彎彎的睫毛似兩把扇子般蓋下,形成陰影,墨色長髮半散著,將那風姿卓絕的面容掩了些。固然,他是個美人,是個十分美的美人,然而這並不能阻止我醞釀已久的怒火。

  「疼」我嘗試著動了動身子,腦仁疼,手也疼,腰也疼這實在糟糕,我伸手掀開了蓋在身上的龍紋錦被,卻見我未著半褸。腦袋裡轟一聲,便愣住了,莫不是莫不是真箇兒

  圓房了

  圓房了

  這三個字不斷在我腦子裡盤旋,越長越大,直到衝破理智的阻礙,我怒了,當下便抽回了被他枕著的手,甩兩下便又推了一把。

  「鳳九千!你給老子醒醒!你對老子做了什麼?!」我話畢便將龍紋錦被全部給掀開來。

  噗

  下一瞬我便一把鼻血將要噴出來!他,他,他竟然也沒穿衣裳!

  怔愣過後,便又默默將錦被拉回來,蓋著他赤著的身子。

  「嗯?」榻上那人悠悠轉醒,睡眼惺忪,伸手捋捋墨色長髮,復又轉眼看我,目光清冷。

  「這是怎麼回事兒?莫非,莫非你小子昨晚,昨晚上了老子?」我瞪著眼睛,咆哮道。

  半眯著一雙鳳眼的男人,卻絲毫不理會我的怒火,只是將錦被拉了拉,將自己蓋得嚴絲合縫,又將長發理理,闔眼繼續睡。

  這是絲毫不將我看在眼裡麼?好似一隻被母雞拋棄的公雞敗落感

  忽的覺著秋風瑟瑟,分外寒冷,可我萬萬不能就這樣便當這事情沒發生過。一個男人尊嚴,需要自己來討回。

  「鳳九千!」我提高了聲音,衝著他耳朵吼了這麼一句,這才見他半撐起身子,拿一雙分外幽怨的眼睛將我看住。

  他冰色的唇一張一合,話語分明道:「昨日你醉了。」

  「老子醉了你便脫老子衣裳?是不是老子醉了,你也會剁了老子下酒?」我一拳被向他揮去,奈何身子乏,使不出力氣,只輕飄飄落在他胸口上。

  「不是。」這分明是答非所問!

  我扶額哀嘆一番,復又拿手指著他,怒道:「你給老子說清楚!老子的衣服呢?去哪兒了?怎的沒看著!」

  他金裡帶紅的眼睛閃了閃,語氣變得有些怪異。

  「昨日你醉酒,吐了,衣服,衣服」

  「衣服怎的?」我瞪眼追問道。即便我吐了,衣服也是該在的,即便是穿著髒兮兮的衣裳,也總好過同他就這麼躺在床榻上!

  他並不答話,只是拿手指著一處地方,我順著他的手看去,那套紫色的衣裳,成了一團破布,期期艾艾被遺忘在白玉桌腳下,同那酒罈子蹂躪在一處。

  無語凝噎,只得拿一雙同團衣裳一樣哀怨的目光將衣服看住,復又想起別的事情來。

  「不對,昨夜,昨夜你對老子做什麼了?」我怒問道。

  這一轉眼,他竟然已穿好了衣裳,坐在床頭,好整以暇將我看住。

  「昨夜,昨夜怎的?」他不知所謂。

  我感受著下半身的疼痛,咬牙切齒沖他吼道:「老子腰疼!腿疼!那兒那什麼地方也疼!你說,你是不是不經過老子同意,便同老子圓了房?」

  他皺皺眉,將錦被朝我這邊推了推,疑惑道:「圓房?」

  他不會不曉得圓房是何物吧?好歹是個神鳥,怎的連這些都不曉得?該死的

  腦子一抽,我便覺得,自己被阿九這孩子給坑了,想我虛妄帝君,活了幾十萬年,第一次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如今再想起來,真真是叫人百般無奈。如此說來,倒是本君是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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