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個一個算帳

  蘇玲閉著眼睛，感覺小貝離自己越來越近，接著，自己的身體有了一種輕漂漂的感覺，如同在飛。

  「這就是死了的感覺嗎？」蘇玲心中問著自己，許久後，慢慢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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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睜眼，卻發現，自己正被小貝抓著脖領子，快速在路邊行走。身側的樓房、樹木正快速地倒退，看速度比一輛疾馳的跑車還要快上一些。

  蘇玲怒叫著：「快放我下來。」被人抓著的感覺並不好受。

  小貝卻充耳不聞，如同沒聽見一樣。

  蘇玲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不知小貝用了什麼法術，蘇玲感覺自己身體周圍有一層玻璃罩一樣，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沒多久，小貝一鬆手，蘇玲落在了地上。

  蘇玲跳起來怒道：「你太不懂禮貌了。」

  小貝冷著臉說道：「你給我閉嘴。」

  蘇玲一怔，立即愣住了，她沒想到一路脾氣極好的小貝會這麼凶。

  就聽小貝厲聲說道：「你給我聽好了，我一路送你，並不欠你什麼，只是因為我們妖族言出必行，我既然答應了姜億康，所以一定要做到。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可以隨意地辱罵我。」

  這一罵，蘇玲也有些清醒了，想到所有的事由都是姜億康引起的，與自己面前的小貝沒有任何關係，喃喃著道歉道：「這……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瘋子、神經病……」

  小貝一擺手，說道：「不用道歉了，你以為我想跟你們人類接觸？你以為你們人類是什麼好東西？不錯，我們妖族是異類，但是我們不像你們人類那樣，爾虞我詐、言不由衷、假仁假義、虛偽無恥。」

  蘇玲強聲辯道：「我們沒有！」

  小貝冷冷說道：「沒有？哼，我們妖族言出必行，我答應了姜億康就一定要做到，我們妖族重情重義，即使與姜億康素不相識，也會捨命相救，換成你們人類，能這麼作嗎？」

  蘇玲底氣有些不地說道：「這……其實，我們人類中也有這樣的人。」

  小貝說道：「實話告訴你吧，你看到的你們人類中的那些重情重義、言行一致的人，其實都是我們妖族變化後活在你們中間的。真正的人類，有幾個重情重義的人？真正的人類，有幾個肝膽相照的人？我們活在你們人類中間，那是迫不得已而，天天看著你們的卑鄙醜惡的嘴臉，噁心都噁心死了。你說我們是瘋子可以，是神經瘋也行，但是不要把你們人類的欺騙、無德的帽子戴在我們頭上，作為一個妖族，我有我的尊嚴。我不會像你們人類那樣，可以把欺騙當作是一種厚顏無恥炫耀的美德。我不知道姜億康對你作了什麼，但我相信，他絕對沒有騙過你。」

  小貝越說越氣，到最後，猛得一推蘇玲，一轉身，揚長而去。

  蘇玲被一推，後背撞在了身後的一個門上，後背一痛，一下子坐倒在地。身體雖然有些痛感，但是與心中的驚濤駭浪相比，實為不足。

  身後的門打開了，走出來一個老者。

  那老者一見蘇玲，連忙俯下身扶起蘇玲，憐愛地叫道：「玲兒，你終於回來了。」

  蘇玲回頭一看，身後正是自己的家，出來的正是明叔。

  見到明叔，如同見到親人，一路上的委屈在此刻一下子爆發出來，蘇玲撲到明叔的懷中，痛哭起來。

  明叔摟住蘇玲，憐愛地拍著蘇玲的後背，說道：「好了，不哭了，老爺一直著急地等你回來呢，現在好了，現在好了，大家可以放心了……」

  蘇玲哭著，耳中並沒有聽到明叔說什麼，心中卻一直反覆地響起小貝的話：「人類中的那些重情重義、言行一致的人，其實都是我們妖族偽裝活在你們中間的。」

  「作為一個妖族，我有我的尊嚴。我不會像你們人類那樣，可以把欺騙當作是一種厚顏無恥炫耀的美德。」

  「我不知道姜億康對你作了什麼，但我相信，他絕對沒有騙過你。」

  小貝將蘇玲扔在了她家的門口，立即急速返回，他擔心朗朗要一個人應付幾名敵人，雖然逃走應當不是問題，只是不知道那個姜億康會不會拖兄弟的後腿。

  剛剛跑到京都市區的邊緣，小貝就已經感應到朗朗也正在向自己這邊趕來。

  小貝急忙加快了速度，向朗朗方向匯合，又跑了一會兒，小貝感覺到了姜億康的氣息，而且周圍並沒有可惡的道士們的氣息。小貝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果然，不一會兒，遠遠地，他看到了朗朗和姜億康結伴回來了，而且，兩人身上整齊，並沒有傷。

  小貝鬆了一口氣，走到朗朗近前，拍了拍朗朗的肩膀：「幹得不錯啊，怎麼把那些臭道士甩掉的？」

  朗朗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小貝，又看了看姜億康，說道：「嚴格來講，並沒有甩掉。」

  小貝一聽，如臨大敵，緊張地向兩人身後看去，說道：「什麼？他們還跟在後面？」

  可是，後面明明空無一人，小貝轉念一想，兩人如此悠哉游哉，也不像是被人追趕的樣子。

  小貝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問道：「那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把你們饒過了？但這不符合道士們的風格啊！」

  朗朗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說道：「不對，你再猜猜？」

  小貝沒聲好氣地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不會你們把他們都殺了吧。」

  朗朗大笑道：「嘿嘿，真是聰明，一猜就猜到了。」

  小貝惱火道：「別逗了，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朗朗反問道：「我先問你，那個人類呢？你送回去了嗎？」

  小貝看了看姜億康說道：「一路上尋死覓活的，但已經安全到家了。」

  姜億康點了點頭：「多謝了，長痛不如短痛，這算是好的結果吧。」

  「就是，我們與人類是不會有結果的，這樣也好。」小貝同意道，接著又轉向朗朗，打破沙鍋問到底道：「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朗朗道：「嘿嘿，你剛才真的已經猜對了，那些道士全部被姜兄弟殺死，只有那個和尚逃了。」

  看朗朗說得認真，小貝一臉不相信的神情，質疑道：「不是真的吧？」

  朗朗拿中拿出紫金缽盂，端在手上，說道：「不信，你看這個。」

  小貝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抬起頭疑惑地問道：「這是那個和尚的東西？」

  朗朗點點頭，說道：「猜對了。」

  小貝更著急了，說道：「快點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朗朗道：「這件事可精彩了，可不是一句話兩話說能夠說清楚的，找個地方，坐一坐，喝點酒，我慢慢給你說一說。姜兄弟，我們一起去喝一杯，怎麼樣？」

  姜億康抬頭看向遠方，說道：「酒倒是可以喝，但是現在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朗朗和小貝順著姜億康的目光看去。

  黑暗的夜空，空無一物。

  可是，過了一會兒，就見兩個人影疾馳而來，一個黑衣，一個白衣。

  兩人來得急為匆忙，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落在姜億康面前。

  來的兩人，黑衣的是琪琪，白衣的是樂樂，兩人一落地，就焦急地說道：「姜大哥，總算找到你了，他們三人快撐不住了。」

  兩人面色慌張，各將自己胳膊下夾著的熊三人輕輕放在地上。

  朗朗和小貝低頭看到地下躺著的三個已奄奄一息的人，說道：「原來是三個快要死了的人類。」

  姜億康急忙俯身蹲下，見三人果然傷勢嚴重，隨時都有咽氣的可能，問道：「熊他們三人遇到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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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琪琪搖了搖頭，說道：「你讓我們去夜總會，結果發現夜總會被砸，我們一路追蹤，發現熊他們三個被一幫黑衣人劫持，等我們救下他仨時，就發現已經這樣了。」

  朗朗和小貝也湊上看察看。

  琪琪一瞪眼，對朗朗和小貝說道：「你倆幹嘛的？」

  朗朗笑盈盈地說道：「呃，我和姜億康是朋友。」

  琪琪正因熊三人的事心情不爽，見朗朗還笑，狠狠地瞪了一眼，不再搭理他。

  朗朗見碰了一個釘子，卻不捨棄，看了看熊三人，點頭道：「我倒有個辦法讓他們不死。」

  琪琪一聽，立即高興地看向朗朗：「真的，什麼辦法？」

  一見這法管用，朗朗得意地說道：「用我的妖丹啊，以妖丹療傷，不用說區區人類，就是對大羅金仙也管用，不過，我的修為還不夠，只能勉強讓他不死，但想痊癒還做不到，但是這樣也僅能救一人而已。」

  一旁的小貝見朗朗占了先機，贏得了美人笑，也急忙湊過來道：「沒事，我也有份，我的妖丹也可救一人。」

  琪琪高興地說道：「你們倆真好，我們姐妹倆雖然功力不足，但合兩人之力，以勉強可以救一個。」

  朗朗一臉嚴肅，義無反顧地說道：「那是那是，雖然用妖丹治傷可傷及原氣，但是為了兩位，我也願意。」

  一旁的小貝接茬說道：「那是當然，能讓兩位女士不傷心，這些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琪琪和樂樂感動地說道：「謝謝你們。」接著看向姜億康，問道：「大哥，你看這樣可行嗎？」

  姜億康緩緩說道：「你們的情義確實令人欽佩，但是妖丹療傷會傷及原氣，朗朗和小貝兩位兄弟修為不錯，還能勉強，但是你們兩人恐怕會因功力消耗而被打回原形了。」

  琪琪和樂樂猶豫不決，低頭不語，半晌後，才抬起頭，說道：「熊、腹蛇、李十三個雖然是人類，但接觸了這麼久，與我們妖族一樣，都是真心真情，有情有義的人，我已經把他們當作同類看待了。能夠救他們三人性命，我倆即使打回原形也終有恢復功力的一天，總比他們三人死了強。」

  朗朗和小貝急忙勸說道：「你們兩人可不能這麼衝動，大不了我們再想想辦法。」

  姜億康說道：「我剛才察看過了，三人都是內傷為主，我有救他們的辦法。」

  四人又驚又喜，一齊問道：「真的？」

  姜億康手掌一轉，星芒戒指一閃，掌心中立即多了一個灰色小瓶。姜億康打開瓶蓋，立即有一股清香從瓶口溢出，姜億康將瓶中傾斜，立即從瓶中滾出幾粒丹藥。

  小貝一見這些丹藥，頓時瞪大了眼睛，大驚失色地說道：「這……這是……這是崑崙山頂峰萬年雪松產的羅漢松果獨制的羅漢超生丹。」

  姜億康淡淡地說道：「好像是這個名字。」

  小貝目瞪口呆地問道：「據說崑崙山頂峰只有一棵萬年雪松，那雪松整整一百年才產十八個果子，十八個果子加了其他天才地寶才能煉出兩粒丹藥，這個丹藥道宗的人視若至寶，你這一個瓶子裡怎麼也要有十幾個吧，應當是道宗幾百年的積蓄，你是……你是怎麼到來的？」

  姜億康輕描淡寫的說道：「從崑崙山拿的。你知道的倒也詳細，不過，這丹藥怕也再也產不出了。」

  小貝心中已不能用震驚來表達了，一個妖族，從道宗聖地崑崙取走丹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偷走的。可是，即使是偷，那也需要偌大的膽量，甚至不用說偷，只是敢上崑崙，就算是好膽量。

  聽到姜億康說到丹藥再也產不出來，小貝又急忙問道：「為什麼？」

  姜億康眼中現出一絲寂寂之色，說道：「因為那棵萬年雪松已經斷根了。」

  毀了崑崙眾寶，實非姜億康所願，他寧願以眾寶換取夢如的生命。姜億康眼中再次現出寂寂之色，是因為姜億康又想到了夢如。

  此時，三粒丹藥已經入了熊三人之口。

  就見剛剛還面如白紙的熊三人，臉色立即轉紅，呼吸立即變得均勻，同時，全身嘎嘎作響，皮膚外竟有黑色的物質滲出，隨著這黑色物質的滲出，熊等三人竟有脫胎換骨的跡象。

  小貝嘆道：「不愧是道家仙丹，果然不同凡響，這三人不用修行，竟有了道宗修行百年的體質。」小貝徹底嘆服，雖然他不知道姜億康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只此一點，他就相信了剛剛朗朗所說的話，能上的了崑崙，拿下一瓶丹藥，殺死一兩個道士真不算什麼大事。

  可是，小貝卻不知道，姜億康上了崑崙，從崑崙山上拿下的，何止是一瓶丹藥這麼簡單。

  見熊三人已然無事，姜億康並沒有把裝著羅漢超生丹的小瓶收起，而是一甩，扔向了小貝，說道：「剩下的給你吧。」

  小貝急忙伸手接住，手裡拿著小瓶，伶牙俐齒的小貝一時間竟一句話也說不來，只把羅漢超生丹小心地捧在手裡，呆呆的看著姜億康。

  朗朗笑道，同時敲了敲手中的紫金缽盂，說道：「收下吧，我們這個新兄弟可是大手筆。」

  小貝使勁咽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道：「這……也太在大手筆吧，那我就不客氣了。」儘管還是滿臉不敢相信，小貝卻也小心翼翼地從身上取出一個方形小盒子，把小瓶裝進小盒中，小心翼翼地蓋上盒蓋，再收回到身上。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熊、腹蛇和李十三人同時在地上一躍而起，身手矯健，哪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三人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當看到姜億康時，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擔憂地說道：「億康，你要當心，定軍幫收買了殺手，你最好離開京都躲一躲。」

  聽到熊所說，小貝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甦醒之後先不顧自身，反而擔憂他人，果然沒有浪費羅漢超生丹。」

  姜億康兩眼一寒，冷冷說道：「定軍幫、虎老闆。哼，既然來惹我，那我就一個一個跟你們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