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大廳

2025-01-14 21:55:47 作者: 她的太陽

  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吧。

  「桂麗,桂麗……」我像一隻魚一樣貼在門上叫了幾聲,但是沒人回應我,外面靜悄悄的。

  我又只好往回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阿至已經醒來了,他一邊扯著衣服一邊目光迷離的看著我說:「好熱,好熱,我想脫衣服,幫我脫衣服。」我看著他的臉越來越紅,心想他真的是很熱吧,於是就幫他把襯衫脫掉了。

  阿至的胸膛我看過的,那次在游泳池我偷偷的觀賞了很久呢,但是再次看到的現在我還是狠狠的咽一啖口水,多完美的皮膚哦,多寬厚的肩膀哦,我不禁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胸膛,在上面遊走了一會,誰知道我的手還擱在他上面沒離開的時候,他竟然反抓了我,並且一把將我拉進床里,他還轉過身把我壓在身下。

  好熱好熱,我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冒汗,臉上好熱好熱,而現在阿至壓在我的身上,在那麼近的距離里,我都能仔仔細細的聽到他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著,我腦袋好混亂,在那些雜亂無的東西裡面,某些東西清晰的膨脹,膨脹著,我感覺到我快窒息了。

  「我想……,我想……」阿至突然伸手撫上我的臉,從沒有過的溫柔,然後他慢慢的低下頭來,封上了我的嘴,霸道卻不容拒絕的試探著我,不知道怎麼啦,我竟然有點迷戀這樣的溫柔,不由自主的迎合他,慢慢的隨著他進入到了情迷意亂的程度,體內的溫度還在急劇的上升,我摸著****著上身的阿至,他身上的溫度也和我的一樣的不停地上升,今晚我們怎麼啦,怎麼會這樣呢?迷亂中我問自己,這時候阿至已經解開我的上衣了,右手在我的背後磨蹭著,試圖解開我的內衣,但是試了都還是沒有能順利的解開它。同時他一直沒有停止的在吻我,一點點加深,一點點用力,雖然我和阿至以前也有過接吻,但是從沒有那一次是這樣熱烈而纏綿的。

  我已經完全淪陷在這樣的溫柔里了,鬼使神差的竟然自己伸手,解開了內衣……

  當上半身已經赤裸裸的展現在阿至身下的時候,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在迷糊的意識里清晰地對自己說:「南南,你不後悔,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是你心甘情願的。」

  我仍然努力地睜開眼睛看阿至,我想要清楚的記住這個時刻,這個屬於我們的時刻。但是他一直是閉著眼睛的,他還在酒精的麻醉里嗎?他知不知道他現在正在這樣瘋狂而霸道的侵占著我的身體,他的唇好熱,好熱,不管去到哪裡都帶去一片暈紅,我越來越熱,腦袋越來越混沌,身上每個地方都仿佛在燃燒著,要被融化的強度。

  我很快就會被燒盡了吧,如同廢棄的紙張,在燃燒的時候被卷進風裡了,剩下一點點灰燼飄下來,飄下來,再次被捲走,最後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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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存不存在又有什麼關係呢?腦袋裡這時候就像被壓了千斤巨石一樣,昏沉沉的什麼也不知道了,只剩下眼前的阿至,還有他溫柔的愛撫,這樣就夠了,就夠了,我的愛,一直巴望著的愛,就夠了……

  「安藍心,我愛你。」猛烈而溫柔的疼痛從下體傳來的時候,阿至說了出來,他的身體貼著我,是那麼緊,那麼緊,我感覺到我的心跳和他的心跳頻率是一樣的,但是它們一起撲通撲通的,只是跳進了我的心裡,卻跳不進安守至的心裡。

  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瀰漫在整個房間裡,多麼溫馨的夜,我抬頭看向窗外的天空,很諷刺的,竟然看到一顆流星剛好滑過,留下常常的尾巴,而同時滑過的,還有我眼角的兩行溫暖……

  在夜裡一點點變冷,一點點,變冷……

  很小很小的時候聽過這樣一首歌:

  悲傷的眼淚是流星

  快樂的眼淚是恆星

  滿天都是誰的眼淚在飛

  那一顆是我流過的淚

  不要叫我相信

  流星會帶來好運

  那顆悲傷的逃兵

  怎麼能夠實現我許過的願

  誰的眼淚在飛

  是不是流星的眼淚

  變成了世界上每一顆不快樂的心

  誰的眼淚在飛

  是不是流星的眼淚

  誰的眼淚在飛

  是不是流星的眼淚

  昨天的眼淚變成星星

  今天的眼淚還在等

  每天都有流星不斷下墜

  飛過我迷濛的眼睛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意識開始慢慢的清醒起來,就是腦袋在撕扯著疼。旁邊的安守至,也已經褪去了剛剛的熱量,慢慢的回覆了平常的體溫,他睡的很沉,很沉,連被我壓著的手都已經因為血液不流通而冰涼了他也沒有感覺到,他睡著的時候真像個孩子,沒有了白天的喜怒哀樂,好看的眼睛安然的閉著,高挺的鼻子均勻的呼吸著,嘴巴偶爾動一下,又恢復平靜了。

  忍不住又低頭,輕輕的吻了一下他,親愛的,明天起來後,你又不是我的了,那麼在今夜,原諒我的貪婪。我只是想多一會兒,好好地在你的懷裡安睡……

  就一會兒……

  二天是安藍心叫醒我的,其實她叫醒我的時候我才剛剛睡著,昨晚後來我把阿至床上的被套拿出去洗好了晾在陽台里,然後泡了好大一杯咖啡在客廳里坐了很久很久,想讓自己在思緒清晰的情況下把過去和未來都好好的想了一遍,直到決定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後,才回房睡覺的。

  回到房間的時候我被安藍心嚇了一跳,因為她竟然是什麼也沒穿,只裹著一張被單,雖然平時安藍心睡覺時候也有不穿內衣的習慣,她的睡裙是性感的讓我目瞪口呆沒錯,但是也不至於一絲不掛吧。難道酒後大家都會這樣嗎?我又想起阿至親我的樣子,想起他躺在我身上叫著安藍心的樣子。也許只是安藍心睡著睡著覺得熱於是自己把衣服脫下來了吧,於是我幫她把被子蓋好就上床睡覺去,但是我怎麼也睡不著,想著要是安藍心明天起來看到自己一絲不掛的話一定會嚇的不淺。後來忍不住爬上來幫她把底褲和睡裙穿上,再回去睡覺的,這時候天已經微白了,咖啡的作用慢慢散去後一下子所有的疲憊全聚上來,眼皮好重,我很快就沉沉地睡著了。

  安藍心坐在我床頭看著我睜開眼睛她就開口了:「我靠,南南,我昨晚竟然夢見我和陽兵洞房花燭夜也。」她抓著自己的頭髮很無法接受的樣子。

  「做春夢了呀,很正常呀,日有所思也有所夢呀,你不是惦記著那個美麗女人和陽兵的洞房花燭夜的嗎?所以夢見了也不奇怪呀。」我轉轉眼珠回答她說。

  「是嗎?可是就是覺得有點什麼東西怪怪的,但是又想不出什麼事情,那昨晚是你幫我換睡衣的還是我自己換的呢?我好像什麼也不記得,就記得我喝的爛醉,你把我拉到你懷裡了。」

  「你自己換的。」我怕安藍心知道我看到了她的某些私密部位會尷尬,所以馬上說。

  「是嗎,哦,那就好,好啦,起來刷牙啦,今天一天呀,頭炮最重要是響,下馬威嘛。」安藍心說著把我的被子扯開了,我只好無奈的跟著起床了。結果跟她一起在洗手間裡刷牙的時候,她看著鏡子裡我的兩隻熊貓眼就問:「喂,你怎麼眼睛這麼黑,你不會是目睹我和陽兵洞房的全過程所以****焚身睡不著吧。」

  「滾。」我從下面踹了她一腳,繼續刷我的牙,我才沒力氣跟她扛呢,她不是剛新婚幸福滿足的小婦人嗎?而我,卻是個剛失戀或者說只是剛失身的女妖,我要省點力氣為我的千年修煉做準備啦。

  吃早餐的時候我一直沒勇氣看阿至,不是不想知道他今天是怎樣的狀態,而是我害怕我看到他仍然用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清澈眼神看著我說:「來,南南,多吃點。」

  倒是桂麗,還是像昨晚一樣殷勤的幫我們盛粥遞油條,老過則哼哼的說:「你們呀,昨晚個個都醉得想快爛泥,真想把你們丟到前面那裡積肥去,那個宋黎明也是的,一個人來也喝那麼醉,還得我要送他回去,害得桂麗一個人要拖你們三個,多艱難的工作呀。」

  「是呀,昨晚辛苦你了,桂麗。」我喝了一口粥,眼睛淡淡的划過安守至,看著桂麗說。

  「沒什麼,我能做的。」桂麗笑著說,看看安藍心,但是安藍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只好又收斂了笑容。

  「我的被套誰幫我洗了呢。」阿至突然說。

  「哦,那個,是我,你吐了好多,我看見那麼髒,放到明天的話都不知道變什麼樣了,所一就幫你洗了咯。」我輕描淡寫的說。

  「不好意思哦,一定很髒吧,謝謝。」

  「哎喲,謝什麼呢?不兩夫妻嗎?」桂麗突然說了一句,在靜悄悄的現在顯得很不自然。

  安藍心抬起頭瞄了一眼她什麼也沒說繼續喝粥,我呵呵的笑著不知道說什麼好,低頭猛咬手裡的油條。

  回房收拾東西去學校的時候我跟安藍心說叫她和桂麗說聲「謝謝」說昨晚桂麗確實幫了很多,特別是餵她喝茶的時候很細心,安藍心開始的時候很不以為然的說:「裝的吧。」

  我聽到有點反感就說:「安藍心,有時候你做事真的很不行知道嗎?為什麼就說句謝謝都這麼難呢?桂麗其實很害怕你的知道嗎?」

  「那關我什麼事,我沒叫她怕我呀,好啦,我跟她說就是了,南媽媽。」安藍心看著我生氣的樣子無奈的說。

  於是在將要上車的時候,安藍心走過桂麗身邊,小聲的說了句「桂麗,謝謝。」沒帶任何感情,就像平常逛街的時候某間商店傳出來的打折錄音一樣: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跳樓大甩賣,跳樓大甩賣,要買趕快來之類的。

  但是我還是很高興,安藍心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她畢竟是聽我的勸跟桂麗說謝謝了,一方面,說明她已經願意去接受別人了,另一方面,也表明我在她的心目中已經越來越重要了,不然她才不會聽我的話。

  可我的高興都還沒有被淹過去,安藍心抬頭看著坐在車上的無精打采等著我們上車的阿至馬上說:「靠,你昨晚縱慾過度哦,怎麼累成這樣。」頓時我的整個胃都縮成一團了,默不作聲的爬上車子,低著頭坐在阿至後面。

  「你就不能說點正常的東西嗎?你腦里除了糟粕還是糟粕你想過沒有。」阿至說著發動車子,路過老過和桂麗的時候,我看了看他們,發現桂麗在看我們,眼裡還帶著笑意,樣子就像剛得到老師的小紅花的幼兒園小朋友一樣。

  那傻孩子,安藍心的一句「謝謝」能讓她開心成這樣嗎?我想著,看著阿至的背,又想起昨晚的情景,任由鋪天蓋地的傷感漸漸把我湮滅……

  二關人性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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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班了

  高二開學的一天就要分班了,我們來到教室的時候,很多同學已經搬走了,留下空蕩蕩的位置,同時又有另一些人搬進來,填上空出來的位置。

  我選的是政治,安藍心選的是生物,而阿至,自然是去他的美術班閃爍去了,老過和桂麗,這回一起選了地理並且非常巧合的被安排在同一個班。所以一看到公布表的時候老過就從他教室飛上來對著我們喊:「我和桂麗同班,我和桂麗同班。」樣子跟中了樂透一樣。

  安藍心看著他歡喜欲狂的樣子很無語的搖頭說:「這個男人瘋了,這個男人瘋了。」然後把柜子里的書全翻出來,分四壘迭在一起,於是很快的整個桌子都被高高的堆起來了。

  而在我們來到教室之前,教室門口就已經有很多個自稱是阿至未來同班同學的等在哪裡說要幫阿至搬書了,那個幾個女生都穿得很清涼,妝也化得很異樣。我們學校有很奇怪的現象,就是明明校規上是白紙黑字寫著上課不可以穿什麼不可以戴什麼的,但是藝術班的同學卻知法犯法,他們都怕自己穿的不夠特別,不夠出眾,不夠另類,說具體點是不夠露。

  記得有一次,蚊子又在班裡就我們女生穿著的問題發表見解,他是這樣說的:「你看你們女生,個個都穿得這麼少,還讓不讓我們男生上課呢?」

  「老師,這不公平,你不去看看美術和音樂班的都穿成什麼樣。」班裡有人發言。

  「同學們,這個是不同定義的你知道嗎?你們是國家棟樑,你們要靠真才是干在未來的世界裡馳騁的,而他們,靠得是肉體和姿色,所以他們當然可以隨便怎麼穿呀。」

  「那他們是國家的什麼呢?」

  「誒,隨便什麼啦,這個我就不發表見解了,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啦。」

  「哦,好。」一聽人家說自己是棟樑大家這下都心服口服了,從此以後班裡再也沒有人穿少一點布的衣服來上課,都是整整齊齊的校服,而我們學校的校服又特別粗糙,夏天大熱天的時候,一天下來我常常可以看見有些細皮嫩肉的女生脖子都被磨得紅紅的,但是都沒有怨言。由此可見,滿足了一個人的虛榮心後可以讓他做出多麼恐怖超出他負荷的事情。

  說回阿至吧,他看著幾個那麼漂亮的美眉站在門口等了那麼久就是為了幫他搬書,所以嚇得什麼精神都起來了,剛剛在樓下時的表情全消失了,笑呵呵的把書遞給她們,說:「隨便放到哪裡,等一下我去再收拾吧。」

  「不用擔心啦,我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就等你的東西搬下來就好了,那你要快點下來哦,我們都在等著你呢。」她們說完樂呵呵的走了。

  我看著那幾個女生的樣子嚇的一身冷汗,靠,什麼世道嘛,這樣也太露骨了吧,老娘我剛剛還在他懷裡取暖呢,都還沒出聲,你們算哪根蔥啊。但是我想著這事好像吃虧的人是我,而且,人家安守至也不不知道我有在他懷裡取暖過,於是就不想了,也學著安藍心的樣子,把柜子里的書一迭一迭地翻出來,在桌子上堆起來。

  「南南,對不起。」一把聲音在我的前面響起來,我艱難的越過我的書,看到石頭神采奕奕的站在我的面前。

  「石頭,是你哦,是你哦,你回來了哦。」我一下子跳出來,抱住了石頭,這時嵐也停下來了,看著我們笑了笑,又低下頭繼續在柜子里翻著。

  「嗯嗯,我回來了,對不起,我聽說了那天我差點讓你從樓上摔下去了,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些什麼,對不起……」石頭很歉疚的說。

  「傻啦,我不是好好的嗎?說那些幹嘛呢?是了,你報了什麼呢,要搬到那樓去,我幫你吧。」

  「不用了,南南,我不讀了,我爸讓我去他酒店裡幫忙,還有一個多月,等我出院了就去那裡上班了。」石頭說,看不出任何情緒的。

  「怎麼突然就不讀了呢?」

  「我爸說我這病很不穩定,在學校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情,他和我媽不放心,還是讓我回去再他們身邊好點。」石頭說,對著我笑笑。

  「哦,那也好,你今天就走嗎?」我問。

  「是的。」石頭說著放開我的手,看著安藍心說:「安藍心,謝謝了,我知道是你叫安叔叔找醫生來幫我治病的。」

  「那有什麼呢,反正他有的是錢,也不差這點。」安藍心抬頭看看石頭說漫不經心的說。

  「真的很謝謝,從小安叔叔就很疼我,我真的不該,和你這樣計較,是我不好。」

  「好啦,什麼時候學會這麼矯情了,老實說,我還是習慣你和我計較的樣子。」安藍心說,拍拍她的肩膀。

  「好吧,那我就不說了,是了,你有空就回去看看安叔叔吧,他怕是想你了,他來醫院看過我幾次,我看他都瘦的不成樣子了。」石頭又說。,並且用清澈的眼神看著安藍心。

  「他怎麼會瘦呢,他不是過得很滋潤的嗎?每天美酒佳人,觥籌交錯的。」安藍心哼哼的應著。

  「安藍心,你真的,誤會你爸了,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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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不要說了,我不想聽關於他的事情我都不想聽。」安藍心說著,搬著一壘書出去了。

  這時阿至走過來,看看石頭說:「你回來了,還好嗎?」石頭點點頭,看著他笑了笑,表情複雜。阿至沒看她,而是把安藍心的另

  外三壘書都迭起來,搬著跟上了安藍心。

  「那我回去了,南南呀,以後有什麼事,來找我吧。你這人這麼傻,總是吃虧,有什麼地方需要我的,儘管和我說知道嗎?這是我的地址。」石頭塞給我一張紙條,轉身走了。

  那瞬間看著她的背影我又傷感起來了,想起這麼一路走來,石頭在我印象中留下的每一個表情,有笑的,有哭的,有生氣的,又無奈的,有心疼我的,有傻裡傻氣的……但是這些容顏,從此以後都要離開我的生活了,只是希望,曾經的傷害,沒有影響到她,只是希望,走出這裡,她能開始新的生活,擁有新的感情和幸福。

  在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阿至已經回來站在我前面了,他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問:「還在嗎?」我看到他的整張臉這麼近的在我面前突然嚇了一跳,有點驚慌失措的問「啊,什麼?」

  「沒有,你的書都收拾好了嗎?我順便幫你搬上去再走。」

  「哦,好了,好了……」我指指桌子上的書說,有點不知所措的。阿至看看就把四壘都迭在一起,搬上自己的胸前,已經高到遮住了他的整張臉了,但是他還是轉身走了出去,我也趕緊拿好東西跟著上去了,因為怕上面亂糟糟的,等一下我會找不到自己的書被弄到哪裡了。

  走出教室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我們的教室。

  一年了,呆了一年的地方,在這裡發生過多少事情,有過多少歡笑和眼淚,在這裡認識了安藍心和阿至這些我生命里那麼重要的人,在這裡學會了很多,很多,原來那個遲鈍沒有自信的我,在這裡也變得更加勇敢了。

  可是以後,我們就分開了,再也不能在早讀課的時候一起大聲讀唐詩宋詞了,再也不能上課的時候背著老師互相傳吃零食了,再也不能在蚊子轉身的時候就一起高聲唱:『瀏陽河呀,彎過了幾道彎……』了,再也不能……

  可是我看看周圍,發現沒有一個人的臉上,跟我流露出一樣的留戀和不舍,他們都是笑著,說著好開心,終於和誰誰誰同班了,也許我也不該有吧,人生是一條河流,只會一直往前流,不會後退,那麼我,也該只向前看了吧。

  二安藍心的爸爸

  在經過六樓的級長辦公室的時候,阿至停下來了,把手裡的書放到地上,然後走了進去,我很奇怪的也停下來,站在外面好奇地向裡面張望,只見阿至走過去,裡面站著高二的級長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阿至走到那個男人面前,向他點頭伸手出去。

  那個人也笑呵呵的握著阿至的手,三個人一起在說些什麼。

  「安叔叔。」這時候一把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頭看見了石頭,她已經收拾好所有的行李,現在背在背上,叫完後看著我笑,那個男人朝石頭搖搖手,示意她等等。

  「他是安藍心爸爸哦。」我很驚訝的看著石頭問。

  「嗯,是的,他今天來幫安藍心交學費,而我要回去,順便搭他的順風車回去咯。」石頭看著他們說。

  這時候裡面的他們已經談完了,安藍心的爸爸和安守至走了出來,級長在後面點頭哈腰的,手裡握著一張看起來像是支票的東西。我突然想起安藍心眼裡濃烈盛放的鄙夷,那個自負的總是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孩子,是不是她的生命里將永遠擺不掉她爸爸的陰影,那些靠金錢堆起來的尊重,到底能維持多久。

  「讓你等久了啊,丫頭。」安藍心爸爸拍拍石頭的頭,又看著我問:「這位是?」

  「哦,安叔叔,這位是安藍心的好朋友,方南南同學。」石頭笑著說,看著安藍心爸爸,充滿無限的敬意。

  「對呀,她和安藍心住同一房間的。」安守至這時候也搭腔了,我站在那裡怪不好意思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要像老過那樣伸出手嗎?但是禮儀課有教對比自己尊重的長輩在他伸手之前自己是不能先伸手請求握手的,掙扎了很久後我只好說了一句:「是的,安叔叔你好。」

  「呵呵,是嗎,這丫頭很老實呀,嵐嵐她從小就不和女生合得來,看來她是真的很重視你咯。」那雙剛剛拍著石頭的手,現在在我的頭頂拍了拍,他笑呵呵的說。

  「是了,你剛不是說要去看安藍心的嗎?她剛搬的教室在那邊,這裡一直走下去,最後那間就是了。」阿至指著長長說。

  「你帶我去吧,萬一被她發現了,我也好有個說辭呀。」安藍心爸爸突然有點猶豫的說,我看著他的樣子有點傷感,我從來都沒想過在這個世界上,爸爸去看女兒還需要有個說辭的。

  「好吧。」阿至是好又搬起我那厚厚的書,走在我們的前面。

  在新教室里,安藍心坐在最後的位置,現在正在低著頭,是在算著什麼題吧。就像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一樣,她也是一直一直低著頭在算題,外面的世界,完全與她無關。

  「你看,怎麼一個人瘦成這樣了,不吃東西嗎?」安藍心爸爸看著安藍心說,眼裡流露著心疼。

  「沒有呀,吃東西是可以了,就是她作息時間不好,但是她不聽勸的,這個你知道。」阿至越過我的書艱難的看著安藍心,我趕緊從上面搬了些下來,好讓他輕鬆點。

  「是呀,就是那倔脾氣,誰也改變不了她,這孩子你說怎麼辦才好呢?」

  「安叔叔,你怎麼不叫她出來呢?」石頭這時候插話了。

  「呵呵,叫她呀,恐怕她還沒有走出來,我已經被她的眼神殺掉了咯,她要是肯見我這個爸爸啊,我還用得著偷偷躲在這裡看她嗎?呵呵,可悲咯……」安藍心爸爸說著笑起來,但是我們三個站在旁邊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這時候一個老師走過來,應該是安藍心的班主任吧,他看看我們,又看看安藍心爸爸說:「哦,原來是安市長大駕,要不進去坐坐,或者叫安藍心出來呀。」

  「噢不不不……不用,我就回去了,謝謝,幫我看著點那丫頭呀。」安藍心爸爸馬上縮到一邊去對著老師擺手,然後示意我們離開那裡。

  「好的好的,市長你慢走呵。」老師畢恭畢敬的說,抱著課本進教室去了。

  我叫安守至把書給我,去送送安藍心爸爸,他點點頭,叫我搬兩趟,我也對著他乖巧的點點頭,很傻裡傻氣的樣子,可是誰知道呢,誰知道在我的心裡,藏著多少對這個男孩依戀和奢望,然而它們在他的身上卻完全沒有棲身之地,只要他一轉身,它們便一一抖落在這片空曠土地上了,無人知曉,無人知曉。

  「幫我照顧一下安藍心,怕現在她最聽的就是你的話了。」安藍心爸爸說著對著我信任的笑笑,走了下去。石頭也抱了抱我,跟在安藍心爸爸的後面,阿至跟在石頭後面,三個人排著往下走。

  把書搬回到教室後我走出走廊,看見下面他們的背影。

  阿至走在安藍心爸爸的左邊,一直在說著什麼,樣子好像在笑,石頭在右邊,也跟著笑,期間安藍心爸爸還是伸手拍了拍石頭的頭,很疼愛的樣子,我突然想,要是石頭換成安藍心,安守至跟安藍心是在一起的,那麼他們這一家,是不是也算是幸福的一家呢?

  走到那輛停在樹下的油亮本田旁邊的時候,南南爸爸開門讓石頭進車,他站在外面用手擋住石頭的頭頂,等石頭坐好了他才回到他那邊,坐了進去,同時對阿至揮揮手,叫他回去上課的意思吧。又是這麼細心體貼的男人,如同安守至,或者宋黎明,甚至老過,我看著他們,心想怎麼所有的男人都那麼體貼呢,那女人們該用來幹什麼去呢。

  當安藍心爸爸的車完全消失在視線里的時候,安守至才往回走的,但是這時候突然莫名其妙的響起來一陣聲音,在叫阿至的:「歡迎安守至,歡迎安守至。」是從三樓阿至的新教室的位置傳出來的。

  更加離譜的是,隨著那陣聲音飄過去一群女人,她們都打扮入時,花枝招展的,但是這幫看上去像要去好萊塢參加歐斯卡頒獎典禮的女人竟然浩浩蕩蕩的衝過去,抬起安守至,然後往回走。

  一群人這樣把他圍的滴水不漏,整棟樓一下子鬧哄哄的,場景看起來就好像天氣不好的時候搬遷的螞蟻群,連我這個站在七樓這麼遠距離的觀望者都看得心驚肉跳,真不知道那些肇事者是怎麼個感受呀。安守至的影響力真的有那麼大麼,足以讓那些蚊子所謂的將來要靠肉體和姿色在社會上打拼的女人這樣折磨肉體和毀壞形象。

  我只好撫著胸口回到陌生的教室里,好長一段時間才平靜下來……

  三短暫的安靜日子

  接下來的日子開始顯得很安靜。

  新的教室里,沒有變幻無常的安藍心總能讓我血壓高漲,沒有帥氣溫柔的安守至總是讓我心跳不已,沒有瘋狂任性的石頭總是讓我神經緊張,所以我就覺得我的日子一下子從高度繁榮走向蕭條的低谷,雖然或許那才是高二學生應該擁有的生活吧,忙碌,充實,和偶爾的茫然失措。

  但是我還是經常很神經質地轉頭,期待有個纏著頭套的女孩出現,她嚼著口香糖,說:「你笨死了啦。」可是我一直失望,終於發現,安藍心在我的世界裡是無可替代的。

  可這些安藍心不知道,偶爾課間的時候我沒事做都會跑下樓去,跑到她的教室外面看看她再跑上來,每次看到的她總是很安靜的在算題,在潔白的計算紙上唰唰唰的幾筆,然後在本子上填上個數字,多麼利落的動作,就跟明星們簽名一樣熟練和迅速。我們的分開,似乎沒有給她任何的影響,除了似乎也變得安靜之外,她一切照舊。

  同班的老過和桂麗很實至名歸的被封「最佳校對」稱號,確實這個稱號是實至名歸呀,它怎麼能不實至名歸呢?每天都穿著情侶服在學校里橫行霸道,完全無視校規里不能談戀愛的規定,就連全校每個人都有一套的校服,也被他們弄成了情侶裝(桂麗用十字繡在他們兩個人的校服上別出心裁的縫上兩隻蝴蝶,取義於梁三伯祝英台的美麗傳說),他們每天一起來一起回,在班裡要睡覺一起睡覺,頂撞老師一起頂撞老師,逃課一起逃課,連上廁所也是一起上的,還因此老過被封為「女生廁所門口的男生」。對此事件我是感慨千萬但是實際上我只能不發一言,這樣的幸福我一輩子也巴望不到吧,那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對別人的愛情進行評論呢?

  倒是安守至的生活,自從調到美術班後,開始變得動盪不安。

  在他去美術班的一天,他的機車被人放氣了,原因是誰的女朋友因為他的到來決定和誰分手,所以那個誰只是低調的放放車氣作為警告,揚言下次要是再怎樣,被放氣的會是安守至本人。

  然後每天早上來他的課桌上都堆滿早餐,從學校飯堂里的劣質麵包和豆漿,到高級餐廳里的點心和牛奶,密密麻麻的排滿了整個桌面,雖然他有一次次地跟人家說他已經在家裡吃過早餐了,但是完全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效果就好象他跟人家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一樣。

  再然後每天下課都有人纏著他說自己的自行車壞了,要他送回家,每次不是弄得我和安藍心走路回去,就是在經過五節課的消耗後我們還要拖著飢餓無比的身體花費大量的口水和他們糾纏大半天。有一次下課我先下去的,和安守至一起等安藍心下來的時候有個女孩子走過來的,她妖艷的扭動著身軀,輕蔑地看看我然後直接摟住安守至的手說:「阿至,你不會這麼一次次拒絕我們就是因為這根蔥吧,你的也太讓我們失望了。」

  「你,我……」我看看他們站在我面前的樣子突然不知道怎麼說,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可是我們的南南怎麼都是根蔥呀,你呢,恐怕連坨屎都不是吧。」安藍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殺下來了,就像救世主一樣,不過在我的世界裡,安藍心一直都是飾演救世主的角色的,也習慣了。

  「你說什麼呢?」那個女孩一下子丟開安守至的手,用很挑釁的眼光看著安藍心,說:「你再說說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毀掉。」

  「喲,有脾氣了哦,不裝嗎?裝得更純情一點呀笨,不是應該說『不要這樣說嘛,人家會生氣氣的哦』,還毀掉我的嘴咧,這話你奶奶我還是一次聽說呢?怎樣,要不要再說遍來聽聽看?」安藍心站在我的面前對著她,像極英勇的戰士。

  「安藍心,沒這麼大件事吧,你……」阿至終於插話了。

  「你滾,你是男人嗎?南南都給人家這樣欺負了,你還在這裡幫這個人妖說情。」

  這時候有人來拉那個女孩了,他們都說:「你就不要惹她了,她是市長的女兒,咱們惹不起。」那個女孩開始還想再做掙扎的,但是後來慢慢得,被人家拉走了出去。

  結果在回去的路上安藍心一直在數落我的膽怯,她說:「南南呀,你這人就不能長點志氣嗎?有什麼不敢說,她拽你就比她更拽呀,怕什麼,天塌下來有你安藍心姐姐給你撐著呢!」我嗯嗯的應著不知道說什麼好,其實我那時候看見安守至和那女的站在一起,我突然一點力量都沒有了,說話的底氣全瀉了。

  然後安藍心就接著說了:「我們這家有兩個沒志氣的男人就算了,可你是女人呀,半邊天知道嗎?不要跟他們男人一個模樣,記得呀。」這時我看看前面後視鏡里的安守至,他的臉色白白的,什麼也沒說,我知道安藍心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安藍心向來都鄙視安守至的懦弱,有機會發言肯定是趕緊抓住了。

  一陣沉默後誰也沒說話了,只剩下機車發出來的聲音,轟隆隆的輾成回憶……

  經過了這麼些事情,安藍心和桂麗之間的關係已經開始慢慢有了發展。

  黃昏吃過飯的時候,我和安藍心去散步她會叫我叫上桂麗,我一聽馬上興奮的刷過去把桂麗從老過手裡搶過來,說:「借我用用啦。」老過則看著我們呵呵的笑,看起來特像老頭子,然後說:「你們小心點啊,早點回來。」

  我和安藍心去採購內衣的時候,常常的也會幫桂麗挑上一件兩件的,都是很誘人的顏色,安藍心說同居的人需要那樣的顏色吸引男方的眼球喔,我只能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看著拿到內衣的桂麗也是一愣一愣的。

  家看起來比之前融洽了很多,老過現在因為安藍心對桂麗的轉變而對安藍心更是謙讓有加,連吃飯的時候也老是往她碗裡夾菜,看得我心驚膽顫的,怕桂麗終於消去了對安藍心的怨氣,現在又要醋意堆積咯。

  安守至變得開朗很多了,常常的在大廳的時候都喜歡來一兩句冷笑話,弄得我們前俯後仰的,笑過之後安藍心只能一次次感嘆著:「你看你看,才多久呀,他就被那幫妖孽腐朽咯,這世界的男人真不可靠。」

  此事正值盛夏,門口的田野綠得一塌糊塗的,有時候看著看著都要懷疑綠色是養眼的顏色這個說法了,但是午後穿堂而來的一陣涼風,足以吹散所有的情緒,我和安藍心總是在這樣的午後睡得萬劫不復,醒來後抓著鬧鐘一遍遍對它進行肉體虐待。

  街上完全成了西瓜的世界,一片一片的堆積起來,只是看看都覺得清涼很多,一對對的情侶手拉手同飲一杯西瓜冰慢慢走過馬路,安藍心舉著她因為塗太多防曬露而顯得有點油亮的臉龐一遍遍說:「怎麼整個世界都在戀愛呀,怎麼整個世界都在戀愛呀,我恨夏天,恨死夏天啦。」

  而我跟在後面笑得很傻氣,有時候真的想,日子就這樣一直過下去,我永遠像個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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