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真的累了
2025-01-14 21:55:07
作者: 她的太陽
「我聽說了,奈美集團的千金早乙女奈奈,比軒大歲,算得上門當戶對,可是你有問過軒的意思嗎?」紀衫源看自己的妻子,雖然歲月在這位美麗的夫人臉上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可是面前的女人給紀衫源十分陌生。
「我,只是希望,可以……把生意做大,看得出奈奈對軒很有好感,如果說兩個企業合併,集團會進入一片新的市場。」時安娜確實對紀家兢兢業業,她有她的想法。
「軒他有個很要好的女孩子,我認識那個女孩,不知道你怎麼想?」
「軒認識的女孩子?」時安娜覺得很驚奇,「是夏思沁嗎?」
夏思沁,紀衫源曾聽汪管家說過這個女孩,很聰明但是似乎太過倔強。他更喜歡小淚的乖巧可愛,雖然小淚並沒有夏思沁一樣的智慧。
「叫田小淚。」紀衫源說。
「我不認識她,是怎麼樣的女孩子?家裡幹什麼的?」時安娜問,「那種出生不好,意圖不軌的絕對不行。」
「父親經營西餅屋,常年不在家,母親早亡,和哥哥姐姐同住。是個聽話乖巧的女孩子,雖然不太可能在生意上幫助軒。」紀衫源直言不諱。
「我沒有意見,只要她可以勝任紀家媳婦這個角色。」時安娜的話其實並沒有刁難的意思,她曾經是落落大方的大家閨秀,卻得不到紀衫源的愛,她不明白真的愛是什麼。
黃昏的陽光總是金色。
花園裡,玫瑰花都是金燦燦的顏色。
「軒,認定那個女孩了嗎?」紀衫源問。
宮寒澈坐著,手上繃帶很顯眼。
「嗯,是。」
「很好,下個月你生日的時候,舉行派對。把她帶來吧,見你的母親,還有其他叔伯,還有早乙女家也要去澄清,這樣的媳婦,我可以接受。」
宮寒澈顯然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你說……
紀衫源點頭。
如果不是修養作怪,宮寒澈會衝上去,給自己可愛的老爸一個擁抱。
月日。
聽上去就十分吉祥的日子,正是宮寒澈的生日。
宮寒澈知道小淚緊張,一路上握著她的手。
他早已為她選好了衣服,鞋子。
奔馳在路上行駛。
小淚的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緊張又興奮又幸福又害怕。
車子停在一棟很華麗像水晶宮一般的建築。
小淚被宮寒澈拉了進去。
四個女孩圍了上來。
「宮少爺,好久不見。」
宮寒澈沒有接話,只是看著小淚,摸摸她的頭:「乖乖的,知道嗎?」
小淚點頭。
「那就拜託你們了。」宮寒澈讓管家將服裝和鞋子遞給四名少女中的一個。
「小姐,隨我們來。」阿玲是這些人中資歷最深的,她拉開珠簾,讓小淚進去。
燈光明亮如晝。
粉刷輕輕拍打面頰,小淚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發起呆。
華麗的禮服,精緻的妝容,鑽石墜子如此耀眼,盤起的長髮上,同樣閃爍著光芒。
看似衣服豪門名媛的樣子,可是……
即使坐著穿著高跟鞋的腳依然疼痛,身上的香水味讓她忍不住想打噴嚏。
阿玲有些出神,這個少女,宮少爺居然說要好好照顧,看上去年紀很小,更惱人的是一副白痴兮兮的樣子。
一不小心,她下手一重,睫毛夾不小心夾到了小淚的眼皮。
「嗚!」小淚呻(河蟹)吟。
「對不起!對不起!」阿玲趕忙道歉,這個女孩可是不好惹的主,萬一她對宮少爺說兩句……自己還有父母要養!
「沒關係,不用道歉,不疼!」明明已經痛出了眼淚,她依然擠出笑容。
這是她的魅力嗎?阿玲愣了愣。她確實沒有高貴和美麗,可是她給人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憐愛。
換上手工剪裁的義大利白色燕尾服,宮寒澈更加帥氣,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很顯突出。
紫色的珠簾被拉開。
宮寒澈睜大眼睛。
高雅的盤發,她帶著自信羞澀的微笑,淡淡的妝容更顯她的清純,白色的晚禮服猶如白雲,白色的高跟鞋正好彌補了身高方面的不足。她就像在雲中漫步的仙子,宮寒澈不由得想起一個月前,那個穿著寬大運動服,短頭髮的「田小勉」,反差太大了。
他挽起她的手。
阿玲發現他們其實很登對。
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嬌小可人。
「軒,謝謝這位阿玲姐姐,她把我打扮的那麼漂亮的!」小淚對宮寒澈說。
宮寒澈看著她,淡淡微笑,然後轉向阿玲,輕輕地說:「謝謝。」
阿玲頗為震驚。
以前從來沒有客人對她用姐姐妹妹這種稱呼,更沒有客人想要道謝……
她望著兩個人開門離去,淡淡地笑了。
小淚妹妹,但願你可以幸福吧。
月明星稀。
客廳里的水晶吊燈閃閃發光,賓客穿行,她握著他的手,手心微微出汗,好多人!
今天要見軒的父母。
小淚不由得有些害怕,軒的媽媽會不會很嚴肅?會不會不喜歡自己?會不會很兇?會不會……
甩甩頭,甩去所有亂糟糟的想法。
還是努力裝出名媛的樣子好了!過了軒的爸爸那關,也要讓軒的媽媽也喜歡她!
沿著紅地毯,走向那群長輩,小淚記得宮寒澈對她說的,有人問問題就回答是或不是,不要抓頭,不要皺眉,不要吐舌頭,不要直直看著長輩。
令小淚不敢相信的是軒的爸爸,居然就是雙生戀的常客,紀伯伯。
雖然腳部已經有些麻,她保持著微笑,有些緊張,卻對答如流。
陶仙兒早已將長輩會問到的問題給她列了出來。
她優雅地喝著香檳,就連宮寒夜也不相信這個人是田小淚。
做名媛,她毫不遜色,完全可以。
那些叔伯甚至說起軒和小淚訂婚的事,紀衫源笑著打圓場說孩子年紀還小。
管家將兩層的蛋糕推了上來。
小淚這才想起今天是宮寒澈的生日。
宮寒澈握著她的手走向放蛋糕桌子,他們要一起切開蛋糕,要全世界看看他們的恩愛。
可是這個時候,突然小淚一個沒站穩向前沖,宮寒澈一把沒有抓住她直直撲向桌子。
小淚撲倒在地的一刻抓到了白色的台布,嘩啦啦的一聲,小淚知道麻煩大了。
盆子碎了一地,叉子也散在了地上,飛出去的蛋糕砸向一個客人,他向後退了兩步,撞上放酒的桌子,又是一陣稀里嘩啦,頓時客廳里一片狼狽,地上吃的,喝的,盆子,碎片……
小淚的耳膜頓時嗡嗡作響。
有嘲笑的聲音,有抱怨的聲音,有尖銳的叫聲,最刺耳的是那句:「看,這就是紀家的新媳婦!真是很有品位。」
宮寒澈覺得火氣上來。
紀家的臉被她丟光,還有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也被得罪……
小淚望向宮寒澈。
她以為宮寒澈會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她以為宮寒澈至少會扶起她。
可是她錯了。
她自己努力站起來,高跟鞋鞋跟斷了一截,一隻腳高,一隻腳低。
可是宮寒澈走過來,對著她,狠狠地就是一巴掌。
全場驚呆。
小淚的臉側了過去。
這是一個多麼重要的宴會?她居然闖禍!!
小淚,望他,眼神滿是哀怨,臉上火辣辣地痛。
曾經是同一隻手,划過她的髮際。
曾經是同一隻手,寵溺地摸她頭。
曾經是同一隻手,輕輕地摟著她。
現在……
小淚突然發現,她不認識這個人……她不是完完全全了解宮寒澈!
她轉過頭,她害怕了,她要逃跑!
深一腳淺一腳地衝出了客廳,她不顧別人的眼光,她不要再受罪,優雅高尚的人不是她田小淚。
田小淚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公園裡。
她坐在花壇上。
她不知道要怎麼辦,她害怕無助的時候,只有一個人,沒有人陪她,沒有人!軒,我們的結局就是這樣嗎?我們就到這,停下了,不在想著對方,可不可以?
月明星稀。
路燈散發幽暗的光。
常景楓下班回家的路上,那盞路燈下,坐著一個少女。
頭髮高雅地盤起著,白色的晚禮服,地上還放著一雙白色高跟鞋,赤著的腳踩在水泥地上,臉埋在膝蓋上哭泣。
如若這不是迷路的灰姑娘,那必定就是半夜取人性命的女鬼。
常景楓慢慢地走近。
那個女孩,慢慢抬起頭。
是小淚。
即使在昏暗的路燈下,她身上的鑽石飾品依舊閃耀如星,她的臉上,妝花了一片,可是這樣的小淚依然美得驚人。身上失去了小公主的氣質,卻加上了零點後灰姑娘的哀怨。
這是八十年代建造的老式住宅樓。
裝修很陳舊,不再是現在流行的樣式,可是收拾的一塵不染,很溫馨的家的味道。
半夜,整棟樓只有這一間還亮著燈。
偏老舊的螢光燈管微微晃動。
那個女孩穿著寬大的男士恤,很大的拖鞋包著雙通紅的小腳。
臉上很乾淨,妝容已經被洗去,男孩正拆去她頭髮上的髮夾,然後輕輕梳理她捲曲的長髮。
那個種滿玫瑰花的大莊園,華麗的水晶吊燈,仿佛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
還有那個微微有點小孩子脾氣的少年也有點模糊。
常景楓低下頭,望著她紅腫的腳,輕輕地問:「疼嗎?」
她不說話,眼睛裡充斥著淚水,左邊臉頰依然有被摑耳光的痕跡。
她狠狠摟住他的脖子。
「楓,我笨的要死,什麼都不會,只會給軒拖後腿,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他叫我滾了。」
嗚嗚的哭聲刺得常景楓心一陣陣地痛。
「不是你笨啊,小淚很聰明,只是不是每個人都發現,只是小淚不適合那樣子的生活,不是小淚不好。」他撫摸著她修長的頭髮。
「帶我走吧,楓,我不要再那麼痛了……好痛啊……楓,真的好痛啊……
「分給我,不,全部給我,小淚,我會給你幸福,我帶你走。」緊緊將她摟進懷裡,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溫暖傳遞到她身上,「雖然我有的不多,可是,統統給你。」
她望著他臉上的真誠,常景楓,有多久她沒有這樣的看他?曾經他們相遇在皇舞學院的花壇邊,他們才是先認識的。
「我一直覺得不公平,小淚,是我先認識你,先喜歡你。可是卻被宮寒澈搶先一步,他根本不懂怎麼愛你!憑什麼擁有你?」常景楓不明白自己的心,他對小淚到底是不是真的愛?
她張開手心,珍貴的,最後望了一眼,然後放了手,髮夾滑下一道直線,落在了地上,她主動抱住他:「楓,對不起。」
窗外夏依然燥熱。
而這個房間裡滿是溫暖和曖昧,幸福滿滿的幾乎要從窗戶里飛出去……
這是常景楓最大的幸福,仿佛他得到了整個世界。
早上的陽光並不刺眼。
常景楓睜開眼,旁邊的女孩睡得很香,胸前的楓葉項墜閃閃發光。他舉起自己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痛。
看來不是做夢。
桌子上白色禮服隨意丟著,地上,白色高跟鞋右腳的後跟斷了一小截。
其他都是他熟悉的。
她是他的了嗎?不在屬於那個擁有漂亮莊園,開著華麗房車的少爺,而是屬於他了。
撫上她柔嫩的面頰,真實的觸感,他才發現這不是夢。
現實里,她和他還是在一起了。
昨天半夜,他們同時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楓,這個要給我嗎?」
「是啊!」
「可是這個是你媽媽留給你很重要的東西。」
他揉揉她的頭:「小淚,它只是重要的東西,而你是對我最重要的人。
小淚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飄著香味,是煎雞蛋的味道,她吸吸鼻子。
常景楓扎著圍裙,帶著微笑,「小淚,可以吃早餐了!」
她揉著眼睛,起身,刷牙洗臉,廁所里,他早已為她準備了牙刷和毛巾,她洗漱完畢出來,發現他正麻利地收拾床鋪。
「吃過早餐送你回去,你哥哥一定很著急了。」
小淚默默喝了口牛奶,沒有回答。
他揉揉她的腦袋,「無論什麼,總是要面對的!」他的微笑給人安全感,於是她也笑。
姚家已經一團混亂。
田小勉著急地在房間裡踱步,沙發上並排坐著陶仙兒,楚義達和周爾妮。另一張沙發上,是早乙女奈奈。宮寒澈站在窗口,他依然穿著白色的燕尾服,向窗外望著,而郁明站在他身後,也是急切。
終於宮寒澈按耐不住,說了句:「我出去找。」便往樓下走,可是在樓梯口撞到正要上樓的兩人。
是小淚。
宮寒澈放下懸著的心,卻發現她和常景楓手牽著手。
「唔!」小淚有點愣住,她的手緊緊握住常景楓。
常景楓轉過頭對她微笑示意她不要害怕。
「幹嘛?」她正視宮寒澈狠瞪著的雙眼。
「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宮寒澈問。
「楓家裡!」她回答得很乾脆。
樓梯上,仿佛有個地雷爆炸。
宮寒澈看見她胸口的閃爍,追問:「這是什麼?」
「楓給我的!」她倔強地望著他,不退卻。
地雷似乎變成了炸彈……
「你們什麼關係?」
「楓是我男朋友!」
原子彈……
宮寒澈望著,呆住了,隨即推開兩個人,衝下樓梯。
常景楓感覺到手心裡,那隻小手突然涼掉。
他在路上狂奔。
感覺呼吸不到空氣,身上燕尾服束縛他的行動,他緩緩停下。
是濱江大道的花園。
朝著圍牆,他舉起拳頭,狠狠地打去。
一隻纖纖玉手抓住了他瘋狂揮出去的拳頭。
「至於讓你這樣嗎?不過是一個女孩子。」早乙女奈奈化著淡妝,清新地如同百合花。
他不忘她,抽回自己的手。
「真的喜歡上那個田小淚了?」她淡淡笑,「可是你看她和常景楓不是很快樂嗎?」
宮寒澈的心抽緊,跪下,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眼淚像是清晨的露珠。
「你叫我怎麼辦?昨天我也後悔打她,可是……現在還可以挽回嗎?可以嗎?不可以啊!她選擇了,看看她,沒有一點點後悔都沒有,那麼堅決……我……難道去搶?」
「那就退出。她不愛你,就捨棄她。」她握著他,「你是宮寒澈,記得嗎?你自傲,你優秀,何必為了這種白痴妹……
「我輸了,常景楓,他贏了。只是因為一瞬間。我把小淚推進他的懷抱。」他的唇蒼白失色。
「和我走吧,我們去日本,你可以慢慢接觸公司事務,也可以離開這個傷心地。」她的手很溫暖。
他看著她,淡淡點頭。
田小淚,他忘記不了那個女孩。
第二天,王鶯和田小勉正式分手。
小淚不再是宮寒澈的女朋友,田小勉和宮寒澈也不像過去那樣是好兄弟,起初的王鶯只是覺得跟著田小勉能混入上流社會,看來現在可能性微乎其微,況且田小勉不像是一般的男孩子,他根本不懂得要疼惜女生,當然小淚除外,他依然是小孩子脾氣。
田小勉並不是很懂愛情,他只知道他被人拋棄。
艾瑪到雙生戀的時候,田小勉正坐在門口發呆,艾瑪禮貌地向他打招呼:「田小勉少爺,您好。」
田小勉望著她,然後問:「艾瑪姐,你能告訴我什麼是愛情嗎?」
艾瑪錯愕地盯著田小勉,田小勉看著艾瑪金色的剪影,有些恍惚地說:「黃昏很美,只可惜……
「別害怕黑夜,有黑夜才會有黎明。」艾瑪淡淡地說,她從來不敢多說話,多做事,因為她知道她不過是個下人,可是她在很久以前就對這個男生有種特別的感覺,只有田小勉會稱呼她艾瑪姐,把她當作一家人。
田小勉突然站起身,他緊緊抱住艾瑪:「到底我做錯什麼,要一個人度過那樣漫長無助的黑夜?」
一周後。
瑰景苑。
大門打開,傭人們都畢恭畢敬地鞠躬:「夏小姐,歡迎您回來。」
夏思沁淡淡地微笑,將包遞給汪管家,然後上樓。
她接到宮寒夜的電話,辦完壽山給所有的事情,就飛回來了,沒想到一下子會有那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軒在哪裡?」
「少爺在書房。」汪管家回應。
「我去找他。」夏思沁快步上樓,敲響書房的門,「軒,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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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寒澈打開門的那一刻,夏思沁有點震驚有點心疼,那個英俊的宮少爺,如今頭髮微微有些蓬亂,下巴滿是鬍鬚,眼神出於游離狀態,黑色的眼圈賽過熊貓。
「回來了?」宮寒澈問。
「嗯。」夏思沁讓艾瑪去泡最喜歡的祁門紅茶,關上書房的門。
她細心聽宮寒澈的描述,然後淡淡地一笑,「你真的放得開嗎?」
這簡單的幾個字讓宮寒澈愣住。
「如果就那麼簡單的放開,那你就不是真的愛她。」她緩緩地說,「你想清楚,堅持是一步,放棄卻是永遠。」
宮寒澈沉默。
「宮寒澈,我認識最了不起的人,不該就這樣認輸。你那麼相信自己,應該繼續追求自己的想法。」
「現在還有回頭的可能嗎?」宮寒澈低吼。
「我不知道。」夏思沁說的很直白,「有些事只能自己想清楚,別到未來哪一天後悔。」
她緩緩地退出書房。
走廊上,她聽到艾瑪打電話的聲音:「知道了,會好好的,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記得吃飯!」
「艾瑪?」夏思沁叫她,艾瑪並沒有聽見,夏思沁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一個笑容,不是那種客套的微笑,而是幸福的笑容。
露台。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夏思沁問。
「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對他有好感,可是小勉是少爺的朋友,和我……有身份差距。還有年齡,也差很多。」艾瑪望著天上的星星,歲她並不是那麼年輕,田小勉卻只有歲。
「人天生平等。」夏思沁淡淡地笑,「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就好。」
「你說我們的結局會怎麼樣?夏小姐。」艾瑪的心情混合期待和擔心。
「結局?沒有過程怎麼知道結局?」夏思沁輕輕地笑,「你真的愛田小勉嗎?」
「嗯。」
「那就珍惜在一起的時間。」夏思沁給艾瑪一個讓她淡定的微笑,艾瑪擁有最好的個性,最溫和的脾氣,這就是艾瑪的優勢吧。
他們沒有看見,宮寒澈真站在露台的門邊,他聽到了這一切。
他們的愛情逆轉了。
原本的愛情變成了恨和冷漠。
原本的視而不見變成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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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誰?
八月底宮寒澈即將飛往東京。
他把艾瑪叫進了書房,命令艾瑪必須和他去東京常住。
艾瑪並不會反抗宮寒澈的意思,而宮寒澈冷冷的一句:「有些事,別以為別人不知道。」卻讓艾瑪的心降到冰點。
田小勉,和宮寒澈不再是兄弟,小淚離開宮寒澈的瞬間,註定宮寒澈和之前最好的朋友會決裂。
艾瑪的房間,她抱著枕頭哭的稀里嘩啦。
她從不掉眼淚,可是那句分手叫她怎麼說出口,她和田小勉不可能在一起了,她下定決心,她要和田小勉說清楚。她是少爺的女僕,不該做違背少爺意思的事。
夏思沁拿著一個袋子進屋,然後淡淡地說:「艾瑪,這是給你的禮物。」
袋子裡是白襯衫和淺藍色半身裙,夏思沁示意艾瑪試試看是否合身,艾瑪擦乾眼淚,換上衣服。
「很漂亮。」夏思沁踮起腳,「不過這個不合適。」她拿掉艾瑪頭上的蕾絲髮帶,連同女傭服一起拋到窗外。
「夏小姐?」艾瑪有些不解夏思沁的行為。
「艾瑪,不是,艾麗嘉,你自由了。」夏思沁記得艾瑪的中文名字,艾瑪不過是女僕代號,艾麗嘉卻是自由人。
「夏小姐,我要和少爺去東京。」艾瑪的眼神很暗淡。
「艾麗嘉,你現在該做的是收好所有東西,離開瑰景苑。」夏思沁坦白說。
「少爺……
「軒,我會和他說。」夏思沁說的雲淡風輕,「珍惜自己的幸福。」
九月一日是景沙開學日。
陶仙兒接任了學生會主席,成了皇舞學院第一位「平民」學生會主席。
是宮寒澈託付給他的任務,她記得。
「約你出來的原因就是這個。」一星期前的陽光是淡金色。
「你的意思是,要我接任學生會主席?」陶仙兒有些不可思議。
「是,只有你可以。」宮寒澈似乎一下子瘦了,濃濃的黑眼圈和藍色的眼眸一對比,更顯憔悴。
「什麼可以?」
「照顧好小淚,你們是同班同學,又是好朋友,方便照顧。」陶仙兒可以看見提起小淚的時候,他眼底的憂傷伴隨著喜悅。
「小淚。」她靠在沙發的靠背上,淡淡地微笑,「為什麼不選妮妮,或者義達?我們都是很好的朋友。」
「周爾妮太過強勢,樹敵很多,若是連累到了小淚,不好。楚義達太過貪吃貪玩,不靠譜。還是你最具心機。」宮寒澈分析得很清晰。
「最具心機?是誇我還是損我?」陶仙兒笑笑。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唆使楚義達追周爾妮,楚義達的智力想不出激將這麼高深的辦法,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當初誰讓楚義達周爾妮,甚至小夜扮演搗亂的角色,不然王鶯絕對不是夏思沁的對手。」宮寒澈冷冷地跑出這段話,「你覺得是誇你還是損你?」
「姑且當是誇我吧!攤子我也幫你接下,算是為小淚吧。」
「謝謝。」宮寒澈低頭致敬。
「你還是很喜歡小淚嗎?」陶仙兒看出宮寒澈眼睛裡的不舍。
「不是,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的聲音很冷,壓抑著情緒。
「是嗎?」
他不回答,心卻被淚水淹沒。
「告訴田小淚,我不曾喜歡她。」
他站起身,陶仙兒知道這個高大的背影剩下什麼——落寞。
可是宮寒澈也會有落寞無助的時候嗎?
瑰景苑。
錢包的形狀歪七扭八,小熊花紋繡得也不細緻。
拉開拉鏈。
閃閃發光的水滴形,上面鑲嵌著顆淚鑽拼成四葉草的形狀世界僅存三件的,那天遺落在客廳的地面,像她的眼淚。
後悔。
他咒罵自己,當初只是一巴掌,可是……
在她的心口劃上了多大的口子?
傷了別人,自己也未必會幸福。
天台。
「怎麼不吃?」常景楓微笑望小淚。
小淚用筷子攪拌眼前的白飯已經有五分鐘,她這才回過神:「有點累。」
「是嗎?」常景楓向她剛才望著的地方望去,是學生會會長辦公室。如今拉著厚厚的絲絨窗簾。
「是啊。」她敷衍地回答,眼光又一次回去。
九月底的東京已經轉涼。
一杯溫熱的咖啡捧著手心,從層望著外面川流不息的人流,閃爍的大屏幕。
她過得好嗎?按時吃飯了嗎?睡得好嗎?被欺負了嗎?
「軒……軒……
她的喊聲充斥耳邊,宮寒澈知道只是幻覺,可是……
她還在乎他的想法嗎?
堅持只是一步,而放棄就是永遠,他回憶起這句話,咬咬嘴唇,提起筆,他在一張紙的第一行寫下小淚兩個字。
撕掉。
一張新的白紙。
田小淚。
撕掉。
一張新的白紙。
田小淚同學。
撕掉。
顫抖地放下筆,宮寒澈嘆了口氣,那些事從何說起?
當她習慣沒有他的日子,而他卻習慣她在他身邊……
秋雨下得很大。
拍打著雨棚嘩啦啦作響。
雙生戀里沒什麼人,常景楓在給小淚複習向量問題。
門被推開,是郵差。
「田小淚,快包。」小淚趕忙跑過去簽名。
是一個小小的包裹。
寄信人那欄赫然寫著宮寒澈三個字。
小淚的手僵著,然後慢慢顫抖著拆開。
小小的絲絨盒子,她伸手打開。
是。
小淚這才想起她早已經忘記它的去向。
還有一封信,她望望常景楓,常景楓回以微笑,然後她打開這得很整齊的信紙。
小淚:
不知不覺,過去了差不多兩個月,你好嗎?
現在的我住在日本,每天參加董事會,看文件,很忙碌,可是我從來沒有忘記想你。
或許我說這個根本沒有意義,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至少可以看完這封信。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囉嗦的人,我知道我霸道,我不近人情,可是我想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第一次見到你,是在那場舞會,我認錯了人,看到你是常景楓的女伴,我居然那麼難過
那天我來看你擦獎牌陳列室,你和常景楓有說有笑,我心裡很不爽,所以不留一句話就走了。
當那一次,你和常景楓在醫務室里,互相親昵地喚著對方,我就告訴自己,田小淚,會是我的。
聖誕節,我買下名貴的,給你做禮物,上次我的生日宴會,它掉在了會場,所以,現在我把它還給你,不要再弄丟了,算是我最後對你的命令吧!
。
裡面蘊含你的名字,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依然希望你一輩子,幸運,幸福。
如果是你覺得的幸福的路,你就走下去吧。
即使不是我陪你走……
漫漫長夜,我經不住想起我們的過去,有過那樣多的快樂,但很多很多次,我看見了你的眼淚。
曾經有人對我說過,愛別人是義務,離開卻是權利。
所以我不會怪你的選擇,可是我會感覺遺憾和不甘心。
如果,我不是宮寒澈,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像小勉,像郁明,甚至像義達,我的機會會不會大一點?
因為我是宮寒澈,所以註定一生無愛?
我從前,沒有那麼快樂,也沒有那麼痛過,我覺得我活著的意義就是分享你每一分快樂,和每一滴憂傷……
可是,你沒有給我機會。
或許,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
小淚,我愛你。
以前你遲鈍,我自大,所以都沒有真正打開心扉,現在是不是太遲了?
就讓我們都帶著微笑,活下去,就算不再是對方的唯一。
就請你,用盡我的幸福,拿著雙倍的幸福,快快樂樂地活下去。
最後,喚你一聲。
,。
永別。
宮寒澈
眼淚化開了鋼筆字,她跑出門外。
大雨下著,常景楓跟出去,可是她早已手裡握著信紙跑得沒影。
瑰景苑。
各色的玫瑰在風雨中掉下偏偏花瓣,雨水沖刷著路面。
宮寒夜將干毛巾遞給小淚。
「哥哥,很喜歡你,知不知道?」她坐著,似乎在這兩個月,她長大了不少。
「喜歡到,只要你可以幸福,他什麼都無所謂的地步。」宮寒夜的淚洶湧而下,「求求你,至少要哥哥振作起來!他每天工作個小時,讀書讀個小時,只睡不到個小時,像個瘋子!都是你,是你!!!」
宮寒夜搖晃小淚的肩膀:「不喜歡哥哥,真的不喜歡哥哥,你告訴他,為什麼,不要他再瘋下去了!求求你!」
她又何嘗不是愛著他,可是要對常景楓殘忍地說分手,要怎麼說出口?
漂泊大雨拍打著華麗的雕花鐵門。
常景楓知道小淚在裡面。
她慢慢沿著小路,像大門走。
玫瑰花在雨中依然香氣瀰漫。
她任憑雨水拍打。
我們,到地誰傷害誰多一點?誰欠誰多一點?還理得清,算得清嗎?
軒?
你不曾說過你愛我,我又何曾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愛你?
我以為我很快樂,可以把所有的回憶忘記,可是那些不想回憶起的東西,歷歷在目,往事的漩渦早已經把我吸進去。
漂亮的玫瑰莊園,空無一人的網球場,安靜的學生會會長辦公室,深不見底的走廊。
皇舞學院,蘊藏了多少你的哀我的愁?
我是不是可以再一次追隨我的幸福?
鐵門外常景楓望著瘦小的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心疼。
「楓哥哥。你覺得你可以給小淚姐姐幸福嗎?」宮寒夜的房間,落地玻璃櫃依然是耀眼。
窗外,大雨嘩啦啦地拍打一切,常景楓沉默著,他確實沒有這樣的自信,可是他確信,他要把小淚抱著懷裡,堅決不再讓出去:「小夜,你是小孩子,有些事,你不懂。」
宮寒夜不再接受這樣的搪塞,她站起身:「小孩子?你又比我大多少?你以為我不懂嗎?你不過是要奪走屬於我哥哥的東西,因為……」宮寒夜抽噎起來,「你討厭我哥哥!討厭他擁有全世界!」
「……」
「你從一開始就……故意接近小淚姐姐,自從哥哥宣布喜歡小淚姐姐,你更加努力地拆散他們……為的只是讓哥哥痛苦!」宮寒夜不知不覺說漏了嘴。
常景楓有些震驚,她居然知道?原本常景楓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歲小女孩。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和走我那麼近?不怕我傷害你的哥哥嗎?」常景楓冷冷地說。
「我一直逼我自己相信,楓哥哥你是好人!」宮寒夜哭了起來,「我希望你真的對小淚姐姐好,也是真心喜歡和我在一起……
「為什麼要相信?」常景楓回答,「我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好人。」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是好人!」宮寒夜眼淚刷刷地下來,「知道嗎?我喜歡你……所以我好希望你是好人,可是越是逼自己相信,越是害怕,害怕有一天,知道真相……」
常景楓微微有些震驚,淡然地問:「如果讓你選擇你所謂的哥哥和我,你會選擇誰?」
「我……
宮寒夜抬起頭,宮寒澈確實和她只是堂兄妹,沒有太大的血緣關係,她咬咬牙,說:「我會像小淚姐姐一樣,選擇哥哥,因為哥哥……即使霸道,即使不講理,即使有時候很兇,即使會打我,可是哥哥從來不騙人,不像你,為了達到目的傷害別人!」
像小淚姐姐一樣。這幾個字深深扎進常景楓的心裡,生疼。宮寒夜的眼淚刷刷地流,常景楓居然感到心有些酸。
「把小淚姐姐還給哥哥吧!」宮寒夜慢慢地跪下,「算我求求你!如果我可以以後繼承到財產,我全部給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常景楓呆呆地望著宮寒夜,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哥哥失去了小淚姐姐,就不會幸福,小淚姐姐沒有哥哥也不會幸福,難道看到他們都不幸福你就可以幸福了嗎?三個人都痛苦有什麼好!如果你還是恨我哥哥,就把我當作他,殺了我也好,打殘我也好,求求你……」
常景楓俯身扶起宮寒夜,是他真的錯了嗎?當初只是一個飲料瓶,為什麼他要那麼狠狠地報復?
「傷害那麼善良的小淚姐姐,你不會心疼嗎?」宮寒夜甩開他,「小淚姐姐對每個人都是真心實意,掏心掏肺的,那麼善良,那麼純真的小淚姐姐,你一定要她錯過她一輩子最愛的人嗎?」
常景楓淡淡地笑了,在這種氣氛下有些奇怪。
「我如果說我是真心喜歡小淚呢?」他輕輕地說。
宮寒夜睜大了如同水藍色大海般的眼睛,這個算是……什麼解釋?
「我承認,我估計接近小淚,故意和你走的近,目的是要報復你哥哥,你們兩個人是他的至親至愛,可是我輸了,不只沒有報復他,連自己都陷了進去,我……」他沒有說下去,「小淚要選擇誰,就讓她自己決定吧。」
田小淚,常景楓暗自下定決心,天涯海角我隨你去。你如果真的想追隨,我也只有幫你。
那些理不清的,就只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