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腳踩兩隻船
2025-01-17 12:41:46
作者: 祁晴寶寶
第九十九章 腳踩兩隻船 一名身著御林軍服侍的人手持長劍,面色冷然,兩名行刑的內侍已經倒在地上,每個人脖子上都有一道細長的血痕,怵目驚心,都只發出了一聲極為短暫的慘叫聲,就被生生扼住,沒了氣息!
孟丞相驚道:「你是何人?」其他的人都被他趕出去了,只命兩名內侍在此行刑,這人一看就是高手,萬一拼個魚死網破,他豈不是很危險?心中把皇后詛咒了一遍,這種棘手的事情派他來干!
對方冷冷一笑,「夏侯少將軍麾下副將,上官嘉澤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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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嘉澤?孟丞相自然是不知道也不記得這號人物,不過夏侯少將軍他豈會不知?怒道:「不管你是什麼人,竟敢違抗皇上的旨意?欺君罔上,實在罪該萬死!」首先要從氣勢上壓倒對方,才能占儘先機,上官嘉澤眼中的精光讓他明白,只要他敢出聲驚動外面的人,那把劍就會刺穿他的身體!
上官嘉澤道:「是不是皇上的旨意,丞相大人應該最清楚,末將奉少將軍之命保護太妃娘娘,任何人若是想傷害太妃娘娘,除非從末將的屍首上踏過去,末將提醒大人,末將認人,手中的劍可不認人!」
孟丞相沒想到出了這樣的意外,能被夏侯硯派來保護端淑太妃的,又豈是一般的人物?再看看端淑太妃一臉不屑之色,他驀然明白,對方早就有準備了!
不過他並不擔心,反而嘲諷道:「靜姝宮已經被御林軍團團圍住,就憑你區區一人就想力挽狂瀾?」
上官嘉澤反問道:「丞相大人又何以知道只有我一個人?」
孟丞相一愣,察覺四周有暗影浮動,難怪端淑太妃如此鎮定,毫無懼色,再看看自己孤身一人,他心中十分後悔,端淑太妃是先帝妃子,事關皇室顏面,死也要死得有尊嚴,總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拉到街市去砍頭,讓千萬百姓圍觀,所以只有他和兩名行刑管見證太妃的死亡,其他的人都在外面要等太妃升天之後,宮人為太妃整理遺容之後,才能驗身拜別,皇家人的死法和普通人大不一樣!
現在兩名行刑官已死,就只有他一個人,身處險境的人是他,若是把對方逼急了,他只怕也能活著走出去,清了清嗓子,讓對方認清楚他們的現實最重要,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他冷笑道:「這宮裡都是我們的人,任你武功蓋世,也難敵御林軍的千軍萬馬,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奉勸你一句,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是嗎?」一個清靈的女聲忽然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這個女子,孟丞相自然認識,夏侯府的少夫人,一身宮女服侍,不施粉黛,卻難掩絕色殊容!
「你是怎麼進來的?」這一點的確讓孟丞相驚異,據他所知,皇后娘娘下旨到夏侯府,召夏侯少夫人進宮赴宴,可是被夏侯少夫人拒絕了,他也從來沒有聽說少夫人進宮的消息,是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進來的?
唐詩並沒有理會孟丞相的錯愕,回頭道:「嘉澤,你送太妃娘娘入內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是,少夫人!」
端淑太妃冷眼掃過孟丞相,在劉嬤嬤地攙扶下起身,上官嘉澤還有幾名暗衛護送太妃離去!
孟丞相儘管不甘心端淑太妃離去,可是轉念一想,如今整座禁宮都在酈家的掌控之中,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所有的人也都別想活著出去,而且,夏侯少夫人冒險入宮,絕不是為了送死,他也很想看看這女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唐詩站在玉龍屏風的陰影裡面,一半是暗影,一半是光華,更顯得亦真亦幻,並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孟丞相!
當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孟丞相主動開口,「少夫人找本相何事?」
唐詩莞爾一笑,「素聞大人精明過人,極善權衡利弊,可是不知為何今日卻如此糊塗?」
「你何出此言?」孟丞相猛地一驚,難道有什麼東西是他算漏了?
唐詩坦然坐下,神情閒適,「如今宮內情形如何,大人再清楚不過了,自從皇上昏迷之後,除了皇后的人,就再也沒有人見過皇上,所謂的聖旨是真是假,又有誰知道?」
孟丞相陷入沉思,「你到底想說什麼?何不明言?」
唐詩道:「大人明明知道皇后想借刀殺人,把罪責推在大人的身上,卻乖乖地聽命於她,若是他日靖江王爺回來,殺害他母妃的罪名必定是大人承擔,皇后完全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孟丞相到底是朝堂打滾多年的人物,很快就釐清了事情的經過,「這宮中數萬禁衛軍都已經掌控在酈家手中,就算靖江王爺回來,也未必能掀起什麼大風浪,靖江王爺要是足夠聰明的話,就不要回來送死!」
唐詩忽然發出一聲輕笑,「大人真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孟丞相臉色微變,語氣加重,「你把話說清楚!」
唐詩站起身,看著眼前的屏風上的畫,語氣清幽,「如今皇后一黨把持朝政,大人想要獨善其身都很難,也只能與之同流合污,方能保得一時平安,可是大人想過沒有,皇后倒行逆施,挾天子以令諸侯,靖江王爺身為皇族之人,必定會回來救駕,救皇上於危難之中,剷除干政外戚,大人這麼精明,怎麼不懂得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反而要把事情做絕?」
孟丞相沉默不語,夏侯少夫人說的有道理,這皇權爭鬥,自然是有輸有贏,若真讓夏侯少夫人說中了,別人都有退路,都可以獲得赦免的機會,可他殺了王爺的母妃,王爺怎麼都不會放過他。
見孟丞相眼中似有風雲際會,唐詩又道:「當初大人和酈家同為皇上的親信,大人甚至更得皇上的信任,如今卻被酈家當做利器來使,想必大人心中也很憋屈吧?」
這話說到孟丞相心裡去了,他的確是氣憤,好處都讓酈家得了,罪名卻要他來背,端淑太妃不是一個可有可無殺了就算了的小人物,她不僅僅是先帝妃子,還育有皇子,是目前大夏皇族輩分最高的強權人物。
殺這樣的人物,必將引起皇族內部的不滿,還有可能被口誅筆伐,被人推到風口浪尖上去,飽受非議,酈皇后就是把這些方方面面都想清楚了,不願意背上兇手的惡名,又需要除掉端淑太妃,所以把這個燙手的山芋踢給他,自己樂得清閒!
孟丞相想了半晌,終於道:「不知少夫人的意思是……?」
唐詩低笑道:「只要大人不把事情做得太絕,睜隻眼閉隻眼,這事就算過了,以後我一定會承大人這個人情!」
孟丞相搖頭道:「少夫人應該知道,酈皇后並不完全信任我,這次同來在外面等候太妃死訊的,還有大理寺的人,他們裡面就有皇后的親信,就算我放過太妃,如何能瞞過他們的耳目?」
唐詩道:「大人放心,一切我已經安排妥當!」
見孟丞相神色遲疑,唐詩知道他在憂心什麼,淡淡笑道:「我知道大人在擔心什麼,就算曾經大人得罪過王爺,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尚情有可原,若是一意孤行,便是誰也幫不得你了!」
孟丞相眯起眼睛,現在除了酈家的許可,所有進出深宮人等都被嚴格盤查,可是唐詩居然能在宮中自由出入,無疑是夏侯府的力量,一想到迄今為止尚按兵不動的夏侯府,孟丞相心中就有些七上八下,夏侯府的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他忽然覺得身子一涼,酈家輕輕鬆鬆就掌控了宮禁,把持了朝堂,未免順利得有些過頭了,凡事太過順利的話,就得更加留心,夏侯府豈是任人操控的普通貴族?那可是手中握有兵權的人!
孟丞相驀然有了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夏侯少夫人明明身處險境,卻面無懼色,這股底氣從何而來?難道這一切盡在夏侯府的掌控之中?
少夫人的話意思很清楚,曾經他和國丈派人刺殺靖江王爺是授命於皇上,若說情有可原的話,現在他來送太妃升天,誰能放過殺害自己母妃的兇手?到時候酈皇后必定把所有責任都退給他,說案子是他審的,人是他殺的,皇族的人也不會放過他,把他推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唐詩道:「若是到時候王爺勝了,王爺救駕有功,母妃卻遇害,等待大人的是什麼下場,大人應該很清楚!」
孟丞相道:「酈皇后的手段你也很清楚,不是我不想放過太妃,問題是我放過太妃,我就沒命了!」
唐詩笑道:「丞相大人一向精於權謀之道,此刻怎麼忽然躊躇不安起來了?不說別的,上官嘉澤可是我夫君麾下第一勇將,今天若是你定要殺太妃,你也要在此陪葬!」
「這宮裡里里外外都是酈家的人,就算殺了我,你們一個也走不掉!」
唐詩不以為然,微微笑道:「如今宮裡是真正的龍潭虎穴,沒膽量的人根本就不會進來,大人,我們的時間並不是很多,若是外面的皇后親信起了疑心,可就不好辦了」
這句話讓孟丞相驀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就算御林軍萬箭齊發,把靜姝宮裡三層外三層射成刺蝟,他也別想出去,他可不想死,想到此,他下定了決心,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兩頭都不得罪?人家到底是皇族王爺,何必平白無故多得罪一個人?反正少夫人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他只要故作不知就行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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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了,走水了!」負責看守靜姝宮的侍衛忽然大叫起來,很快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裡面的一股股熱氣浪直往外噴涌而出,人根本抵擋不住這裡的灼熱空氣!
外面等候的人皆驚,太妃薨逝的喪鐘等了這麼久都沒有響起,裡面又突然起火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丞相大人還在裡面呢,「快救丞相大人!」
沒等人開始救火,孟丞相就捂著鼻子從濃煙逃出來,大理寺的官員忙道:「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孟丞相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才緩過氣來,「太妃不肯受死,本相沒有辦法,一把火把靜姝宮燒了!」
大理寺官員遲疑道:「這樣行嗎?」
孟丞相怒道:「這靜姝宮如同銅牆鐵壁,別說一個人,就是鳥也飛不出來!」
見那人仍在疑惑,孟丞相道:「太妃老謀深算,她身邊留下的宮人都是會武功的,負隅頑抗,殺了內侍,連本相都受了傷,本相一氣之下,推翻了燭台,燃著了帷幔,現在裡面已經到處都是大火了,她們跑不出來!」
皇后親信道:「整個宮禁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還怕幾個區區宮人?」
孟丞相怒視了他一眼,「殺了太妃事小,怕是你我也要陪葬,這樣一把火燒了,一勞永逸不是很好嗎?吩咐下去,只要見到有人逃出,一律射死!」
皇后親信也覺得這個辦法甚好,高聲道:「傳相爺令,只要見到有從靜姝宮逃出來的人,殺無赦!」
孟丞相看著那官員傲慢的臉,心中越發氣悶,他堂堂一國丞相,竟然還要看酈皇后親信的臉色,接受他的質問?也真是當得窩囊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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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宮的大火燒了整整兩個時辰,直到外面觀火的人都認為裡面已經沒有活人了,才開始命人救火。
在一片廢墟中發現了著太妃首飾的屍首,還有一些伺候的宮人,都已經成了焦炭,自從端淑太妃被軟禁之後,靜姝宮伺候的宮人就陸陸續續被皇后調派了出去,只剩下幾個親信伺候太妃娘娘,所以偌大的靜姝宮,幾乎沒有多餘的人,不過只要找到太妃的屍首,其他的人,根本沒人在意!
孟丞相派大理寺的人查驗現場,看著一片焦黑,滿目瘡痍,他腦子靈光閃過,難道是有密道,她們已經逃了出去,這些屍首是早就準備好的?
不過這不是他關心的東西,夏侯少夫人說得對,犯不著為了皇后,搭進自己的身家性命,最好是兩頭都不得罪,留條退路,他日不管是誰勝誰負,他至少能保住一條命,不至於滿門抄斬!
孟丞相此時忽然慶幸時雨和謝浩遠在一起,他決定等這陣風聲過了,就開始辦他們的婚事,謝浩遠是夏侯少夫人的表兄,他可以兩邊撒網,酈皇后現在也離不了他的鼎力支持,若是靖江王爺勝了,有時雨這個籌碼,他至少不會落得太慘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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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
所有事情的順利讓酈沉魚心中充滿了豪情,垂簾聽政,權掌天下,有幾個女人可以做到?如今的她不僅僅是後宮的主人,更是天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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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丞相恭敬地稟報導:「報皇后娘娘,太妃拒不認罪,負隅頑抗,微臣無奈之下,只好命人放火焚宮,請皇后娘娘恕罪!」
酈沉魚已經從親信那裡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你做的很好,本宮重重有賞!」
孟丞相不敢抬頭,生怕被酈皇后看出破綻,平日還真看不出來,酈皇后自從手中有了權力之後,她原來的機敏練達,聰明過人,現在通通變成了要人命的東西。
一不小心忤逆了她,就是直接賜死,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孟丞相一直在皇上身邊,現在才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酈家的人都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以前有過些微過節的同僚,現在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還哪裡敢貪功?忙道:「這些都是微臣分內之事,微臣不敢厚顏求賞賜!」
酈沉魚心情很好,端淑太妃死了,除去了心頭一大禍患,這個老太婆,害得她差點喪命,如今總算是罪有應得。
見到酈皇后的笑意,孟丞相更覺心驚膽戰,他已經摸索出規律來了,酈皇后這樣笑的時候,就是又有人要倒霉了,低首道:「微臣告退!」
「急什麼嘛?」酈沉魚似笑非笑,「本宮聽說孟卿家的小女兒正值豆蔻年華,文采斐然,享譽京城,本宮也見過,的確是難得的美人!」
孟丞相的心攸地一沉,時雨和謝浩遠的事情難道被皇后娘娘知道了?還是皇后看出了他的心思,謙卑笑道:「都是他人以訛傳訛,小女陋質,皇后娘娘謬讚!」
看著孟丞相謙卑的臉,酈沉魚臉色忽變,「本宮一向欣賞忠心耿耿之人,生平最討厭腳踩兩隻船的人!」
孟丞相忙道:「微臣對皇后娘娘一心一意,絕無二心,天地可鑑!」
「是嗎?」酈沉魚怒地一拍桌案,把孟丞相嚇了一大跳,莫非是端淑太妃一事讓皇后看出了端倪?相比這件事,時雨的事還是小事!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多慮了,因為酈皇后說的是,「孟家的家風真好,女兒還未出嫁,就和男人私定終生了!」
原來是這件事,孟丞相暗暗鬆了一口氣,「皇后娘娘明鑑,小女平日喜歡和一些文人才子舞文弄墨,實在令得有些人誤會了!」
酈沉魚發出一聲冷笑,「到底是不是誤會,丞相大人自己很清楚!」
孟丞相忙跪下,「的確是誤會!」
酈沉魚笑道:「是誤會就好,這樣吧,本宮族人之中有個遠方兄弟,與孟家小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齊公公,擬懿旨,給孟家小姐賜婚!」
孟丞相聽得目瞪口呆,急道:「娘娘萬萬不可!」
酈沉魚柳眉倒豎,不悅之色昭然若揭,齊公公見勢不妙,拉長了聲音,「丞相大人,還不謝恩?」
孟丞相硬著頭皮分辯,「娘娘有所不知,時雨這個丫頭從小就被微臣慣壞了,她性情粗魯,不拘小節,哪裡配得上娘娘的族兄弟?怕將來把府中鬧得雞飛狗跳,惹出什麼禍事來,為防萬一,微臣懇請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丞相大人此言差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孟家小姐如此叛逆,莫不是丞相大人的家風有問題?丞相大人身為百官之首,卻教不好自己的女兒,實在叫人匪夷所思啊!」
這麼明顯的威脅警告孟丞相豈能聽不出來?他額頭開始冒汗,若是他接受了皇后的賜婚,回到府中,時雨那個丫頭還不以死相逼?
正在他百般為難之際,酈國丈忽然進來,低聲在酈沉魚耳邊說了幾句。
酈沉魚沉思了一會,忽然笑道:「丞相大人,剛才本宮只是和你開開玩笑,你可千萬不要當真,令愛出嫁的時候,可不要忘了知會本宮一聲,本宮也想討杯喜酒喝!」
孟丞相不知道酈國丈和酈皇后說了什麼,但總歸是逃過了一劫,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一定,一定,微臣謝皇后娘娘!」
孟丞相走後,酈沉魚狠聲道:「這個老狐狸,不要以為本宮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酈國丈道:「你要沉得住氣,不要忘了,雖然端淑太妃已經死了,可還有夏侯府,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若是真把丞相逼急了,他門生眾多,若是倒戈相向,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孟時雨和謝浩遠…」
酈國丈不以為然道:「不要太過高估一個女人的力量,謝浩遠不過是區區一翰林院大學士,能掀起什麼風浪?還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到如何拔除夏侯府的事情上去,這個時候,我們要儘可能地爭取孟丞相的支持,來日方長,在扳倒了夏侯府之後,再收拾他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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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閣。
秦莊聽說端淑太妃認罪伏法的消息之後,更是惶惶不安,如坐針氈,夜裡,剛剛走入花廳散心,忽然一個黑影竄了出來,捂住了她的嘴巴,飛快地將她拖到了沒人的地方!
秦莊正欲驚呼,忽然聽到了熟悉的沉穩男聲,「秦莊,不要出聲!」
明正哥哥?秦莊一愣,立即點點頭,他鬆開了手,在夜色朦朧之中,雙方對視,彼此都有些陌生,一時怔然。
自從秦莊入宮之後,物換星移,時過境遷,已經有數個春秋沒見了,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兩人都默然良久,還是秦莊打破了沉寂,「明正哥哥!」
這一聲久遠的呼喚讓謝明正回過神來,他一身黑衣裝扮,只有一雙眼睛如黑暗中的鷹隼,低聲道:「你還好吧?」
秦莊點點頭,之前少將軍已經派人保護她了,可是在酈沉魚眼皮底下,她始終還是覺得惴惴不安,現在明正哥哥來了,忽然覺得莫名心安,見謝明正不說話,問道:「是少將軍派你來的嗎?」
謝明正一聽到「少將軍」這個名字,動作就停頓了片刻,還是輕輕頷首,他和秦莊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從小長到大的情誼,彼此之間早已經一目了然,剎那間就能了解對方!
原來是這樣,秦莊瞭然一笑,定然又是阿詩,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謝明正低聲道:「這對少將軍來說,不是一件難事,先前來的將士人單勢孤,端淑太妃薨逝之後,少將軍擔心酈皇后會把精力都放在對付你身上,所以又命我來保護你!」如今雙方都已經有了各自的歸宿,無論多麼沉重的過去,都已如同雲煙,再無可追,現在誰都被命運羈絆,繁華匆匆,恍如一夢,是福是禍,誰也說不清楚!
「謝謝你,明正哥哥!」
謝明正看著暗影中秦莊熟悉的眉眼,沉聲道:「放心,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
面對這個幼時就視為哥哥的男子的承諾,秦莊移開了視線,道:「聽說你夫人是個溫婉賢惠的女子?」
謝明正一怔,「是!」
「那你可要好好對她,千萬不要辜負了她!」秦莊道。
謝明正默然頷首,時光就是一條河,你記得它,它卻可能不記得你,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兩人,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歲月了,他飛身上了屋檐,叮囑道:「你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