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剁手還是剝皮

  這邊龍雪離交代了阿瑞事情的來龍去脈，那邊的昭華在踏出平等王府的時候就看見阿瑞站在馬車邊上，對她行禮道：「郡主。」

  昭華奇怪道：「你不是跟著我進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呢？」

  阿瑞低著頭，沒有讓昭華看清楚她的臉，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回去府里再說吧。郡主請上車。」

  昭華沒有懷疑阿瑞的話，點了點頭，道：「也好，回去再說。」

  阿瑞一反常態的沒有扶昭華的手上車，而是端了一個腳凳，讓她扶著自己的手上車的。

  昭華心裡一肚子的氣，自然也沒有在意這些小細節，氣呼呼的就上車回去了。

  

  在氣頭上的昭華自然不會在意跟在車邊的阿瑞什麼時候失去了蹤影。

  等她的馬車回到府里的時候，準備下車才發現阿瑞再次失蹤了。可當她問那些侍衛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阿瑞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昭華心裡是一肚子的火氣，卻不知道如何將這火氣散發出來，只能厲聲道：「找，就算是翻遍了整座京城，都要將人給我找出來！」

  離雲冷哼了一聲，道：「你這婢女是怎麼回事，在平等王府的時候就不守規矩四處亂竄，還險些讓你誤會了二祖父和長樂公主。如今又讓你四處去找。莫不是這婢女還有什麼事情瞞著你的吧？」

  離雲臉色看上去十分的不善，看起來十分的生氣。

  昭華趕緊將自己臉上的怒意收了起來，一雙小手纏上了離雲的手臂，撒嬌道：「雲哥哥，你這話說的讓昭華好不明白啊。那一個奴婢的事情，管她做什麼。雲哥哥好容易來了，今日風和日麗，不如雲哥哥陪著昭華去南湖邊走走逛逛，可好？」

  離雲沉下臉，道：「你的婢女失蹤了，如今生死未卜，你還有心思去南湖邊走走逛逛？」

  昭華被呵斥了，還是一臉的笑意，道：「這尋人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雲哥哥都要去巡視邊防了，陪昭華這一次，又有何妨？」

  離雲將昭華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扯了下來，毫不客氣的道：「我還有事忙，就不在這裡打擾你了。你的手臂都還沒有復原，還是早點回去歇著不要到處亂走的好。今日失蹤的不過是一個婢女，若是明日連帶著你也失蹤了，那才是大事呢。」

  離雲說著，將昭華的手一扔，翻身上馬，快速的打馬離開了。

  昭華愣愣的看著離雲的背影，眼眸中的痴意逐漸的被恨意取代，恨恨的道：「龍雪離，不將你碎屍萬段，不讓你受盡萬蟻噬心之苦，我昭華誓不為人。」

  還珠樓中悠閒看書的龍雪離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自言自語道：「喲喂，是誰啊，這樣惦記本公主。」

  董藜將龍雪離手背上潰爛之處的紗布揭開準備為她抹藥，逗趣兒的道：「還能有誰呢，自然是主子了。主子和公主如今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龍雪離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道：「還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我看啊，分明就是那昭華郡主在詛咒我呢。詛咒我這手永遠都不要好了呢。」

  「呸呸呸，公主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若是讓主子知道了，定然心疼得不得了。」董藜一邊說，一邊手腳麻利的將紗布扯開了，在見到龍雪離的傷口的時候，董藜頃刻間閉了嘴，「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龍雪離手上沒有任何知覺，不由得奇怪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董藜趕緊遮住了龍雪離的手臂，驚慌道：「沒事，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龍雪離一把將董藜拉開了，道：「讓我看看，我自己的手，我還不能看了是不是？」

  「怎麼會這樣？」當那不斷擴散的傷口出現在龍雪離面的時候，龍雪離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昨日的傷口還只有半隻手背那樣的寬度，可如今就已經擴散到了大半隻手背。這樣的擴散速度，已經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了。若是繼續擴散下去，只怕是……

  只是想到自己全身都潰爛的模樣，龍雪離就覺得恐怖的不敢想像。

  董藜趕緊撲了過來，用乾淨的帕子將手背上的傷口遮住了，安慰龍雪離道：「公主，一定是奴婢不小心，讓傷口感染了，才會出現這樣的擴散的情況。公主，你打我，罵我吧。」

  龍雪離冷靜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我打你罵你有什麼用。只希望柳大夫能儘快回來。對於醫術這方面，我還是很相信柳大夫的。」

  董藜點頭道：「如此這傷口在持續擴散，那宮裡御賜的解毒膏還用嗎？」

  龍雪離略想了想，道：「其實這醫術，我自己也是略懂一二的。只是後來事事都不必自己動手，反而生疏了許多。如今沒有大夫肯為我的病出力，少不得我自己去研究了。」

  龍雪離說著，抬手將已經潰爛的手放到了自己眼前，仔細看著那些剛剛冒出來的紅腫的小疹子，自言自語的道：「這些疹子冒出來之後會變紅，然後變白，最後才會潰爛。究竟是在剛冒出來變紅的時候治療最好，還是在變白潰爛了之後治療才是最好的呢？」

  說完，龍雪離還將手背拿到自己鼻子下面猛然嗅了嗅，道：「嗯，沒有什麼異味。看來，還不是很嚴重。你也不必擔心了。」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董藜說的，示意董藜不必擔心。

  董藜嘆了口氣，將龍雪離的手拿了過來，道：「這傷看得奴婢都膽戰心驚的，公主你還是不要再看了。」

  龍雪離微笑道：「董藜，你怕嗎？」

  董藜臉色有些懼色，看了看龍雪離那格外坦然的眼神，緩緩道：「怕，怎麼能不怕呢。若是一直……」

  說到這裡，董藜啐了一口，道：「呸呸呸，胡說些什麼呢。哪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都是奴婢想太多了。公主別往心裡去才好。」

  龍雪離笑道：「該來的躲不掉，我才不會往心裡去呢。如今看來，這是會擴散的。橫豎這手也沒有知覺，乾脆將這一塊皮肉都給剝掉，這樣，或許能阻止擴散。」

  龍雪離說著就讓董藜去取刀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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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藜嚇得尖叫了一聲，道：「公主，不可以。這可不是玩笑的。」

  龍雪離正色道：「董藜我問你，在保手和保命之間去選擇，你會如何選擇？」

  董藜明白了龍雪離的意思，依舊搖頭道：「公主不可以這樣衝動。一切都還可以商量，一定可以有別的辦法的。公主還是不要這樣衝動的好。」

  龍雪離嘆了口氣，道：「但凡是有別的法子，我也不會做出這種無奈的舉動。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若是一直潰爛下去，禍及全身，那不僅僅是你們看著害怕。就連我自己也無法面對我自己了。事不宜遲，你趕緊去拿刀過來。記得拿鋒利一點，薄一點的。將這一塊皮肉剝掉，即便是將來留疤，那我也顧不得了，橫豎，性命要緊。」

  聽著龍雪離這樣說，董藜也知道龍雪離是打定了注意，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公主，你剝這一片的皮肉，我無法阻攔。可公主你若是要剁手……」

  「噗嗤！」龍雪離無奈的笑了笑，道：「剁手，你當我是傻子嗎？我還剁手呢。我哪裡捨得剁手了。獨臂公主，你喜歡嗎？就算是我願意，離雲也不會同意的啊。」

  「什麼我不同意？」龍雪離話音一落，離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大聲道。

  董藜就好像是見了救星一樣的一把拉住離雲，道：「主子，你趕緊勸勸公主吧，她要對自己的手動刀子。」

  離雲疾步走到龍雪離身邊，一把抓住龍雪離的手，著急道：「離兒，這可不是玩笑的。」

  龍雪離翻了翻白眼，道：「你就聽董藜那丫頭胡說八道吧。事情是這樣的……」

  聽著龍雪離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離雲鄭重的點頭道：「我想，你的判斷是正確的。其實不管你會不會動手剝皮，你的手也會留下疤痕。你若是將這有些潰爛的皮肉剝離了，指不定還當真能控制著潰爛的趨勢也說不定。這樣吧，你是女孩子，這樣殘忍的事情，還是我來代勞吧。」

  「主子！」董藜大聲道：「主子，奴婢是想著你能勸勸公主。可主子你倒是好了，還變本加厲的幫著公主，還親自動刀。你這不是……」

  「住口！」離雲對董藜就沒有龍雪離對董藜那樣的能忍，厲聲呵斥了董藜，道：「還不趕緊的去，順便帶兩塊燒紅了的炭火過來。」

  董藜吞了吞口水，將自己要說的話盡數的吞到了肚子裡，半晌才嘟囔了幾句龍雪離和離雲都沒有聽清楚的話，下去準備去了。

  離雲捏了捏龍雪離沒有受傷的手，鄭重道：「離兒，你會怕嗎？」

  龍雪離搖頭道：「沒有什麼好害怕的。若真要怕，我也不會提出這樣的法子了。你放心吧。我能堅持住。」

  離雲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好，可若是剝離了皮肉之後還不行，那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