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大海撈針

  季安惶恐的跪在地上，叩頭道：「王爺饒命，且不說沒有人找奴才做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有了，奴才不敢也不會這樣做。奴才祖上深受皇恩，奴才的老父親也深受王爺救命之恩，這等恩情，奴才時刻銘記在心。若奴才當真做了那樣的事情，或者無法面對王爺和百姓，死了也沒有辦法去九泉之下面對亡父，還請王爺明鑑啊。」

  秦懷振心中格外安慰，拍了拍季安的肩膀，道：「難為你，還肯記著這些已經過了這樣多年的事情。既然你說你沒做，那本王也肯相信你。可若是讓本王知道你當著本王的面都敢和本王耍這些滑頭。本王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季安深深的伏了下去，道：「奴才多謝王爺。」

  季安走後，秦懷振對從後門走到偏廳的兩個人道：「好了，人都走了，可以出來了。」

  龍雪離和離雲從門後走了出來，雙雙對著秦懷振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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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懷振是越看越覺得開心，也是真的為這一對璧人感到打心眼兒裡頭的高興，哈哈笑著道：「好好好，都免禮。離兒，你看起來怎麼有些疲憊？可是今日的廟會逛得不開心啊？」

  龍雪離走到秦懷振身邊，體貼的為秦懷振揉捏著肩膀，道：「外公只怕是誤會了吧。這不開心的人可不是離兒。而是另有其人。」

  「哦？此話怎講？」龍雪離便眉飛色舞的將發生在清水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然後道：「外公，你說說看，這不開心的是不是另有其人啊？」

  秦懷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龍雪離幾眼，道：「這不對啊。昭華那妮子都這樣明目張胆的對著雲兒示好了，離兒你都還不主動一些嗎？」

  龍旭磊實在是沒有想到秦懷振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一張俏臉頃刻間紅了起來，嬌嗔道：「外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為老不尊，說的就是外公你了。」

  秦懷振這兩日也忙的腳不沾地，好容易回來了，能夠和龍雪離一起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他也覺得蠻欣慰的，至於龍雪離言語中那些有些放肆的言辭，秦懷振就自動的忽略了。

  離雲傻呵呵的看著龍雪離害羞，恨不得一把衝過去將龍雪離拉過來摁在懷裡好生的啃兩口。

  如此玩笑了一陣，龍雪離便正色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裡開玩笑呢。我都快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女，即將被推出去斬首示眾了，你們還笑得這樣開心。」

  龍雪離話音還沒落下，秦懷振就吹鬍子瞪眼睛的道：「呸呸呸，胡說八道，哪裡有你這樣詛咒自己的？還不趕緊的呸掉。」

  秦懷振極為認真的看著龍雪離將自己說的話呸掉之後才雙手合十的道：「阿彌陀佛，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龍雪離頗為不滿的道：「外公，你這童言無忌，從何說起啊？我明明都這麼大了好不好。你還老是這樣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的，讓別人聽見，那該怎麼想啊？」

  秦懷振豎起眉毛，道：「我說是童言無忌，那就是童言無忌。怎麼了？難道你還敢反駁我的話不成？」

  第一次，龍雪離看到在她面前對她發脾氣的秦懷振。果真是讓龍雪離這樣膽大的人都沒有辦法再反駁下去，只能賠笑道：「是，外公，是離兒說錯話了。外公大人有大量，就原諒離兒吧？」

  秦懷振原本還在氣頭上，可看著這樣對著自己撒嬌賣萌的龍雪離，秦懷振不由得嘆了口氣，道：「離兒，並非是外公要說你。實在是關乎自己性命這樣的大事你也敢拿來開玩笑，外公真的是又心疼又著急。你要知道，你是外公的心肝寶貝兒，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讓外公怎麼辦呢？」

  龍雪離斂眸，她從未想過秦懷振對自己發脾氣的理由竟然是這樣，心中感動的同時也為自己的不懂事而自責，道：「外公，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離兒會十倍百倍的珍愛自己的性命。可是外公，你也答應離兒一個條件好不好？」

  「什麼條件？」秦懷振的聲音格外生硬，可從他那故作嚴肅的臉上就可以看得出他心裡還是十分高興看到龍雪離知錯能改的態度的。

  龍雪離微微笑了笑，依偎在秦懷振的身邊，道：「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為離兒去做什麼。古語說得好，兒孫自有兒孫福。離兒最希望的就是看見外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別的，離兒從來都不去奢求。」

  秦懷振的眼眸中泛出些許淚花，緩緩道：「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我這個做父親的從未體會過小棉襖的溫暖。可如今，我的外孫女也知道體貼外公了。也算是小棉襖的溫暖了吧。」

  龍雪離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席話誤打誤撞的竟然勾起了秦懷振這樣的情緒，略有些慌亂的道：「外公，離兒沒有這個意思。離兒……」

  秦懷振拍了拍龍雪離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外公明白你的心思。外公這是高興，這是高興。其實，你希望外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可你知道外公心裡想要的是什麼嗎？」

  不等龍雪離開口，秦懷振就道：「外公想要給離兒所有的保護，讓離兒不被任何人傷害也不被任何人威脅。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即便是隱世三十年，四十年，都不會有所改變。該面對的，始終都要去面對。如同你是外公的外孫女這樣的現實。不管離兒你是不是願意去面對和接受，你都是外公的外孫女兒。這樣說，離兒你明白了嗎？所以不要覺得外公這樣辛苦只是為了你一個人。其實，外公也有外公自己的私心。離兒你是會原諒外公的，對嗎？」

  龍雪離的眼淚陡然流了下來，哽咽道：「外公……」

  離雲看著相擁的祖孫倆，只覺得自己眼眶裡有種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出。背過去緩緩的擦拭了，不讓龍雪離看見自己此刻的脆弱。

  等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才走上前去，道：「二祖父放心，有雲兒在，一定不會有人能傷害到離兒的。雲兒知道二祖父擔心的是眼下關於京城中流言的事情。這兩****也一直都在追查，只可惜追查下來的結果不盡如人意。眼下也只剩下一個大海撈針的法子了。儘管笨拙一點，花費的時間長一點，可總能讓真相水落石出的。」

  秦懷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這個笨法子，也是我們最後的法子了。」

  看著愁眉苦臉的秦懷振和離雲，龍雪離反而笑得格外燦爛，道：「好了，你們都不要愁眉苦臉了。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能找到那個陷害我的人的。大不了，你陪我浪跡天涯好了。」

  龍雪離說著，走到離雲身邊，一把挽住離雲的胳膊，臉上還帶著些許憧憬的表情。就好像被人千里追殺是一件多麼讓她嚮往的事情一樣。

  離雲無奈的笑道：「離兒，事情哪裡有你說的那樣簡單。若真的是能隨隨便便的放下一切浪跡天涯，我們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去打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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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雪離撅嘴道：「我這還不是隨便說說，又不是認真的。」

  看著龍雪離瞬間低落的情緒，離雲忙道：「不過你放心，等所有的事情都了結了，我定然會陪你浪跡天涯的。那時候，也不必時刻擔心身後是否有追兵啊。」

  龍雪離噗嗤一聲笑了，極為童趣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指頭，道：「那就說好了，來，我們拉勾勾。」

  離雲先是愣了愣，然後才將自己的小指頭勾在了龍雪離纖細的手指上，並且兩人的大拇指還用力的摁了一下。

  在兩人的大拇指接觸的時候，離雲看著龍雪離眼睛裡的那一抹認真，好像她交付的並非只是一個承諾，而是自己的一生一世。

  如此想法讓離雲嚇了一跳，可隨之而來的狂喜將他吞沒。

  他已經自作主張的決定，不管龍雪離心裡是不是那樣想的，他都會那樣認為。

  當天晚上，秦懷振和離雲兩個人就已經將大海撈針的情況都部署好了。網已經撒了下去，就等著收網了。

  可第二日在上朝之後，皇上的御書房中，皇上卻突然宣布了賜婚昭華和離雲的聖旨。

  那道聖旨對於離雲來說如同當頭棒喝，一張俊臉頃刻間就蒼白了起來，當即道：「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的臉微不可查的冷了冷，道：「修羅王為大秦立下汗馬功勞，得到朕賜婚這樣的殊榮也是實至名歸。昭華郡主和你青梅竹馬，在朕眼裡是最為般配的一對。朕為了顧及你的想法，都讓你自己選定完婚的日子，只要是兩年之內都可以。你還讓朕收回成命。你可知道，若是朕當真收回成命，收回的可就不僅僅是這道聖旨了。」

  秦懷振深知離雲的想法，忙替他接過了聖旨，道：「皇上可否讓本王勸勸修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