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君子乾乾

  什麼是拳意？王天低頭思考著。

  對於潛龍在淵的含義王天也知道，易經上說潛龍在淵的本意在於一個字『藏』。那就用『藏』的意境來打這招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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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潛龍在淵！」

  王天再一次使出來，不過這一次和以前的使用方法不同，以前這一招如果說是鋒芒畢露的話，那麼他現在使出的就是毫無殺傷力，而是把力道隱藏在拳頭和腿腳之上，並沒有發出。這就是所謂的『藏』。、

  咦！這小子的拳法變了，不過已經偏離了龍形，沒有了氣勢可以說已經稱不上是龍形了。黎剛見了王天的打法搖了搖頭，形意拳偏離了『形』更何談『意』？

  黎剛想要叫住他，如果再這樣下去王天會走火入魔，以至於剩下的其他五式都再不不成『龍形』一次心魔阻礙，造成的傷害是不可估量的。

  黎剛站起來剛要走過去，但立刻停了下來，又坐回到座位上。因為此時王天已經停下來了，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錯誤。

  「好險，剛才差點走火入魔。」

  王天發現『藏』的意境完全不對。

  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是天之子，何須要『藏』？這不是辱沒身份嗎？但不是『藏』意境又是什麼呢？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他突然想起一句有禪意的詩句來。對，就是這樣，仿佛有一線光明，被王天抓住了。世界上的很多真理，仿佛都是相通的。本來就沒有，就不必要藏？潛龍在淵，龍還沒出現，沒人去打壓他，藏什麼藏？

  王天開始從另一個方向思考，既然是『龍形』就決不能失去他的本來王者氣勢，金子到哪裡他都是發光的。龍也一樣，即使潛在深深的山澗中躲著，也不能失去尊嚴，失去氣勢。

  王天再次出招，「潛龍在淵」

  龍即使在深深的山澗中，也要至高無上，也要讓小魚小蝦避之不及，俯首臣服。

  招式再次恢復了王氣！

  腦海中的念頭不斷涌動，拳意噴薄而出：

  深深的山澗中，山澗之水，波濤翻滾，如煮沸的開水。它們在咆哮著，躁動不安，因為它的下面隱藏著驚天動地的生物，那是一種氣勢。如果有人或動物來到山澗旁，都要被這翻滾的氣勢嚇倒。這就是潛龍在淵的氣勢！如果有人或者不開眼的生物，膽敢前來招惹，巨大的尾巴也會把他拍個粉碎。

  龍游淺水？虎落平陽？

  即使在淺水中，在平陽，也不是鼠輩能夠輕侮的。

  王天這時候招式中的氣勢，並沒有打出，而是蓄勢待發，整個人猶如灌滿氣的罐子，給人不敢輕易招惹的感覺。

  他已經在意境之中了。

  如果他現在用系統觀察自己的信息的話，就會發現自己的屬性中多了一條，那就是精神力。以前沒有精神力這個屬性，是因為他的這項能力還沒開發出來。一旦開發出來，系統就會檢測到，並且加到屬性欄中。

  領悟需要精神力，隨著他領悟龍形拳意的開始，他的精神力也在逐漸減少。

  精神力：99－100，98－100，97－100……

  黎剛現在感覺到王天的出拳不同了，這一次並沒有失去『龍形』的本意，而是向更高的層次發展。黎剛驚訝了，難道……他開始領悟拳意了！？

  王天沉浸在拳意中，打出了第二式：見龍在田。

  見就是『現』。

  「轟」的一聲巨響，巨龍潑水而出！帶出的湖水淅淅瀝瀝的落下，濺起一朵朵浪花。這是完美的生物，高貴雍容，不可褻瀆。身體彎曲扭動，四爪舞動，長須飄然，任誰見了都會被他的氣勢，和那種高貴的氣質所折服。

  龍開始離開山澗，飛出困住他的絕地。來到田野上，好奇的看著這個新世界。

  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王天使出了龍形第二式，拳意開始噴薄而出，招式之間的力量不再是剛才的蓄勢，而是開始慢慢的施展開來。

  拳頭所散發的那種力量，黎剛見了都感到驚訝：自己的徒弟什麼時候攻擊如此的犀利了？

  利見大人，即使剛剛展現出的才華，也是那麼的驚才絕艷！

  領悟了兩式的拳意，王天已經累到不行，領悟形意拳的拳意，不是光靠念頭冥想，而需要在全力施展「形」的同時，才能領悟，沒有形，哪有意？形意結合才是王道。

  王天疲憊的不行，但一股倔強的念頭支撐著他。如果他現在觀察自己的體力值的話，就會發現自己的體力已經接近0點。

  然而他不能停下來，一停下來，前面所有的領悟就完全無用。龍形和其他形的拳意有所不同，其他形的拳意可以分別領悟，但龍形拳意不一樣，因為它是一個有機的整體，環環相扣。一旦斷卻任何一環，就不能連接在一起，不能形成一個生生不息的循環。

  「君子乾乾！」

  王天再次出招，雖然體力不支，出招有所緩慢，但其中的拳意，沒有任何的減弱。

  看到徒弟如此的拼命，黎剛心疼不已，心裡很想叫他停下來休息一會兒。雖然他並不了解接龍形拳意需要一氣呵成，但以他頂級武師的敏銳感知力覺察到，現在打擾王天，絕不是明智的選擇。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

  大鐵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位英姿颯爽的制服女孩。

  黎霜見院子裡王天在專心練拳，父親在一旁凝重的看著，自己也跟著看了起來。

  就在她看了王天兩式龍形拳之後，臉上現出了驚訝的神色，看了看父親，黎剛對她點了點頭。

  自己這個師弟在領悟拳意！？

  而且還好像真有所得的樣子！

  他才練習形意拳一天~！？聽父親說他看一遍就能完全記住龍形招式，僅僅只是經過一天，就在開始領悟拳意了！而且還不是胡亂領悟，看那種出拳的氣勢，就知道絕對非凡。

  什麼樣的天賦才能如此嚇人！？恐怕只能用『妖孽般的天賦』來形容。

  自己練習了10幾年，才勉強領悟了『鷹形』拳意中的五成。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不過她心中完全沒有嫉妒的意思，有的只是讚嘆。王天是父親的徒弟，師若父，徒若子，在她心目中，王天就是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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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霜的到來，王天完全沒有察覺，他徹底的沉浸在拳意的領悟中。

  天行健，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

  健，努力，持之以恆。就是俯瞰蒼生的龍也需要努力，終日不息，更何況是凡人？就是天才，也需要勤奮，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更何況是普通人？

  不終日乾乾，就是天縱奇才，終究也會隕落。

  當然也不是僅僅光靠努力就能成功，還要不斷的總結，不斷的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夕惕若，就是這個意思。

  王天不停的出拳，每一拳都用盡了全力，這時候，他的體力已經進入了一種透支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之下，要堅持下去，靠的就是自己的頑強意志。

  每一次感到沒有力量的時候，在意志的支撐下，身體仿佛又升起了一絲力道，支撐著他繼續下去。這是人在極限中，不斷的突破自我，超越自我。

  如果此時他觀測自己的狀態的話，一定會發現自己的體力值，不斷的清零，然後又神奇般的增加一些，然後再清零，再增加……而增加的數量無一不是加到了他的體力上限上。

  突然，他的體力值以一個巨大的數值增加！

  人在突破自己的極限後，會出現一個短暫的鼎盛狀態，王天現在就進入到了這個狀態！

  他的初始體力為160點，剛才突破極限一點點增加到212點，而現在一下增加到350點，體力值：138——350。

  龍戰於野！

  王天使出來了，龍形第四式。

  他不再是原地舞動，而是來回奔走出拳，腳下用一種從未見過的步伐來回移動，每一腳的踏出，收回，無不帶有一種韻律之美。完全切合自然。

  這一刻的他，仿佛一位戰無不勝的將軍在征戰四方。經過，龍之蓄勢，終日乾乾發育已經完全成熟，已經達到最佳狀態。

  是征戰四方的時候了。

  秦始皇開始征討六國，手中寶劍一揮，千軍萬馬殺將出去，漫天箭矢猶如飛蝗，遮天蔽日。彈指間，破城滅國。一代天驕，彎刀遙指，嗚嗚的號角聲響起，刀光在飛舞，馬蹄在奔騰，禿鷲在天空翱翔，刀光閃過，一縷鮮血沖天，隨即滴落在黃土上。近代的一位偉人，站在地圖前，指點江山，一個決定，千軍萬馬江邊站，一個衝鋒號響起，槍林彈雨，炮火轟鳴，談笑間決定千萬人的生死。

  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飛糜下炙，這是征戰生涯的浪漫。

  十步殺一人！這是征戰的血腥。屍骨堆積成山，血流成河，無疑都是征戰帶來的後果。

  「殺！」

  沉浸在殺伐拳意中的王天忍不住發出一聲斷喝！

  這一個聲音令人心驚膽顫！黎剛父女明顯的感覺到這一聲中飽含的戰意！和殺伐的意境。心中砰砰直跳起來，明顯的感到……膽寒！

  在院子中央，用撐杆懸掛著一些沙包，和土陶罐子，這些都是用來鍛鍊出拳精度的道具，現在它們成了王天破壞的對象。

  一拳擊出，陶罐破碎，碎片亂飛。一腳踢出，沙袋猛力搖擺，被擊中的部位，皮革破爛，沙子溢出。

  這麼強的破壞力？黎剛兩父女都驚呆了，要說打爛陶罐，踢破沙袋他們也能做到，但幾十個陶罐，沙袋，每一個都被打成這樣，得耗費多少體力？

  而王天仍然在不停的破壞中，如果有戰力測試的話，這個測試結果一定會令所有人驚訝，因為這時候王天每一拳，每一腿，所發揮的戰力都是他的攻擊上限——320點。本體攻擊上限加上所有技能的攻擊上限。

  本來一個人的戰力是在下限和上限之間隨機發揮，但龍形拳意中的龍戰於野，能夠100%出現上限攻擊。

  就在王天把這個練功場所破壞的不能再破壞的時候，他的招式變了，使出了龍形中的第五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