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華盈變了

  七娘驚訝於華檀的決心，但轉念一想，如今華檀有傅琛做靠山，的確是整頓商行的最佳時機。

  不過七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腹部，道：「如今除了你和呂氏，京城少有人知道我在家養胎，不如就把此事交給呂氏吧。」

  「一來我月份大了，不宜走動，二來，華樓已經不需要呂氏時時在旁照顧，也該讓她接手華家的事情，日後阿樓問起來，她也好應答。」

  「這些事就交給你來安排了，畢竟是華府出面，按著你的心意來表示。」華檀放手，讓七娘全權置辦。

  她要做的只不過是借給華家一個勢，讓那些人不敢不聽華家的話。

  「那些事情雖然重要，但都不如你的肚子來得要緊。這些天可有旁人來你院子裡？」華檀看了一眼華盈院子的方向。

  見她話有所指，七娘放下茶盞，道：「她雖然時常出去，卻並不來我院子，想必是怕我了。不過我也聽聞她這幾日出門參加花會的消息，我已經讓你的暗衛去打聽，估摸著這幾日就有消息了。」

  「她可曾見過什麼人？」華檀眯起眼睛想了想，「若是未曾發生什麼事，一個人不可能變化這麼大。」

  從前華盈雖囂張跋扈，但也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如今卻敢在華檀得勢的情況下仍如此高調，頻繁出席花會，很難不讓人多想。

  「這倒是未曾聽說。」七娘搖頭，「不如問問呂氏，府上的事情統歸她管，她知道的或許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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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檀點了點頭，七娘立刻讓人去把呂氏請來，三人也從花廳轉去了七娘的院子。

  呂氏聽到是華檀要見她，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匆匆趕過來，頭上的步搖晃得叮噹響。

  「你慢些走路，不必著急，檀兒過來也只是問問華盈的事。」七娘出聲安慰，呂氏的心這才放下來。

  「前些時日她還安分，但是自打使節進京，她那心思就又活絡起來了。」呂氏一邊回憶一邊道。

  而華檀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暗想自己猜的果然沒錯。

  華盈的目的應當就是烏孫使節。

  只不過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有傅南的手筆。

  呂氏還不知道華盈曾經替傅南奔波的事，華檀也沒打算告訴她，便只交代她盯緊華盈，又轉移話題說起舉辦花會的事。

  呂氏一口答應，「冬日賞梅賞雪哪一個不能辦？華家不缺院子，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將院子打掃出來，置辦宴席。」

  她自然是欣喜的。

  原以為七娘終生不嫁，定要把持華家，沒想到竟然願意放權給她，於公於私，她都應該把這件事做好。

  因此華檀離開後，呂氏立刻叫來自己身邊的丫鬟，吩咐她們清理院落置辦酒席，宴請京城貴女夫人。

  自然也少不了蜀地官眷，非但少不了，呂氏還親自登門給她們送上了請帖，比對京城世家的態度好了不知多少。

  這些世家看在眼裡，卻也無人敢反駁。

  誰不知道那些蜀地官員如今都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他們這些前朝舊臣哪敢不滿？

  而唐秋和秦漫娘是第一批收到請帖的人。

  二人這一合計，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還想著要自個兒出面聯絡那些官員的家眷，沒想到華家這就遞來了帖子。

  這些宴會華檀自然是不會出席的，也省去了唐秋和秦漫娘糊弄華檀的功夫，二人盛裝打扮一番，出席華家賞梅園的宴會。

  華檀知道她們要去，便提前說了整頓商行的事，讓她們幫襯著呂氏，唐秋和秦漫娘爽快地答應下來。

  可是看著她們的笑容，華檀生出一絲不妙。

  等到晚上，這一絲不妙的預感便成了事實。

  唐秋和秦漫娘還沒回來，竹青就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臉上又驚又喜，還帶著些許興奮。

  她小跑到華檀面前，氣喘吁吁道：「娘娘，敖夫人和熊夫人鼓動陸夫人回家，和陸大人分房去了！」

  「哪個陸大人？」華檀一時沒反應過來，手裡拎著筆，疑惑抬頭。

  「御史台的那位陸大人！」竹青激動道，「不止那位陸大人，凡是御史台的人幾乎都被兩位夫人說動了，一個個回家鬧著讓那些大人分房，說什麼要以陛下和娘娘為榜樣，堅決不能損了他們大人的前途。」

  「胡鬧。」華檀嘴上這麼說，可嘴角卻忍不住揚了揚。

  倒是沒等她出手，這些人就被整治了，如此也好的，省得她與傅琛心煩。

  於是當晚，還沒等唐秋和秦曼娘回府，傅琛便又派人把華檀接進了宮。

  這回直接住在宣和殿，再無人敢吱聲了。

  不過華檀一進來便發覺宣和殿的宮人都換了一波。

  趁著傅琛不在，華檀叫來福恩，「昨日的那些人呢？」

  「被陛下攆去打掃冷宮了。」福恩低著頭說道，「原本陛下是打算將她們全部仗斃的，但是陛下念及娘娘，便把她們都攆去冷宮了。」

  好在沒弄出人命來，華檀也就放心了。

  她又問道：「後宮的妃子可願意放出去？」

  「不願意也得願意。陛下已經令人擬了聖旨，不日便要宣旨，每人補貼銀兩，令她們歸家再嫁。」

  今早離開皇宮時，傅明儀還問了自己此事，華檀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去華家找七娘。

  那些后妃身份特殊，回家容易，想要再嫁恐怕困難。

  等那道聖旨頒布，朝臣的反應恐怕會比自己住在宣和殿還要激烈。

  華檀撐著額頭，細想著破解之法，沒注意傅琛已經走到眼前，直到面前伸出一隻手揮了揮，她才回過神來。

  昨夜有他陪伴，傅琛睡的安穩，眼底下的烏青也消散許多，今日看上去有了幾分精神。

  華檀迎上去問道：「陛下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外面天還沒黑呢。」

  「這叫什麼話？我回來陪你還不好嗎？」傅琛懲罰似地捏了捏他的鼻尖，「朕將那些繁雜事務都交給南康王了，他能力出眾，先讓他頂上。」

  「陛下這是蓄意報復。」華檀哭笑不得，但同樣好奇，「陛下信任南康王是好事，可為何會如此倚重他？」

  「倚重嗎？」傅琛挑了挑眉，「只不過用起來順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