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水火聖印

  「嗖！」

  數千米高空之上，蘇夜耳畔風聲呼嘯，他的身軀正被一股柔和的無形力量包裹著，疾速馳行。

  不知不覺間，一座巍峨的巨峰就已印入眼帘，峰巔雲遮霧繞，朦朦朧朧。

  「這就是法藏峰！」

  說話的正是那中年女子，她始終如影隨形地跟在蘇夜旁側，天風拂來，她身上衣裳也是隨之獵獵舞動。

  到目前為止，蘇夜只知道她姓柳名葉，乃是赤皇宗長老。

  柳葉的目的，便是帶蘇夜前往御法殿，據說是有人想要見他。蘇夜估計，那要見自己的人，應該就是御法殿的副殿主，那可是赤皇宗真正的大人物，雖非真正的御法殿主，可行的卻是御法殿主之實。

  那御法殿，據說就在法藏峰巔。

  「蘇夜，呆會見了副殿主，他可能會問你些問題，你不要擔心，實話實說就行。」柳葉微微一笑。

  

  「是！」

  蘇夜點點頭，神色恭敬，心底卻是暗暗嘀咕，若是真說了實話，就算沒問題也會出大問題。

  柳葉見狀，滿意地點點頭。

  片刻後，柳葉便帶著蘇夜一頭扎入法藏峰巔周圍翻騰的雲霧當中。

  蘇夜發現，柳葉每前進一點，指端便會有數道實質般的念力激射而出，快速地融入虛空。她每次動手之後，眼前迷迷濛蒙的虛空就會變得清晰一分，沒過多久，視線竟是徹底變得清明了起來。

  雲霧間若隱若現的法藏峰巔，一座巍峨雄偉的殿堂盤踞其間，宛若天宮仙境。

  「御法殿！」

  一眼便瞧見殿堂入口匾額處的三個巨大字符，蘇夜心神禁不住微微激盪起來，終於快要見到那位副殿主了。

  「呼！」

  轉瞬間，兩道身影如流星般落在御法殿外。

  「蘇夜，我就送你到這了。」柳葉笑容滿面的道，她本是打算安排別人帶蘇夜來這御法殿，只是見到蘇夜破解三十六層法陣，這才改變主意，想要親自見見這位接連轟動赤皇宗的新晉丙級弟子。

  「多謝柳長老。」蘇夜連忙躬身道。

  「好了，蘇夜，你快點進去，副殿主就在裡面等著你，說不定我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面了。」柳葉臉上笑意盈盈，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身影就已鑽入峰外雲霧，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夜收回目光，看向御法殿入口。

  此刻，那寬大的殿門已是完全敞開，只不過那殿門處卻似有一層無形之力在急劇波動，將蘇夜的視線完全遮擋。

  「蘇夜，進來吧。」

  蘇夜還沒有邁動腳步，一個蒼勁的聲音便從殿內傳出，便如巨錘敲鼓，直接在蘇夜靈魂深處迴蕩開來。

  「是！」

  蘇夜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就已邁步前行，直到走出數米，才猛然驚醒過來，心底也是生出了一絲警惕，忍不住一道意念向老傢伙傳遞了過去：「老頭子，我呆會若是撒謊，會不會露餡？」

  「放一百個心好了，有老夫看著呢。」老傢伙笑道。

  「那就好。」

  蘇夜定下心神，片刻後就已跨過那高近一尺的門檻。

  走進御法殿的瞬間，蘇夜便看到了一道黑影，身軀魁梧，鬚髮皆白，面貌粗獷，可那雙眼眸卻如兩汪幽潭，竟是深不可測。他靜靜地盤坐在那裡，整個人卻似化作了一座巨山，挺拔而磅礴。

  蘇夜的目光全被吸聚過去，視線之內，仿佛只有那道黑影，再也看不到御法殿內的任何物事。

  這一刻，蘇夜心底不自禁湧出一股渺小之感，忍不住想要對著他頂禮膜拜。

  「弟子蘇夜見過副殿主。」

  蘇夜深吸口氣，微一躬身，不卑不亢地拱手見禮，竟是硬生生地壓下了那種俯拜於地的強烈衝動。

  「老夫傅水流，御法殿副殿主。」

  那老者目注蘇夜，微微頷首，瞬即突然拊掌一笑，臉上閃露出讚賞之意，「蘇夜，你只是靈通中期的修為，卻已是三星法師，念力之強，更是極度接近四星法師，能以這樣的實力，通過百陣樓三十六層，著實難得。老夫有些好奇，不知你當年突破到奪命境時，融合的是何種君印？」

  傅水流的話中好似蘊含著震懾人心的力量，蘇夜神思微一恍惚，下意識地就想說出「璇璣神印」，可話到最後，「璇璣神印」突然劇烈震顫，老傢伙尖銳的聲音陡然響起：「水火聖印！」

  「水火聖印！」蘇夜猛然清醒，這四個音符脫口而出。

  「哦？竟是『水火聖印』！怪不得，怪不得你能夠同時修煉你們蘇家的『水靈掌』和『玄火勁』這兩種截然相反的靈法，又能在『萬法洞』內獲得聖品靈法『陰陽天龍印』。」

  傅水流恍然一笑，「水火聖印」，他也曾聽說過，這是法印乃是抽取天地間最為精純的水火之力凝鍊而成，極其稀少，至少他從未在大羅界見到過，卻不料姑慕城中的那個小家族，竟收藏著如此貴重的君印。

  「我們蘇家始祖蘇幕遮曾經去大羅界外遊歷過，『水火聖印』便是他老人家從界外帶回，一直融合在我們蘇家登仙樓的始祖雕塑之內，他老人家託夢傳法之時，便將『水火聖印』一同給了我。」蘇夜將蘇幕遮搬了出來。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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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水流緩緩點頭，旋即又是目注蘇夜，笑道，「能否告訴老夫，你開啟神庭之時，一共擁有多少神竅？」

  蘇夜神思再次變得恍惚，可緊接著又被老頭子尖銳如刀的聲音刺醒。

  「七十二！」瞬即，這三個字符便從蘇夜口中迸出。

  「果然！」

  傅水流略微感嘆。

  他在看到蘇夜通過百陣樓三十二層時，就已有了這樣的猜測，蘇夜的回答果然印證了他的判斷。別的修士只需要三十六神竅便可開啟神庭，可他倒好，居然需要七十二神竅，比別人多了整整一倍。

  這樣的人，在萬千世界中都是少之又少。

  據傅水流所知，大羅界無數年所出過的這類人物，恐怕兩隻巴掌都能數得過來，那些人最終都成了震古爍今的絕世強者。

  赤皇宗的澹臺綠野，便是其一。

  當然，擁有三十六神竅後能突破而不突破，故意打通更多死竅後，再踏入奪命境的修士，則不在此列。

  「連續失敗十年，也虧得你堅持了下來。」

  傅水流那張粗獷的面龐流露出讚賞的笑意，他並不覺得蘇夜是在撒謊，在他的特意問詢之下，還從沒有任何人能夠隱瞞得過去，而且蘇夜說話之時，氣息波動平穩，完全沒有說謊的徵兆。

  微微一頓，傅水流又笑道：「蘇夜，我們赤皇宗有個地方正好需要破陣高手，你可願意去試試？」

  「我只是三星法師，怕是……」蘇夜略有些遲疑。

  「無妨，和我們赤皇宗的四星法師、五星法師相比，你的念力的確沒什麼優勢，不過破陣有時候靠的是想法。你不能親自破陣，完全可以提供建議，只要有效，獎勵的靈點絕對大大超過破解百陣樓的法陣。」傅水流哈哈一笑，長身而起，整個人氣息一收，仿佛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老者。

  「既然這樣，那弟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夜只略作沉思，便欣然答應下來。

  幾乎在傅水流起身的剎那，蘇夜的視界也是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原本進入御法殿後，他雙目所能見到的便只有傅水流，而此刻，傅水流仍舊在他眼前，可他的眼角餘光卻已能向兩側延伸過去。

  一根根龐碩的巨柱錯落有致地豎立四周，巨柱之上，盤旋著一道道龍影，或張牙舞爪，或昂首欲飛，姿態各異。巨柱晶瑩剔透，宛如白玉，而這些巨龍便似被冰封在裡面，看起來栩栩如生。

  蘇夜眼睛微微一轉，便似看到千百條巨龍在這廣闊無比的御法殿內飛舞，震撼之感油然而生。

  「小傢伙，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真正入主御法殿！」

  傅水流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瞬即大手一擺：「走！」話音剛落，一股磅礴之力便從掌中揮灑而出，將蘇夜整個人覆蓋在內，繼而兩道身影便在御法殿外閃現出來，如流星般沖入翻湧的雲霧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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