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第二次衝擊！

  此刻。

  站在【王權之戟號】艦橋中的三階分身，以及艾文的【半神】本體，卻同時將眉頭緊緊鎖起。

  這一聲深沉的嘆息，不僅僅在敵我雙方海軍士兵們的耳中響起，而是已經傳遍整個物質世界，落入了全世界所有二階以上超凡者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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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凡世界漸漸開始躁動。

  良久之後。

  那艘好像一頭怪物般詭異至極的黑色風帆戰艦，終於脫離艦隊的視線，氣勢洶洶地消失在天海的分界。

  這片連蒸汽輪機運轉聲都仿佛靜默下去的海域，才重新恢復了生氣。

  大概是因為先前的悲愴情緒太過壓抑，雙方前突的分艦隊指揮官不約而同下令：對已經進入射程的敵艦發動炮擊。

  轟！轟！轟！轟！....

  集結了加略特公國和金棕櫚聯邦全部海軍力量的「碎星海海戰」徹底打響。

  而艾文轉頭看向那艘戰艦消失的方向，【洞知魔眼】已經看穿了那艘風帆戰艦的材質：

  「這是...遺族的指甲？以及【神話戰艦·納吉爾法】？！」

  於此同時，整個世界範圍內一道道煊赫的神光，都向著「世界盡頭」的方向電射而來。

  顯然，【半神】們從那聲嘆息中嗅到了某種更深刻的信號。

  ......

  呼——！

  澎湃的神力鼓盪，讓【神話戰艦·納吉爾法】無視了整個「破碎星海」範圍內打下的數千根【地脈封印栓】，高速前進。

  戰艦內部。

  一片幽暗深沉，好像混沌虛空一樣的浩大空間中，一個又一個氣勢煊赫如同太陽般的偉大身影釋放出神話形態，彰顯著自身的存在感。

  有的身上波濤浩蕩，有的被惱人的蚊蠅嗡鳴聲立體環繞，有的身上刺骨寒息凜冽如刀，還有的本身就是在演繹一場歌劇...

  「疾病天使」巴力西卜、「殯儀之神」西諾托格利斯、「冷冽君主」莫爾迪基安、「公正天使」艾霍特、「海怪之母」厄刻托...

  「千面之月」科霍爾、「音樂和歌劇之神」特魯·寧布拉、「沉睡之神」克圖爾特、「殺戮天使」剎利葉、「教唆天使」拉塔托斯克...

  【真理具象·深暗之活炎】克圖格亞、【真理具象·卡西繆夫之顱】、「凋零和酷刑女神」卡索格薩、「森林之神」、「幽暗支配者」卡亞摩耶、「混沌蠕蟲」修德梅爾...

  還有在「遞弱代償潮流」中獲得了大筆【世界垂青】，已經恢復原本力量的「詭計之神」派蒙、「荒野之神」卡茜·莫拉爾...

  除了「暴行天使」之外，邪神集團近二十位古神、邪神已經悉數齊聚於此。

  其中又以頂著一隻章魚頭的「沉睡之神」克圖爾特和身披黃袍的「混沌蠕蟲」修德梅爾為首。

  在這兩位活了兩個紀元的古神之間，有灰白色與昏黃色的神光不斷交互：

  「雖然我們分別掌握著溝通『靈界領主』【虹光】和激活【文明遺物·莫比烏斯之環】的能力。

  但是如果沒有『黑翼之神』洞悉凡人的劣根性，用三十年的時間引動這場看似無害的【資本潮流】，也不可能讓事情進展的這麼順利。

  持續了三百萬年的夢魘，終於要在今天由我們終結！可惜並不是以『原初文明』希望的方式...」

  「我經歷過星辰大海，也見證過滄海桑田。

  人類這種生物的存活本質就是適應，適應骯髒，適應死亡，適應背叛，適應流逝...

  那些遊刃有餘交際於人類社會的人，定是最適應黑暗，並且將黑暗轉化為有利資源的人。

  而那些所謂最正義善良的人，往往適應不了自己的『母體』，他們也許逃跑，也許躲藏，也許鬥爭，也許滅亡...

  所以人類根本就是無可救藥的生物，根本不值得去救贖！就像世界大同一樣，『原初文明』從根底上就錯了！」

  祂們乘著這艘【神話戰艦】一路走來，從來沒有干涉過任何一處戰場。

  整個物質世界中無論是宣戰方，還是應戰方，本就都是這場【不義之戰】的組成部分，也是【資本潮流】的終極升華。

  「利己主義」是生產資料私有制的必然產物。

  是一切以私有制為基礎的剝削階級所共有的觀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是資產者的至理信條。

  資本主義經濟制度是私有制發展中的最高和最後形態，因而「利己主義」在此刻也發展到了巔峰，成為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核心！

  對奴隸敲骨吸髓，恨不得連骨灰都拌飯吃掉；驅趕四歲的童工進入煤礦、工廠，領著成人八分之一的薪水；在海外殺人、放火、屠城掠奪一切...

  然而在有基礎道德底線的文明社會中，本不至於如此。

  但就像艾文的前世一樣，外來的歪嘴和尚（資本主義）把「人不為己（二聲）」變成了四聲！

  甚至引起了廣泛共鳴，豈不是可笑？

  而此刻，邪神們正是要以廣泛的「資本主義」，引動席捲世界的浩大潮流，將世界意識也席捲進去，不得不從。

  然後藉助這種力量和【莫比烏斯之環】強行扭轉世界進程，推翻世界意識，擁抱靈界！

  眼看「世界盡頭」已經近在眼前，「混沌蠕蟲」輕輕揮手：

  「吹響【加拉爾號角】，向這個世界...宣告末日吧！」

  「音樂和歌劇之神」特魯·寧布拉越眾而出，將一隻瀰漫著古拙氣息的號角放到唇邊，鼓盪全部神力將之吹響。

  如果「智慧之神」或者「大洋神女」也在這裡，一定會覺得這件號角十分眼熟。

  畢竟在本紀元之初的時候。

  作為「智慧之泉」的主人，密米爾每天都會以這件名為【加拉爾號角】的神器為器皿狂飲智慧泉水，並由此獲得了如淵似海的智慧（864章）。

  但是這誕生自紀元之初的寶物絕不僅僅是一件飲器，更在誕生之初便肩負著昭示末日的使命。

  當初還是真神的「智慧之神」密米爾，在妄圖探索靈界邊界的時候遭遇強敵受到重創，甚至被打落了位格，而【加拉爾號角】也隨之遺失在靈界。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落到了邪神們的手中。

  吹響【加拉爾號角】，便是吹響了本紀元的「末日號角」。

  平時可能沒什麼用，但是在紀元交替之際，吵醒那隻熟睡的「大貓」，讓它提前上動一動完全可行。

  紀元更替總歸不可能是分秒不差的五十萬年，在這種漫長的時間尺度下，就算提前或者延後數百、上千年也十分正常。

  嘟——！

  隨著一聲宛若洞穿了靈性世界的號角聲遠遠地擴散開去。

  啊！啊！啊！...

  眾神耳邊似曾相識的誇張詠嘆調隨之響起。

  好像聖歌般輝煌而又神聖，但是這種神聖背後卻隱藏著難以言述的恐怖，讓人簡直如臨深淵。

  就連凡人也肉眼可見的，一道又一道純白色的光柱忽然從天而降。

  物質世界中，所有超凡四階以上的存在，心靈中都蹦出了一條沒有以任何文字或者語言為載體的信息——「第二次衝擊！」

  轟隆——！

  好像被某種龐然大物狠狠撞上，整個世界的靈性層面都劇烈地搖晃了一下，比起第一次衝擊來的還要猛烈。

  那片像是打翻了染料瓶，五顏六色混雜在一起，讓人煩惡至極的污濁天空中。

  好像神明那樣神聖，又像邪靈那樣恐怖的紀元終結者——太陽神「托納提烏」再次顯露出了自己的蹤跡。

  「抬頭望去，天空高遠；

  夜幕降臨，繁星滿天；

  盛世不再，末日降臨；

  衝破牢籠，覺醒之神；

  強勢歸來，血漫大地；

  以祂之名，開創紀元....

  恐怖！恐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