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9章棋子的命運

  一個小時後，化妝成一個白人女子的迦陀莎離開了火烈鳥酒店，轉住進了附近一家檔次更低一些的小酒店之中，等候凌霄的下一步行動指示。

  凌霄之所以沒將他的英國保鏢團隊召喚過來，是因為龍威廉對他身邊的人已經非常了解，如果泰格從英國過來，勢必會引起龍威廉的警覺，要知道，龍威廉可以從中情局獲得情報，也可以調動聯邦調查局的人。所以，將泰格他們召喚過來，看似可以有很多得力的幫手，其實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選擇。他只將迦陀莎召喚過來，一來是因為一個人的目標比較小，不容易被發現，再則便是迦陀莎身手了得且什麼都敢幹，全無顧忌。當然，最最重要的原因是，迦陀莎了解迪迦大師。

  送走迦陀莎，凌霄也返回了他和陳小七居住的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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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場好玩嗎？」陳小七微笑著問道：「輸了還是贏了？」

  凌霄說道：「輸了一萬美金，不過我是故意輸的。」

  「輸了就輸了，還有故意輸了的說法嗎？」

  「我們國家有錢了，很多人來拉斯維加斯賭錢，而且幾乎都是輸了錢走的，我如果贏了錢，難免不會被人留意，所以乾脆輸掉。」凌霄說道。

  「輸幾百就行了嘛，幹嘛輸一萬，還是美金，好多錢。」陳小七有些心疼。

  凌霄笑了笑，「媽，你兒子在英國賭球的時候贏過十多億美元，一萬美金算什麼呢？」

  陳小七，「……」

  那一次豪賭必將成為凌霄這輩子引以為豪的經歷，恐怕就是世界賭王，一次也下不了他那樣的賭注。

  「好了，媽不說你賭錢了，媽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陳小七說道。

  「什麼事情？」凌霄問道。

  「周先生等一下要過來布置任務。」陳小七說道：「你準備一下吧。」

  所謂「周先生」便是楊天峰，凌霄很清楚他的身份，他點了點頭，「我隨時可以，不用刻意做什麼準備。我也很想看看他會拿出什麼樣的行動方案。」

  半個小時後，房門的門鈴被按響了。門鈴響得很有節奏，一長一短，一長一短，總共四下。

  陳小七起身去開了門，一個華裔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進了房間。

  凌霄仔細打量了一下進屋的華裔服務生，卻發現他根本不是楊天峰，也不是楊天峰化妝喬裝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李先生，屋子裡乾淨嗎？」華裔服務生出聲問道。

  陳小七點了點頭，「很乾淨，一粒灰塵都沒有。」

  聽到陳小七的這句話，華裔服務生頓時端正了一下自己，用低沉而嚴肅的聲音說道：「陳老總，情報員單飛向你報告。」

  陳小七隻是點了點頭，淡淡地道：「確認碼。」

  「87896543A123。」單飛報出了一長串數字。

  「身份確認，請周先生出來吧。」陳小七說道。

  自稱是單飛的情報員伸手撩開了餐車的布簾，楊天峰從餐車下面的暗格之中爬了出來。他有過簡單的化妝，上唇上多了兩撇很好看的鬍子。

  陳小七微微鍛造了一下自己，「周先生好。」

  陳小七是下級，楊天峰是上級，下級見到上級自然是要致禮的，這是華國軍界的一個傳統。陳小七和楊天峰雖然算不上是純粹意義上的軍人，但這個傳統卻是繼承了過去的。

  凌霄這邊沒有任何表示，他只是淡淡地看著楊天峰，楊天峰不和他打招呼，他也懶得和楊天峰打招呼。

  「情況特殊，我們就不用搞什麼形式主義了，我們開始吧。」楊天峰說道。

  「坐下談吧。」陳小七邀請楊天峰入座。

  楊天峰這才掃了一眼站在陳小七身後的凌霄，慢吞吞地坐到了客廳中的沙發上。單飛站到了楊天峰的身後，站姿筆直堅挺，形如一棵人形的松樹。

  凌霄本來是想入座的，但看到陳小七向他眨了一下眼睛，他便站到了陳小七身後的位置上。不過他站得比較懶散，大腿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很隨意的樣子。這麼一來，楊天峰和陳小七的身後都站著一個「手下」，兩人交談的畫面看上去就像是兩個黑幫大佬在談判。

  「在我開始談正事之前，我先說紀律問題。」楊天峰的視線移到了凌霄的身上，「凌先生，你明白紀律兩個字的含義嗎？」

  凌霄不解地看著楊天峰，「你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住這麼奢華的房間，你想引起美國的情報人員的注意嗎？」楊天峰不客氣地道：「而且，這也不符合標註。」

  凌霄說道：「來火烈鳥酒店的華人里有很多有錢人，他們也都比較高調，住一個好一點的房間不算什麼吧？而且，這是我自己買單。」

  楊天峰還要說什麼，陳小七搶著說道：「算了算了，這事小事，我會說說他的。周先生，我們談正事吧，拖的時間越久，我們就越被動，我們的人也越危險。」

  楊天峰這才從凌霄的身上收回視線，他說道：「這次行動不能蠻幹，只能智取。我們的情報網絡已經收集了很多有價值的情報，我們很快就會確定我們的人在什麼位置，那個時候我們就開始營救行動。而關於龍威廉的部分，我們最主要的目的是那種藥物的批量生產方式。這也是整個行動之中最重要且最難的部分，這一部分也就交給你來完成了，李先生，你有把握嗎？」

  陳小七的代號是李森，楊天峰嘴裡的「李先生」顯然是指她了。

  「我還沒有想到，我會想到辦法的。」陳小七說道：「不過，我認為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救人，然後才是龍威廉和那種藥物的生產技術。」

  楊天峰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是命令。」

  陳小七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這是命令，這句話就像是她頭上的緊箍咒，一念出來她就沒轍了。

  凌霄算是看了出來，這次行動，營救狐玉峰和扎美還有龍江其實是次要的，甚至是可以被放棄的，以楊天峰為代表的一方最想要的其實是龍威廉和藥物的生產技術。楊天峰之所以要讓陳小七負責，其實是看中了陳小七的化妝術，她可以喬裝成任何人，而她自然也是最有機會成功偷到技術的人。

  「周先生。」凌霄試探地道：「你讓我媽負責龍威廉和藥物的生產技術這一部分，那麼我呢？我做什麼呢？」

  「你負責確認那種技術的真實性，如果有不完善的地方，由你來完善它。」楊天峰說道：「這也是你所能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如果你做到了，你對我們國家和民族的貢獻將被載入史冊。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凌霄笑了，他已經試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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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救人的行動不過是一面在風中搖擺的旗幟而已，需要的時候，這面旗幟就會把打出來，號召手底下的人去充當炮灰，衝鋒陷陣。而不需要這面旗幟的時候，它變隱藏在迷霧之中，讓人難以看清楚真相。

  凌霄也完全看透了楊天峰的心思，在楊天峰的眼裡，陳小七是一顆棋子，他凌霄也是一顆棋子。

  政治與權術，從來都是沒有半點人性的。這句話放在古代帝王的身上適用，放在現在的時代里也適用。

  「你笑什麼？」楊天峰有些不悅地看著凌霄。

  「呵呵呵……」凌霄乾脆笑出了聲音，「周先生，我只是覺得你太過自信了，你就那麼確定我媽能偷到龍威廉的技術？」

  「你媽是我們國家最出色的特工，也是最厲害的特工，另外我們也有最優秀的團隊配合她，所以我相信她能完成任務。」楊天峰說道。

  「如果失敗呢？」凌霄說道：「我是說，如果我媽被抓了呢？」

  楊天峰淡淡地道：「這個問題還是由你媽來回答你吧。」他看著陳小七，他其實和凌霄一樣想知道答案。

  陳小七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會永遠地閉上我的嘴巴。」

  凌霄的心裡頓時一沉，「媽——」

  陳小七打斷了他的話，「你少說兩句。」

  凌霄輕輕嘆息了一聲，一臉苦澀無奈的神情。他很清楚，在這種場合下要想勸說陳小七不要不折不扣地執行來自遠方的命令是很困難的，因為她的骨子裡就流淌著一個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觀念。

  「好了，單飛，你把我帶來的東西拿出來吧。」楊天峰的嘴角隱隱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似乎很滿意陳小七的回答。

  單飛從餐車下的暗格里拿出了一隻文件袋，並將文件袋遞到了陳小七的手中。

  陳小七打開了文件袋，裡面裝著好些張鳥瞰的圖片，還有幾張地圖。已經幾個人物的照片，以及相關的資料。

  凌霄一眼便瞧了出來，這些鳥瞰的圖片和地圖都是51區的圖片與地圖。那幾個人物也都是有權限進入51區的人物。這和摩薩德給他提供的情報一樣，只不過摩薩德給他提供的更為詳盡和準確，就地圖而言，楊天峰此刻拿出來的就沒有幾張地下的，而摩薩德卻為他提供了整個51區的地下構造圖。而就有權限進入51區的人物而言，摩薩德也提供了幾十個，有更多的選項，而楊天峰所提供的卻僅僅只有幾個，選項的局限性很大。

  「這些東西很重要。」陳小七大致了看了一眼說道。

  「看看吧，我這邊會為你創造開始行動的機會，在這期間你們還是和現在一樣，暫時留在這裡等命令。對了，這次見面之後我不會再來這裡，我會通過安全渠道聯繫你們。」楊天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

  凌霄說道：「周先生，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嗎？」

  「什麼？」楊天峰看著凌霄。

  「你要去什麼地方呢？」凌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份很特殊，一旦行動便有著巨大的不可預見性，你的身份和你的安全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楊天峰也笑了笑，「謝謝關心了，不過你放心吧，我這邊永遠不會出任何問題的，我會在古巴指揮你們的行動。」

  聽到這樣的話，凌霄正的很想一巴掌抽過去了。

  楊天峰湊到了凌霄的耳邊，低聲說道：「你不覺得這有你的原因嗎？如果你研究出你的來生丸的批量生產方式，我們大家又怎麼會到美國來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呢？」

  楊天峰鑽進餐車，單飛蓋上了布簾，然後推著餐車離開了凌霄和陳小七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