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窮小子

  如果不是初次見面，自己要給閨蜜的男朋友留一點情面，段小貓真想馬上打斷蔣承業的話。

  誰說模特和攝影師就一定有話題聊，一定能夠成為好朋友？！

  這根本就是刻板偏見，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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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小貓忍了又忍，還是開口回答道：「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不等她說完，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快速地移動過來。

  緊接著，並不算陌生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哎，你們在聊什麼？」

  真是可惡又不自知，沒有半分眼力！

  「ansel，你來得正好。這是薇薇的好閨蜜段小貓，我本來也是想要介紹給你認識的。」

  似乎還沒有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暗流涌動，蔣承業依舊笑呵呵地說著，還將戰睿琛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好像推銷商品一樣。

  倒是夏薇好像明白了什麼，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們已經認識了，哦，不僅認識，而且還……」

  戰睿琛故意話到嘴邊留一半，聽起來令人不禁浮想聯翩。

  就連夏薇都愣了：「你們兩個人……」

  段小貓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氣得臉色泛紅：「喂，你把話說清楚一點行不行？誰和你認識啊，如果見一面就叫認識的話，整個中海我認識的人沒有一千萬也有八百萬呢！」

  一口氣吼完，她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一點大，因為旁邊已經有人向這邊看過來了。

  她頓時感到一絲窘迫，好像從來也沒有這麼丟人過。

  看出段小貓的憤怒，戰睿琛微微一笑：「對，是我沒有說清楚，我向你道歉。其實，我和段小姐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才有過一次簡單的接觸，你們放心，我們兩個人其實一點兒都不熟，除了那一次，平時完全沒有任何的交集，真的。」

  可是，他越是這麼說，越令人覺得一定有問題！

  蔣承業和夏薇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里讀出三個字——有問題！

  對，有問題！

  「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成是啞巴！」

  聽到戰睿琛的話，段小貓真的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所以，儘管當著朋友的面，她還是選擇了爆發。

  「小貓，你和ansel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可以作證，他這個人很好的，是我的學弟，我們當初在國外留學，互相照應……」

  蔣承業不停地在為戰睿琛說著好話，希望能夠讓這兩個人解開誤會。

  「是嗎？真沒看出來。」

  段小貓一臉譏笑著回答道。

  說完，她扭頭看向夏薇：「今天是你的生日派對，外加我們的老同學聚會，你放心，我不會鬧事的。走，我們去和其他同學聊天，不和某個閒雜人等在這裡浪費時間！」

  一向清楚她的脾氣，聽了段小貓的話，夏薇忙不迭地和她一起走了，唯恐她真的當眾和戰睿琛發生爭吵，那就太難看了。

  等兩個女人離開，蔣承業才一臉疑惑地看向戰睿琛：「ansel，你和這位段小姐，到底有什麼仇？我怎麼覺得，她字字句句都特別針對你呢？如果真的有誤會，需不需要我做一下和事佬，幫你們找一個適當的機會，大家把話說開？」

  他十分真誠地說道。

  而且，出於擔心，蔣承業的眉宇之間還多了一絲憂慮——戰睿琛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聽夏薇說，這個段小貓也不簡單，萬一這兩個人的確有什麼仇怨，自己夾在其中，似乎也不討好。

  相比之下，戰睿琛就顯得輕鬆多了，他隨手拿了一杯飲料，啜了一口，這才眯起眼睛：「蔣哥，你說女人到底喜歡什麼？」

  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徹底令蔣承業愣住了。

  幾秒鐘以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的思維可跟不上你們這些搞藝術的，怎麼說著說著，你又跑到別的話題上了？」

  戰睿琛一扯嘴角，對蔣承業壓低聲音：「你別告訴段小貓我是誰。她如果問起，你就說我是一個半工半讀的小攝影師，平時除了去學校上課，就是接一點兒私活。」

  抽了抽眼角，蔣承業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小子是要偽裝成落難王子啊！

  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戰睿琛的肩膀，大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

  戰睿琛急忙打斷：「看破別說破，你懂我懂，天知地知。」

  蔣承業笑著點點頭。

  不過，他又問道：「你覺得，這種假話能有人信嗎？」

  「別人不好說，如果是她的話，准信。」

  戰睿琛十分有把握地回答道。

  頓了一下，他補充道：「她性格急躁，但人卻單純，而且，她已經對我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不可能有所懷疑。反正，關於我是誰這個問題，你們不要說出去就好了，其他的我自己搞定。」

  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一個這麼有趣的女生了，戰睿琛不想錯過，雖然他沒有什麼戀愛經驗，但是，和段小貓這麼粗枝大葉的人過過招，他可不覺得自己會輸掉。

  「好吧，雖然我還是不太懂，但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如果真的有好消息，這個媒人我是不是當定了？」

  蔣承業期待地問道。

  誰知道，戰睿琛卻搖了搖頭：「蔣哥，你真的算不上媒人，如果非要有一個媒人的話，我猜，是它。」

  他舉起手上的相機，笑得無奈。

  如果不是因為被《愛時尚》的總編拉去救場，他可能就見不到段小貓，自然也不會和她產生任何的故事。所以，說來說去，真正的紅娘，應該就是他吃飯的傢伙。

  「好吧，真服了你，靠這個揚名立萬，還靠這個找老婆。不多說了，一定要多拍幾張照片，今天可是薇薇的生日，我希望她能高高興興的。」

  說來說去，蔣承業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把戰睿琛叫過來的最終目的。

  「放心，未來嫂子在我的鏡頭裡絕對美麗無雙。至於她旁邊的那隻小野貓嘛，就顯得凶多了，不太可愛。」

  戰睿琛一邊念叨著，一邊拿起手上的相機，勾著嘴角，喃喃說道。

  和老同學們暢聊了半天，段小貓也算是頻頻破戒，趁著經紀人不在身邊，喝了好幾杯飲料，還吃了好幾塊甜點。

  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她平時絕對不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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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保持身材的完美，入行以後，段小貓戒掉了很多自己以前十分鐘愛的食物，也堅持著各種模特界的法則，比如每天鍛鍊，比如喝完咖啡之後立即漱口，比如極其注重皮膚狀態，等等。

  偷偷喝了兩杯可樂之後，不知道是胃腸不適應了，還是在國外待久了，回到國內反而水土不服，段小貓總覺得自己的肚子在嘰里咕嚕地響個不停。

  以防萬一，她還是趕快去了洗手間。

  坐了半天馬桶，段小貓一身輕鬆，也忘掉了之前的不快。

  她哼著歌，洗乾淨雙手，剛走出洗手間，就看見那個煞星正雙手抱臂地站在一旁。

  「你幹嘛？想單挑？」

  段小貓頓時警覺起來，一臉防備地開口問道。

  一句話，令戰睿琛哭笑不得：「你覺得一個男人站在這裡等一個女人，是為了和她打一架？我說，段大小姐，你的腦迴路是不是過於清奇了一點兒？」

  她想了想，也覺得自己似乎反應過激了。

  「那你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專程找我吵架？」

  段小貓悻悻地看著他。

  沒有開口，戰睿琛徑直走了過來。

  他走得很快，一下子就縮短了和段小貓之間的距離。

  而且，顯然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離，轉眼之間就變成了親密距離！

  因為要來見夏薇，段小貓只穿了一雙平底鞋，戰睿琛比她高了十厘米還不止，這令她在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她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可他繼續上前，而且還伸出一條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愣了兩秒鐘，段小貓才驚恐地發現了一個事實——自己竟然被這個討厭無比的男人給壁咚了！

  前兩年，網絡上很流行一個話題，那就是被男神壁咚。

  無數女生小鹿亂撞地幻想著那樣的情景，可她們卻忘了一件事：被喜歡的男人壁咚是幸福，被討厭的男人壁咚則是災難！

  「喜不喜歡我上次給你拍的照片？」

  段小貓正憤憤著，冷不防聽見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她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因為那個聲音非常好聽，不會太低沉，又不會太輕飄，而且雖然離得這麼近，可他的身上既沒有熏死人的香水味道，也沒有難聞的汗臭，有的只是洗衣液殘留下來的淡淡清香。

  一瞬間，段小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讀書的時候，當時暗戀的男生就是這樣，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湊合。」

  她抿緊嘴唇，當然不會誇他。

  再說了，一個小年輕，瞎貓碰上死耗子，拍出來那麼兩張勉強還算過得去的照片，有什麼好驕傲的？說來說去，還不是她長得漂亮，當然誰拍都美！

  段小貓暗自在心中腹誹著。

  「哦，就湊合啊。那改天我再給你多拍幾張，不要錢。」

  戰睿琛點點頭，看起來並不怎麼失望。

  他早就猜到，段小貓肯定不可能給自己好臉色，當然也不會認可他的作品。

  「那怎麼行啊，我不給錢，你吃什麼？玩攝影很燒錢的，一個鏡頭最便宜的都要好幾萬，你難道不吃不喝？」

  說這些話的時候，段小貓倒是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只是覺得他在經濟方面可能也不容易，否則不會到處接活，又是拍雜誌，又是跑派對的。

  想來也是為生活所迫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