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一種罪過,一場救贖
2025-01-13 07:38:08
作者: 舞曉汐
白紫曉意識萎靡,身處房間裡,她完全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區別,房間只有一個小窗口,那裡偶爾會有朦朧的光線進入。
白紫曉幾乎每天都會做夢,她躺在床上的時候,最喜歡看得地方就是那個小窗口,白天來的時候,她會欣喜,晚上來臨的時候,她會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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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在這裡度過了幾天幾夜,那盞小窗口讓她思緒越來越清明,她在想,她在這裡,那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呢?有人會知道她的的消失嗎?李銳行動了嗎 ?
……
的確,這三天,a市的暗黑世界裡一股莫名的勢力鬧的人心惶惶,在找人,在找一個女人,至於是哪個女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只知道各大幫各大派最高者傳令下來時,幾乎將a市掀了……
*
別墅的主臥,凌天樂躺在豪華的大床上,阿涼將食物端了過來,看著懨懨的少爺,無奈的嘆氣,「少爺,你這樣子,身體會抗不住的,就算沒有胃口,多多少少也得吃一點,你的身體很虛弱。」
從三天前中午回來,少爺的臉色很不好,堅持不用醫生,一直在臥室,話比原來更少了!
他不了解,可是看的出少爺肯定是有事。
凌天樂緊闔著雙眼,呼吸清淡,這幾天他一直都在做著同一個夢,其實他都分不清楚那是不是夢了,只知道面前一直徘徊著兩個女孩,她們長得很漂亮,很相似,她們身邊的場景在四季變換,春夏秋冬,一年一年,她們的臉孔越來越清晰,那一雙狐狸般的眼眸正定定看著她,好像凌小情,好像白紫曉……
他胸口又開始痛了……
眉頭微微皺起,痛苦的想側臥過去,似乎是沒有力氣,半天也沒有動,阿涼看得心痛,少爺這是怎麼了,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見他情緒如此失控過,「少爺,我還是幫你喊醫生吧!」
「不,不需要,」凌天樂試圖抬起手來,可是沒有什麼力氣,「給我一杯水。」
阿涼皺著眉頭,儘管擔心還是轉身去倒了杯水進來,凌天樂吃力的靠在床背上,唇色蒼白,無精打采,短短三天,儼然暗淡了一圈。
凌天樂褐色的眼眸無光,他不知道白紫曉現在在哪?
目光瞥向床柜上她的包,瞬間一沉,她的電話響了好幾次,都是一個叫做李司機的來電,他也沒管,雖然納悶,可是相較而言他更擔心的是他。
夜晚,他甚至聽到她悽厲的嘶鳴聲……
胸口會一陣一陣的絞痛,睡不著,反反覆覆浮現起白紫曉上車前的畫面,那張訣別的臉深深的重迭在記憶中的那張臉上,契合的十分完美……
伸手拿過床頭的白色藥瓶,紅色的藥丸倒在手中三顆,混著溫開水喝下,他斂下目光,望著落地窗外,失神漫漫……
如果活著是一種罪過,一場救贖,那麼他的生命還能堅持多久?
*
夜裡,無盡的黑暗瞬間將白紫曉拖入冰寒的潮水中,她常常會感覺呼吸不順,常常會覺得胸口脹痛。
兩天前,她被單獨安排在一個房間裡,她的身體已經漸漸適應了鎮靜劑,當她入睡的時候,那些人會把約束帶取掉。
白紫曉開始漫無邊際的做起噩夢來,窒息感在蔓延,擠壓著她的身體,狠狠的拉扯著她的神經,她甚至能夠感受到洶湧的死亡氣息在漸漸的籠罩著她。
這裡是哪裡?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白紫曉已經不去想了,她根本沒時間去想,她常常會出現幻覺,她看到有數不清的毒蛇一條條的爬在牆上,恐怖的令人想尖叫;她看到有陌生人吊死在她的面前,看到瘋狂飆車槍殺的血腥畫面,一個和她長得相似的女人被一槍打中,血濺在了她的臉頰,她尖叫的從夢中驚醒。
她開始出現自虐的行為,試圖用頭去撞擊床頭護欄,這些行為通常在她清醒之後沒有絲毫的印象。
這天,那些人給她打完鎮靜劑之後,房門「吱」的一聲被人關上,房間裡陷入一片沉寂。
白紫曉第一次嘗試下床,她渾身沒有力氣,恍若初生嬰兒一般,就連最基本的走路都顯得尤為吃力,幾乎是在她剛下床的瞬間,就狼狽的跌趴在地上,她渾身蜷縮成一團,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在痛,心口在痛,全身都在痛,她的身體在顫抖在抽搐,胃部在燃燒,她掙扎著起身,想要給自己倒杯水喝。
流瀉出來的茶水瞬間變成了血紅色,誰的血?
她攤開自己的雙手,靜靜的看著手心,上面怎麼都是血?胃部在翻攪,劇烈的痛楚讓她痛不欲生,嗓子裡一股血腥味,瞬間便從齒縫間溢出來,然後奪口而出,噴灑在雪白的牆壁上,看起來好像白雪中飄揚而落的梅花瓣,一朵朵,詭異中透出絕艷。
又有人在尖叫了,外面有人在哭,有人在大笑,白紫曉看著自己的身體在牆壁上被勾勒出一條長長的身影來。
長發凌亂,穿著雪白的長袍,她恐慌的退縮在角落裡,冷汗浸濕衣服,那不是她,那是誰?
有人在拍她的肩,她恐慌的抬頭,然後淚水洶湧滑落,杜芊芊站在她面前,哭喊道:「女兒啊,我的女兒,你怎麼這麼心狠,活著也不告訴我,我是你媽咪啊,你這孩子,我心裡好痛,想你想的很辛苦!」
是啊,她還真不是一個好女兒,一心只想著報仇,重生回來還活著誰也不告訴,她真的好自私,自私到不顧及家裡所有的人,她怎麼讓媽咪傷心成這樣?她怎麼讓家裡人都會她痛苦?
桌上的玻璃杯吸引了白紫曉的注意力,她踉蹌起身,快速奔過去,將玻璃杯緊緊的攥在手裡,然後狠狠的投擲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撿起一塊最大的玻璃片,尖利的玻璃放在了手腕靜脈處,她死死的看著,然後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母親。
母親面露痛苦和不忍:「孩子,你是媽咪最堅強的女兒,如果劃下去,可以讓你清醒,你就劃下去,媽咪和爹地,還有小佑都在等著你。」
瞬間又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惡毒的嘲笑道:「白紫曉,這麼快就扛不住了,我還沒有這麼夠本呢?你不是半小時殺了我十五個殺手嗎?這麼厲害,這才讓我愉悅了幾天就割腕自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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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曉氣的身體在顫抖,崩潰的尖叫出聲,狠狠甩開她的鉗制,手指使力,劃下去的時候,她用了全部的力氣,她甚至能夠聽到皮開肉綻的聲音,鮮血在暗夜裡飛濺,她終於感覺到疼了。
而不是這每天暗無天日的麻木,她都快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
房門被人狠狠的踹開,然後有人死死的抱著她,白紫曉掙扎,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聲音在深夜顯得格外悽厲和絕望,鮮血像水龍頭一樣從她的手臂上洶湧滑落,那些人抱著她的力道很重,勒的她快要斷氣了。
「放開我,放開我……」白紫曉拼命伸手想要去抱住杜芊芊,這裡太陰冷了,她快死了!
白紫曉哭的撕心裂肺,被人強制摁倒在急救車上面的時候,她先是尖叫,然後哭喊著叫凌天樂的名字,最後目光落在父親的身上:「爹地,你快來救我啊!爹地,求你救救我……」
同天晚被上,白紫曉被人第二次注射鎮靜劑,送往手術室搶救,手腕傷口縫了五針。
白紫曉的身體極度虛弱,整整一個月都在重症病房,她每天不說話,一個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安靜的吃藥,安靜的配合治療。
這一個月的時間很漫長,又似乎很短暫,她感覺視線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渾濁,什麼都看不清,一大堆的幻覺都在折磨著她,她好想就這麼解脫,可是連解脫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一個月,對於凌天樂來說,也是漫長難捱的,他站在落地窗前,已經進入初夏,窗外一片青郁,陽光跳躍在樹杈之間,歡快無比。
只是他的心很涼。
一個月都沒有白紫曉的任何消息,關於一個月前的飆車,那條馬路上的監控他壞想都時動用了關係才被告知,早就被毀滅掉了,所以這一個月,他竭盡全力用儘自己所有的關係,哪怕是花重金僱傭黑道上的人也沒有查到任何消息。
凌佑殷也沒有給他任何明示甚至暗示,他想,這件事,他終究介意,白紫曉像的始終是他已故的姐姐,並非姐姐。
突然想到一個人,林艾艾,他或許可以再找找她,如果是虧欠的的話,他只能繼續虧欠她了。
轉身,看到床柜上白紫曉的包,突然想起什麼,大步走過去,抓過她的包打開,取出裡面的手機,找到一個充電器充電,那天那個李司機這麼急著找她,或不會是有什麼事?現在她失蹤了,多一個人的力量就是多一分希望。
他,始終不願意相信她死了。
那個果敢,大大咧咧又細膩的女孩,她明明是一朵驕陽下盛放的玫瑰,怎麼可能這麼早的凋零?
死亡,他經歷了一次,那種痛太深刻,而他,寧願活在期待中,這樣的話,胸口就沒有這麼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