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2025-01-13 02:34:15 作者: 薄慕顏

  王詡剛才正好站在旁邊,扶了鳳鸞一下,見她坐穩便退到一旁靜靜站立,視線雖然看著那邊,但是很平靜,完全是落在馬兒上面的。

  

  蕭鐸瞧了一陣,雖不舒服,可也不能說他做的不對。

  父皇將他賜給了阿鸞做奴才,他當然要對主子的安全負責任,要是阿鸞在他跟前摔了馬,那就是他的錯了。況且他只是個太監,宮妃身邊還有太監服侍,自己要是吃這個醋,----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他不停安慰自己,可心裏面還是覺得不舒服。

  鳳鸞騎得馬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只要不受大的刺激,都比較溫馴,她在庭院裡溜達了幾圈兒後,漸漸掌握了節奏。一會兒摸摸馬頭,一會兒替它梳梳鬃毛,然後還跟它嘀嘀咕咕,「乖啊,我給你起個名字。」琢磨了會兒,「就叫小鳳凰吧!」

  蕭鐸正在端了涼茶消火氣,剛喝半口,聽得這話不由噴了茶,「噗……」他擦了擦嘴笑道:「哪有馬兒叫鳳凰的?那是神鳥。」

  鳳鸞覺得自己給他好臉色太多了,稍微和緩點兒,他就開染坊了。

  回頭睨了一眼,「不行啊?」

  「行,行行。」蕭鐸當即表示投降,不就是一匹馬的名字嗎?她愛叫什麼叫什麼,就算是叫自己指鹿為馬都行,反而違心的誇讚起來,「正好配了你的姓,一聽就知道你的愛馬。」倒是想起鹿來,吩咐道:「趕緊去把鹿收拾了,等下烤肉吃。」

  高進忠當即去吩咐,心裡嘀咕,剛才摔了兩個,端王殿下的脖子都給磕青了。也虧得是這位鳳側妃在此,還能繼續玩兒,否則王爺指不定要找人發作的,趕緊的吃鹿肉坐著消停吧。

  剛吩咐完了準備回去,往院子外頭一瞧,好像是又一伙人赫赫攘攘過來。

  誰?又是那個龍子鳳孫來打獵跑馬了?

  高進忠連連跺腳,最怕這種兩行貴人撞在一起的時候,指不定就要生事兒。但卻不敢裝作沒有看見,趕緊飛快迎了上去。看清來人,趕緊俯身行禮,「奴才見過安王殿下,見過寧國公主殿下。」

  「六哥是來打獵的?」寧國公主約摸十五、六歲,模樣頗為嬌俏,只是眉宇之間帶著一點點驕矜,手上馬鞭不停甩著。周圍的小太監都不敢靠她太近,就連安王,都跟她保持了一定距離。

  她是范皇后的老生女,前頭有太子和肅王兩位哥哥,自然養得嬌一點兒。就說封號,蕭湛的胞妹玉真公主,蕭鐸的胞妹昇平公主,都是寓意吉祥的封號,寧國公主卻是以「國」為封號,足見在公主中的超然地位。

  不僅如此,她的名下還有寧州作為食邑,所有寧州賦稅都是她的私房錢。

  高進忠一見這位嬌嬌女就開始頭痛,再看哪哪兒都惹事的安王,頭就更痛了。但是回話卻不敢慢了,忙道:「是,出來打獵,順便帶著鳳側妃學學騎馬。」

  「鳳側妃?」寧國公主眸子一閃,「哦,就是風頭很盛的那位鳳氏嘛。」

  高進忠笑笑不好回答。

  「走。」寧國公主招了招手,把庶出的哥哥當跟班兒使喚,「三哥,咱們去找六哥說說話。」心下勾了勾嘴角,順便看看那位招搖過市的鳳側妃,----看看她,是怎麼哄得父皇歡心的,把自己想要的奴才給要走了!

  「好呀,老六也在。」安王這兩年越發發福了,叉著腰,挺著肚子,「走,這就去找老六說話去。」他騷包的早早用上了摺扇,搖了搖,「今兒可真是熱鬧啊。」

  嘿嘿,上次自己在金鑾殿沒有看清楚鳳氏,今兒細看看。

  高進忠暗暗叫了一聲苦,陪笑跟在後頭。

  寧國公主領頭走在最前面,因為出來跑馬,特意穿了一身楊桃色的箭袖胡服,束腰束袖,腳上紅色小皮靴,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氣派。她搶先進了院子,一進門,正好看見王詡扶著鳳鸞下馬,不由頓住腳步。

  大約是鳳鸞年紀大張開的緣故,加上穿了胡服,身姿玲瓏窈窕,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恰到好處的曲線像是流水一般起伏。只見她青絲如雲、膚色若玉,唇色飽滿鮮妍好似一點嬌紅,便是清減淡妝,亦那掩蓋那天生麗質的璀璨光芒。

  寧國公主心裡酸酸的,就算心裡討厭對方,也不得不承認她模樣實在長得太好。

  再看旁邊的王詡,清雅高潔的身形恍若一桿碧竹。

  可惡!寧國公主跺了跺腳,上前道:「王詡!」

  王詡側首一瞧,行禮道:「見過寧國公主殿下。」

  寧國公主目光凌厲,質問道:「以前我問你的時候,不是說不習慣宮外的規矩,寧願留在宮裡做奴才嗎?怎麼跑出來了!」

  以前自己瞧著他比別的太監清雅乾淨,便問他,願不願到自己身邊伺候,結果他就這麼拒絕了自己。呸!這會兒怎麼不留在宮裡了?!兩面三刀的狗奴才!今兒非要把他的假面具給撕下來!

  王詡欠身道:「奴才出宮,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辦差。」

  寧國公主被噎了一下,繼而咬牙,「好,好……,好你一個狗奴才!」可是要當著眾人的面置氣,又顯得自己沒肚量,扭臉看向蕭鐸,「六哥,你怎麼躺著了?既然帶了小嫂子出來,就該好好照顧著呀,讓一個奴才幫什麼倒忙啊。」

  鳳鸞皺眉,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可是上輩子就對寧國公主的跋扈有所了解,那是和酈邑長公主一個款兒的,加之年輕,又看自己不順眼,就更得仔細謹慎了。

  因此只做沒有聽見,福了福,微笑不語。

  而蕭鐸本來心裡就不太舒服,再聽寧國公主這麼一挑唆,更不舒服了。

  但既然知道寧國公主在挑撥離間,就不能上她的當,只是雲淡風輕笑道:「我脖子疼,正躺在這兒歇著呢。」不著痕跡轉移話題,「五妹你今兒得空出來玩呢。」看了看後面的安王打招呼,「三哥不好意思,兄弟脖子疼著不能起來見禮了。」

  安王忙道:「沒事,沒事,自家兄弟嘛。」

  他說著話,往鳳鸞那邊瞟了一眼,偏偏有眼疾,可恨不能湊近看個仔細。

  正好小太監抬了新鮮的鹿肉過來,蕭鐸笑道:「你們來得巧,我們正說等下要烤鹿肉吃呢。」吩咐高進忠,「你們安王爺喜歡喝鹿血,快去給他熱熱的打一碗來。」

  安王樂道:「嘿嘿,還是老六知道心疼哥哥。」

  蕭鐸嘴角微翹,捧場道:「那我今兒也陪哥哥喝一碗。」

  片刻後,小太監過然端了兩碗鮮紅的鹿血過來。

  鳳鸞瞅著他們兄弟倆跟喝大補藥似的,一口氣喝完了,喝的嘴角殘血,不由嫌惡的皺了皺眉,----這又腥又鹹的有啥好喝?不定又是聽說了什麼,什麼「滋陰壯陽補腎」的話吧。

  寧國公主睨了她一眼,「鳳側妃以前沒有見過喝鹿血吧?」她把編了金線的馬鞭子扔到一旁,輕蔑道:「也是,除了皇家獵場裡頭,哪裡有活鹿?逢年過節吃上幾塊鹿肉就不錯了,自然是沒有機會見到喝鹿血了。」

  鳳鸞聽得出她的輕視之意,但是不願意跟個小姑娘拌嘴,況且這位身份不好惹,因而只是笑道:「聽說鹿血大補?」看向蕭鐸說起別的,「說是把鹿血晾乾了,還能做成鹿血片泡酒喝呢。」

  鹿血有養血益精、壯陽補腎的效果,乃是大補之物,除了皇室和豪門權貴,一般人那是喝不起的。因為鮮鹿血比較血腥,有人喝不下去,便有做成鹿血片兒,然後泡酒喝的,鹿血酒那也十分珍貴的。

  蕭鐸接話道:「是的,你想喝,回頭咱們也泡點酒來喝。」

  「怪怪的,你喝罷。」鳳鸞對鹿血酒可不感興趣,轉而道:「還是把鹿茸帶回去泡酒或者做藥丸,我見母親配一味養榮丸好像要放鹿茸,新鮮的,總是比外頭藥鋪買的強。」

  「行啊。」蕭鐸正愁找不到獻殷勤的機會,趕緊道:「回頭鹿茸都留下,我讓人多給你母親送幾對過去。」又道:「眼下已經過了春天,可以打獵,回頭再去給你打幾隻狐狸,回頭秋冬可以做兜帽之類。」他的笑容溫暖而和煦,「喜歡銀狐狸?還是火狐狸?紫貂什麼的顏色不好看,估計你不愛。」

  「紫貂也行。」鳳鸞說道:「到了秋冬,昊哥兒和婥姐兒已經過了周歲,應該學會走路了,做個貂皮帽子和護膝正好。」

  蕭鐸笑道:「你說得對,兩個小傢伙都大了,學會走路,就是小小人兒,是該正經打扮起來才行。」琢磨了一下,「那這麼一算,要打的東西可是不少。」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話搭得天衣無縫,根本就不接寧國公主的挑釁,把她撇在一邊不管,氣得她暗恨不已。可又不好問,「你們為什麼不跟我說話?」,那樣也顯得太掉價了。

  她本來就對鳳鸞要走了王詡不痛快,加上剛才王詡推諉,現在鳳鸞和蕭鐸又無視她冷落一旁,不由越發惱恨。心下啐道,鳳氏又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個酈邑長公主給她撐腰嗎?自己還是正經的嫡公主呢!

  呸!狗仗人勢!

  寧國公主抓起馬鞭子一甩,「我先去跑幾圈兒馬再說,等會回來吃鹿肉!」她粉面含怒的起身離席,安王趕忙追了上去。

  等人走了,蕭鐸便跟前的人也攆了,才道:「寧國就是這麼一個性子,眼裡從來就看不到別人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又低聲囑咐,「今兒看來是玩不痛快了,等下咱們吃了鹿肉就回去。」

  「好。」鳳鸞抿嘴一笑,自己的確不想惹什麼是非。

  可是她不想惹,有人卻是非常想惹點是非出來。

  旁邊小太監抬了銀炭,火爐子,鐵簽等物過來,又有人在忙著刷醬料,然後生火開始烤鹿肉。烤了一陣兒,鹿肉烤得滋滋冒油做響,香氣遠遠飄了過來,光是聞著,就叫人唾液生津,忍不住想食指大動。

  鳳鸞忍不住上去拿了一根鐵簽,握住木手柄,「我親自來烤一份兒。」

  蕭鐸的脖子還疼著,但慢慢動還是沒事,試著起來站到她身邊,指點道:「這種燒烤的東西要多放料粉,才壓得住腥氣。」他一站過來,高大頎長的身形剛好擋住王詡,這讓他心裡舒服了不少。

  雖然覺得幼稚,但管的呢,只管自己心裡痛快就行了。

  鳳鸞忙活著烤鹿肉,壓根兒就沒想到端王殿下在吃乾醋,生怕烤焦了,不時的翻來翻去,不一會兒就叫苦,「哎喲,我覺得手酸。」

  蕭鐸指了指旁邊的小太監,「你讓他們來烤,他們經常做這個熟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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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不。」鳳鸞忍不住跟他抬槓,「我就想自己烤,自己烤的好吃。」一面搓了搓手腕,一面繼續翻動鹿肉,「快熟,快快熟。」

  蕭鐸笑了笑,由得她去折騰,也好……,晚上還可以找機會給她捏捏手腕呢。

  過了半晌,有小太監提醒道:「鳳側妃,差不多好了,再烤就要焦了。」

  「哎,好了。」鳳鸞看著烤的滋滋冒油的鹿肉,再灑了點料粉,自己放在鼻子便聞了聞,「好香啊。」因為太燙沒法吃,讓人拿了一個盤子放著,然後端到旁邊,就等著稍微放涼,嘗嘗自己的勞動成果了。

  「鹿肉烤好了?」寧國公主從門口走了過來,老實不客氣的,直接上前拿了鳳鸞烤的那一份,吹了吹,然後咬了一口,「呸!誰烤得這麼老,難吃死了。」說著,直接扔在了旁邊地上。

  鳳鸞臉色難看,抿了嘴兒,強忍著怒氣沒有言語。

  蕭鐸也是目光一斂,自己的心肝寶貝兒,捧在手裡的,寧國公主就敢這樣故意氣她慪她,不由沉色道:「五妹妹,這是你小嫂子剛烤好的鹿肉,好不好,你也不應該扔在地上。」

  寧國公主聞言一怔。

  其實剛才進門的時候,就看見是鳳氏烤的鹿肉了,不過是故意裝不知道,扔了她的東西氣她罷了。但是沒有想到,哥哥會為了一個小星訓斥自己,這還是以前那個處處謙讓的六皇兄嗎?被鳳氏灌了**湯了?!

  不由一聲冷笑,「我剛才進來,沒瞧見,哪裡知道是誰烤的?」

  蕭鐸還要再說,鳳鸞扯了扯他,「算了,原本就是我瞎烤著玩兒的。」轉頭看向旁邊膽顫心驚的小太監們,「你們趕緊多烤幾份,再上酒,大家都餓了。」

  寧國公主大大咧咧在旁邊坐下了,故意道:「記得給我烤得嫩嫩的!」

  蕭鐸忍不住火大,阿鸞剛才累了半晌才烤得那麼一份鹿肉,她扔了,還沒完沒了的反覆找茬兒!可是不論是寧國公主的身份,還是她是妹妹,自己都不好認真跟她計較的,至少……,當面不能夠。

  好在阿鸞算是聰慧明白懂大體的女子,不在正事上糊塗。

  這一點可是比王妃穆氏強太多了。

  蕭鐸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微笑道:「你坐著,我過去給你烤一份。」一心想要哄好她別生氣,還自吹自擂,「你不知道,我烤肉的手藝訂好了。」

  鳳鸞拉住了他,搖頭道:「你坐罷,你脖子疼,別再扭著了。」

  寧國公主看她被人護著就不爽,輕聲冷笑,「六皇兄,要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騎馬打獵吃鹿肉這種好事兒,要帶人出來,就該把王府的姬妾都帶出來啊,怎麼能只偏心一個呢?不說別人,至少應該把端王妃給帶出來才對。」

  蕭鐸不理會她,轉而看向安王問道:「你今兒陪五妹妹出來,怎麼沒把王妃和姬妾們帶出來?像五妹妹說的,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多好。」

  安王聞言一愕,然後敷衍道:「府里忙著呢,王妃要在府里照看著,別人又不愛出門,所以就沒帶出來。」

  「哦。」蕭鐸笑了,「原來跟我府里一個情形。」

  四兩撥千斤,便把寧國公主的嘴給堵住了。

  寧國公主氣得微微臉紅,扭了臉兒。原本心裡只有三分氣的,也變做了七分,不不不,再看著鳳氏那張巧笑嫣然的臉蛋兒,她笑得可惡,更是氣做十分!憤怒的瞪了安王一樣,埋怨道:「三哥就知道喝酒!」

  安王眯著眼睛品味著鹿血酒,再趁機瞄鳳鸞幾眼,正在得趣,不料她突然把火氣沖向自己,咳了咳,「怎麼了?今兒出來有好酒喝,當然要喝了。」

  寧國公主白了他一眼。

  私下裡心思轉動,不行,今兒實在是太憋氣了!不能叫他們這夥人白白得意,非得讓他們都栽個跟斗才行!她腦子靈活,等烤鹿肉上來一邊吃著,一邊想著,很快便琢磨出一個自鳴得意的辦法。

  旁邊鳳鸞一直有留意她的舉動,怕她突然發難,瞅著她嘴角忽地翹了翹,怎麼看都像是想了什麼鬼主意,不是好事兒。

  留了意,但是面上也不多言語。

  而此時宴席上面正熱鬧著,說是烤鹿肉,但因為將近晌午十分,自有廚子備了米飯和熱菜上來,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一派觥籌交錯的氣氛。

  安王喝得醉醺醺的,樂道:「今兒這酒喝得痛快,哈哈……」

  蕭鐸酒量頗好,還保持比較清醒的狀態,「來,三哥多吃點菜。」招呼小太監,「把那份金絲蒜香大排端過來,放三皇兄面前,他愛吃。」

  安王差不多算是一個酒囊飯袋,好酒好菜最是愛了。趁著喝得半醉,再不時的偷空看鳳鸞一眼,明眸皓齒、流波妙目,美人兒就是美人兒,就算只能光這麼看著也是秀色可餐,難怪老六恨不得把鳳氏拴在身上。

  鳳鸞一頓飯被他不時掃來掃去,真是倒盡胃口。

  可是安王是最能耍酒瘋的一個人,要是說他,他肯定說自己喝醉了之類,蕭鐸想必就是知道他這一點,所以拼命勸酒,恨不得把他馬上給真的灌醉了。

  不過瞧著情形,安王離喝趴下也不遠了。

  「六哥。」寧國公主忽然主動執壺倒酒,笑吟吟道:「多謝你今兒的好鹿肉,我敬你一杯。」自己先飲了,痛快豪爽的亮了杯底兒。

  妹妹敬酒,她又先喝乾了,蕭鐸無論如何都要給一份面子的。

  「干喝無趣。」寧國公主又道:「不如咱們划拳罰酒,如何?」

  安王頓時興奮起來,喝得醉醺醺還不忘努力直起身體,「划拳我喜歡,來來來,咱們今兒喝個不醉不歸!」說著,嘴裡就四五六的喊了起來。

  結果這一划拳,兄妹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了。

  饒是蕭鐸酒量比平常人好,也搖頭晃腦的了,跟鳳鸞說話都是直噴酒氣,「我不行了,今兒喝太多了,胃裡難受,你陪我到後面去歇會兒。」

  鳳鸞起身,和高進忠一起攙扶他,告辭道:「安王殿下、寧國公主殿下,先到後面去安置我們王爺了。」

  寧國公主忽然好脾氣起來,笑著揮手,「去吧,去吧。」

  等人走了,她忽地臉色一沉,喊了自己身邊的心腹宮女,細細嘀咕了幾句,然後目光冷厲道:「等下找機會,按我剛才的吩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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