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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雨中定情

2025-01-13 01:55:17 作者: 棲梧落

  第八十二章 雨中定情

  隨後的幾日裡,郁華錚每日都會到上書房去報導上課。開始的時候,李雲起還算是老實。畢竟經過郁華錚如此大羞辱,怎麼也要安靜幾天。

  這幾日,郁華錚也沒有任何過分的表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她一向遵循的標準。但是一旦有人犯她,她勢必會讓那人永遠記住教訓。

  但是幾天過後,李雲起暴躁的脾氣便又回來了。這次他竟然還變本加厲,不僅每日咆哮,更有時候竟然對這些上書房的王孫貴族弟子發動戒尺攻勢。

  被打的人敢怒不敢言,一是因為李雲起輕重拿捏的很好,打在手心上不會太重,也不會太輕。二是因為,這些人的確是因為犯了過錯,所以才會敢怒不敢言。

  每每看到這樣的事情,郁華錚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李雲起並沒有惹到她,她沒有理由為別人強出頭。再說了,那些人可都是男人,她一個女人還沒閒到那個地步。只要不惹到她,她便不會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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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來,季平川兄弟兩個雖然也都有來上書房報導,可是經過上次在樹影下之後,季平原對自己倒是真的像個哥哥對妹妹的樣子。

  季平原依舊一張淡漠的臉,偶爾她抬頭,會發現他的注視。兩兩相望的時候,季平原總是會憂鬱的看她一眼,而後才轉過頭去。

  每當這個時候,季紫諾便會對她投來一抹不友善的眼神。好似她郁華錚是個怪物,而她季紫諾是正義的一方,瞪她郁華錚瞪的那麼理所當然。

  每次看著季紫諾的這種眼神,郁華錚都會輕蔑的笑笑,挑高了眉心,一副勝利的姿態回看著季紫諾。而季紫諾脾氣火爆,每次都會深呼吸幾下,才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

  四人之間無聲無息的交流,在整個上書房裡慢慢流淌。誰也沒有打破說破,卻看到每個人的眼裡。

  李雲起也是看在眼裡,雖然聽說郁華錚是被平原王休了的女人。可是完全不知道內幕的他,卻偏偏總是看到季紫諾咬牙切齒的樣子。每看到一次,他便心裡竊喜一分。

  整個大禹國的臣民,誰人不知道季紫諾公主是皇帝和皇后的掌上明珠。這真公主和假公主不和,倒是很有意思。

  就這麼過了半月有餘,上書房裡的人在波濤暗涌中渡過。

  這一日,郁華錚照例走出皇宮大門,今日的黃昏和前幾日不同。整個天空昏昏沉沉,似是一張被漂染過之後的墨一般。郁華錚加快腳步,想趕在下雨之前趕回郁府。故而她一馬當先,所有的人都被甩在了後面。

  突然,一個熟悉的白色影子從眼前掠過。速度之快,簡直讓她覺得是自己眼前一花。但是隨之而來的那股木蘭氣息,卻讓她瞬間凜冽了起來。轉眸看著白影消失的地方,郁華錚的眸色暗暗沉了沉。

  她手中的鐵鉤在下一秒便飛射而出,直接釘在一顆參天古樹上面。郁華錚用力一拉,身子便如同是飛起來一般。她單手雙腳攀住樹幹,鐵鉤再次發出。就這麼一棵樹連著一棵樹的攀飛而過,速度竟然也快的驚人。

  前面那道白影,也就是屈恆,他似乎有意等她,偶爾坐在樹上翹起二郎腿。偶爾四處張望張望。總之,悠閒地很。

  郁華錚冷眼看著前面的那人,眸光中閃過一絲狡黠。手中的鐵鉤收回,整個身子順勢便直接掉了下去。

  「啊……」她一邊掉,一邊大聲叫了起來。眼神中卻沒有一點驚慌的神色。

  她郁華錚向來有自知之明,與屈恆之間的差距,她比誰都明白。即使在這個世代的郁華錚比在現代身體機能好很多,可是卻依舊無法與屈恆相提並論。

  不過,雖然功夫比不上,但是論計謀,她郁華錚並不見得比他差。關鍵的一點是,誰先動心誰先輸。

  這裡四下無人,就算她窘態百出,也沒有任何人能看得見。

  也許就連她自己都未曾意識到。她介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窘態,可是卻偏偏忽視了屈恆。也許在她的潛意識裡,屈恆,是那個對她來說特別的人。

  眼看郁華錚從樹上往下掉去,屈恆的心似是停擺了一般。腦袋裡一片空白,許是本能,他一襲白衣翩飛,似是一道閃電般飛掠過去。

  驚心動魄般的一幕,在屈恆伸手將郁華錚整個人撈到的時候,稍稍安了下心。可是依舊用力跳動的心臟卻讓他的臉色鐵青異常。

  本是想捉弄一下她,可是奈何這清冷的女人,竟然也有如此狡黠的一面。

  「錚兒,你是想嚇死我嗎?」他臉色鐵青,微微薄怒,語氣也有些加重。可是抱著郁華錚的手卻並沒有放下。

  郁華錚冷眼看著他,手腕翻飛,直接便要打上屈恆的臉。

  可是屈恆卻不閃不躲,似乎有要接她一掌的意思。

  郁華錚的手掌在距離屈恆的臉只有一毫米的時候停了下來。她手掌心似乎能觸碰到他臉上的肌膚。

  見屈恆未動,郁華錚的眉不自覺的蹙了蹙。手掌收回,又再次打向他的胸口。

  一瞬間,郁華錚在空中作出一個翻飛的動作,利落的落在了地上。而屈恆依舊未動,只是抱著郁華錚的兩隻手猶豫了一下,這才似是失落一般,慢慢的收回。

  「為何不躲?」郁華錚抬眸看著他,開口問道。

  「你不會真的動我。」屈恆臉色有些緩和,但是口氣卻堅定無比。

  聽了這句話,郁華錚的臉色微變,薄怒道:「你倒是自信。」

  「當然自信,跟你相處這麼久,如果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怎麼在你身邊。」他打開扇子,微微搖了搖。

  郁華錚不屑的啐了他一口,轉身便走,邊走邊說:「你這不是自信,是自大。」

  見她轉身離開,屈恆修長的腿邁開,跟在她的身邊。偶爾微微側頭,看著這個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兒。清風拂動她的髮絲,落在她的唇間,平添著一份撩人的氣息。

  「看夠了嗎?」郁華錚沒有轉頭,繼續往前走著。可是卻並沒有忽視屈恆火熱的眸子射來的視線。

  屈恆莞爾一笑,將剛剛那絲不悅沖的煙消雲散,如今,只覺得內心一陣蕩漾。說道:「錚兒,對你,屈恆永遠都看不夠。」

  郁華錚腳步一頓,緊緊抿著唇畔。不知道是盛怒,還是別有心思。總是臉色有些難看。半晌,卻只擠出四個字來。「休得胡言。隨即便繼續往前走去。

  屈恆嘴角的笑意依舊沒有收回,反而眸中散發著一抹奇異的光彩。

  「錚兒,幾日未見,你就是剛剛那樣給我驚喜嗎?」屈恆收回剛剛的笑意,轉眸看著郁華錚問道。

  有些時候,該提點的還是要提點。不然哪天自己的心臟停擺,便沒有挽回的餘地啦。

  見他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郁華錚臉色稍稍緩和。轉眸剜了他一眼,「怎麼樣,是否驚喜了?」

  見她這麼問,眸中竟然有著一絲揶揄。屈恆挑眉,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自然驚喜,錚兒的演技可真是不錯。」

  聽到他揭穿自己,郁華錚轉眸看了看他。兩個人平行而行,身高卻相差甚遠。郁華錚只能仰視著屈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在演戲?」

  她剛剛與屈恆之間尚且隔著幾丈遠,就算自己眼眸中有一些玩笑的神色,可是這麼遠,就算是千里眼也未必能看得清楚。她可以肯定的是,屈恆定不會是從她眼神里看出了端倪。

  可是,如果不是眼神的話,她作為國際第一神偷。不光是她偷盜的技術已經爐火純青,就連演技也算得上國際一流水準。掉下來的加速度,空氣阻力,就連樹幹對她的摩擦力,她都有考慮在裡面。

  這屈恆,卻一眼看穿了她的計謀。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錚兒,以我對你的了解。就算是你真的從樹上掉下來,想必也不會大叫的吧。就算是大叫,也應該是建立在你自救的基礎上。其實這些都不論的話。小小一顆樹木,又如何能難得到你。是不是?」屈恆毫不留情,一語將她的計謀道破。

  郁華錚眉心微皺,她是考慮不夠周全。竟然會以為這個男人在面對她時,會將她當作一個普通女人。

  「錚兒,在我的眼裡,你並不是普通女人。」似是看破郁華錚的心裡,屈恆又補上了這一句。

  郁華錚很難得的微微一怔,抬頭看著他。「既然我不是普通女人,既然你已經看清楚我是在演戲。那你為何還來救我?」如果她剛剛的行為幼稚,蠢笨。那麼他明知道自己是在引他上鉤,他卻還偏偏如此緊張。且不是更加愚蠢。

  屈恆深潭似的眸子定在她的臉上,一瞬間,他似乎變得深不可測,而又款款深情。「錚兒,我還是嚇壞了。明明知道你是在騙我,可是我不敢冒險。如果你因此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哪怕只是一點擦傷,我都不會原諒我的袖手旁觀。」

  「也許,你覺得我有點蠢,可是我寧可蠢,也不要你受傷。」屈恆眼眸中散發著異彩看著她。

  郁華錚似乎有些動容,眸中出現了一抹異樣。滾動的情緒讓她不得不斂下羽睫。

  她轉過身,不想他看到自己的異樣情緒。

  「你為何總是逃避,既然對我已經有感情,那為何不接受?」見她又想離開,屈恆伸手拉住她纖細的胳膊。

  郁華錚低垂著眉,看著胳膊上那有力的大手。「放手!」她聲音低沉,清冷無比。

  「不放。」屈恆執拗的脾氣也似乎上來了,拉著郁華錚的手指又收緊了幾分。可是卻不算太緊,太緊,怕傷了她。

  郁華錚一怔,怒火隨即便上揚。「我再說一遍,放手!」她再次強調,明顯比剛剛強硬了很多。

  屈恆依舊執拗到底,堅定的眸子看著她的側臉,語氣肯定的說道:「這輩子,休想我放手。」

  話說完,他用力將她拉回自己的懷中。另一隻寬厚的大掌抬起,拖住她的後腦,而後用力一扳,將她整個人貼合自己的身上。他微微低頭,好看的唇畔貼上那早就想一親芳澤的紅唇之上。

  一瞬間,天地似乎開始旋轉起來,萬樹在兩人的眼裡都開出了花朵。用天旋地轉,驚天霹靂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郁華錚腦袋裡一片空白。沒了平日裡的冷清,更沒有那些尖牙厲爪。她瞪大雙眼看著眼前被突然放大幾倍的俊顏,一股不真實的感覺緊緊抓住了她。如今,她的眸中只看到的屈恆,鼻息間問著那好聞的木蘭花香味。

  而她好似沉溺在大海中一般,唯有攀著他的身軀方能生還。

  半晌,她腦袋恢復正常,眸中也清亮了幾分。郁華錚並沒有伸手推開屈恆,更沒有那種狂怒的表情,有的只是幾分釋然。

  這個吻似乎要經歷天長地久般。郁華錚看著深情依舊的屈恆,她小巧而唇兒微微張開。屈恆似乎得到鼓勵一般,靈巧的舌滑進她的丁香小嘴裡面。

  可是屈恆並沒有貪得無厭,他喘著粗氣將郁華錚輕輕拉開。看著她那紅霞似的兩片雲,竟然有一股狂喜的衝動。

  「錚兒。」他暗啞著聲音,有一絲絲的小心翼翼。

  郁華錚臉上卻更紅了,可是清亮的眸子卻依舊抬起看著他。

  「你……」他依舊小心翼翼,連看著她的眼神都充滿了不自信。「你接受我了對不對?」

  好半晌,他才開口問出這句話。

  屈恆這麼一問,倒是讓郁華錚怔仲了一下。她臉頰上的紅暈更紅,似是天邊的火燒雲一般。

  郁華錚輕輕轉身,用後背對著屈恆說道:「如果我不接受你,你會放棄嗎?」

  「當然不會。」屈恆想都沒想便回答道,心中那股激動依舊澎湃。

  「就算我愛上別的男人,你也不會放棄嗎?」她的眼神悠長,望向了遠方。對於現代的藍傑,她那是愛嗎?

  「不會。如果你愛上別的男人,我也會把你搶回來。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更能給你幸福。」屈恆順著她的眸光,同樣望向了遠方。

  聽了他的話,郁華錚莞爾一笑,說道:「如此霸道,豈會有接近我的人?」

  「沒有最好,我可不想隨便殺人。」他說的狂妄,好似只要接近郁華錚的人,便都是他的敵人,唯有殺之而後快。

  「你這人。」郁華錚轉眸看了看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

  屈恆同樣回眸看著郁華錚,清亮的眸底一片深情。「錚兒,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開始,我便已經知道,你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你是為我而來,誰也奪不走。即使是那個以前傷過你的男人,也不可能。」

  他似是宣告天下一般,堅定的口氣說著肯定的話語。同時,他強有力的大手拉起她瑩白的小手。

  「今日,即使你依舊不能接受我,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不會要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想對的,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你身邊也不會有別的男人能靠近。聽到了嗎?」他對她宣告主權,態度強硬。

  「別人的靠近,我可阻止不了。」郁華錚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螓首低眉,讓屈恆看不到自己的臉。

  「你阻止不了別人的靠近,但是也不要阻止我對別人出手,這樣就行了。」他挑眉看著她,明知道她揶揄的成分多,卻還是順著她的話往下接。也許,在他的心裡,當真是這麼想的。

  郁華錚斂去笑,抬眸看著他。認真的說道:「那我豈不是紅顏禍水了?」

  「你這女人,長成這樣,肯定是紅顏禍水的命啊。我就好心一點,收容你這個禍水,讓天下所有男人解脫,怎麼樣?」見她不再排斥他,他內心的狂喜早就蓋過一切。只是拼命忍著,和她說說笑笑。

  無論他的心裡多麼激情澎湃,他都要忍下,因為他要親耳聽到她說接受自己的話。

  「你是西疆國的太子殿下,這麼委屈,怎麼可以。」她故意斂下笑意,冷清的面容對著他。

  「怎麼會委屈,要知道,本太子可是追著你跑了這麼久了。上次在絕生谷還差點送了命。如果還不能抱的美人歸,豈不是本太子太遜了。」屈恆雙手一攤,好似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怎麼?」郁華錚轉眸看了他一眼,「絕生谷是為了感動本小姐,故意拉著我下去的吧?」她危險的眸子盯著他的,看的他有些發毛。

  「怎麼……怎麼可能啊。」屈恆乾笑了一聲,「呵呵,當時情形你也知道,可是你自己滑下去的。我為了救你差點送了命,哪有那麼傻的人啊。誰會為了讓你感動一下,還不確定是否能感動,就作出如此冒險的事情。告訴你,本太子的命可是很值錢的。」

  他閃躲著她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敢直視。郁華錚太過聰明,雖然當時情況危機,但是他的確有帶著她一起跳崖的行為。以他的功力,拉一個人上來那是很簡單不過的事情,可是他卻任由二人一起掉落下去。內心深處想的便是能單獨相處,與這紛紛擾擾的塵世相隔。

  「真的沒有嗎?」見他目光閃躲,郁華錚斜眸看著他。

  「當然沒有。」他說的理直氣壯,完全看不出心虛。

  「哼,如此不誠實的男人,說愛我想必也是假的。我郁華錚要嫁之人,且是一個滿口謊話,口蜜腹劍之人。」郁華錚突然神色一凜,氣溫瞬間下降至零度以下。

  屈恆被她駭了一跳,眼看她馬上離開,他寬厚的大掌再次將她拉住。「錚兒,如果我說愛你是假的,那讓我天打雷劈如何?」

  「轟隆……」

  天不作美,就在屈恆說完那句話之後,雷聲滾滾起來。天邊的閃電如同是一頭獅子的眼睛,一張一合,甚是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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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華錚抬頭看了看,二人正是站在樹下。她反手拉著屈恆,手中的鐵鉤飛射而出,攀在一棟房子的房檐上。用力一拉,屈恆連帶著郁華錚兩人便上了屋頂。

  「錚兒,不是說打雷下雨要躲在樹下比較安全嗎?」屈恆伸手指向遠處幾個躲在樹下避雨的人說。

  郁華錚翻個白眼,徑直在房頂上走著。一邊一邊說道:「愚人的話也可信嗎?」

  「愚人?」屈恆低吟著這兩個字,而後看了看樹下依舊害怕閃電的人群,追隨著郁華錚的腳步往前走去。

  「錚兒,既然你認為躲在樹下不安全,那麼在房頂上便安全嗎?」跟在郁華錚的身後,屈恆亦步亦趨。

  郁華錚停下腳步,轉身看了看他。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細細打量著。

  「錚兒,你這是做什麼?是不是我太帥了,所以想把我的樣子記在心裡呢?」他無賴般的笑容掛在臉上,看著她說道。

  郁華錚嗤笑一聲,「屈恆,你不要太自信。你的樣子,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何須這般看來看去。」

  「原來錚兒早就對我情根深種了啊?」屈恆大呼一聲,看著郁華錚的臉,咧開嘴來笑了笑。他忽視了郁華錚口氣里的那股狂妄和清冷,將她的意思扭曲成自己想要的意思。

  「無恥。」郁華錚臉上一僵,冷聲說道。

  「無恥?」屈恆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盈盈的笑意,只是多了一抹玩笑之色。「錚兒是想讓我對你做無恥的事情嗎?」

  他明知故問,話說著的同時,手已經伸了出去。

  奈何,郁華錚的動作似乎比他更快了一步。直接便深仇點中了他的麻穴上。

  只一瞬間,屈恆便似是一個木頭人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屈恆眸中的那抹邪惡之色瞬間便消散的無影無蹤,他用力動了動身體,奈何卻無法撼動一分。隨後屈恆開始用菩提天下運功解穴……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的解決手法和你們不同,怎麼解都不管用的。」郁華錚冷眼看著他,眸中揶揄毫不掩飾。

  「錚兒,你這是做什麼?」屈恆轉眸問她:「快把我的穴道解開,馬上就要下雨了。你總不會想我堂堂西疆國太子,在這房頂上淋雨吧?」

  「有何不可?」郁華錚雙手交迭在胸前,謝謝的睨著他。「你腦子不清楚,便要用這雨水給你澆醒才行。」

  「錚兒,我吻你的時候,我很清醒。」屈恆急忙辯解。

  「你還說?」郁華錚抬腳踹上他的小腿,這一覺力道雖然不大,但是也並不輕。差點讓屈恆從這房頂上面摔下去。

  郁華錚穩定了一下心神,轉眸看了看依舊雷聲滾滾的天空,說道:「屈恆,你剛剛說,如果對我說假話,便遭到天打雷劈。你現在還敢這般肯定嗎?」

  郁華錚的話剛說完,天空中一個亮晃晃的閃電便將整個世界照亮了,隨後便伴隨著一聲響徹天際的雷聲。雨在這聲雷過後,便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屈恆轉眸看了看四周已經下起來的雨,看著郁華錚依舊站在自己的對面,似是一個等待選擇的迷茫人一般,看著他。

  「我屈恆對天發誓,說過愛郁華錚的話,如果有一句是假,便讓這雷電劈死,永世不得超生。」他愛郁華錚是真,天地可鑑。只是有的時候,在愛她的基礎上做一些小動作,而又不被她發現,這也算不得說假話吧。想想上天應該不至於如此刻薄。

  耳邊聽著他發誓的聲音,郁華錚的心突然動了一下。那是很久很久沒有過的動心,在那一槍之後,也許在那一槍之前,也未曾動過的心。在此時此刻,慌亂的跳動著。

  郁華錚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知道該作出如何反映。她如今清楚明白那種心悸的感覺,是如此清楚,如此震撼。

  這樣的心悸是前所未有的,就算是藍傑,頂多是在他做過一些關懷自己的事情之後,她會小小感動一下。感動的多了,她便以為那是愛。可是如今,這種從未有過的心悸,幾乎讓她無所適從。

  「屈恆,我……」郁華錚有些慌亂,如此慌亂的神色,在她二十多年的神偷生涯中從未出現過。可是如今,面對屈恆,她慌亂不已,似是一個初識愛情滋味的小丫頭一般,內心裡小鹿亂撞。

  「錚兒,我愛你,從見你第一面開始,我便知道,你是我這輩子想要珍惜的人。」見她動容,屈恆同樣內心澎湃。

  「也許我們的生活差異很大,也許和我在一起,不喜歡出風頭的你會成為天下矚目。但是我會盡我一切所能,來保護你。呵護咱們的這段感情,讓它不受外界干擾。」屈恆深情款款,在雷聲滾滾中說著。

  此刻天空的雨似是斷了線的珍珠,點點落在二人的臉上。

  郁華錚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的話。此刻,她聽不到別的聲音,什麼雷聲,雨聲,在她的耳中似乎主動被過濾掉了。唯有他的話,她竟然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錚兒,我不敢別人的想法怎麼樣,我只想聽你的心裡話。你到底接受不接受我?」屈恆見她不說話,心裡有些急切。「從小到大,每個人都在依著我的意願來行事。我屈恆要什麼有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如今,屈恆只聽郁華錚的,郁華錚讓屈恆做什麼,屈恆便做什麼。」

  雨聲越來越大,二人身上早就已經濕透。卻依舊站在房頂上一動不動。

  「錚兒……」郁華錚依舊沒有說什麼,屈恆有些擔憂的看著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郁華錚聽到屈恆的叫喚,幽幽的抬起頭來。看著他關切的臉頰有一瞬間的恍惚。轉眸看了看天際,那裡依舊電閃雷鳴。

  「你說過。」郁華錚終於開口,語氣卻冰冷的可怕。「如果你騙我,便遭到天打雷劈。現在,正是考驗你的時候。」

  話說完,她轉身飛身而下,瞬間便消失在了房子下面,只留下屈恆一個人對著面前的雨簾發呆。

  天地間唯有雨聲,再也沒有其他。許久許久,久到屈恆感覺自己的身上已經沒有了熱氣。臉上的雨水似是有人在往下面倒一樣的大。屈恆轉眸看了看天空,滿臉是雨水還是淚水,已經分不清楚。

  正在他感到絕望的時候,一道淡藍色的身影突然間飛身而上。屈恆看著眼前的郁華錚,似乎有些呼吸困難。

  「錚兒……」他凍得有些發紫的唇畔微微開啟,吐出這兩個字來。在他的腦海里,也唯有這兩個字揮之不去,成了刻在他心上的疤痕。

  郁華錚同樣渾身濕透,看著屈恆的眸光此刻多了一絲清亮。

  「你沒走?」屈恆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同樣一身濕漉的郁華錚。「你在下面陪我淋雨嗎?」他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聲音太大會把她再次嚇走一般。

  郁華錚聽到這句問話,眼神微轉,躲開他的審視。可是也只是一瞬間,便再次抬起看著他。認真問道:「屈恆,你說我們也許生活差異很大,也許我會在天下人面前曝光,是嗎?」

  屈恆點了點頭,「這是可想而知的,在你接受我之前,也同樣必須接受這樣的事實。可是我也告訴過你,我會護你周全。讓你儘量免於外界打擾。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雖然他不可能將她藏起來,可是卻會將她的安全看的比自己的還重,將她的名聲看的比西疆更甚。

  「我不怕外界打擾,更不怕別人的流言蜚語。我只怕……」她微微停頓,尾音消失在雨聲中。

  屈恆渾身一動。僵直的身子在雨中稍稍挪了挪。「你怕什麼?錚兒……」

  他的聲音似乎有著催眠效果一樣,讓原本已經低下頭的郁華錚又提起頭來,清亮的眸子看著他的,瞬間多了一抹柔色。

  「我怕你的背叛。」她終是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雖然她看似堅強,可是面對感情,也同樣如同一個剛入門的學生。

  藍傑的背叛讓她徹底將情愛杜絕,可是屈恆,面對他,她猛然發現,竟然沒有一點抵抗能力。

  也許早在見他的第一面,她同樣淪陷了。只是怕再次受到傷害,所以她竭盡所能的排斥他的靠近。可是這一切,似乎都無法阻止愛情的到來。

  他依舊無所禁忌的靠近她,即使她百般阻止,冷面相對,都未曾讓他退後半步,反而他遇強則強,離自己更加的近。

  而她,也並沒有堅守住自己的心。也許一開始便錯了,她以為用冷酷包裹自己,就會將關於屈恆的一切摒除在心門之外。可是愛情卻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攻進了她的心。

  也許是自己從未曾嘗過愛情的滋味,所以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抵擋。亦或是屈恆的攻勢實在太強,所以才會以如此快的速度便讓自己看清楚自己的心。

  總之,如今,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淪陷了。

  以往她認為,女人有了愛情應該是膽戰心驚的,就好比以前藍傑只要一瞪眼,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會在他面前顯露。

  可是現在,她依舊有些擔心,擔心卻並驚慌,並沒有那種日日膽戰心驚的感覺。

  對於藍傑,她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這個對自己有一點溫暖的人會突然之間和其他人一樣不理她。可是對於屈恆,她則是自然心安的多。那種坦然,是建立在對等關係上的。她心裡清楚的知道,屈恆對自己的心是如何堅定。只是藍傑給她的最後一擊實在太過印象深刻,以至於她才會說出這句話來。

  對,她怕。對於藍傑的背叛,她憤怒的心火上揚,想將全世界毀去。可是如果屈恆背叛了她,恐怕,她不會憤怒,只會心死吧。心如果死了,那麼她也便離死不遠了。

  望著郁華錚清亮的期待眸子,屈恆的心痛了一下。到底是怎樣的傷害,竟然讓她害怕成這樣。即使認清自己的心,也要如此小心翼翼。就在此刻,他屈恆對天發誓,此生定不負郁華錚。

  心疼的張開雙手,用力將郁華錚擁進自己的懷裡。雖然兩個人渾身已經濕透了,可是卻依舊可以感受到對方火熱的身軀。

  郁華錚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處,暗暗的問著:「你什麼把穴道解開的?」

  屈恆一怔,輕笑了一聲。「就在你下去之時。」

  郁華錚同樣一怔,自從上次她點過他的檀中穴時,屈恆瞬間將穴道解開,她便仔細研習了點穴手法,並且加以改進。心裡想著,怎麼也得堅持半柱香啊,哪裡知道,半柱香的一般時間都沒有。屈恆,他的功力到底有多麼可怕。

  「你既然已經解開穴道,為何不下來。」她佯裝生氣,在他的耳畔問著。

  屈恆的手臂再次收緊,將郁華錚的頭往下拌了拌。用自己的身軀為她遮擋著狂風暴雨。「傻丫頭,如果我下去了,哪裡還有你上來的份。」

  一句「傻丫頭」竟然讓郁華錚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樣的暱稱一點也不陌生,正是寵溺的代表稱呼。可是在她的世界裡,卻從未曾出現過,這是第一次。

  「原來……」她止住心裡的那團哽咽,開口討伐他。「原來,你都是騙我的。」

  屈恆莞爾一笑,親了親她早已打濕的秀髮。「錚兒,我怎麼捨得騙你。如果說為了騙你而傷害我自己,吃虧的是我好不好?」

  他揶揄著打趣她,卻裝出一副可憐的表情來。

  郁華錚用力啐了他一口,嬌嗔道:「真是不要臉,竟然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好好,我不要臉。如果要臉,怎麼可能接近你啊。我的冰山美人。」他伸手在她的臉上掐了一把,以此大動作來掩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雖然郁華錚此刻已經在他的懷抱里,可是這種感覺卻是如此的不真實。離開只是短短几日而已,她竟然對他的態度如此大轉變。這簡直讓他受寵若驚,心潮澎湃。那種快樂的感覺似是快要死了一樣。

  他覺得何不真實,唯有多多碰觸她,才能提醒自己,這並不是一個夢。

  「我並不是冰山美人。」郁華錚抬眸看著他,就見他臉上布滿了雨水,看不清楚現在是何種表情。

  屈恆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你只是外表冷,其實內心裡比任何一個人都來的火熱。」

  郁華錚又是一怔,臉上現出一片紅暈。嬌嗔道:「誰說的?」

  屈恆微微一笑,點了點她挺翹的小鼻子,「還用的著說嗎?」話說完,他再次含住她小巧的唇畔。慢慢描繪她的唇形,吸取她的甜蜜。

  郁華錚臉上的紅暈更紅了,雙手慢慢的穿到屈恆的身後,用力抱緊眼前的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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