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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面見聖上(上)

2025-01-13 01:47:19 作者: 爵訣

  第一百零九章:面見聖上(上)

  冬日的清晨,寒冷且黑暗,馬車的木輪壓在積雪上,發出悅耳的聲響。江楚吟和子衿坐在車中,一言不發,看著被包得嚴嚴實實的琉璃模型。

  「皇上他是什麼樣的人啊。」江楚吟隨口問問子衿,想打破坐在車中無聊的氣氛。「皇后將我送給十七,一開始,我很不開心,不明白為什麼她要把我從十三那裡搶走,要我跟一個與我有過過節的人在一起。一定是皇后想要為十三王爺出口氣。」

  子衿靜靜地聽著江楚吟的話。

  「後來才明白,十三雖然年紀尚小,但是被寄託了皇后與皇上很大的希望,他從小就被要求要同其他幾個王爺一樣,離開母親,單獨生活。十三王爺身邊沒有母親的關懷,也沒有人能進入他的內心。表面上看他是一個堅強不可能被摧毀的人,可私下裡,卻是一個極其依賴他人的小孩子。」江楚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起關於蕭王的事情。

  子衿還是一言不發。兩人沉默了片刻,「江小姐,你知道為什麼蕭王出現在萬春樓的時候,對我發那麼大的火,之前,他從來沒有對大聲說過一句話。」

  江楚吟很吃驚,她發現,原來她對子衿一無所知。

  「為什麼?」江楚吟很了解子衿這個女子,她對赫連辰蕭是既怕又敬,對事情處理得讓自己這個一向都很挑剔的人,都很滿意,她是怎麼被蕭王發現的。

  「其實,原來我是在萬春樓里做事的。子衿的名字是蕭王后來給我取的,原來我並不叫這個名字,我的名字叫做玉琴,是萬春樓里的頭牌。」子衿低著頭,回憶起以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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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姑娘可是個雛兒,他父母原是個大戶人家,是個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能。只不過,她一家幾十口被人給謀害了,家奴都發配充軍了,我這是動用了些手段才從監軍的手裡偷了個空,將她給弄了出來,想要個好價錢。」一個人伢子,正坐在桌旁,和萬春樓的老鴇談著生意,玉琴就跪在一旁的地下,低著頭。

  老鴇撇了人伢子一眼,也沒說話,起身走上前去,用手挑起玉琴的下巴,端詳起她的樣貌來。只見這玉琴面色紅潤,珠唇黑眼,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眼淚,十分惹人可憐,長得更是俊俏美麗,如果好生打扮一下,一定可以稱得上萬春樓的頭牌。

  「長得是不錯,只可惜她的家人是朝廷的犯人,一家本應該都是都被發配充軍的。這萬春樓可是都城裡最熱鬧的地方,保不准就會有一兩個朝廷的官員來到這萬春樓里快活一番,要是被他們撞見這朝廷的欽犯,我這生意可就沒法做了。」老鴇眼睛一轉,對著人伢子訴苦。

  「老媽媽,別人我不了解,你的手段我還不清楚嗎?」人伢子一聽這話語,像是要往下壓價錢,當然不讓。「別人可能會怕這朝廷上的官員,你可是七爺手下的人,還怕官不成,」

  老鴇馬上不讓:「正因為是七王爺,出了事,他更加不會放過我們這些下人。不行不行,這人我們不收,你還是帶走吧。」老鴇說著就開始趕人。

  人伢子急了,要是老鴇不敢收,這都城裡怕是沒人敢要,送出城外,誰還有錢出高價要這女子呢,加上上下打點的費用,車馬費,恐怕還不夠買她的錢。「得得,老媽媽,講價的事,我說不過你,這個數。」人伢子伸了四個指頭,「這是最低了,實在不行,我就自己收了當個小老婆。」

  老鴇人伢子這個樣子,知道這是最低價,也忙笑著說:「我就說,你可以是個好說話的,以後還會有合作的時候,人你就留在這裡,去帳房裡結帳吧,喏,」老鴇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紙,上面早就寫好了價錢,遞給人伢子。「拿好,憑這個領錢,」

  人伢子極其不高興,沒賺多少,還談下一次,轉身就要走。不過被老鴇拉住:「等等,急什麼,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們這裡的悠攸姑娘很感興趣。」老鴇貼在他的耳朵邊上對他說:「今晚作為你的酬勞,就讓悠悠姑娘免費陪你一晚。怎麼樣。」

  這人伢聽了這話,才喜上眉梢,對著老鴇千謝萬謝走出了房間。

  老鴇關上房門,轉過身,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不見,她冷冷地命令跪在地上的玉琴:「你叫什麼名字啊。」

  「玉琴。」

  「站起來,抬起頭來。」老鴇坐回到椅子上,翹起一條腿,傲慢地說著。

  玉琴怯生生地站起來,抬起頭看著老鴇一臉的兇惡。

  「嗯,你的這個名字不用改了。」老鴇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玉琴的身材,玲瓏有致,窈窕別致。是個可造之材。

  「下個月,就是萬春樓里的花魁大賽,到時候,所有萬春樓里的名牌都要出來。就做為你出來的第一次,如果有客人能夠出高價得到你,你就陪他一晚。」老鴇告訴她,一個月之後就要接客。雖然說法好聽一點,出場隆重一點,但最終的目的就是要她走出做妓女的第一步。

  「老鴇,求求你,」玉琴撲通一下就給老鴇跪下。「你要我在這萬春里做什麼都成,洗衣打水,燒飯倒茶,什麼都行,我可不可以不接客,我還有個未婚的丈夫,他還在等著我回去。」玉琴聲淚俱下。哭得很是傷心。

  「笑話,」老鴇臉上的神色更是嚴厲,她啪的一下就將手裡的茶碗蓋給扔到地上,嚇得玉琴立即就不敢在作聲:「你當這裡是收容所,只要可以打個雜,幫個小手就可以在這裡白吃白住?簡直是白日做夢。你在這裡好好的想明白,一個月後,不管你是願意,還是有願意,都要出去給我接客。」

  老鴇說完之後,就甩開手出去了。門很快就關上,從外面鎖上了。

  玉琴坐在地板上哭了好一陣,一夜就這麼過去了。天亮了,窗外傳來陣陣雞鳴聲。一縷陽光照進了萬春樓。玉琴聽見門外出現了些動靜。她馬上擦乾眼淚,站起來向門口,以為會是老鴇同意她的說法。只可惜,出現在那裡的是一個上了歲數的女子。

  「玉琴是嗎。」那女子手裡端著早飯,站在門外。

  「是,老鴇呢?你讓我見見她,我什麼都可以做,只求她不要讓我接客人。」玉琴又開始哭起來,拉著女子的手不肯鬆開。

  「玉琴姑娘,你先不要哭。進去坐下。」女子柔聲地勸著玉琴。「我是這裡的管家,你以後叫我花姐就可以了。」說著示意玉琴回房裡坐下,門外也出現了兩個凶神惡煞的男子,看著玉琴。

  玉琴只好退回到房中,坐在飯桌邊上,花姐端著飯進來,門外的男子將門重新關上,花姐將飯菜放到了桌上。便開始勸說起玉琴來。

  「姑娘,你這樣的人,花姐我在這裡十幾年,見得多了,不管她們開始是怎麼的哭,怎麼的鬧,到最後,都得乖乖地去接客,有些還成了萬春樓里的頭牌。所以啊,玉琴,花姐勸你一句,你也要想開點,你的那個未婚夫如果還想著你,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你在這裡,也免去了不少的勞苦。比你被發配充軍的要好。」花姐看來是經常做這種勸導的事,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

  「花姐,如果你叫不來老鴇,我求你幫我個忙,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城中太常府里的三公子,楚江儒,他看了這封信就會來救我的。花姐求求你,求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玉琴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交到花姐手上。花姐看了看信,便猶豫了一下,玉琴看她猶豫著,便忙將自己身上的首飾耳環項鍊一併摘下,塞到花姐的手裡,「花姐,我身就只剩下這些了,求你幫幫我。」

  花姐又看了看玉琴塞給她的首飾,品質還不錯,於是就接過信,放到胸前的衣襟里,又將玉琴的首飾收好。笑著對玉琴說:「玉琴姑娘,這封信我會交到太常府的,只是那個楚公子會不會出現,只怕是老嫗也不好說啊。我勸你還是不要報有太大的希望。」

  「花姐,只要你能送到,他就一定會來救我的。」玉琴心裡對楚江儒一片痴心,她認為只要楚江儒聽說了她的消息,一定會不顧一切的來將她救出這萬春樓。

  「好好,我收了你的錢,就一定會替你辦的,玉琴,你還是將著飯吃了吧,你不是還盼著你的未婚夫來救你嗎,別在這之前你自個兒的身子倒是先垮了。」花姐站起身來,推了推飯碗,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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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琴以為自己有救了。

  「我以為楚江儒會來萬春樓為我贖身,帶我離開都城。」子衿已經沒有眼淚,她幽幽地說著。「可是卻一直沒有等到他的消息。」

  「會不會是那個花姐,把信給了老鴇呢,她們可都是一夥的。」江楚吟覺得一定是有人做手腳,才使得這事情出了差錯。

  子衿黯然地搖搖頭,嘆了口氣。

  玉琴將信交給花姐之後,心情就舒暢了許多,天天也吃飯,老鴇派來人叫她學習彈琴唱歌,跳舞,她都學習得很快,讓所有萬春樓的女子們看著翩翩起舞的玉琴都好生嫉妒,老鴇看著站在台子上唱著跳著的玉琴笑得更是合不攏嘴。

  老鴇的房間裡,花姐正站在中央。

  「花姐,玉琴交給你的信,你交給了楚公子了?」老鴇用她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捏起一顆葡萄放正嘴裡。

  「是,我是親手交到楚公子手上的。」花姐畢恭畢敬地說。「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媽媽你完全可以將這信毀掉,為什麼還要我送去呢。」

  「哼……」老鴇吐出口裡的葡萄核,冷笑一下:「我是讓這個天真的小丫頭乘早醒悟,她心裡有牽掛,就讓她的那個牽掛親手將她送上末路,這樣她也就能死心踏地地為我做事了。」

  「還是媽媽高明,還是媽媽想得周全。」花姐忙拍著老鴇的馬屁,那一天,她收了玉琴的信,並沒有馬上去送信,而是到了老鴇的房間,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對老鴇講了。老鴇竟然沒有反對,讓她去送了信,還讓她打著七王爺的名號進的府,一路通行,楚江儒對她也是恭敬有佳,收了信還請她喝了茶,親自送她出了大門。只是一直都沒有動靜來贖人。

  一個月馬上就要到了,玉琴心裡越來越焦急,她見了花姐,把她拉到沒有人的地方,小聲地問她:「花姐,我拜託你幫我送的信,你送到了嗎?」

  花姐看著玉琴心裡萬分的可惜,心裡想果然是老鴇看得對,一個身帶重罪的欽犯,誰會為她捨去大好的前程呢,花姐萬般無奈地說:「玉琴姑娘啊,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啊,這信,你交給我的第二天,我就到了太常府上,親手交到了楚江儒的手上。」

  「你已經交給他了?」玉琴心中有些失望,「他有沒有說些什麼?」玉琴的聲音有些激動失常。她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什麼也沒說。」花姐眼裡充滿了同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不來救我。」玉琴像是瘋了一樣大聲喊叫起來,還在為花魁比賽準備,在舞子上練舞的姑娘們都嚇了一跳,紛紛停下來,看著玉琴出了什麼事。

  「你一定是在騙我,」玉琴拉著花姐的手,瘋狂地晃動著,像是要將花姐搖散架。「你一定沒有把信交給他,太常府里的人是不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隨便見二公子的。你一定在說謊。」玉琴哭得泣不成中蹲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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