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半年後。

  林文混在幾萬名入門弟子中，略感鬱悶。

  目前的境況與他的想像不同，已經有些偏離了計劃的路線。

  按照原計劃，他應該進一個很強、但又不是非常強、底蘊深厚、但又不是那麼厚的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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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雲門這個已經偏向沒落的上古大派，正正適合。

  但萬萬沒想到，入門測試中，他千萬善緣完美轉世的資質竟然只得到了個偏下，被當成了一般的弟子招入了門內。

  林文過了好久才搞清楚，原來是他的年紀太大了，入門又只查根骨，一般來說，十二歲就可以踏進修行了，十四歲，十六歲，都是風華正茂的好年紀，但到了十八歲，就有點老了，十八歲往後，若還沒有開始練氣築基，那是一年不如一年，林文這種二十好幾的，如果不是根骨很高，那連門都進不了。

  好在善緣轉世最重要的是機緣和氣運，這兩樣一分不差地撈到手了，只是被迫在普通弟子中廝混，進度比預想中的慢了一些而已。

  「算了。」

  林文也不是特別在意，大帝的崛起不會受到影響，正好打打基礎，在暗處觀察一下這個世界，避免一不小心翻車。

  這半年以來，每個月長山郡的善緣都如約而至，甚至比他在的時候更多了。

  特別是民王這一項，實現了跨越式增長。

  看來秦落霜領悟了我留給她的民王真諦。

  林文心中暗想。

  只是之前一直有人針對我，才害我的民王一直是負的。

  這段時間林文已經發覺了，似乎有人在找他，進門時就有人查與「木」相關的新弟子，而以前青雲門兩年開一次山門，新弟子不過一兩萬人，這次一口氣收了八萬多，從不露面的掌門老祖也親自到場。

  還有種種反常的跡象，似乎他們特別重視這一批門人。

  林文也受到過盤查，他這種黑戶本身就是重點懷疑對象，只是由於他資質太差而放棄了，把他劃歸為一般的普通門人。

  這樣看來，沒有進門就登居高位一鳴驚人，反而是一件好事。

  「哼，幕後黑手這麼快就來了嗎？好，你給我等著，民王的仇我會找你報的。」

  林文在心中下定了決心，便混在普通弟子中，一面修習功法，一面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圍，熟悉環境。

  不過，似乎是被劃歸為一般弟子的原因，這半年來林文並沒有發現異常，反而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危機。

  第五次死兆星。

  這玩意已經過半了，長山郡的善緣一下子太多了，聯想到第四次死兆星的威力，林文知道，第五次死兆星絕對不是他現在可以抵擋的。

  「計劃出現了偏差……」

  「我低估了鳳雛他們的能力，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多善緣。」

  林文第一次因為善緣過多而發愁。

  「看來我不能再藏拙了，得趕緊展現一下我大帝非常的潛力，快速進入內門成為真傳弟子，獲得大量資源和更高級的功法，提升境界。」

  林文現在的實力非常強，唯一缺乏的就是境界和修為。

  最關鍵的是，只有在進入內門後，他的一系列計劃才有實施的基礎，戰鬥能力才能迅速暴漲。

  「哼哼，大師姐哪裡跑……不對，大師姐別害怕，我來救你了……」

  「不過，我要怎麼展示呢？」

  正思索間，忽然聽見一個巨大的聲音。

  「三峰玄空府第七支林文，上前接受試煉考核！」

  林文回過神來，在身後一片小小的加油聲中起身，穿過人群，來到一個大肥豬面前。

  下意識地用【望氣觀人】掃了一眼。

  全黑。

  「哼。」

  大肥豬冷哼一聲，黑氣頓時消失不見。

  他垂下眼，不悅地掃了林文一眼。

  一個普通的宗門弟子，年紀很大，還未踏入門，根骨雖高，但多半悟性不足，無甚卵用。

  他抬起眼，傲慢地說。

  「現在跪下來道歉，我可以原諒你目無尊長的行為。」

  林文心想這個時候不能太高調，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空天空，萬事以和為貴，打打殺殺的多暴力，多不和諧，人腦袋又不是西瓜，打爆了長不回來。

  便說：「算了，饒你不死。」

  大肥豬的整張肥臉都紫了，細小的眼睛裡凶光一閃，但他沒有當場發難，只是冷漠地說：「你的試煉考核是過雷，檢驗你對雷咒法的領悟，考核你的悟性。」

  「哦。」

  林文也沒在意，走了上去，與他一同出列的還有幾百人，但只有他一人走向了雷場。

  他將在那裡受到雷擊，以考驗他對入門功法雷咒法的修習程度。

  青雲門以雷法、仙劍為主。

  雷咒法是根基，亦是對悟性和神識的考察，悟性不夠，便修習不到深處，神識不夠，便難以掌控雷法。這也是青雲門一種變向且便利的考核，專用的神識和悟性的檢查法門消耗龐大，太過浪費資源。

  如今的青雲門已經不復當年闊氣，用不起全民檢查了。

  只是，考核中，極少用「過雷」這一項，新弟子很少有到避雷咒這一層的，到了也難掌握，掌握了也有危險。

  更何況由於這次招收的門人過多，青雲門幾乎沒怎麼管普通弟子，就給了本書，連張符咒沒有。

  這顯然是惡意的報復。

  身後同峰同支師兄弟們都非常擔心，但誰也不敢去和執杖長老抗議。

  但林文卻分毫不懼，直接踏上雷場。

  【身無彩鳳】便開始報警，頭頂雷雲開始聚集，巨大的電勢差出現，蜂擁的靜電已經引發了輕微的麻痹感。

  大肥豬露出一個冷笑，心想：「死吧，口無遮攔的小雜種。」

  林文大步向前走去，手指一動，【御物術】發動，遍布雷場的碎鐵飛舞上來，組成一個完美的法拉第籠，在法術的作用下沒有絲毫破損的導電層直接屏蔽了雷擊，整個雷場的雷雲都被它激怒，瘋狂的閃電連成一片，耀眼的電火花滿場綻放，整個第三峰五千多入門弟子都被吸引過來了，驚嘆聲此起彼伏。

  只有大肥豬臉色鐵青。

  很快，執法長老也被吸引過來了，他們越過封禁，一眼就看到了雷場上的情況，身為老油子的他們立刻知道是執杖長老在整人，但雷雲的威力調這麼高，顯然是過分了。

  他們立刻關掉了雷雲，訓斥了執杖長老，將林文叫了過來。

  但一查之下，又頗為失望，年紀又大，修為又低，雷咒法進度只能說差強人意，在普通人身上還算可以，但距離傳說中千萬劫因之子、未來修仙界的大劫，顯然是天與地的差別。

  一人傳音問道：「要帶去總堂詳細檢查嗎？我們粗略的檢查是很不準確的，尤其是悟性和神識。」

  執法長老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不了，總堂已經忙不過來了，人太多，資源消耗太大。」

  「那怎麼辦？」

  「隨便問一下吧。」

  一執法長老轉過頭，嚴肅地看著林文，問道：「宗門弟子林文，你是用什麼抵擋這麼多雷擊的？」

  林文簡短地答道：「道法。」

  執法長老額頭青筋明顯跳了出來：

  「你雷咒法不過中段，根本不可能抵禦雷擊，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用了御物術。」

  林文笑道：「你們要相信道法，所謂道，就是天地萬物運轉之理，所謂法，就是運用萬理之道，一法通，萬法通，我通過雷咒法，掌握了一般雷擊的規律，進而規避了雷的傷害……這就是道法的力量，你們懂嗎？」

  執法長老們臉都黑了，竟然被一個後生拿大道理壓住，無從反駁，也無法置疑。

  修道之人豈有不相信道法的？

  但從來都是他們用大道理訓斥別人，哪有別人拿大道理訓斥他們的？

  執法長老沒有再說話，一言不發地走了。

  林文撓撓後腦勺，好像效果不是特別好，他們竟然沒有納頭便拜？

  也許是我現在太弱了。

  林文心想。

  但這也沒辦法的事。

  他現在不能暴露太多的力量，否則一個剛剛練氣的新人，竟然能使用元神期的法術，也太過驚世駭俗。

  在這裡，沒有真正自保力量前，超出常理太多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來展示他的能力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只是可惜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成功。

  林文略微有些鬱悶地回到第七支中，同支的師弟師妹們面對他的說辭倒是深信不疑，堅信了要好好學習道法的信心。

  之後的試煉波瀾不驚，儘管大肥豬處處針對，但林文還是拿到了一個上好的成績，成功進入了下一輪試煉。

  第二輪試煉很簡單，就是要穿過一個森林，活著抵達指定地點。

  可以組隊，可以互相攻擊，但不許下殺手，組隊後也不許內訌。

  完成任務後由執法長老打分，前三百名將進內門，分數最高的前三十名將進真傳，第一名可以自由選擇峰主，甚至掌門為師。

  毫無疑問，林文的目標就是第一，傳說中的大師姐就在掌門座下，他的許多計劃都是以她為支點的。

  很快，林文就利用【仙人指路】找到了考核的關鍵和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這法術在這裡一樣好用，除非涉及到強大的存在，否則一般都會有答案。

  不過，隊友們和他的想法不一樣。

  作為在第一次試煉中出過不小風頭的人，林文一到這裡就受到了邀請。

  這是一群志在真傳的精英小團體，他們經過分析之後一致認為試煉的正確打開方式不止是以最短的時間抵達目標點，還要儘可能多的淘汰其他人，搶奪他們手中的「信物」。

  但林文知道絕不是這樣，如果這樣干，別說第一了，內門都拿不到。

  不過，能到這裡來的人，都是各有不同尋常之處的，林文的成績在他們這裡並不耀眼，他的意見大家並不接受。

  「這樣。」

  林文想了想後說道：「既然大家要合作，我們還是以舉手的方式來決出正確的道路吧，少數服從多數。」

  一個疤臉笑道：「林兄弟說得不錯，這樣大家心裡都能接受，免得路上心裡有疙瘩，於理不利。」

  一個斷眉毛也點頭道：「此話不錯。」

  一行十三個人，全都同意了。

  但舉手時卻發生了意外。

  「咦？林兄弟，不是要舉手表決嗎？你拉我袖子幹嘛？」

  「哎，林兄弟的【御物術】很強啊，私下沒少練吧？」

  「這法術很難的，我現在都不能托起兩支筆同時畫圓和畫方，林兄弟卻能以不同的力道扯十二個人的袖子，這份實力非同一般啊。」

  隨後，表決完成。

  結果十二比一，他的方案無人支持。

  林文嘆了口氣。

  算了，還是用我民一的本質來說服他們吧。

  砰砰砰砰！

  十二個人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還有不同意的嗎？」林文問。

  「同意……我們同意啦，別打啦！」

  林文笑道：「那太好了，這就出發吧。」

  十二個人鼻青臉腫垂頭喪氣地跟在他身後，他們倒也想有點骨氣，但害怕林文把他們的信物拿走，這樣他們就直接出局了。

  只能選擇屈從於他。

  不過，眾人又樂觀地想，這個人這麼強，跟著他混，真傳不一定，內門肯定是有的。

  結果也如他們所料，一路上，林文簡直恨不得橫著在森林裡走，碰見一人就用口才強行將他勸進隊伍。

  不過片刻，十三個人的隊伍已經膨脹到兩百餘人，林文將他們組成戰陣，每個人分工明確，各施所長，完美配合之下，威力遠超一加一，達到了一乘以一的程度。

  這樣一路橫掃過去，將所有魔物妖怪殺得片甲不留，讓整個森林硬是一個人都沒有淘汰。

  在清理完所有怪物之後，林文才帶隊抵達指定地點。

  負責考核任務的執法長老們臉都快裂開了，青雲門的規矩是默認只要抵達終點，只要沒犯大錯，就至少是內門弟子。

  但這不過只是第三峰的考核，就有兩百多人過關。

  青雲門共有七峰，第三峰一個峰就占了兩百多個名額顯然是不合理的。

  怎麼辦？

  執法長老們愁眉苦臉，怎麼也想不到解決辦法，只好上報掌門。

  但掌門正在與青霄仙宮的老祖商議大事，哪有空理會這個？

  沒有得到掌門的回覆，執法長老們拿不定主意，只好將這件事情拖下來。

  這幾百號人就這樣一直僵在考核狀態，上不上、下不下地卡半空中，執法長老將他們帶回駐地後就沒有再理會，匆匆離去，消失不見。

  往後的一段日子裡，青雲門也一直沒有給於回應，各種堂主、長老、峰主都鮮少露面，偶爾遇見也臉色陰沉，行色匆匆。

  一些消息靈通的人也聽到了恐怖的隻言片語。

  不安的陰雲在內門中迴蕩，但在外門中，這些消息還沒有傳開，他們還沉浸在林文的這個史無前例的壯舉中，到處都流傳著林文的事跡，所有親身參與者無不在口沫橫飛地盛讚林兄弟，編造他們與林兄弟同心協力、同生共死的驚險經歷，發明他們鼎力支持林兄弟、與他並肩戰鬥的光輝歷史。

  而始作俑者林文，早就已經跑到青雲門的一些禁地中獵殺妖獸、獲取資源了。

  這時間他可耽誤不起。

  這個月又來了一次巨額善緣，死兆星已經超過百分之六十了。

  而青雲門內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連管事的人都不見了，無人管理之下，他可不會坐以待斃。

  畢竟，現在每提升一個小境界，他的實力都會獲得較大提升。

  但是，還沒等林文爽幾天，他就遇到了麻煩。

  大肥豬來找他麻煩了。

  「哈哈哈，小雜種，膽子不小啊，這個時候還敢到處亂跑，老子要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林文無語地看著他：「你腦子有坑嗎？我說過饒過你了，你還來找死嗎？」

  大肥豬的臉都漲紫了，狂怒道：「小雜種，你怎敢口出狂言？你以為你在青雲門內我就不敢殺你嗎？現在是多事之秋，各處動盪不安，外魔紛紛降世，各地都有不穩的跡象，掌門尊者和各大峰主堂主都出去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值得尊者大人出手探查真相？老子把你殺了就是白殺。」

  林文眼中神光一閃：「這樣的話，我把你殺了也是白殺？」

  大肥豬怒極反笑：「老子堂堂非竹真人，金丹修士，你一個剛剛練氣的菜蟲，連老子的衣角都碰不到！」

  「當你來到這裡來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贏了！」

  「現在，給老子跪下來，向老子求饒！」

  林文笑道：「你敢不敢接我一發雷擊術？」

  大肥豬輕蔑地笑道：「你的雷擊能傷到我一根毛，老子當場叫你祖宗。」

  「免了，你不配。」

  林文抬起手，強大的電流在手上聚集，巨大的磁場開始旋轉，極高的電壓擊穿了空氣形成了等離子電漿體，代替了電磁軌道炮的金屬導軌。

  耀眼的電光在指尖中跳躍，他用食指瞄準敵人，拇指輕輕彈起，一枚被強化過的金屬片跳了出來。

  轟！

  超強的電磁力將金屬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彈射了出去。

  空氣發出恐怖的爆鳴聲，林文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電磁力也空前的強大，金屬片的速度瞬間超過了五十倍音速，強化後超高強度的材質直接擊穿了大肥豬的身體，打到了對岸，爆開的衝擊波將森林沖開一道無比顯眼的彈道痕跡。

  大肥豬眼睛瞪著極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仿佛無法置信他竟然會被一個練氣小鬼擊殺。

  他只是初到金丹，與常人一般，身體損毀就只能隕落。

  「你，你，你這，這是什麼……」

  林文笑道：「這就是雷擊術啊，你要相信道法，道法萬千，無所不能，你沒見過這麼強的雷擊術，只是因為你見識太狹隘了而已。」

  噗！

  大肥豬口中鮮血狂噴，仰天倒地，儲物袋爆開，裡面的東西灑了一地。

  斬妖除魔，善緣+55.

  林文眉開眼笑。

  「這麼快就爆大禮包了，機緣高果然就是好。」

  正過去收拾東西，忽然，大肥豬胸口黑氣旋轉，蒸騰而起，【身無彩鳳】警鈴大作，林文還未有所動作，黑影直撲而來，眼前頓時一黑，只聽到一句低沉的呢喃。

  「啊，又找到一位氣運之子，願我主歲妖蒙福，甦醒在即。」

  ——

  純黑的空間內。

  林文已經火力全開，青色巨人如同殺神一般在無數妖魔中縱橫，但情況依然十分危急，妖魔仿佛無窮無盡一般，殺之不絕，黑色的潮水一直連到天邊，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樣下去，再多的元神，再多的運道，也終有用完的一天。

  怎麼辦？

  【身無彩鳳】的報警聲越來越悽厲，顯示即將到來的巨大危機。

  怎麼辦？

  林文已經用過許多次【仙人指路】和【問道於天】了，沒有有用的答案，很多問題涉及到了未知的存在，無法顯示，連消耗都沒有。

  怎麼辦？

  林文再一次望向他的善緣，存貨還有很多，如果不顧一切地抽「此岸」級運道，肯定是有辦法的。

  心狠一點，五百萬一發的「彼岸」級運道，也不是抽不起。

  但這樣的話，第五次死兆星怎麼辦？

  林文十分猶豫，但隨著戰鬥的進行，元神下降得很快，一百萬善緣的運道很快就用完了。

  「不行，不用也得用了，這玩意是附魂的歲魔，一旦被寄生，就萬劫不復了。」

  林文正要放手一搏時，忽然眼前金光一閃。

  元神+5%，來自李凜月的思念。

  元神+4%，來自夏瀟湘的思念。

  元神+4%，來自雲卿水的思念。

  元神+5%，來自夜鶯的思念。

  元神+4%，來自李清月的思念。

  元神+6%，來自秦落霜的思念。

  元神+5%，來自楊少虎的思念。

  元神+3%……

  ……

  ……

  元神+171%，來自無數人的思念。

  元神上限，3002%。

  新法術。

  【冥靈魂體滅魔咒】

  無品級法術，消滅邪祟，淨化心魔，意志越強悍，心念越堅定，效果越強大。

  金光在眼前閃耀，無數熟悉的名字如瀑布般落下，回憶湧上心頭，讓林文一時都忘記了看新法術。

  啊。

  一晃都半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

  這還只是練氣。

  待到我修為更進一步時，百年歲月也如彈指一揮，春去秋來，斗轉星移，一切都將化為塵土。

  哈哈，忽然有點捨不得呢。

  複雜的情緒一晃而過，林文將精神集中在新法術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正正好！

  這玩意就是心魔的一種，而我的意志堅不可摧。

  哈哈哈。

  這法術來得真是時候。

  我果然是氣運之子。

  長笑聲中，林文使用了法術，滿場的妖魔瞬間僵住了，世界開始破碎，悽厲的慘叫聲迴蕩在耳邊，很快消散無形。

  光暗偏移，世界翻轉。

  林文再一次回到了現實世界，大肥豬就躺在身邊，屍體高度腐壞，如同死了幾年，滿地的物品灑在一旁，一團黑色的陰影狀凝固物從額頭落下，掉在地上。

  林文掃了一眼，用【問道於天】獲得了關於它的知識。

  【歲魔殘片】：由心魔之影凝聚而成的殘片，可以製成大羅神丹，影歌法劍，或編織成有精神抗性的斗逢，可以捕捉非物質精神虛體的網。

  不錯，好東西。

  林文喜笑顏開，將這些東西全部收近他的小包里，順利返回了山門。

  這次危機給了林文一個很大的教訓，修仙界危機四伏，有很多不科學的玩意在四處遊蕩，潛伏在暗處，尋找獵物。

  在自身強大之前，最好不要到處闖蕩，大帝幼年期的風險是非常高的，在某些特定的獵手眼中，就像唐僧一樣，是高回報低風險的獵物。

  最好要找到一根粗大腿抱上。

  這也是林文最初的計劃，目標就在大師姐身上。

  只要拿下大師姐，大師姐的師父就是他的靠山，作為一個上古傳承下來的正道大派，青雲門應該足夠庇護他成長到足夠強的程度。

  這一次是真的運氣好，不然可就糟糕了。

  可能是秦落霜他們正好為他開了一個追悼會，才會忽然之間有這麼多元神。

  林文不知不覺露出一個笑容。

  這群傢伙也太可愛了吧，不用這麼念舊啊，人死如燈滅，你們不用懷念我的，你們都可以成為我。

  雖是這樣想，但林文心中不知不覺有了個念頭。

  將來他成為大帝之後，要跨越時間長河回去看看他們，如果有人始終無法忘記他，無法從他離開陰影中走出來，他就會等他們了解塵緣，將他們接過來。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沉進了心底，林文甚至都沒有意識到。

  他又看完了一遍雷咒法，感覺進入了新的境界。

  此時已經是清晨，太陽初生，晨光透過窗欞照在林文的眼睛上。

  碧空如洗，陽光清澈。

  他微微一笑。

  新世界，我要來啦！

  ——

  長山郡。

  天色陰沉。

  小雨。

  林郡長的追思會結束，人群念念不舍的散去。

  李凜月後悔了。

  她不該辦這個追思會的，回憶起以前種種，她的心情更差了。

  老公玩沒了，老爹也玩沒了，她恨不得把自己都玩沒了。

  李凜月怒氣沖沖地回到家，母親阿喜想開口安慰，但見到凜月的表情，還是停下了。

  父親李龍興扮成個大恐龍，想逗女兒開心，卻被李凜月一把推倒。

  砰的一聲。

  李凜月把自己關進放滿了林文等身抱枕和娃娃的房間，任誰叫也不回應。

  李龍興和阿喜互視一眼，均感憂心忡忡。

  但還有更憂心他們沒看到。

  網絡技術部。

  「這人工智慧怎麼這麼傻？」

  李與塵一拳打斷了鍵盤。

  「文君根本不會這樣說話！」

  齊牧憂愁地說：「我們的技術似乎距離強人工智慧很遙遠……」

  「不，我不要聽這個。」李與塵憤怒地說：「我一定要讓文君在電子世界中復活。」

  齊牧長嘆一口氣，繼續埋頭工作。

  ——

  生化基地。

  李清月將一個瓶子交給生化專家安默思，大大的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

  「安叔叔，這是大哥哥的毛髮，有了這些，就可以完成人體煉成了吧？」

  ——

  國盟大廳。

  費先生正在向秦落霜交付可以扯袖子電磁製動儀，以幫助眾人獲得熟悉的第六感/潛意識的正確指引。

  夏瀟湘、楊少虎等一眾官員在一旁出餿點子。

  「秦，我說你就打扮成他的樣子吧，大家都習慣一點，反正你們差不多高，差不多俊俏，差不多平……」

  砰砰砰！

  打鬧的聲音沖淡了哀愁的氣息。

  ——

  遠方。

  雲卿水和夜鶯組建了最大的在野反對組織，用以制約和防止國盟變質。

  雲卿水整理了林文遺留的文稿，準備伺機在有限的條件下發表。

  世界雖然在走向美好，但未雨綢繆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雲卿水的工作得到了包括秦落霜在內的所有國盟高層的支持。

  對秦落霜來說，這也是他遺留的精神物資和財富。

  雖然林文已經離開，但世界上到處都是他的痕跡。

  多到秦落霜感到他仿佛沒有離去。

  在國盟大廳中忙碌過一夜後，秦落霜將她的一個鐵桿支持者送進了大牢，他也成為了首個被彈劾下台的總督。

  秦落霜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走出大廳，清晨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碧空如洗，陽光清澈。

  她微微一笑。

  是的，他已離開，但太陽照常升起。

  因為，我們都是那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