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幾宗罪惡
2025-01-14 22:05:14
作者: 莫老旦
第十六章幾宗罪惡
周監望著樓底下的警車,深呼吸,消除了幾分恐懼感。他看看手脖子那兒戴著的「瑞士羅馬表」上頭正指著午夜時刻。吳鎮長的老婆孩子聽聞警車的響聲,本以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響聲兒愈來愈大,且愈來愈放肆,是要開入自個兒的家門方才罷休?!都醒了覺。
直到,撲撲的拍門聲,略顯禮貌。他們才知,原來警車是尋到自個兒頭上來了!吳鎮長的老婆立馬讓年近二十的公子公主先待在房內,若是玩電腦切莫將音量開得過大。吳鎮長的老婆,可不傻,天天湊在金子銀子邊跟兒,沒給碰過都給嗅過,知道是什麼味兒所以她得打趣。
她知,老公在外頭,雖然她不懂切確幹嘛。但是,你說要是沒有一丁點兒的心機,興許要踩界麼,哪兒能換來今日的富足日子?!她一邊感激,但是,又一邊兒恐慌。家才是最大呀!對女人而言。她洗了把臉,含顆「王老吉」涼糖,踩拖鞋朝一樓那兒去。開門,果真是警察。
她面不改色,挺正直的樣子,對著前來敲門的警察而言:警察老總,恁晚,是有啥事兒?!警察老總道:有。但是,當敲門的警察,剛想吱聲兒時,她奪先機,沒有讓他脫口,而是直言:警察老總,我住這地兒,可不是小地兒。她這話,內涵挺廣,警察又以蔑視的態度瞅她。
她不在意,倒是說出了句:我想,尋你們最高話事人說話,這樣,好吧?!因為,人熟,多方便,處理起事兒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對吧?!她露著笑臉,雖衝過涼,但粉底卻沒洗乾淨,這讓警察又反感了幾分。他說:我今兒來是執行公務,我聽說,監獄局那兒是不是
他話沒給說完,只見,朝著大門那兒倒是出來了一人,腳步走得紮實,身子挺重。她一回頭,傻了,他穿得很得體,像個體面人,要去傾生意似的。一雙皮鞋,一件白襯衣,一條西褲,一雙眼鏡兒,手裡還提著一個手提包,腕錶耀眼得很,除了頭髮沒時間打理外一切都好。
他搶了警察的話,說:我就是,抓我吧。我等這一刻,好久了。頓時,陳銘堅,從警察堆兒里走來,剛剛抽完了一包「黃金葉」。他瞅著周監,一個眼神,叫警察上去。周監卻一股正氣的樣子,鎮住警察,說:我也是有尊嚴之人!我自己走,甭扶我,我不老!甭銬住我哩!
陳銘堅隨意,朝一處溪流丟下菸蒂,然後上了車,數十輛警車離去後,吳鎮長的老婆給舒出了一口氣來。但是,想想,又是不妙的。為什麼呢?!因為,他知,周監可不是一般人。面由心生,看架子,一定是肚子內,有斤兩的人。雖然名號兒不如丈夫打得響但日子過得好!
於是乎,她回去,將臉洗淨,躺床上,將拖鞋隨意甩,便想起了丈夫。乍一想,夫妻之間的夜間勾當,丈夫已經有約莫倆禮拜沒有給她滿足。她心有不甘,因為丈夫不大歸家,說忙,實際上,她不知,亦管不著。望著化妝鏡,她覺著自己小有姿色。她頓時思念起了丈夫來了。
一方面,她想滋潤。現兒,倆腿正互搓著,期待丈夫歸家。左思右想,不成,內褲髒了,丈夫再不歸家,她要洗過一遍澡。一方面,她又擔心得緊,會不會,新政策一下來,丈夫跟剛剛的周監一般,得抓去呀?!她撥號出去,止不住思念,可是,丈夫的那頭卻是關機鈴聲
當衛民上了一輛麵包車正叼著煙朝著一處神神秘秘的地方去時,三癩子一路上跟他一樣除了抽菸以外不談別話。麵包車寬,大,一股油味兒叫衛民想嘔。可是衛民他忽然替三癩子感到了惋惜幾分,他相信從丁敏兩片迷人的嘴唇當中說出的話兒來是八九不離十的,可三癩子?!
三癩子他本不應攙和那等洗牌勾當,現兒三癩子真不知是成了犧牲品還是給成了大惡人,總之現兒你說他飛黃騰達他又沒有人上人的感覺;你說他失魂落魄,現兒他是不缺銀子不缺儘量的牛人。終於,車子剎住。然後,他同衛民二人在一處刮著暖風的農田那兒站著邊說話。
衛民吐了口濃痰,看樣子,雖有四五個人圍著三癩子的周圍,腰杆子裡可是揣著傢伙的狠角色。可是從眉目之間可以見得,這幾人對衛民沒有絲毫的敵意。更像是三癩子悉心研究好好培養出來的忠實獵犬,可以組成一個戰隊。三癩子瞅著衛民,倆眼,像是一隻斷腿的野狼。
衛民瞅著他,迎著涼風凜冽,怎的,感覺他喉嚨間在混戰,猶如起了一口濃痰,成了關卡,卡在他的咽喉內。衛民知趣,他待自己好,故沒有將他幹掉。他先望了天空一眼,又望了自個兒的手脖子,時間,還是挺充裕的。他說:三癩子,你如實同我講,是否,那倆大是你殺?!
衛民的眼睛內是充血的,三癩子覺著,那兒夾雜著絲絲憤怒。可是,衛民又不是一般二班的混子,能活到今日都是不容易。三癩子點頭,未否認,他亦很堅定,他覺著,殺了這倆,倒是沒有錯誤。衛民說:那,三癩子,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三癩子猶豫了片刻吧。
他果真喉嚨起痰,啐出,舒服了不少。但是,他又接著抽菸,他說:衛民啊,如果我說,我是為你,為大家,當然,也為我,但是,我卻像是,為了大局,才去做的這件事。你想想,歷史上,哪一場革命,哪一個皇帝,不是以殺人開始的?!劉邦斬韓信,太多的事兒你不知?!
我這次,成了孫中山,你知麼?!他倆,是慈禧,是李蓮英,是禍害!衛民聽後,舒出了一口氣,他貌似能理解,但是,卻又不解。解的地兒在於,三癩子說出的話,有板有眼,是有根據。這倆大,的確有頑固之地。但是,他不解在於,他說:三癩子,你知不知,你變了?
三癩子噗哧一笑,竟然笑出,搔搔頭,說:你說,變了?!衛民點頭,未否認,三癩子倒是覺得衛民的話里行間,有疏遠自己的味道。衛民說:我不說你變好,不說你變壞。從我頭一日,遇著你起,我便知,你是個有野心,有膽識,肯干,不怕死之人,這一點,是很好的。
膽大,才好撈金,不是麼?!但是,你今兒,跟黃貴英,真是愈來愈像了。本來,阿珂三言兩語,他的話,能信三成,已經是真哩。可是,我今兒才知,這是真事。三癩子說:我不說,黃貴英他們壞!但是,我敢說,那倆大,真心不是甚好人!這只是二虎相爭,難道不是?!
我們都是棋子,咱們來到這地兒,能相識,跟紅太陽上的毛主席打交道,咱們就得料到有今日,好麼?!衛民!我不知,你怎的看我,你說我變好也好,你說我變壞,我無意見。歷來成大器者,但凡,都是大奸大惡之人,難謂不是?!但是,衛民,我現兒,想告訴你的是。
你有你的日子,我有我的生活。咱倆,一場相識,是好事兒。今後,我知,我無法祈求你的原諒,我也不需要,要你的慷慨。我只是想告你,我三癩子,對天發誓,自始自終,我從未害過你。衛民,我希望你記住,這份道義,咱倆之間。而我希望,下次咱們再見,甭使槍。
衛民嘆了口氣,算是理解,但是,又摻上了幾分無奈。他說:咱倆都生錯了時代,要是在古代,定歃血為盟,懲奸除惡。只可惜,咱倆如今,沒有後路。三癩子,我不會同情你,也不會可憐你。但我敢說的是,假使,有必要的話,我會拔槍。三癩子,再見,說罷,他離去。
衛民消失在了一條公路上,他邊兒打電話。三癩子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搔頭,憤怒。他踩著泥濘地,摔起了一灘爛泥。他惱怒,他說:為什麼?!為什麼,世人都不解?!我明明,幹了大義之事!那倆貨色,真心是好人?!無人知,我殺他那晚,他到底,跟我說了什麼!
我不願說出去,因為,無人信!無人會相信,平日裡,尊貴得像是天神一樣的倆畜生,那日裡,說出了多狠心的話,多叫人心寒的話!他媽的!我三癩子,做恁多,我是圖個毬?!大耳朵瞅著幾近發狂的三癩子,不免心噓,他說:三哥,甭怕。咱們,有時間,有的是時間!
難道,有時間,不對嗎?!我們無需,向任何人證明說,我們一定是對的。因為,只有時間,只有實踐!才是真正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三哥,甭泄氣,少一個衛民,咱們的弟兄,以前的,今兒的,有成千上萬!如今,咱們怕什麼?!奪帥的時機,咱們候了多久付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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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周監與陳銘堅再次面對面之時,陳銘堅舒出了一口氣他望著眼前的人對他而言他真是一個大奸大惡的混球。他有權亦有錢曾經隻手遮天風生水起,可是如今,當陳銘堅使起了槍桿子使起了法律作武器之時,他笑了,他笑的是自己的執念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出把戲來。
難道,我把他抓了,即使他承受了法律的責任給一子彈穿破了腦袋下了地獄那又有何用呢?!然後陳銘堅的心思開始從警察轉變成了一個魔王。他想給周監上刑,宮刑、凌遲、彈琵琶、棍刑云云,他只要敢,那周監受了亦沒話說。但是甭管是再殘忍再罪惡的刑法還有用?!
他始終得死,但是臨死前,他已經幹掉了好多人。這一點,是死亡,無法對等的。所以,不論是以牙還牙,還是以眼還眼,從來,都無法得到公義的對待。想通了這事,陳銘堅依舊覺得心寒,但是,他至少,無衝動。他望著周監,二人的博弈,好早以前開始,現在結束了。
他說:周監,你知道,今兒你坐在這,是怎樣的一回事嗎?!周監說:我知,但是,陳老總,今兒你上去了,不是程老總了,你牛,你有法子,你有本事。但是,作為同是國家公務員的我,也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哄騙的對象。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是沒有任何的話說。
陳銘堅說:周監,你覺得,你有罪嗎?周監說:有沒有,等法律判,比較合適吧?!陳銘堅說:周監,我想,給你看一條短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