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牛逼浩清
2025-01-14 22:04:16
作者: 莫老旦
穿鞋的,始終得怕光腳的吧?!老鍾環顧四周,這常浩清,不要命了。老鍾這時瞅著的,可不是常浩清裝著消聲器的槍桿子,而是剛剛鋪上了白光光的壁紙。壁紙是很好看,潔白無瑕,他沒活夠呀!累了一輩子,瞅了一輩子的臉色,你說說,今兒應該很高興,卻給槍抵著!
常浩清二話不說,覺著,跟他說道理,沒轍。一槍托子,啪嗒一聲,砸到了老鐘的腦袋上。常浩清手勁兒足,但是卻又不傷筋骨,只是磕出了血來,搽搽碘酒,估計半個禮拜,能好上幾分。但是,這把老鍾給撞得,婦人在那兒哇哇直哭,而常浩清,卻又開了一槍,打在牆壁。
老鍾驚嘆:別毀我房子!常浩清說:那我要的玩意兒呢?!我告你,老鍾。我現在,不是威脅你,我只是覺得,我的名號不管用了,知麼?!毛主席說,硬槍桿里出政權,你今兒卻給我來這一出,給我瞅瞅臉色。你沒事兒,我會查你?!你沒事兒,我會來威脅你?!呵呵!
我是警察!常浩清覺著不奏效,但是,老鍾那屎橛子一樣的臉色,告訴常浩清,這棟房子,好比他的命根子,戳一下,都得叫他疼得哇哇大叫。好吧!常浩清本不想亂來,但是,他沒轍了,一咬牙,一起身,他帶了倆彈夾,二話不說的,朝著牆壁四處開火。嗖嗖嗖房間閃光!
這是常浩清,活了恁多年,做過最爽的一事兒。他好比,來到了一處古董店內,見到了貴重的瓷器便破摔!一點兒不含糊,他開槍,朝著最亮堂堂的地方開槍,他不手軟,扣扳機,子彈飛出,一枚枚子彈猶如螢火蟲的屁股,點著亮光,但是又飛速地嵌在牆壁上,老鍾瘋了。
老鍾啊啊啊地直叫,這比打在他的皮肉上,仍痛苦好多分。他說:有!有!我告你,在哪兒!你這人,日後得遭報應!你一定會死的,我告你!你死定了!常浩清說:是嗎?!老鍾雖說,但是,卻無動於衷,繼續捂著耳朵,閉著眼睛,眼淚從倆片眼皮的間縫中一直朝外溢。
終於,常浩清甩完了一個彈夾,滿房子都是子彈殼後。老鍾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猶如經歷了一場癌症又經歷了一個大手術似的,拖沓著,朝著房間內走去。常浩清踹了他的小腿,怕他耍花招。然後,他利索地,朝著床底下,拉出一個保險箱來。常浩清說:老鍾,我謝你。
老鍾飽含淚珠,只有苦笑,說:呵,我早應該,料到有那麼一日。我原以為,我抓著老吳的命根子,這樣,可以換來我的半晚安睡。他待我好,確實好。但是,我現在才明白,這個世界,永遠是年輕人的天下。老弟,我奉勸你,你今兒可以威脅我,可以指著我交出啥東西。
但是,你要是,這麼威脅人,你一定會死。別說,你是警察,因為,我見過比你狠的警察,有十倍百倍的狠。老鍾顫巍巍地朝著保險箱內尋出了一本厚厚舊舊的簿子,常浩清驚嘆,這本簿子少說有二十年的光景了吧?!一翻開,紙張的香味兒還能撲鼻而來,這是一本大帳單。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
老鍾說:我希望,你對我的傷害,僅僅,是滿足你的英雄裕。呵,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虎落平陽被犬欺!常浩清笑笑,臨走前,尋出了一包「萬寶路」來,將倆根香菸,留在了茶几上,當是賠禮好,當時冒犯好。常浩清的手頭上,他認為,已經攥有了制勝的法寶吧?!
但是,二十年,二十年能做什麼呢?!從八十年代起,改革開放初期,人們逢年過節,才能吃一頓豬肉。而千禧年後,幾乎家家戶戶,每天每日,只要你願,想吃豬肉,吃豬肉;想吃牛肉,吃牛肉。二十年的光景,可以做好多,好多。老鍾躺在床上,攙扶著嚇壞了的婦人。
他尋出手機,他一般不用手機,他覺得輻射,是罪惡。但是,他不得不打電話,他打了出去,打給老吳。老吳接,說:老鍾,怎的尋我?老鍾說:我一般不尋你。今兒來了狠角色。老吳說:狠角色?!呵,有誰比你狠?!備份了一份帳單,跟我要了一套樓房,倆個職位呢。
老鍾說:這對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今兒,有人,說是警察,拿槍抵著我的腦袋,將我的畢生心血,給奪走了。你甭怕,以後我再也不會威脅你,我也壓根兒,威脅不了你。因為,你待我好,我知的。我有腦子,嘴巴不會亂講。可是,今兒,有人將它奪走了,知吧?!
老吳一聽,怒了,怒氣衝天。這原來不是一聲響,是雙響炮,然後是長鞭炮。他說:什麼來頭?!跟我說說!老鍾說:老吳,不必了。以往你遇到再牛×的人,都給你拉了下來,一桿手槍,如果要我一條人命,我想,我能值六十萬,最多,是六十萬。你不缺,我只是想說。
老吳,如果別人對你手狠;你也只能,對別人心狠,知吧?!我如果未猜錯,你的身旁,就有倆狠角色。而銀紙,絲毫不少於你。你的事兒,我不懂;但是,我對你好,是真對你好。我對得起你,對得起你給我的晚年。就這樣,睡吧,我家裡現在有好多個窟窿,我得縫縫補補。
掛斷電話,吳鎮長氣得,幸虧,在老鍾退休前的那一剎。他才醒覺,原來老鍾快成了自個兒肚子裡的蛔蟲,將自個兒的一步步,全給記了下來,連自個兒吃的什麼飯,什麼酒,什麼煙,什麼菜,一一的,全給記了下來。他冷笑,把原簿子,給奪來,殊不知,他竟然有備份。
但老鍾知足,像一頭黃牛,你給他一口青菜,一處棚子,安頓子女,他不咬你,他感激你,任勞任怨。他開始覺著,老鐘的好。然後,他又打電話,打回給老鍾,問:什麼來頭?!我說,工作單位。老鍾說:監獄局。我就知,恁多。吳鎮長說:監獄局,就好辦,謝謝你老鍾。
今黑,老鍾聽到了倆出,幾乎一模一樣的話。只是二人的動機不一樣,但是老鍾呀,他頓時明白了,原來,他不懂政治,在政治上,可是沒有對錯之分,也只有,硬槍桿子,才能出來。他不懂,亦不管,管不來,沒權力。他領國家錢,用筆桿子幹活,就是他的人生高度了。
久了,他開始疲憊。他見了很多東西,但不能說,不敢說,說了沒用,又沒害自個兒。但是,今天晚上,他才真正見識到了,這人想奪帥了。好比卒子過河,老鍾小看他,但是,他步步壓上,就一把槍,叫老鍾,嚇得屁滾尿流。想當年,老鍾日日打靶,槍法精準卻又沒轍!
他望著天花板,老婆壓了驚,她問道:誰呀?!是要打劫,還是綁架呀?!咱家有錢嗎?!幹嘛欺負老百姓呀?!這群畜牲!老鍾拍拍婦人的肩膀,久沒飲水,喉嚨起了腥痰,他啐出,說:沒事兒,放心,沒事兒。窮鬼不值錢,放心。哎,令你受了這等委屈,一輩子都沒有呢。
常浩清不傻,他沒將,這玩意兒,給弄到家裡去。而是,將這玩意兒,繞了幾乎整個城市,他才清醒過來,放到了糧食局那兒。昨日,他聽陳銘堅說,程東吉,乾死了一人,用一邊腳,這人是個混子。他說:你不把別人逼上絕路,知道你有殺雞的本領,才能將狗日的猴子嚇到。
他覺得,這樣做,絕對有礙於道義,而且,甚至違法!但是,他竟然,在那一剎,倆眼瞅著城市的高樓大廈,一盞盞閃爍的霓虹燈下,竟然領會了程東吉的話語!他難道,成了壞人麼?!呵,沒轍。而他離去了以後,立馬歸家。他一想,真兇險,因為,他剛剛,是在威脅。
對,這就是,當警察的難處。每個優秀的警察,必須學會,軟硬兼施。你不能,靠著腰杆子的槍托嚇人,不能依靠冰涼涼的桌腳嚇人,有人受,有人不受。不受的人,踹破了倆卵子,都不成;可受的人,剛剛亮槍托,立馬招供。警察,好做麼?!決不,常浩清,現在很厭倦。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很累,因為剛剛,他一直瞪眼,充滿了血絲,他在嚇人。如若不嚇,尋不到證據,他明白,原來,這就叫他娘的以暴制暴,是麼?!他一到家,檢查了雙手雙腳,渾身的口袋,沒有將外頭的證據,拿回屋中,他很欣慰。他知道,端木欣懷孕,不願拿回來。
可是,當他,一如門。端木欣仿佛已經恭候了好久一樣,一起來,肚子微微隆起,叫常浩清瞅著是針扎心口,有點兒難受。她抱著常浩清,說:你去哪兒啦?!恁久才回來。常浩清說:唔,我呀,我去了,去公安局一趟。監獄局,公安局,不都一家麼?!她笑說回來就好!
吃罷了飯菜,端木欣說,出去一趟兒,因為今黑她們文職那兒,組織了一頓飯。吃飯是次要,主要的,還是開會。說,咱們市,儘量,在今年內,治安較為動盪的一年,儘量地被選上全國十佳和諧城市。而公安的責任,又是十分之大,她不能不去呀!常浩清說:那你去唄!
請您收藏_6_9_書_吧(六//九//書//吧)
而端木欣走後,常浩清遇見了一件,離奇十分的事兒。就在,二十分鐘以後,一陣敲門聲,將沉思中的常浩清,給驚醒。他一推開門,覺著,是誰做客呢?!想不到,一股雞血的腥兒撲鼻而來,一個大腹便便年過四旬的紅臉女人,笑著,一手提著一隻母雞,踩著拖鞋敲了門。
常浩清問:請問,你是?!她說:呀,你是,木欣的老公,是吧?!我就說,木欣氣色好,老公,可真瘦不了!常浩清一聽,臉紅了,但是,又不知,她來訪,是幹嘛來了。她說:我今兒,是給你送一隻雞來,真不知,怎的答謝你們家才好?!再過,約莫四個月,來吃飯吧?!
常浩清說:吃飯?!吃啥飯呀?!她說:呀呀!你真不懂我,還是裝瘋賣傻哩?!我欠你們家,恁大的人情!你竟然跟我說客套話?!我這傢伙,這化骨龍!她指指自個兒的肚子,說,這哥們兒,是今年,給日出來的,她又剛剛轉城市戶口,她是屠宰場的一個殺豬女屠夫。
然後呢,她如果轉到城市戶口,肚子內的胎兒,至少要罰款好幾萬元哩!但是,端木欣在公安局認識人多,再通過自個兒的關係,叫女屠夫捎了點兒錢,勉勉強強地,將孩子,暫時擱置在娘家的戶口那,最後經過一番嗦,避免了超生罰款,只是以後轉戶口,興許麻煩些。
她還說:你老婆呀,真好心,啥都不要,跟我說,要驗孕紙!奇怪了,幹嘛要驗孕紙呢?你老婆也沒說。常浩清心有點兒寒,說:是什麼時候你告訴我?!她說:你激動啥呀,我也不知道你老婆想啥哩,但是,她就說要驗孕紙。倆個月前麼!常浩清的心兒,猶如給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