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洪寨危機

  第三十一章洪寨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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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將軍……軍士們傷亡很大，怎麼辦，怎麼辦，要不我們先撤下來？」一名年輕小將氣喘噓噓的來報，奇怪的是照說是傷亡很大的戰爭，可是那小將身上卻異常整潔，沒有一絲的血污或破裂。

  「長空，遇事有靜氣方能臨危不亂，為將者需牢記這點！」那將軍不滿的看了小將一眼，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捋捋自己花白的鬍鬚，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此次所剿山賊實乃已滅南越國大洪門餘孽，當時不想他們走脫於此，並漸漸成了氣候，這次若不是陛下廣布天下的飛魚衛傳來消息，他們很可能會進一步壯大。」

  那將軍眼中閃過一絲堅韌，「他們是武者，與常人不同，此山寨布局頗為精巧，他們竟以十二人之力抵住我五千大軍，不過我已經有完全打算，一千架滅神弩就快運到，現在不能退，讓這些人跑掉一個這次的圍剿就不算成功，你去……繼續拖著他們！死點人不要緊！」

  這名小將聞言心中暗自一凜，卻只應答督戰去了，戰局依然激烈有序，激烈是時刻不斷的有人流血，有人倒下。有序卻是十二名殺神分堵十二個路口擋住了所有上山的路，山寨就在背後，無數的敵人都被攔在身前，沒有一個能突破的。

  「大牛，你怎麼樣？還能堅持多久？」一名異常兇悍的昂藏壯漢一拳擊斷一柄向他砍來的大刀，隨後對著扎向自己小腹的兩柄長槍不管不顧，抓住斷刀的一端只一拉一送，一名騎在馬上的重甲武將身上鎧甲像是紙糊的一般被刀柄戳透，再坐不住馬慘叫一聲跌落塵埃。

  問話的正是二胖李實，離傷走後他當之無愧的成了十二師兄弟的領頭人，不錯的天賦加上比之任何人都刻苦認真，他的『金剛煉身決』是眾人中修為最深厚的，渾身已經刀槍不入了，可此刻他殺人也殺到手軟了。

  「哈哈，沒有任何問題，這些兔崽子來多少都沒用，只是給爺加菜！哈哈哈……」大牛雖然是笑聲震天可是李實也能看出他的力道在減小，開始每一個敵人都被他將頭擰下，現在也只是將喉骨折斷。

  四周那些悶不出聲的師兄弟也都眉頭緊鎖，他們倒不是擔心自己，他們都修煉了『金剛煉身決』就算站著不動，那些人也未必能動他們分毫，只是身後那些洪寨的普通民眾怕是無一人能脫身，更何況知道了這些人是衝著自己十二人來的，就更不能任由這些軍士妄為了。

  可是，可是他們也快無能為力了，已經頭髮花白的鐵大師努力的挺直脊背領著所有的洪寨人站在十二師兄弟身後，所有人都清楚此刻他們的生命是連著一起的，如果這十二名無敵強者敗了，那麼他們也無路可逃，小石頭已經長成大男孩了，身高比他媽媽還高一個頭，此刻緊緊的將他的媽媽護在身後，一如當初那些馬賊來犯之時。

  那些馬賊呢？作為洪寨的建設者們，十來年來他們早已經融入到洪寨去了，那刀疤臉居然已經討了房媳婦，都已經有孩子了，摸摸手邊的馬刀，又看看身後老婆懷裡熟睡的孩子，他不由一嘆，有了牽絆，心再也狠不起來了，如果是在十年前，他早就操起刀片子向那些官軍殺去了。

  當初能領著那麼多兄弟在官軍的數次圍剿中生存下來，刀疤臉還是很有謀略的，可此刻他也想不到任何能逃出生天的辦法，想到這裡不禁摔掉手中的刀片，猛回頭將身後的老婆孩子緊緊的摟在了懷裡，這次就算死在這裡又如何呢？前半生都白活了，好在在洪寨落腳，懂得了真正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也有了深愛的人，還有什麼遺憾的呢！

  「怎麼回事？」

  「不要輕舉妄動，所有人緊守路口！」所有人幾乎都快絕望了，就在這時那些不斷上前衝殺的軍士潮水般的退去，只留下一地屍體，李實等人自然不會以為已經慢慢取得優勢的官軍會放過他們，眾人在離傷的吩咐下只是謹守路口，暗自調息儘快恢復體力，等下一波敵人。

  「啊，這是，這是……好狠的心啊，這是要趕盡殺絕啊！」一名過去是馬賊的老者震驚的盯著那些官軍成批搬出的器械，臉色已是蒼白一片，那黑黝黝的弓弩，緊繃的弦，以及那亮白的如草尖密集的箭頭，已經給所有的人下了死亡通牒。

  「怎麼辦，怎麼辦……」石頭支持到現在其實早已經已經力竭，到現在還沒倒完全是心中一口氣撐著，可此刻面對片刻之後就是萬箭齊發的場面，石頭再也忍不住了，「難道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嗎？怎麼辦？」

  面對石頭遞過來的詢問的目光，李實等人都搖頭苦笑，都已經盡力了，眾人也實在是累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在這裡吧，忘了那個十年的約定，想來去了那裡，胖掌門也會很高興的，一高興說不定就顧不得追究大家的責任了。

  「如果大師兄在的話就好了，大師兄在的話一定行！」驀地似曾相識的一句話划過石頭心間，大師兄在的話一定能行的，可是大師兄現在在哪裡啊，他能救得下眾人嗎？在石頭的心中這些師兄弟對他都像哥哥一樣，尤其是大師兄離傷，石頭更是把他當成親哥哥。

  「咯蹦~」「咯蹦」……

  四周的弓弩起動聲連成一片，整個戰場一片靜寂，連天上的烏雲也變的沉鬱了，洪寨中那些婦人都「嚶嚶」哭出聲。

  「大師兄在的話一定行！大師兄在的話一定行！」石頭仿佛已經陷入魔怔，忽的石頭仰頭長嘯,「大~師~兄……」

  一聲長嘯在這靜寂的死亡戰場中隨雲傳出去很遠很遠……

  「聽我號令，放箭~」打破無邊寂靜的卻是那名頭髮花白的威武將軍，隨後是過境蝗蟲般的飛矢攜帶『嗖嗖』破空聲向著洪寨罩去，密集的箭枝像是遮住陽關一般，在洪寨眾人頭上投下死亡陰影。

  沒有人再吱聲了，十二名師兄弟與鐵大師相視而笑，那笑容坦然純淨，些微遺憾不甘，可搖搖頭那絲不甘遺憾如水溜走。一直酷酷的刀疤臉突然摟過長相併不出眾的妻子並用手遮住了她的眼，感受到掌心的濕潤，刀疤臉輕笑著將頭第一次主動貼上那以前在他眼中有些愚笨的村婦額上。

  生命中的最後一刻，有人痛哭，有人微笑，有人在回想，有人還是堅持忘卻，有人坦然，有人遺憾……拋射上去的箭雨一落下就是死路一條，沒有人掙扎，沒有人反抗了。

  一道光閃過天際，「停下~」一聲斷喝，初時微不可聞，片刻之間已如洪鐘大呂迴蕩在耳邊，那箭雨居然真的有如陷入琥珀的蚊蠅般定在那裡一動不動。整個場面在那些軍士的驚愕中保持著詭異的靜謐。

  一道身影如九天隕石一般攜毀天滅地氣勢從天直降而下，『咕咚』砸的地面一個跳動，再看那身影穿著一身修身黑袍，身形筆直，容貌俊美堅毅，雙眉斜飛入鬢，目若朗星，挺直的鼻樑，緊抿的雙唇，一臉沉靜的注視著被大批軍士圍在中將的鬚髮華白的將軍。

  那將軍受了這目光，騎在馬上的身形不由一晃，心中對著不含一絲感情的目光已經起了畏懼之心，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些什麼，可那黑袍修士根本沒給他機會。

  「迴轉，滅殺！」一字字吐出如珠玉相擊，偏又是這麼殺氣騰騰的話語，再配合那黑袍修士平靜的表情，讓這黑袍人身上多了種說不出的感覺。

  伴隨著黑袍修士的話語，一枝枝長箭調轉箭頭向著來路射去，勢頭比之來時還強，在那些士兵沒反應過來之前便扎了下去，人命被輕鬆帶走，五千軍士瞬間死傷殆盡，只餘下騎在馬上的遲暮將軍。

  「你~你是什麼人！」那將軍環視著周圍人間鬼蜮一般的戰場，戰戰兢兢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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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記得南越大洪門嗎？」黑袍修士自然就是離傷了，可誰知那將軍居然是那晚負責圍殺大洪門的那名將領，這次剛好為胖掌門等人報了仇了。

  「啊？啊！」那將軍果然想到什麼，連連驚呼，接著叫道，「仙凡有別，你怎敢罔顧仙凡條令，你會後悔的，你……啊~」

  那將軍顯然還想說點什麼，可離傷沒有給他機會，對這樣的人殺了就殺了，不用考慮太多，聽他講的越多反倒越會畏手畏腳，不過那什麼仙凡條令是個什麼東西離傷倒是真的不知道，有機會的話得多了解了解。

  「鐵大師，我來晚了！」離傷當先走到微微佝僂的鐵大師身前，扶起鐵大師的手臂，已經瘦弱不堪了，可手臂間還是套著那依舊閃亮的五枚鐵環，大洪門是鐵大師永遠的驕傲啊。

  「不晚，不晚，回來的正好！」鐵大師目光灼灼的盯著離傷，可能離傷剛才顯露出的本領讓他想到某種事情的可能性。

  「我是來接你們走的，所有人，整個洪寨一起跟我走！讓大家久等了……」

  性命都是人家救下來的，怎麼還會有二話呢？聽離傷這麼講，所有的人都快速的收拾了隨身物品擠作一團。

  「大師兄，你真的來了！」石頭顯然還不能詳細自己的眼睛，揉揉眼睛對離傷開心的喊道。

  「嗯，大家久等了！」離傷的目光從眾師兄弟身上一一掃過，「我要帶大家回家，回我們的大洪門！」

  ……

  一道流光再次劃破天際，如一條飛船般斬破雲海，直向南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