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帳

  次日，林北辰起了個大早。

  打聽清楚了盧國公府的位置，直接就過去了。

  一來是拜會一下嫂子，二來自然是要帳，回到長安，兜里沒錢怎麼行？

  先把程咬金欠自己的要了，然後再去問戶部和兵部要。

  也不知道左武衛欠的錢到底是應該戶部給還是兵部給。

  到了盧國公府，通報完姓名，等了片刻，程處默便樂呵呵的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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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你今天得來，哎喲……」

  話沒說完，這小子後腦勺就挨了一下：「林校尉乃是你父親的拜把子兄弟，怎可如此無禮？」

  卻是程夫人也跟著來了。

  林北辰有些無語，程夫人出自清河崔氏，說起來也是大家閨秀的出身，居然也這麼喜歡拍程處默的腦袋，就不怕越拍越蠢？

  嗯，肯定是被程咬金給帶壞了！

  林北辰一邊偷笑，一邊規規矩矩的行禮：「見過嫂夫人。」

  程夫人將林北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臉上就笑開了花：「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快請進，快請進。」

  盧國公府很大，林北辰估計至少也得上萬平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住上這樣的大房子。

  他心裡很清楚，在唐朝，要住大房子可不是有錢就行的，還得有地位，要不然你就是「逾制」，群眾一舉報，你就得玩完兒。

  不過好歹也算是有官身了，以後混個爵位也不是沒有可能，那時自己也就能住大房子了。

  就算比不上程咬金的，怎麼的也得比長壽坊芸娘那間前鋪後屋的大個十來倍吧？

  嘿嘿，到時候嚇芸娘一跳！

  林北辰自顧自的遐想著，程夫人卻是親自安排午宴去了，說是要好好款待林北辰。

  和程處默不同，程咬金對自己這個夫人的辦事能力很有信心，一早就給她來信說過，林北辰此人，千萬要籠絡住了。

  不擇手段的籠絡！

  程處默一臉壞笑的看著林北辰：「走，我帶你去花園逛逛。」

  林北辰心裡有些發毛，而且程夫人不在，他也就沒那麼拘謹，上前兩步攀住程處默的肩膀：「說，憋什麼壞呢？」

  程處默就笑得更詭異了：「我娘看上你了！」

  「啊？」

  「等著娶媳婦兒吧，嘿嘿嘿……」

  「…………」

  林北辰的心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程處默卻不說話了，便見一個俏生生的少女站在那裡，眉眼生得十分好看，一身大紅武士服襯得身段窈窕，玲瓏浮凸。

  很養眼，就是不知道手裡拎根棍子幹嘛。

  少女先是打量了林北辰一番，然後又跟程處默交換了一個眼神，接著就是當頭一棍砸向了林北辰。

  林北辰被嚇了一跳，本能的一側身，竟然還真躲了過去。

  少女眉頭一皺，手腕一轉，齊眉棍立時橫掃而來。

  林北辰幾乎是下意識的矮身抱頭，蹲了下去。

  卻不料不蹲還好，這一蹲，那齊眉棍竟是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腦門之上！

  「哎呦！」

  便聽得一聲慘叫，林北辰倒頭便栽了下去。

  這一下可把程處默給嚇壞了：「你怎麼下死手？」

  少女似乎也被嚇得不輕，扔了棍子就上前查看。

  卻見林北辰雙目緊閉，已然昏死過去！

  正自心驚，便聽得身後又是一聲驚呼：「這是怎麼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糊之中，耳邊似乎響起銀鈴般的聲音，卻又透著幾分空谷幽蘭一般的素淨優雅。

  「鶯鶯啊鶯鶯，我看你這次怎麼跟嬸娘交代！」

  「好歹也是個校尉，我哪知道這麼不經打？你看大表哥多抗揍！」

  「大表哥自幼從軍，豈是林公子可比？」

  「那你說怎麼辦？」

  「眼下也只有等人醒來，先好好賠罪再說了，希望林公子大人不計……咦……公子醒了？」

  好正點的姑娘！

  睜開雙眼，這是第一個閃出的念頭。

  緊接著便是額頭處傳來的絲絲涼意，以及，痛！

  這才想起自己的腦門先前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棍子。

  他妹夫的，那丫頭誰啊。

  長得到是不錯，下手忒狠！

  程處默好像叫她表妹來著？

  一邊努力回憶著，眼前便又出現了一張精緻的面龐。

  便是這張面龐的出現，讓林北辰渾身猛的就是一哆嗦。

  就是這個傢伙！

  拿棍子敲自己腦門！

  「醒了？」紅衣少女皺了皺眉頭，「那就是沒事了，喂，方才對不住啊，沒想到你這麼不經打！」

  這……

  林北辰怒從心頭起，話往肚裡吞。

  反倒是紅衣少女身邊那位一身淨白長裙的漂亮小姐姐皺著眉頭輕聲呵斥道：「鶯鶯不得無禮，還不向公子賠罪！」

  「我賠過了呀！」

  紅衣少女話剛出口，便被狠狠一眼瞪了回去，俏皮吐了吐舌頭，這才對著憤懣不已的林北辰欠身一禮：「崔鶯鶯給公子賠罪了。」

  聲音確實好聽，這名字也不錯。

  就是跟眼前這姑娘的做派有些格格不入！

  看看那態度，像是在賠罪麼？

  白裙少女滿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退後兩步，朝著林北辰深深一拜：「我這妹子被寵壞了，不知禮數，靈兒在此代她向公子請罪，還望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等計較。」

  她這一退，林北辰才注意到此女不但五官極美，就似精雕玉琢一般，身量也頗高，儘管長裙曳地，看不分明，但他敢打賭，這姑娘絕對有一雙逆天大長腿！

  靈兒？

  也姓崔麼？

  不對，自己在這發什麼花痴！

  挨打的事兒還沒搞清楚呢！

  想起這事，林北辰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惡狠狠的瞪向崔鶯鶯：「你幹嘛打我？」

  話剛出口，崔鶯鶯一張俏臉立刻漲得通紅，片刻之後方才鼓起勇氣說道：「算了，既然打了你，這婚事我認了。」

  什麼叫這婚事我認了？

  林北辰有些懵逼，等到他反應過來，少女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猛然間，耳邊又響起了程處默的聲音，林北辰這才注意到他一直躲在角落裡，到了此刻，卻是笑得腰都要直不起來了：「哎呀，小北啊，你今後的日子怕是要難過得很了。」

  短暫的錯愕之後，林北辰的怒吼終於還是爆發了出來：「你給我說清楚！」

  …………

  程夫人的熱情讓林北辰多少有些彆扭。

  自己是來要帳的啊！

  懷裡揣的可是盧國公程咬金親手簽下的欠條，足足一千七百貫呢！

  這人精竟然打算賣侄女兒！

  不行，這婚事絕不能答應。

  一旦答應了，這債可就不好要了。

  嗯，不管程夫人說什麼，堅決不上套！

  「北辰，家中還有什麼人啊？」

  「就我一個了。」

  「哎呀，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可曾婚配啊？」

  「不曾！」

  「既是如此，那我這個做嫂嫂的也算是你長輩，你也不小了，這婚姻大事也該考慮考慮了。北辰，我那侄女兒……」

  「嫂夫人，此事不急，你看，我這裡有兩張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