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殺我便是救你

  第052章殺我便是救你

  李青楓猶豫道：「我……可我還是下不了手……」

  殺！還是不殺，這對於此時的李青楓來說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李青楓不是沒有殺過人，相反的他不但殺過人而且殺過不少的女人，還是個個美麗非凡的女子。

  那是因為曾經的摯愛突然失去，令他在痛失她之時心神大亂這才見到惡意衝撞者便殺，尤其是比摯愛更漂亮的女人。

  

  幸好後來遇到了絕刀門的前輩仙人，而後收他為徒並助他飛升成仙進到天界。

  但此時躊躇不前，是因為他心中認真的想清楚了，原來摯愛的身影早已模糊不識，而近日來與梅狐的相處令他重拾情愛之雨露，是以始終下不了決心。

  梅狐見李青楓仍在猶豫，閉上雙眼深吸口氣，暗中尋思著對策。

  李青楓反觀梅狐不再催促自己，以為有了轉機緊張的心情漸漸放了開來。

  不過僅僅是一會，梅狐便想到了辦法。

  梅狐並沒有立即便說出來，而是轉頭定定地看著李青楓，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微微搖頭嘆息一聲卻欲言雙止。

  李青楓心疼的道：「阿梅，你怎麼啦？是不是感到哪裡不舒服？還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梅狐嚴肅的道：「我想了又想，終於想到一個不讓你為難但卻既殺人又救人的法子，但又一想，只怕你還是不會答應，唉……」

  李青楓皺眉道：「既殺人又救人的法子？這殺的是誰？救的人又是誰呢？阿梅，你不要誑我了，眼下就你我二人，何來你說的殺人和救人一說？」

  梅狐點了點頭，堅決的道：「你先答應我，我才能說出來。」這次梅狐的臉上呈現毅然決然的表情，她沒有再對李青楓作任何的讓步。

  李青楓躊躇半晌才道：「好吧，我答應你。」

  梅狐見他點頭同意，於是道：「你把眼睛閉上，下面我做什麼你都不可以張開眼睛。」

  李青楓答應道：「嗯！」然後依言閉上雙眼，過了一會問道：「開始了嗎？」

  梅狐弄來一條黑色絲絛，走到李青楓面前，用絲絛將他雙眼繞後腦綁了三圈並在他腦後打了死結，做好這一切後方才說道：「可以動手啦，你快出掌或者揮劍，殺了你前面的這個人，因為你若不殺了他，他便會殺了我的。」

  說話之時，雙手舞動讓屋中平地起驚雷，而在李青楓聽來便如兩個人在室內突起干戈之況。

  李青楓聽到梅狐叫聲悽厲，一時不及細想便立即出手。

  只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那柄從不離身的仙劍，仙劍只一出手，正中梅狐胸腹之間的要害，直刺入梅狐體內由後面透體而出。

  屋中突然靜寂下來，聽不到半點聲音。

  一會兒之後，李青楓未聞梅狐的響動，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對，拔出仙劍問道：「我殺了他對不對？阿梅，阿梅，你……你怎麼樣了？」

  由於仙劍猛地拔出，只聽『噗！』的一聲從梅狐的胸前噴射出一道血箭，血箭將她身前的李青楓幾乎射成了一個血人，若不是李青楓眼睛被蒙上，可能有被射瞎雙眼的危險，而她自己則頭向後仰，『啊！』的一聲尖叫，然後仰面摔倒於地。

  李青楓聽到這聲慘叫，尚未意識到梅狐已經中劍倒地，仙劍後擺，一邊警戒一邊不安的問道：「阿梅！你……你沒事吧？」

  梅狐躺在地上，雙手努力捂住流血的傷口，斷斷續續的道：「我……我很好……我終於死在了你的手中……我……雖死……無憾了……」

  李青楓驚問道：「什麼？」突一尋思便知道不好，一扯腦後的絲絛卻沒有扯開，只好直接從頭上摘掉然後扔到身後的地上。

  接著循聲望去，果見自己的摯愛躺在血泊之中，略微回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

  李青楓追悔莫及的衝到梅狐身前，將梅狐摟在懷中，用力仰頭望著屋頂然後聲嘶力竭的吼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梅狐卻是微笑著道：「我……我好開心，好幸福，能死在你的懷中，梅狐此生……再無遺憾啦。」

  李青楓待淚水流回之後，才將目光自屋頂收回，低首嘆息一聲，眼神複雜的看著她哽咽道：「阿梅，你好傻……」

  梅狐一臉燦爛的道：「我傻嗎？不過為了心愛的男人，傻上一回又有什麼呢？我願為你傻一輩子，只可惜……咳咳，可惜我現在就要死啦，往後，你一定要振作，不管對人對己你都要也必須要心狠手辣起來，只有這樣才不負梅狐今日臨死相托。」

  李青楓知道這是死前的迴光返照，猛地想到自己是仙人，怎麼可以讓自己心愛之人就這麼死去。

  於是他伸手懷中，卻發現沒有帶『回陽丹』出來，接著又強行輸送玄氣到梅狐體內，然而無濟於事，梅狐緩緩的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浪費時間了。

  梅狐搖頭說道：「沒用的，我一意尋死，而今生機盡絕，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李青楓無可奈何的道：「我……都是我害了你，我……我竟然親手殺了你？我是那麼的相信你，可你……可你為什麼要欺騙我呢？」

  梅狐解釋道：「我沒有欺騙你，楓，你聽我說，既殺人，當然是殺我，又救人，指的是救你。」

  李青楓萬會不解的道：「這，阿梅，你為什麼這樣說？我不太明白。」

  梅狐白了李青楓一眼，氣息微弱的道：「殺我便是救你啊！先前我便說過了，你性格比較柔弱，關鍵時候難成大事，所以，若能以我之死而造就你堅毅之個性，則梅狐到了地府也會瞑目的，而若不如此，將來你早晚會因此而誤了大事。」

  李青楓長嘆道：「原來如此，你……你真的是太傻了啊！」

  梅狐許久沒有說話，過了一陣才道：「楓，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抱緊我一些好嗎？這樣可以讓我多一刻感受到你的存在。」

  李青楓沒有說話，從鼻腔中發出兩個字道：「嗯嗯！」心情悲悵之下這兩字卻如哭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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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狐接著緩緩說道：「對不起，楓，我沒能繼續照顧你；我也對不起谷主，因為再不能為他效命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終不可聞。

  李青楓感覺不到梅狐的任何動靜，心知其已魂歸地府，忍不住悲憤的大叫道：「阿梅！阿梅！！阿梅！！！」

  梅狐的肉身在李青楓的懷中漸漸變淡，然後重歸於虛無之中。

  正如她來自虛無，現在重歸虛無，亦如世間萬物一般皆從無到有再從有轉無，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李青楓始終保持摟著梅狐的姿勢不變，就連無天尊主到來也未察覺。

  無天尊主勸慰道：「賢弟，弟妹已經去了，死者已矣，生者當強，既然她以死明志，那麼賢弟便該振作起來，以創出令弟妹期盼之驚天偉業……」

  李青楓突地打斷道：「柳兄，我方才分明發覺阿梅有縷魂念纏繞不去，我想，她應該還沒死。」

  無天尊主眼珠一轉，正容道：「果然瞞不住賢弟，沒錯，梅狐的確不算死絕，因為她修習妖道多年，所以天可憐見，將其一半的魂魄收往神界之中，賢弟若是想看望她的話，恐怕是難以如願啦，除非，賢弟可以一統天界，這樣方才有機會前往神界一探。」

  梅狐真的像無天所說的魂歸神界了嗎？

  事實上當然並非如此，無天尊主之所以這樣說，一來是因為天界之仙人也不知神界之事，更何況李青楓只是最低級的下仙；二來這李青楓對無天已經頗為信賴，這樣一說不但可以去其疑慮更可以使其儘快擺脫梅狐之死帶來的憂心和困擾。

  可以說，這整個事件從一開始便是無天尊主設計好的，因為要李青楓變得心狠手辣，故而才要他殺了數度纏綿漸生情愫的摯愛梅狐。

  李青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在絕魂谷中呆了數日。

  在這段時間裡，無天尊主一有時間便迷其心竅，最終使得李青楓成為他在天界的死黨，並且成為鐵桿盟友，意欲顛覆天人二界。

  ………………

  瓦哈拉沙漠邊緣，吳風和燕語思還有柳月兒三人在露宿了一晚上之後，不得不橫穿沙漠來到太昊山以西的桂蘭郡。

  柳月兒還是時瘋時好的樣子，為安靜的三人行增添了不少笑鬧。

  這次她不得不假瘋，是為了騙吳風來到絕魂谷，以期他能夠解救天機子和虛無子兩位妖族人的前輩，又或者要吳風道出他喜歡柳月兒，也可以讓林鳳的元神和她柳月兒的妖魂合二為一，但是前者容易後者卻要難得太多啦。

  原本就十分艱難的事情，如今又來了個燕語思，看來這事只能再從長計議。

  柳月兒想了想，暫時按兵不動，然後繼續帶著吳風他們繞著圈子，卻並不急於帶往目的地。

  燕語思同小鳳凰這一人一鳥居然一見鍾『情』，相互都願意和對方呆在一起，而小鳳凰更是有投靠之意，把柳月兒裝瘋之事也告知了燕語思。

  小鳳凰悄悄說道：「燕姐姐，告訴你個好消息，其實，那個柳月兒不是瘋，她是裝瘋的。」

  燕語思疑惑的道：「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