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范蠡憂時事 師徒擺盛宴
2025-01-12 17:25:35
作者: 祁連風雲
第一三七章范蠡憂時事師徒擺盛宴
【不懂范蠡便不懂春秋史,不懂春秋史便不懂中國史!讀范蠡,他會為你的人生打開一扇窗,讓你領略另一番敞亮人生!】
當越國的王公士大夫漸漸淡忘范蠡的時候,范蠡卻沒有忘記這個年輕的國家和他們年輕的王子。他每天行走在這片美麗的土地上,越來越熱愛這裡的山山水水和山水間淳樸、勤勞、彪悍的人民。他時刻關注著吳越邊境、吳楚邊境以及東南各國的動向,關切著越國的前途和命運。
這天晚上,他特意早早回來,專程去拜訪了老朋友文種。在越國,他們早已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老鄉和朋友關係,而是一種肝膽相照、休戚與共的命運共同體。他們並不是為了謀取金錢、官位等私利,而是為了一個共同理想:扶持一個國家,建立一番功業。
范蠡不期望文種在官場上提攜自己,但他需要文種精神上的支持和事業上的幫助。在這個世界上,任何「獨行俠」式的闖蕩都是註定要失敗的!文種因其出身、資歷以及相對圓通的性格,可以在越國的官場很快站穩腳跟,范蠡卻不能,這註定他們各自要走一條不同的路。因而他們互相扶持卻並不干涉,這其實是真正的朋友的境界!
當范蠡從文種口中得知王妃玉姬竟然出席了王后藤鈴的生日,而且謙恭地向王后行了跪拜大禮,范蠡卻顯得面色凝重,十分憂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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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種道:「老弟為何憂心忡忡?」
范蠡道:「開始了!」
文種一頭霧水道:「什麼開始了?」
范蠡道:「什麼都開始了!」
文種氣惱道:「老弟說的都是什麼話?有頭沒尾的!快快說明白了!」
范蠡道:「玉姬徒然向王后示好,老兄不覺得很奇怪嗎?」
文種道:「本來覺得奇怪,然而看她們一團和氣的樣子,倒也覺得合情合理。」
范蠡道:「一點也不合理!」
文種道:「為何?難道她們非要仇家怨家才合理嗎?」
范蠡道:「對了!她們本來水火不容,此時玉姬突然示好,不合情理!」
文種道:「老兄我還是不甚明了!」
范蠡道:「老兄想想,玉姬今年做了哪兩件事情?一件是自己的生日大操大辦,一件是王后的生日前去示好,這兩件事情是矛盾的!玉姬要跳出來了!」
文種吃驚道:「她要幹什麼?」
范蠡道:「王子勾踐到了立儲的年齡!」
文種恍然頓悟道:「還是老弟有見識啊,老兄我真的沒想這麼多!」
范蠡道:「這也怪不到老兄,許多事往往是看到的人會被假象迷惑,置身其中的人更是雲裡霧裡。比如說吧,大王允常可能正在為玉姬的表現沾沾自喜呢!」
文種道:「正如老弟所言,大王很高興!」
范蠡道:「殊不知,玉姬正在一步步撒網設套,這個女人不簡單!」
文種道:「然而,老兄我還是不明白,王子勾踐身為嫡長子,立儲應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玉姬能夠改變嗎?大王不至於糊塗到立一個庶出的三歲小孩為王儲吧?」
范蠡道:「世間萬事萬物都在變化,一切皆有可能!從禮法來講,小王子也有立儲資格!」
文種憂慮道:「是啊!若是兩宮為此而爭鬥起來,莫不是越國的禍患嗎?若是大王真要立小王子,那不是禍上加禍嗎?」
范蠡道:「事情尚未發生,只好靜觀其變了!」
文種道:「暫且只好如此吧!若是大王真有此意,文某我必將據理力爭!」
范蠡忙道:「老兄切不可顯山露水,免得惹禍上身!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想辦法!」
文種道:「老弟言之有理!老弟前面說還有事情發生,到底何事?」
范蠡道:「楚國快要遭殃了!」
文種道:「老弟何出此言?」
范蠡道:「老弟從多方探聽得知,近期以來,吳楚邊境貌似很安定,兩國沒有較大的軍事衝突。然而吳國與楚國北方的蔡、唐兩國來往密切,不知這些消息是否確切?」
文種道:「數日前我與行人逢同談起過,正如老弟所言!」
范蠡道:「這就是了!這是吳楚大戰前夜,吳國正在為大規模入侵楚國做準備,如今已箭在弦上!」
文種道:「老弟為何如此確定?」
范蠡道:「老兄想想,吳國為何要突然發動對越國的檇李之戰?越過剛剛戰敗,無力對抗吳國,正是吳國想要的結果!難道楚國會等到越國緩過勁來再去攻打楚國嗎?況且吳國國相伍子胥復仇心切,吳王闔閭爭霸心切,他們以急不可耐,怎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呢?」
文種道:「然而,此事與蔡、唐兩個小國有何關係?就算他們和吳國聯手,能有多大作用呢?」
范蠡道:「這也正是老弟我百思不解之處,因而特來向老兄借一樣東西。」
文種道:「何物?」
范蠡道:「司空府藏書館的地圖!」
文種道:「沒問題,明日我派人給你送去!」
范蠡道:「不可!請老兄帶到家裡,我自己來取。」
文種道:「老弟如此小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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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從文種那裡得到地圖之後,數日間仔細研究,苦思冥想,突然間恍然大悟,看出了吳國聯合蔡、唐兩國的意圖,只覺得後背發涼!伍子胥啊,孫武啊,你們不愧是個頂個的兵家奇才!只可惜,你們的矛頭,對準的是我范瘋子的祖國楚國,這也是你伍子胥的祖國啊!
伍相國啊,雖然你和你的家族承受了楚平王和費無極強加的無盡恥辱,然而越國畢竟是你生於斯長於斯的故土,楚國的黎民何罪之有?你為何非要用自己仇恨的火焰來毀滅這個國家呢?
范蠡的心中充滿了深深地矛盾。他很想回到自己的家鄉,看看吳國的鐵騎如何踐踏楚國的疆土,吳國的兵戈如何屠殺楚國的百姓,也好用自己僅有的力量保護一下自己的父老兄弟!然而,妻子紅螺臨盆在即,怎能忍心離開呢?況且,越國的大王也不會輕易放他走,如果非要離開越國,莫不是要為紅螺帶來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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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許多事情真的難以取捨、難以抉擇啊!
范蠡腦子裡一連串的疑問和念頭,實在拿不定主意,便決定去找師父辛文子要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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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瘋子瞅了個估計師父在家的時日,快馬加鞭,直奔鳳凰山而去。將「黑豹」寄放在山下老伯家裡,不到半個時辰,范瘋子便已經到師父的洞口。如今輕車熟路,他覺得十分輕鬆。
范瘋子遠遠看見師父的那隻野鶴在洞口翩翩翻飛,便知師父正在洞中,心中大喜。他輕手輕腳穿越石崖上的通道,想要突然出現,給師父和師弟來一場驚喜,哪知道他前腳剛踏上洞口前的平地,卻見師父從石凳上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哈哈笑道:「好啊好啊,老夫的好口福來了!樵生,快拿酒具來,你師兄送來美酒了!」
范瘋子羞惱道:「師父好尖的鼻子!哪有什麼美酒?」
師父道:「嗯?還有難得的野味啊!香啊!」
范瘋子道:「好我的師父,徒兒可真是服了你了!來吧來吧,既然師父已經知道了,徒兒就都拿出來吧!」
范瘋子說著來到石几旁,從肩上小心取下一隻口袋來,一樣一樣往外拿東西。
范瘋子道:「這一袋是時令的鮮果,雖然比不上樵生師弟的野果,倒也算甜酸爽口;這一袋是你徒兒媳婦親手炸制的蜂蜜芝麻餅和有麻花,很是酥軟香甜;這一袋就是師父說的難得的野味了,正是徒兒的市井朋友送的一隻天鵝,由府上的廚子精心滷製出來;這一袋是府上自己醃製的肉脯,很是鮮美啊;這一袋是徒兒特意為師父捕來兩隻甲魚,請師父熬湯喝吧!」
師父看著一桌子好東西,使勁抽抽鼻子,抓起一隻芝麻餅大嚼起來,邊吃邊問道:「酒呢?酒跑哪兒去了?」
范瘋子恍然道:「酒?糟糕,我怎麼忘了帶酒來呢?」
師父瞪一眼范瘋子道:「竟敢誆騙師父,該當何罪?來來來,我看!」
師父說著站起身,趴在口袋上,伸手向裡面摸去,隨即哈哈笑道:「老夫可不是你那麼容易騙的!看看,這是什麼?」說著便從口袋裡拎出一隻扎著黃緞罈子來。
師父對著罈子口嗅了嗅道:「哈哈哈,恐怕越王允常也難得喝到如此好酒啊!」
范瘋子詫異道:「師父好眼力!這是我吳國的一位老友特意從吳大都帶來的,說是二十年的陳釀了,徒兒一直沒捨得喝,今日帶來孝敬師父!」
師父笑道:「徒兒不錯,為師今日可要開懷一醉了!」
說話間,樵生已經備好了餐具酒具,擺了滿滿一桌子。
樵生看著范瘋子喜笑顏開道:「我說今日不小心自己咬了舌頭,原來果然有好吃喝啊!」
范瘋子道:「來來來師弟,坐下來同飲!」
樵生道:「師兄且慢,待我沏一杯香茶再來!」
范蠡道:「好好好!」
天高雲淡,秋風送爽,明媚的陽光下,草木葳蕤,飛鳥相伴,大自然的天籟叮咚悠揚。師徒三人難得這一場「豪華」的盛宴,吃得滿口生香,喝得滿面春風,談笑風生間,盡顯人間真情,世間大愛!
夕陽西下,宴會結束,幾隻燕子在洞口上方啁啾翻飛,空氣中有了絲絲涼意。
師父道:「徒兒今日來此,不會是僅為孝敬為師而來吧?」
范瘋子笑道:「徒兒的心思,哪裡能逃過師父的法眼呢?」
師父辛文子起身道:「徒兒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