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越王動殺機 范蠡生恨意
2025-01-12 17:23:24
作者: 祁連風雲
第八十二章越王動殺機范蠡生恨意
允常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氣,突然站起來,指著范蠡道:「無恥小兒,本王犯不著跟你多費口舌!你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動本王的女人,本王今日定要將你生吞活剝!」
范蠡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允常,然後目光掠過冰冷,嘴角抽動了一下,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笑聲似乎無法抑制,迴蕩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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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常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半天才回過神來,他氣極敗壞的揮手大喊:「放肆!放肆!來人吶,將那瘋子抓起來,給我狠狠地打!」
幾個侍衛忽楞楞圍上來就要動手!
「幹什麼?」范蠡突然停止大笑,目光凌厲地看著幾個侍衛。那幾個侍衛竟然被范蠡的氣勢鎮住了,停下動作,回頭去看允常。
「打!給我打!狠狠地掌嘴,打得他笑不出來為止!」允常漲紅著臉,聲嘶力竭,幾乎完全失去理智。
「慢著!」范蠡低吼一聲,「大王,尊敬的越王!卑職的命就在你的手裡,你當然可以隨意處置,要殺要剮由著你!然而,大王應當知道,士可殺不可辱,卑職請大王不要打卑職的臉!大王是否清楚,大王即將要掌嘴的,是一個專程從楚國來為大王和越國卜卦的人,是一個一心一意為越國培養儲君的人,是一個對大王和越國忠心耿耿的人!卑職可以不要自己的這張臉,但天下的士人可是要臉面的!卑職希望大王三思而後行!」范蠡說完,目光凌厲地看著允常。
允常指著范蠡的手臂慢慢放下來,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眼神中多了一絲惶惑和不安,憤怒的火焰漸漸平息。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和范蠡對視著。本來應該如魚水一般融洽的兩個人,如今竟然如同水火。
允常喘著粗氣道:「范蠡,好你伶牙俐齒的范蠡,竟然敢自誇對越國的忠心和功績!你街頭殺人,本王沒殺你,反而給你官做;你做王宮侍衛官,弄出一個刀插宮門事件來,讓本王顏面盡失,本王過後還是提拔你;你做王子侍衛長,幾乎讓王子死於非命,本王本來還想饒你不死;沒想到,你竟然敢暗中私通本王的女人,而且在身為囚犯、王子重病期間仍然行苟且之事!你對本王和越國有何功績?你說啊?」允常雙手伸開並抖動著,如同一個聲討冤屈的人。
范蠡臉上胸口起伏著,目光中滿含著不可理喻,他終於明白,原來越王是這樣看他的!
「大王,你說吧!既然大王這樣說,卑職就無話可說了!」面無表情地看著允常。
允常指著范蠡道:「小子,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本王,難道本王委屈你了嗎?沒有!你從一個楚國來的鄉野匹夫,幾年之內成了我越國的中大夫,本王虧待你了嗎?沒有!此刻,你竟然又拿天下士人來威脅本王!也罷,本王就留給你這張臉皮,然而,本王告訴你,本王留不住你項上的人頭!你可以笑,你愛怎麼笑就怎麼笑!很可笑是嗎?本王真的就這麼可笑嗎?是的,本王很可笑,本王的女人,竟然把王宮的物品私自送給一個不相干的男人,本王的臣子竟然在後宮幽會本王的女人,這難道還不可笑嗎?范蠡,你笑吧,笑完了你給本王一個交代!」允常眼中的怒火再次燃起。
范蠡撇了下嘴角道:「大王,卑職笑的並不是可笑之事,而是可笑之人。卑職笑的不是大王,而是卑職自己!卑職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拋棄在故鄉,千里迢迢來到越國,難道是為了做一件苟且之事嗎?卑職用一顆赤膽忠心侍奉大王和越國,竟然得不到大王如此一點信任,這難道還不夠不可笑嗎?大王啊!如果卑職是個愚魯之輩,那麼大王應該是英明的,難道大王想不明白嗎?」
允常再次拍案道:「范蠡,你是嘲笑本王愚蠢嗎?本王再有怎麼愚蠢,也不會憑空捏造一件骯髒的事情來羞辱自己!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差不得人盡皆知了,這難道是空穴來風嗎?況且,人證物證俱在,這難道是你的花言巧語能夠抹煞的嗎?范蠡,本王勸你從實招來,否則休怪本王就連你那張臉皮也留不得了!」允常的聲音沉悶中帶著嘶啞。
范蠡看著允常:「謠言!難道大王不知什麼是謠言嗎?大王所說的物證,卑職完全可以說得清楚。但大王所說的人證,到底為何人,大王能否讓他出來與卑職對質?大王,卑職可以理解你的苦衷,但決不能認同你的判斷!你的判斷是完全錯誤的,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謠言擊倒!卑職的項上人頭或許算不了什麼,但堂堂越國和越國大王的尊嚴,難道就要淹沒在無恥的謠言之中嗎?卑職奉勸大王再三思量!」范蠡的語氣有點平和了。
允常的面色似乎有所思量,但隨即陰沉下來,不耐煩地地揮手道:「范蠡,本王的確佩服你的口才、你的掩飾、你的鎮靜!然而,這一切恐怕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本王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愚蠢,本王不僅會用耳朵聽,用眼睛看,也會用腦子想,本王的判斷是有根據的!本王累了,沒有心思跟你鬥嘴皮子玩兒,這不是時候,而且今後也將沒有這個機會了!去吧,范蠡,本王奉勸你,用剩下的這段時光反思一下自己的過錯,也捫心想一想本王對你的恩情!當然了,本王也會記著你對本王和越國的好處,本王會給你留下你所需要的面子,本王不會動它!然而,這也是本王本王唯一能給你留下的東西了!」允常說著,眼睛裡閃動著一點光亮。
允常說的是絕情的話,形同生死離別前的告白,大殿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邱谷很清楚,大王眼中的怒火熄滅,口氣變得平靜下來,並不是一個好兆頭,而是他已經拿定了主意,大王動了殺機!
允常忽的站起來,狠狠地一甩袖子,背著手闊步向宮外走去,留下身後許多雙驚詫的目光,就連范蠡也有些發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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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常會到玉姬宮中,只覺得思緒紛亂,胸中煩悶,便讓玉姬命人溫了一壺酒來,悶喝了好幾杯,腦子裡漸漸清晰起來。沒錯,今日招見范蠡,一來是進一步查證情況,二來是向他說個清楚,我允常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但絕對不允許別人動我的女人,決不允許給我這樣的恥辱,不管他是誰!藤鈴演了一番好戲,沒想到范蠡演得更好!非但不承認,反而一副倨傲無禮的樣子,你把本王當做誰了?你們的抵賴能夠改變事實嗎?
外面的傳聞不會無中生有,王宮的玉麒麟實實在在,范蠡出入後宮幾乎人盡皆知,藤鈴是個情慾熾烈而缺乏滋潤的女人,范蠡年近三十而單身不娶,藤鈴多次為范蠡出面求情以及那一日反常的臉紅表情,所有的一切聯繫起來,足以證明那個無可辯駁的事實,——他們無恥的偷情了!特別是宮女翠女小心翼翼卻言之鑿鑿的交代,更是鐵證如山!她是一個老宮女,而且看起來也是個膽小怕事的老實人,不可能說謊!
一對狗男女,既然你們能夠讓本王蒙羞,本王就只能拿你們的人頭和獻血祭奠本王的祖先了!
允常想到這兒,猛地抓起酒壺來,大口大口猛喝一通,隨後在玉姬和宮女的關切和攙扶下來到床上,一番無頭無尾的咒罵之後,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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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回到死牢,同樣思緒萬千。
允常啊允常,原以為你是個聖明的大王,沒想到你會被狹隘的嫉恨蒙蔽了雙眼,竟然在一個無恥的謠言面前失去起碼的判斷力!原以為我范蠡忠心服侍的是一個有氣量有作為的天下明君,沒想到一片赤膽忠心餵了狗!
范蠡啊范蠡,你千里迢迢奔赴越國,難道就是為了這樣一個結果嗎?好好的生意不做,逍遙自在的日子不過,何苦要來到這個是非窩裡?一次次橫遭陷害,一次次提心弔膽,一次次命懸一線,做個這樣的王朝大夫有什麼用呢?苦也罷,累也罷,委屈也罷,有一個知我懂我的好大王也行,可是現在的?……
好吧,允常,我范蠡和你的緣分盡了,我范蠡只能和你告別了,除非你殺了我!
不,我范蠡不死,我范蠡死不了,我還要等我的紅螺!是啊,紅螺,你該來了吧?可是,我范瘋子一心想要給你的幸福,如今又在哪兒呢?
想到紅螺此刻或許正滿懷喜悅奔波在通往「幸福」的路上,范蠡心中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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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常喝了悶酒,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入夜時分才醒來,只覺得翻腸倒肚,頭疼欲裂。玉姬趕忙打發人去傳醫官,並安排人速速準備可以醒酒的晚膳。允常喝了碗酸梅湯,勉強吃了點東西,感覺好受了一些。半個時辰之後喝了醫官開的草藥湯,在宮女的服侍下燙了腳,之後在玉姬的親手服侍下更了衣準備就寢。今晚他需要好好睡一覺,明日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允常剛剛上床堂下,突然有一個宮女在門外通報:「大王,娘娘,宮門外有人求見!」
玉姬氣惱道:「深更半夜的,何人求見?告訴他,不見!」
宮女道:「侍衛通報說,來人是個老頭,說是給王子送藥來的,大王一定會見他!」
允常面色一怔,隨即一骨碌翻起道:「速速更衣!暫且請來人到書房就坐,好茶伺候!」
玉姬面色不快,低聲咕噥一句道:「大半夜來個送藥的,晦氣!」
允常道:「你說的什麼?」
玉姬忙陪笑道:「臣妾聽說是送藥的,知道是給王子勾踐送的,臣妾說是好事!」
「哦?」允常看著玉姬回應了一聲,不再理睬,待更衣穿鞋完備,起身向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