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2025-01-15 15:00:25 作者: 寂夜風吟

  想著想著,她忽然抱著紀祈安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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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打開,軒轅皓冰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宇文慕廉要見你。」

  白葉靈還沒反應過來,又覺得自己的衣領被人提起,接著自己就被拎進了宇文慕廉的房間裡。

  宇文慕廉一看見她,立刻朝著她笑了笑,朝著她招手。她怏怏地走過去。

  「事情我都聽慕神醫說了,我願意解毒,只是有一個未了的心愿,我一定要說。」

  白葉靈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甚至想逃,可是卻被軒轅皓伸手拉了回來。

  「我想就一次也好,我想跟你在一起,成為真正的夫妻。我愛你。」

  白葉靈頭皮發麻。這些日子看著軒轅皓照顧宇文慕廉,她倒是將宇文慕廉一直說喜歡她的事情給忘記了。當初她也一度動搖過,但是那個時候紀祈安不在身邊……想到紀祈安,她回頭往紀祈安望去。紀祈安這個時候也正好望著她,但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一瞬間,白葉靈愣了,垂下了頭。不管是失憶的紀祈安,還是沒有失憶的紀祈安,似乎都不在乎她。

  「只有一晚的時間。」慕先生說著,起身。紀祈安走得非常的乾脆,只有軒轅皓又很冷地看了宇文慕廉和白葉靈一眼,這才走出房門,並且細心地帶上。

  當房門被帶上的那一瞬間,白葉靈自嘲地笑了。她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奉獻了一切,現在也該是為那個愛她的男人做點什麼了。

  「你想怎麼做?」她回頭,望著宇文慕廉。

  「你不反抗?只要你現在反抗,我一定打不過你。」

  白葉靈搖了搖頭。哀莫過於心死,她現在只覺得自己欠紀祈安的已經還清了,現在她欠的人是宇文慕廉。

  「放心吧,我不會做什麼,我就只想這樣跟你呆一晚。」宇文慕廉嘆了一口氣。他都要死了,根本就不該巴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否則那根本就不是愛她,而是害了她。

  第二天一早,該來的人,不該來的人都來了,站了滿滿的一屋子。宇文慕廉慢慢地起身,慢慢地掃過所有人,最後視線停留在了軒轅皓的臉上。

  「我這輩子就只愛過一個人,我想保護她,可是我卻沒有那個能力,如果我死了,你能替我保護她和我在他腹中留下的孩子嗎?」

  白葉靈一下子呆了。她現在突然明白宇文慕廉要提那個要求了。他在撒謊,撒一個彌天大謊,用孩子和愛這兩個理由逼軒轅皓不傷害她,並且保護她。都快死了,他居然還只為她想嗎?

  她突然很想哭。昨天夜裡,她為什麼會抱著那樣的一種心態跟他呆了一晚?

  軒轅皓靜靜地盯著宇文慕廉,然後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你不會死。」

  「你答應我,不然我不會答應你解毒。」宇文慕廉卻不管那些,只抓著軒轅皓的手。軒轅皓平靜地望著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最終點下了頭。

  白葉靈嘆了一口氣,悄悄離開了宇文慕廉的房間。

  「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吧。」身後傳來紀祈安的聲音,白葉靈苦笑了一下,她不會哭,她只是替宇文慕廉感到可惜,替軒轅皓感到難過而已。還有就是……自己的心裡某一處蹦碎了。如果一切可以重頭再來,她一定會在遇到宇文慕廉的時候說「對不起」,還有「我嫁給你」。

  她沒有看到在她身後的紀祈安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地轉身走到宇文慕廉的房前,靜靜地站著,靜靜地看著。

  突然,一道嬌俏的人影突然闖入東院,一干宮娥雖然攔著,但顯然有點束手無策,眾人嘴裡一直喊著:「郡主殿下,太子殿下吩咐過誰也不許靠近東院。」

  「大膽,連本郡主你們也敢攔,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赫然是葛靈。

  眼見著葛靈就要衝過來,白葉靈飛快地攔在葛靈的面前。現在慕丹楓正在替宇文慕廉療毒,怎麼能讓葛靈進去。

  「禹可晴,你的命可真大,沒想到這樣都還不死。」葛靈見到禹可晴,冷笑了一聲。紀祈安原本站在離兩人有段距離的位置,聽到葛靈的這句話,他愣了一下,微微朝前走了兩三步。

  白葉靈也冷笑了一聲,不帶一絲火氣地回道:「火狐,你都還沒有死,我怎麼可能會死。」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誰也沒有發現站在遠處的紀祈安整個人的表情都變了,仿佛她們兩個人說了多麼不可思議地話。

  「呦,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北夷的新皇帝紀祈安啊。」葛靈在白葉靈嘴上討不上什麼便宜,又將茅頭指向紀祈安。紀祈安只皺了一下眉頭,什麼也沒有說。

  「讓開。」見到兩個人都不理自己,葛靈一下子怒了,生氣地硬往宇文慕廉的房裡闖,偏白葉靈和紀祈安都不讓她過去,最後她只好扯著嗓子喊道:「皓哥哥……」

  葛靈叫了好幾聲軒轅皓都沒有理會,最後還是惹得慕先生不滿地吼道:「讓外面安靜點,這樣我不好下手。」軒轅皓才起身走到門外,冷冷地看著葛靈。

  「回去,我說過不許任何人踏進這裡一步。」

  「皓哥哥,人家也是有話要對你說嘛。」葛靈一邊扁著嘴,一邊委屈的說著。白葉靈一想到在這具女體裡面裝的是火狐的靈魂,立刻覺得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然而葛靈卻沒有管白葉靈,而是手伸進懷裡摸著什麼。

  看到葛靈摸出來的東西,紀祈安立刻皺了一下眉,然而葛靈卻並沒有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軒轅皓,而是將它指向了病房裡的慕先生。

  「小心!」一瞬間,白葉靈和紀祈安同時開口。

  軒轅皓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白葉靈和紀祈安同時臉色大變,但直覺讓他覺得不對,立刻一個閃身攔在了葛靈的面前。就在他攔在葛靈面前的一瞬間,一聲火藥爆炸的聲音響起,軒轅皓連出手都來不及就看見自己的胸前開了一個黑洞。

  白葉靈最先反應過來,伸手去搶奪葛靈手上的槍,搶過來之後才發現裡面只有一發子彈,剛好就打中了軒轅皓。紀祈安沒有去看葛靈,而是伸手扶住了軒轅皓去看他身上的傷口。

  葛靈的槍被白葉靈奪走之後她立刻後退,白葉靈剛要去追,軒轅皓的聲音傳來。

  「慢著。不想死的話,就留在太子府。」軒轅皓一邊說著一邊推開紀祈安,「那個暗器來得雖然快,但我不會死。」

  白葉靈只愣了一下,很快就聽話地停了下來。這個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能讓她相信這句話了,但是軒轅皓這麼說,她就是信。

  慕先生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朝著軒轅皓身上的傷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嗯,雖然傷得很深,但卻很恰當地避開了要害,的確是死不了,不過打進肉里的暗器卻最好要取出來,不然遲早也活不成。」

  軒轅皓轉頭看著他。

  「這個稍後再說,宇文慕廉怎麼樣了?」

  「我已經替他解了一成的毒,他若是熬不過去的話,差不多就要死了。不過就算他熬過這一成,後面九成的毒也會一次性解掉,到時候他還是一樣要死。」

  軒轅皓一轉身,走進屋扶著已經陷入昏迷的宇文慕廉,一雙手掌抵在宇文慕廉的背上。看了一眼軒轅皓的動作,慕先生嘆了一口氣,將白葉靈和紀祈安攔在了屋外。

  「我們到別處歇歇吧。」

  白葉靈訝異地看著紀祈安沒有動,她從剛才就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失憶的紀祈安看到葛靈拿出的手槍時會叫危險?

  紀祈安也回望了她一眼,一轉身隨著慕先生走到院中的亭子裡,白葉靈嘆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慕廉,你聽得到嗎?」軒轅皓一邊替宇文慕廉輸送著內力一邊靠在他的耳朵邊上問。也許是因為他的內力起了作用,也許是因為他的誠意打動了上天,宇文慕廉終於眨了一下眼角。但也僅僅只是眨了一下眼角,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的任何動作。

  「你聽我說,你將我的內力在你體內行走的路線記下來,然後試著運運內力看看。」軒轅皓一邊說著,一邊源源不斷地將內力往宇文慕廉的體內輸送。因為他不斷輸送內力的原因,讓他胸口上的子彈傷痕裂開,不斷地往外流著血。那血很快便將床單都染紅了。

  宇文慕廉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從背後順著自己的衣裳染過來的血,皺了皺眉頭,就要掙扎,剛好被軒轅皓制止。

  「別亂動,順著我的內息走。你不是想問我我在第二段迴廊里發現了什麼嗎?我現在告訴你,這就是我在第二段迴廊里得到的內功心法,我現在傳授給你,你立刻修煉。修煉這個功法需要大量的底蘊,你雖然沒有底蘊,但卻有那些藥力,應該可以。」

  聽到軒轅皓的話,宇文慕廉不動了,立刻順著軒轅皓在他體內的內力慢慢地運著氣。能活著,誰會想要死啊。他可以感覺得到在他運氣的過程當中,軒轅皓的內力一直沒有撤出他的體內,甚至還替他打通了許多原本沒有用過或是不知道的筋脈。當身體裡最後一段奇筋八脈被打能通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個黑洞一般不停地吸收著四周的靈氣,而支撐他的除了他體內的藥力,還有就是軒轅皓源源不斷的內力。

  慕先生走到亭子裡,這才望著白葉靈指著紀祈安問:「他是紀祈安?」

  白葉靈點了點頭。慕先生立刻望著紀祈安一動不動。他此次出山來南熾還有一個目的,因為熬不住慕丹楓的死磨硬泡,所以答應他要帶紀祈安回去,只不過這個紀祈安跟他想像中的差了很多,根本就不是他以為的那個樣子。

  「我不知道紀祈安是誰。」紀祈安淡淡地開口,「我叫王三。」

  慕先生挑了挑眉,白葉靈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他失憶了,然後自己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王三。」

  慕先生想了一下,突然伸手抓住紀祈安的脈博,然後眉頭越皺越深。

  「但凡失憶的人,腦內一定氣血不通,但是你氣血正常,根本就不像是失憶。」

  「腦子裡的東西,難道通過脈博能看得出來?」紀祈安不以為然地一笑。

  「別人看不看得出來我不肯定,但是我絕對不會看錯,你沒有失憶。」慕先生認真的看著紀祈安,紀祈安也回望著他,眼中一片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慕先生,紀祈安,我們有話好說。」白葉靈尷尬地分開兩人。她相信紀祈安是失憶了,因為真正的紀祈安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但她也相信慕先生,因為慕先生的確是醫好了好的毒,並且還在替宇文慕廉療毒。

  「算了,下次再說。」慕先生突然站起身,不明真意地看了紀祈安一眼,轉身走進宇文慕廉的房間。

  一進房間,他什麼話也不說,直接取出銀針扎開宇文慕廉的手指,同時將一粒藥丸塞進宇文慕廉的嘴裡。

  「去拿個盆來。」白葉靈剛踏進來,慕先生立刻吩咐道。白葉靈乾笑了一聲,飛身掠到廚房摸了一個盆子放在床邊。她剛把盆放下,慕先生立刻將一根銀針扎入宇文慕廉的穴道里,宇文慕廉突然一口血吐了出來,隨後手指處也不停地溢出黑色的血液。

  從慕先生進房起軒轅皓就將自己的內力收了回來,並且也讓宇文慕廉停止了內息,現在突然看到宇文慕廉大量地吐出黑色的血,手指處也不停地滴著黑色的血,立刻又要將他扶回去。

  「這些是毒,若是不將它們清除乾淨,留在體內始終是隱患。」慕先生不咸不淡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拿一塊乾淨的帕子擦了擦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桌邊慢慢地喝著。

  「就這場面,你老這茶也喝得進去?」白葉靈望了望還在不停嘔血的宇文慕廉,又望了望慕先生,走了過去半帶諷刺半帶嘲笑地問。

  「為什么喝不下去?醫不活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我就得因為別人要死而讓自己渴著?」慕先生白了她一眼,「別以為你還激得動我,他要死要活得靠他自己,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剩下的我無能為力。」

  就在白葉靈去找慕先生的時候,宇文慕廉手指上的血慢慢地變紅了,而且也不再吐血。慕先生這才慢慢地踱過來,將插在宇文慕廉穴位上的銀針一收,同時伸手在他的幾處穴位上點了幾下。

  宇文慕廉不再吐血了,可是臉色卻蒼白得可怕,呼息幾乎停止。軒轅皓立刻將他扶好,又替他輸著內力。

  慕先生看著,搖了搖頭。

  「若是他不能自己醒過來,自己化解他體內的那一攤子過多過雜的靈藥的話,就算是將你體內所有的內力都給他也不夠。」

  軒轅皓只看了慕先生一眼,卻仍然保持著輸送內力的動作。

  「停下來,不然你的功力會倒退不知道多少。」宇文慕廉終於睜開眼,虛弱地說著。

  「沒關係,只要你能活著,不管損失多少功力都沒有關係。」軒轅皓說著,再次將內力輸進宇文慕廉的體內。

  宇文慕廉苦笑著。他本來覺得很累很累,很想就這樣休息的,可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卻不能安心地睡下去,若是因為他睡著了,而害軒轅皓白白浪費了那些內力,他會於心不安,死不瞑目。嘆了一口氣,他勉強撐起精神,再次緩慢地運轉起內力。

  他體內的內力起初真的運轉向很慢,可是慢慢地、慢慢地快了起來,等到一個時辰後,他體內的內力已經由不得他控制,開始瘋狂地運轉,甚至將軒轅皓的內息彈了出去,而他的功力在這個瞬間飛快地爆漲著。

  軒轅皓焦急地望著他,好幾次都想要伸手去打斷,但最後都將手縮了回來。毫無疑問,宇文慕廉是走火入魔了,可是這樣的走火入魔倒是少見,若是真被他打斷,他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最後,他將視線調往慕先生。

  慕先生從沒他什麼事之後又坐在桌子面前喝茶,即使明知道軒轅皓望著他,他也當作沒有看見,連白葉靈和紀祈安都看不過去了,全都望著他,他才嘆了一口氣,放下杯子。

  「你們別看我,你們就算全部都這樣看著我也沒有用,是他體內的靈藥在催動內力,所以就算看我也沒有用。按照他目前的情形來看,定是體內筋脈無法承受爆漲的內力,寸斷而亡。」

  慕先生的話一完,白葉靈立刻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茶水倒在地上。

  「就你這樣也能稱之為神醫?難道這個時候你就不能做點什麼?」

  「做什麼?你想要我做什麼?就算我有辦法,那對我有什麼好處?」慕先生也不生氣,笑眯眯地望著白葉靈。一瞬間,白葉靈明白了,這個像少年一樣的老頭不是沒辦法,而是故意的。

  軒轅皓沉思了一下。

  「我將我剛才傳授給慕廉的心法抄給你。」

  慕先生笑了。

  「你先抄。」

  軒轅皓黑著臉,但卻沒有堅持什麼,直接命人拿了筆進來飛快地抄著。軒轅皓在抄那些文字的時候白葉靈就在旁邊看著,看著看著,她就發現這心法的確是很高明的心法,卻跟她記下來的那些古墓里的內容不一樣。

  軒轅皓一紙抄完,慕先生立刻笑得一臉得間,嘴裡嘟嚕著「創世寶鑑的心法就是不一樣,就算不全也遠超過一般的心法。」

  軒轅皓一言不語地望著慕先生,反倒是白葉靈氣極,如果不是紀祈安攔著她的話,她應該已經跳過去揍人了。

  將創世寶鑑的心法往懷裡一揣,慕先生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丟到軒轅皓的手上。

  「內服。」

  軒轅皓立刻倒著瓶子,瓶子裡只滾出了一粒小指甲那麼大的藥丸,他拿著藥丸望著慕先生。

  「別看這粒藥丸小,但卻絕對不比太上老君的仙丹差。你再不餵床上那位吃下,他若是因此死了,可不關老夫的事。」

  軒轅皓一轉身,將藥丸塞進了宇文慕廉的嘴裡。那藥剛被宇文慕廉咽下去,宇文慕廉立刻覺得渾身一輕,迫使他不得不運轉內力的藥力全部停了下來。

  藥力停下來了以後,他發現自己的功力不只恢復到以前的水平,而且還長進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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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慕廉一睜開眼,慕先生立刻起身往屋外走去,臨走前有意在紀祈安的面前停頓了一下。紀祈安只沉吟了片刻,立刻跟了上去。看到紀祈安跟了上去,白葉靈想了想,也跟了上去。不過她卻並沒有跟得太緊,只遠遠地輟在後面。

  「這東西雖然金貴,但對老夫沒有用,就送給你吧。」慕先生一出了屋子,立刻將手裡軒轅皓抄的功法塞進紀祈安的懷裡。紀祈安望著被硬塞過來的功法,以望了望慕先生。

  「為什麼?你不是因為想要這部功法,所以才威脅軒轅皓的嗎?」

  慕先生搖了搖頭。

  「你還年輕,而且又失憶,所以有很多事情你不懂。軒轅皓和宇文慕廉都學會了這上面的功法,就只有你紀氏一脈不學,會吃虧的。還有那邊的女娃娃,你也要學。」

  白葉靈摸了摸鼻子,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她還以為她藏得很好,紀祈安和慕先生都沒有發現呢。

  「但是我不是紀祈安,你應該明白。」紀祈安看著手中的心法,想了想,又抬頭認真地望著慕先生。慕先生只是朝著他輕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

  「你只是忘記了自己而已,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紀祈安欲言又止,慕先生卻不管這麼多,筆直地走出了太子府,揚長而去。

  「我們還是先去看看軒轅皓和宇文慕廉吧。」目送慕先生走遠,紀祈安轉身。

  「等等,你……知道槍這種武器?」白葉靈略提高了一點語調問。

  「沒有。」

  「那麼那個時候你為什麼會知道葛靈手裡拿的東西危險?」

  「直覺。」紀祈安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宇文慕廉的房裡走去。白葉靈一直站在院子裡,直到秋風吹落了一地的樹葉,她仍然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他不是紀祈安,紀祈安雖然無情,但卻並不冰冷,而這個人……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冷,簡直就像是一個殺手,而且並不是像宇文祈音那樣的半調子殺手,而是真正的專業的殺手。這個神情,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餵……喂,還魂了。」耳旁不大不小的聲音一直像蒼蠅一樣在她耳邊嗡嗡地響個不停。她飛快地回頭,白了身後那個仿佛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很討人厭的男人一眼。

  「軒轅白,你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事?」

  「啊,我這次來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軒轅皓的。不過那些宮娥們不讓我進去唉。」軒轅白玩世不恭地笑著,最後還攤著手掌做出一副很無奈的神色。

  「你找軒轅皓?」白葉靈有些驚奇,如果說上次軒轅白來太子府是為了讓她救出白恩祺的話,那麼現在白恩祺已經不在這裡了,他這個人質有什麼必要去找軒轅皓?

  軒轅白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很緊張的樣子,最後神秘兮兮地俯在白葉靈的耳邊。

  「我有重大的事情要跟軒轅皓說,你可別讓別人知道我來找過軒轅皓了。」

  白葉靈後退了半步,直勾著眼睛望著軒轅白。第一次見他,就覺得這個人有些邪異,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現在更讓人猜不透。他剛剛自己才說過那些宮娥攔著他不讓他見軒轅皓,現在又說要她保密,這是什麼跟什麼?如果軒轅白不是傻子,那就一定是在耍著她玩。很可惜,他上次的表現已經讓她認定了他不是傻子,所以她很肯定他就是在耍她。

  「你不是說那些宮娥攔著你,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軒轅白得意地一揚頭。

  「本公子爬牆進來的。」那一聲說得理直氣壯,讓人聽了忍不住就要笑出來。

  白葉靈沒有笑,她不是不覺得軒轅白和他說的話不好笑,而是覺得軒轅白這個人不好笑,一個不好笑的人絕對不會說出好笑的笑話,一個不好笑的人若是說笑話,那麼就一定是在掩藏或是算計著什麼。

  「喂,你不說點什麼表揚表揚本公子嗎?」

  白葉靈無言地轉身。

  「我帶你去見軒轅皓。」她不擅長應付這種深沉的男人,所以她就只好把他帶到更加深沉的男人面前去。她卻沒有看見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軒轅白勾了勾嘴角,那叫一個風流飄逸。

  白葉靈將軒轅白帶到軒轅皓面前的時候,軒轅皓剛剛在紀祈安的幫助下取出了彈頭,而宇文慕廉因為這段時間的折騰累了,所以體內瘋狂的藥力一壓下來後立刻就睡了。

  「呦,好久不見。」軒轅白一見到軒轅皓,立刻揚起手,招呼了一聲。那聲招呼隨便,他整個人的姿勢更加地隨便,一隻腳在前,一隻腳在後,保持著走路的姿勢,而那一揚手,更是要多隨意就有多隨意。如果硬要打個比方的話,軒轅白的這一聲招呼就像是站在花街柳巷裡招呼路過客人的伶倌。

  看到軒轅白這個樣子,軒轅皓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只是起身坐到桌前。他坐下,軒轅白也沒有客氣,筆直地坐過來,然後才慢慢地掃了屋子裡一眼。白葉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覺得軒轅白在掃過紀祈安的臉時,微微皺了一下眉。

  「你有什麼事?」雖然不是親兄弟,但軒轅皓畢竟是跟軒轅白一起長大的人,知道軒轅白的性子,所以開門見三地問。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想上你這兒來喝杯水酒。」軒轅白輕挑地回答。軒轅皓靜靜地望著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唉,好吧,我說實話,白恩祺已經回到大齊,而且還是帶著紀祈衍一起回去的,還有就是隨同他們一起回去的還有不知打哪來的五萬精兵。據說現在大齊內一片混亂,齊皇紀祈安不知所蹤,紀祈衍又回來想奪回皇位,戰事不斷。」軒轅白一掃剛才玩世不恭的神情,眼裡透著深藏不露的笑容望著軒轅皓。話音落下的時候,又朝著紀祈安掃了一眼。

  「那五萬精兵是怎麼回事?」軒轅皓想了一下,問。

  「在南熾國的更南方的沙漠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國,雖然人口不多,但卻精勇擅戰,不似一般的將士。」

  軒轅皓又沉默了片刻,突然取下腰間的一塊玉牌。

  「拿著,必要的時候用得上。」

  軒轅白笑而不語,將玉牌放進懷裡,轉身離開太子府。白葉靈跟了出去。

  「你為什麼要特意將這些事情告訴軒轅皓?」作為一個人質,軒轅白不稱職。人質就應該有人質的樣子,怎麼能夠幫著軟禁自己的敵人?

  軒轅白輕挑一笑,半依著樹木,依然是站沒站樣。

  「你覺得軒轅皇帝把我留在南城最大的目的是什麼?」

  「要挾白恩祺,讓他聽話。」

  「那若是白恩祺不聽話呢?」

  白葉靈沒有回答,那個也根本就不需要答案。對於沒有用的人質來說,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我不想死,雖然我也沒覺著活著有多好!」軒轅白輕笑著飄上樹枝。

  白葉靈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她太小看這個時代的男人了,不管是軒轅皓,還是軒轅白。那兩個人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同樣都將一切看得通通透透。作為一個沒有用處的人質,要讓別人不殺他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對方認為讓他活著比殺了他有價值多了。軒轅白顯然很明白自己的生死掌握在誰手中,也很明白自己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白葉靈推開紀祈安的房門,雖然那天他用「直覺」矇混過去,但是白葉靈絕對不相信他的那個理由,所以這些天只要一有空她幾乎就立刻來找紀祈安,粘在他的身邊。不過她的確有空,幾乎每天睜開眼睛以後就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她幾乎與紀祈安形影不離。失憶後的紀祈安是個怪人,即使被她看著,也依然無動於衷,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的時候睡覺。

  當白葉靈走進房門的時候,紀祈安正在喝茶,見到她又來,終於嘆了一口氣,起身往花園裡走去。他一起身,白葉靈立刻跟在了他身後。

  紀祈安和白葉靈走到院子裡,白葉靈突然覺得眼前一花,頭髮一瞬間披閃了下來,她吃了一驚,等回神,宇文慕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的面前,手裡拈著的正是她的髮釵。

  「你的毒解了?」她真心地為宇文慕廉高興,不由自主地跑到宇文慕廉的面前。宇文慕廉朝著她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一把梳子,細細地將她的頭髮挽好,將髮釵插了回去。等做好這一切,宇文慕廉才朝著白葉靈上下打量著。

  「不錯不錯。」

  白葉靈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他誇讚的是她的髮釵,還是他的手藝。

  在白葉靈不注意的時候,宇文慕廉朝著紀祈安望了一眼,紀祈安朝著他點了點頭,宇文慕廉的表情有些微的慎重,但隨即又掩藏了起來,只朝著白葉靈笑。

  紀祈安見兩個人溫情火熱,幾乎沒有他插足的餘地,微一垂頭,欲轉身再回房裡。

  「呦,你們倒是清閒得緊!」不高不低、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白葉靈和宇文慕廉抬頭朝著枝枝上看過去,就連正要進屋的紀祈安也停了下來。樹枝上站著軒轅皓。這一次,他們三個人都清楚地知道軒轅皓是怎麼進來的,軒轅皓的武功路數一脈竟然與軒轅皓同出一轍,雖然沒有軒轅皓精練,但卻是同一種武功,軒轅皓竟然將古里的武功全部都交給了軒轅白,令白葉靈驚訝不已。

  驚訝歸驚訝,但她很快回過神。

  「怎麼是你?」

  「當然是我,我來通知你們,大齊的寧州城已被攻下,大齊內的部分將領聽說紀祈衍歸來,紛紛投入紀祈衍旗下,現今已經有三十萬精兵,這還不包括那五萬異族的精兵在。」

  白葉靈皺眉,望向紀祈安。就算他現在失憶,但是他好不容易奪得的天下他多少應該會有些觸動。哪知回應她的卻是紀祈安的一個冷眼和轉身。

  「齊皇的定力真好啊。」軒轅白微笑著,紀祈安只停頓了一下,然後立刻頭也不回地踏進自己的房裡,關了房門。白葉靈本來想要跟去,卻被宇文慕廉拉住了。

  她朝著宇文慕廉望去,宇文慕廉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是該紀祈安好好地想想的時候了,南熾並不是他們的根,他們始終還是要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在這裡療傷和練功的日子終究會有結束的一天,不只是紀祈安,他和白葉靈都是。因為這就是戰爭,沒有誰對誰錯,只有各為其主,在戰場上一較生死。

  紀祈安回到房中便將門緊閉,一天都沒有出來。白葉靈在紀祈安的門前守了一整天,宇文慕廉只是陪著她,到了傍晚,宇文慕廉突然拉過白葉靈,試探性地吻了她一下,她沒有反對。有這麼好的男人願意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大齊吧。不管紀祈安答應不答應,我們都帶上他回去。趁著大齊還沒有完全歸順於紀祈衍之前,我們再把它奪回來。」

  白葉靈抬頭詫異地望著宇文慕廉,眼裡滿是感激的神情。只要紀祈安一天不叫她回去,一天不說她是大齊的人,她就沒有資格提幫大齊。

  「別那樣看著我,我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翼國。三足方能鼎立,若是大齊亂了,以軒轅皓和軒轅皇帝的做事方式,一定會毫不猶豫擊垮大齊,到時候大齊一滅,南熾國的目標就只有翼國了。」宇文慕廉微微一笑。

  這一夜,白葉靈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雖然她知道宇文慕廉說得沒有錯,但她卻明白宇文慕廉並不是非得這麼做不可,或者說並非現在就必須有行動,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她。即使明知道她想去大齊完全是為了紀祈安,也知道她即使去了大齊,做為一個殺手能夠幫得上忙的事情也並不多,他卻願意隨她一起去,這份恩情,叫她怎麼還得起!

  第二天天剛泛白,她便起了身去找紀祈安。她去的時候,紀祈安也已經起來,像是在等著誰一樣的敞著門坐在桌前,見到她一點也不意外。

  「坐。」紀祈安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白葉靈不客氣地坐下。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去大齊參與什麼皇權爭奪。我並不是紀祈安。」

  白葉靈皺眉。

  「可是那是你還沒有失憶之前夢寐以求的東西,好不容易到了手,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地讓了出去?難道你忘了紀祈衍他做皇帝的時候是怎麼對侍你的?若是他再次奪回皇位,一定不會輕易地放過你。難道這些,你也都不記得了?」一想到紀祈衍會對紀祈安痛下殺後,白葉靈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

  「忘記了!」短短地,平靜的三個字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讓白葉靈愣在當場,不知道自己該繼續說些什麼。突然,站在她面前的紀祈安身子一軟,她吃了一驚,下意識里伸手去扶,等扶上才發現宇文慕廉站在紀祈安的身後衝著她微微笑著。

  「要走就直接帶走他,他到了大齊應該就能想到些什麼了。」

  白葉靈望了望昏迷的紀祈安,又望了望宇文慕廉手上拿著的一根棍子,無語了。不過她很贊同宇文慕廉的話,直接帶走省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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