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如果可以的話

  白川澤平愣了愣，恍惚間仿佛回到了林間學校時躺在月見櫻澤腿上的場景。彼時與如今，除了煩惱的對象從黑心蘿莉換成了一色羽小可愛以外幾乎沒有多大的變化。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手掌掩蓋在眉間道：「已經沒什麼好諮詢的了…這件事月見你幫不到我。」

  「誰說的！你不和我說一聲我怎麼知道行不行！」嚶嚶怪很是不滿道：「白川我們是好兄弟吧，幫朋友排憂解難是基本操作呢。」

  「可你確實幫不上什麼忙…這件事主要還是我自己的問題。」

  「什麼嘛，白川你怎麼變得那麼扭扭捏捏了…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哦。」

  白川澤平沉默了一會，輕笑道：「以前的我是怎麼樣的？」

  「誒…我想想啊~一開始有點沉默寡言，很像阿宅…不過後面才發現你其實只是懶得和不熟的人搭話…聰明勇敢有力氣…」

  「……」

  「麻煩換一些形容詞。」

  「誒？為什麼，我這是在誇你誒…好嘛好嘛，那就聰明可愛，做事很認真專注，願意包容我的胡作非為…」

  

  白川澤平沒好氣地反駁道：「我從來都沒包容你的胡作非為。」

  「看看看，這樣傲嬌的一面我也覺得很可愛。」

  「……」

  「我不是傲嬌！」

  「好，嗯，知道了。」

  白川澤平：「？」

  這個就叫做天道好輪迴嗎？

  只是簡單和月見櫻澤聊了幾句，白川澤平原本分外糾結迷茫的心緒都平靜了許多。一如以往之前那個高一下午，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書法部活動室所得到的救贖。

  一轉眼時間又快過了一年，女孩的臉頰依舊那般明媚可愛，變化的只有他的心境。

  他想起了一色羽織錦告白時候所說的話，眼神複雜，輕聲問道：「月見？」

  「嗯？」

  「我們是好朋友吧。」

  「當然咯，白川你打算不認我這個死黨了…」

  「我們…為什麼會是朋友呢？」

  月見櫻澤的身子僵住了片刻，手上按摩的動作也忍不住停了下來。

  「白川…？」

  「總有契機的吧。」白川澤平閉著眼，沒有去看女孩的表情，「不論是什麼關係，總歸是有原因的吧。」

  「當然咯。」

  「你的契機是什麼？」

  女孩重新開始按摩起白川澤平的太陽穴，語氣輕鬆道：「這個嘛…可能是覺得白川你很可靠吧。非常適合當…朋友哦。」

  「不管是誰，都會想和可靠的人在一起相處的吧。」

  「安全感？」

  「才不是。」月見櫻澤嗔怪道：「白川你在說什麼呀，我像是那種軟弱的女孩子嘛？」

  「也對。」白川澤平自嘲似的笑了笑：「抱歉，有些自以為是了。」

  「哼哼~這麼自大的白川還是第一次見呢，你要請我吃東西賠罪。」

  「好。」

  「咦？這麼好說話，你怎麼不和我討價還價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各種意義上。」

  「想用請一次客來還掉這麼久的人情也太狡猾了吧，至少得請兩頓。」

  「嗯，好啊。」

  白川澤平從女孩的腿上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久沒這麼放鬆了，今天晚上就當是我請你了。」

  「已經打起精神來了嗎？」嚶嚶怪嘻嘻笑道：「那我要吃好吃的，地點我挑。」

  「我先去換套衣服。」

  「好哦，我等你呀~」

  他說著便向樓上走去。坐在沙發上的女孩望著他的背影，眼中的神采逐漸變得複雜而糾結。

  一種名為不安的情緒漸漸占滿了心口。連同著剛剛和白川澤平的那些對話，久久盤亘在腦海里無法消散。

  沒問題的吧…白川的話…

  平時也是這麼相處的…可能他只是因為別的事有了感慨，就像上次林間學校的一樣…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就算白川今天的狀態和平時很不一樣…只要過去了，就會和以前一樣的…

  月見櫻澤在心底這般告訴自己，隨後眼底的不安漸漸消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靜靜坐在那，等待著白川澤平從樓上下來陪她去吃飯。

  不管怎麼樣，都該做點什麼了，剛剛是如此，接下來也是如此。

  白川澤平換過一身衣服，在洗手池邊洗了把臉，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好一會，隨後輕輕吐氣，眼神逐漸堅定了起來。

  「抱歉啊，月見，今天晚上就先隨便吃一點吧。」白川澤平一邊走下樓梯一邊道：「待會我要去一個地方。」

  「誒…？好的吧。」月見櫻澤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麼。

  「走吧。」

  「小織錦呢？」

  白川澤平頓了頓，平靜道：「她出去了。」

  「啊咧？還有這回事…」月見櫻澤掃了一眼身邊的沙發，滿腹疑問不知作何說出。

  小織錦…去哪裡了？沙發上居然沒了她最喜歡的抱枕…門口她的拖鞋好像也不見了…

  難不成躲在房間裡？

  猝不及防地，月見櫻澤的腦海里閃過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白川的古怪變化…該不會和小織錦有關吧？

  這一頓飯兩人吃得都分外沉默，各自有著自己的心事。月見櫻澤低著頭，思考著一色羽織錦的去向。一旁上菜的工作人員見狀，還以為他們倆是吵架的情侶，特意送上了一個小蛋糕。只可惜白川澤平心事重重，並沒有注意到這家店店主的心意。

  不多時，白川澤平和月見櫻澤兩人結帳離席。

  街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聖誕節的經典旋律：「鈴兒響叮噹」也在街頭迴蕩著，許許多多的白鬍子老爺爺背著行囊為自己的店攬人氣，白川澤平看見了這份節日氣氛的轉變，卻並未過多在意。

  「可以自己回去的吧？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月見櫻澤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白川？」

  「怎麼了？」

  「你待會…是和人約了見面嗎？」

  白川澤平搖頭道：「不是，我是想去見一個長輩，問他一些事情。」

  「這樣啊…那聖誕節…我們…大家可以一起過嗎？」

  「……」

  「不行…嗎？」

  「當然可以啊。」白川澤平輕笑著打破了自己剛剛那份短暫的沉默：「如果到那個時候還可以一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