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城管大隊
2025-01-11 19:10:16
作者: 三八亭居士
清晨,我的耳畔響起陣陣鳥鳴,柔和的陽光灑在公園的湖面,粼光閃閃。
我感覺渾身酸痛,背後的骨頭裡傳來陣陣刺痛感,又麻又痛。我的肺似乎就要透不過氣來,心裡突然有什麼往嘴裡一涌,吐出一口瘀血來。
「咳咳咳」我被這口血嗆到了,捂著腹部咳嗽起來。
我此時竟然坐在樹上,腰部綁著幾根繩子,防止掉下去。我倚著樹幹,看見對面頹然地坐著一個男人,平頭,穿著和醫院裡那些死去的士兵們一樣的作戰服,跨在枝頭的褲腿上染滿鮮血。他手中握著一把手槍,低頭把玩著。外衣披在一旁的樹枝上,用軍綠色的短衫袖口擦著槍身。
暗淡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在那金屬上,閃耀著。
「是把好槍。」我用手背揩去嘴角的血,說:「如果用它來射我的話,恐怕是個很糟糕的決定。」我不知道對面這個人想幹嘛,此時自己又被綁著,你他媽千萬別亂來啊,我想。
「小兄弟,你誤會了。」他連忙把槍收起來,神色黯然,苦笑道:「這是出任務那天連長給我的。」
「不過你小子命倒是挺硬的。」他突然話鋒一轉,指著我說。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滿是血跡的背心掛在觸手可及的樹枝上。胸口綁著繃帶。
「謝謝。」我感激的看著他,這才想起來昨晚上救我的那個人就是他。
「沒事,小兄弟你是哪個部隊的?」他問。
「我我是個學生。」我不好意思地對他笑笑,「你是幹什麼的?」
他沉默。
正當我以為他沒聽清我說的話,打算再問一次的時候,他從樹上跳了下去,伸展了下雙臂。「我是來sy市執行任務的,八天前隨部隊到這裡,上邊命我們死守中心醫院。其他的也沒說,我猜這醫院裡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人或者東西吧。」
「中心醫院?!!」我驚呼。
「嗯?」
「我去過!人全死了」我克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發現自己說錯話已經晚了。
他緩緩回過頭去,眼睛盯著湖面,佇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對對不起。」我說。
「沒事。」
氣氛尷尬,他望著湖面發愣,我掛在樹上,誰都不說話。
「你說我算不算逃兵?」
「啊?」
「就我一個人逃出來了。」他說。
「」
「我看見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全都倒下,連長把我拉到身邊,他說:『你是我們連中年紀最小的,你快逃吧。我們在這頂著。』」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但我能從他語氣中聽出,他是在忍受著多大的痛苦。
「我說:『不可能!救援馬上要趕到了!』他娘的連長直接扇了我一巴掌,他用腳踹我,什麼髒話都罵:『你滾不滾?!』
『不可能!要走大家一起走!』
那個時候,醫院前門已經快守不住了。那種東西子彈對它壓根就對它們沒用,見人就咬。他突然衝進屋裡,我以為他娘的要找傢伙來打我了。誰知道他突然興沖沖地跑出來,笑著對我說:『快!你從圍牆翻出去,去公園那邊接應他們。』
『接應誰啊?』
『救援部隊趕過來了。』
『來就來了,幹嘛要去接?』我當然不相信,可是看他興奮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騙我。緊接著他又踹了我一腳,說:『給我趕緊的!』
我只得將信將疑地從後門翻出去了。」
「唉」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何況他那麼大的人了我去安慰總感覺有點彆扭。只得跟著他一同嘆口氣。
「不知道方天他們怎麼樣了,還有王大爺。」過了半響,我自言自語地說著。
正在發愣的曾浩南突然一蹦,問我:「誰?」
「什麼誰?」我不解地摸摸自己腦袋。
「你剛才說的是誰?」
「王大爺」
「不是!前面那個。」
「方天?」
「對!方天!」他突然爬上樹來,湊到我面前,「方天!是不是個特種部隊的?」
「是啊。怎怎麼了?」
「告訴我!他在哪?!」他顯得特別激動,就像找著自己失散多年的大哥一樣。
「在,在城東那邊。」我剛說完,他撲通一聲跳了下去,往外邊跑了。
我鬆了一口氣,剛才看他那樣子好像要吃了我似的。看他漸漸遠去,我想爬下樹去活動活動。突然發現老子還被綁著!
「擦!你給我回來!你還沒給我鬆開呢!你***!回來啊我的哥啊。」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視野中。
完了,這下完了。我看見自己的刀擺在樹底下,我是絕對夠不到的。用牙咬?我的嘴也夠不到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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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一聲,這種死法除了搞笑以外,其實還是很好的,相對於被喪屍咬死,或者被感染,我這樣其實也不錯嘛。
尼瑪!老子怕!這算個什麼死法啊。餓死?吊死?爬樹爬死?渴死?
「額啊」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群穿著制服的喪屍向我圍攏過來。
「城管!」我驚呼。
我看見走在最前面的那隻制服已經被撕破,只剩下布條掛在身上,身上露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咬痕,肚子上滿是被咬得凹陷了下去的血洞。傷口處的肉有些發黃,隨著他腳步的挪動,那血洞裡竟然擠出膿水來。肚臍部位似乎有腸子一樣的東西被咬了出來。
它對著我張嘴叫嚷著,頭髮髒兮兮地堆積在他腦袋上,臉皮已經開始起皺,嘴角部位有裂開的痕跡。
很快,我所在的那棵大樹便被他們包圍了,至少有五、六隻。
他們拍打著粗壯的樹幹,向我伸出手來,一個個齊齊朝著樹上吼叫著,叫嚷著。
「艹!老子不被餓死也會被你們咬死。」
「哈~」其中一隻扯著脖子向我大吼起來,一個紅色袖章從它的手臂上滑落,歪歪扭扭地掛在手腕上。它這一喊,被咬爛的左臉那爛肉中竟然噴出血水。我一陣噁心,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腳一滑,身子被綁在樹上,兩隻腳掉了下去。
它們紛紛把爪子抓向我的腿。
我嚇得冷汗直流,使勁蹬腿,「媽的!休想給爺爺舔腳。」我怒罵道。同時雙手使勁往上攀,兩腳望一隻喪屍臉上一蹬!快速把腳縮了上去。
這一劇烈運動讓我的背部一陣劇痛。突然,我聽見了汽車引擎聲,一輛警車沖了進來。
「砰!」曾浩南從車裡出來,對著這邊開槍。
我看著他差點感動得痛哭流涕。「哥啊,你終於回來了。」
「媽的,我不認識路!」他說。
「你的意思是你認識路的話就不會回來了?」
「嘿嘿!不會的,我一時性急給忘了。」他笑著說。
此時我坐在了警車裡,那幾隻喪屍已經全被打死了,腦漿迸裂,腦組織流了一地。我懷裡抱著自己那天落下的背包。
「你剛才幹掉了一隻城管大隊,太牛b了。」我說,「對了,你怎麼弄到這車的。」
「我以前在部隊可是偵察兵,這車就在馬路上撿的。」他說著一隻手抓住一把黑漆漆的槍扔給我。
我拿著那支槍,感覺有點像散彈槍一樣,畢竟我對槍械沒研究,但我知道這是運鈔車押運員手上常拿著的那種。
「97式防暴槍。撿的。」他說。
「怎麼你運氣這麼好?!我長這麼大連一塊錢都沒撿過,你出門又是撿車又是撿槍的?」
「那邊翻了一輛運鈔車啊。」
「哦。還有沒?」
「沒了,我就只找著這一把,還是壓在屍體下面的,估計被別人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