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失望的洪武大帝！

  「不至於。」

  朱標輕搖右手，將自己和洪武大帝今天下午在街上所發生的事描述了一遍。

  呂氏恍然大虎，隨即說道：「由此看來，父皇是真的很看重這個民間小子呀！只是，聽完太子殿下你所說，其實你的做法……」

  呂氏原本想說朱標在這件事上做得太過柔弱，才會惹得朱元璋不喜。

  她卻不好對朱標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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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道：「太子殿下，或許是父皇和朱林的確是聊得來，才多少會護著對方。可你和皇上乃父子至親，感情非同一般，遠不必擔心朱林邀寵。」

  「誰說我擔心他了？」

  朱標眨了眨眼睛。

  「可看您這樣子……」

  呂氏看了看自己的夫君，笑了笑，不再往下說：「不管怎樣，下午的事都過去了，就算父皇因你的做法有所不滿，過幾天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夜深幽冷，還是先將這碗參湯喝完吧。」

  「嗯。」

  朱標點點頭，重新拿起了湯碗喝了起來。

  呂氏看了一眼朱標，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夫君什麼都好，但為人就是太過於迂腐，有時會在一些沒必要的小節上思慮過多。

  想到這。

  她默默走上前替朱標按著肩膀。

  忽然。

  呂氏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眉頭一皺，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誰？」

  呂氏沉聲喝道。

  「嗯？」

  朱標停止了喝湯，抬起了頭，奇怪的看著她。

  這時。

  門口一個丫鬟忙有些慌亂的站了出來，捧著個木盤，裡面是些點心。

  她顫顫巍巍的屈腿道了個萬福：「回……回太子殿下，太妃殿下，奴婢玉秋服侍點心……」

  「進來吧。」

  朱標並未當做一回事，隨意擺了擺手。

  玉秋默默彎著腰走進來，將桌上吃得差不多的盤子收起，又將新的點心盤放在了桌上，偷偷掃了一眼二人，道了個萬安離開了。

  呂氏眉頭依然皺著。

  「繼妃，你這是怎麼啦？」

  朱標把參湯喝得差不多了，剛放好碗，卻見妻子依舊看著門口。

  呂氏深吸了一口氣，秀眉微蹙：「不知為何，總感覺府中好像有什麼眼睛盯著我們似的……」

  「哈哈哈。」朱標仰天一笑，拉住了呂氏的手說道。「繼妃，你這就想多了，誰敢把人派到我這太子府里來？要是被查出，就是將其滿門抄斬也在法理之中，所以你就別多想了。來，陪本太子寫寫字作作畫……」

  朱標沒有讓呂氏再說什麼，拉著她的手走到桌前，鋪好宣紙，拿起了毛筆……

  ……

  是夜。

  即使夜深，朱元璋依舊在奉先殿裡批改著奏章。

  此時。

  在他面前不遠處的大殿之中。

  曹廷訓整整跪了快一個時辰，汗流如雨下，卻又不敢用手擦拭。

  殿中角落的的毛驤抱著手也很奇怪，不知皇上為什麼要如此責罰應天府尹。

  終於。

  太監送來點心。

  朱元璋吃完，慢慢悠悠的看向了曹廷訓。

  「你自己看……」

  朱元璋拿起一份奏章，扔到了曹廷訓面前。

  曹廷訓跪爬幾步踉踉蹌蹌的打開了奏章，裡面竟是御史參奏他的條陳，理由則是其履職不力，最近兩日京城天氣好轉，積水漸漸消散，可社會治安卻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皇……皇上，這位御史大人也太言過其實了！臣身為應天府府尹，為防止惡舉，派出了不少衙差街頭巡邏，或許是這位御史不知臣已有所舉措，才如此上奏。臣……"

  曹廷訓辯駁著。

  「呵呵。」

  朱元璋淡漠道：「你以為這罰你跪了一個小時，僅僅是因為一個御史的奏章嗎？今天下午朕微服出訪，連太子錢袋都被小賊偷了，你敢說派出去的那些衙差有用？」

  「啊！」

  曹廷訓四肢發軟，當時就有躺倒在地的衝動。

  「朕給你五天！好好的給朕肅清金陵城街頭，這些日子那些為非作歹之徒憋壞了，天氣一好必然出來擾民，朕若再收到御史參奏，你這順天府尹也就別當了，你就好好的給你那太子去當個隨從吧！」

  朱元璋手一甩。

  「臣……臣遵旨！」

  曹廷訓只覺天旋地轉，憑本能應承了下來，踉踉蹌蹌地晃出了奉先殿。

  朱元璋搖搖頭。

  曹廷訓是太子頗為看重之人，自然也極其對太子的脾氣了，因此剛四十歲出頭，就讓他擔任了應天府尹這樣重要的職位，也是看在太子的面上。

  曹廷訓學識方面字自是不用說，是正兒八經的前朝進士出身，八面玲瓏，做事圓滑，雖不是什麼能吏巧匠，但在朱元璋看來，應付應天府的事應該也是足夠的。

  但是。

  其一遇到這次洪澇這樣的特殊情況，手腕上未免太過鬆弛，和太子一個尿性，實在不敢想像，如果沒有朱林提前預警並提出那麼多的抗洪救澇之法，金陵城該承受多大的損失！

  「毛驤，太子那邊如何？」

  朱元璋問道。

  毛驤等的就是這一刻，上前單跪在大殿中，拱手回答道：「回稟皇上，據在太子府中的暗探說，太子自下午回去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寫寫畫畫，連晚飯都沒吃。」

  「什麼？」

  朱元璋臉色一沉。

  毛驤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根據最新稟告，太子夫妻談論完朱林之事，便一同作畫書法，無其他異常。」

  「這個太子啊。」

  朱元璋摸著額頭，無奈搖了搖：「 他不好好考慮朕下午跟他所說的那些話，反倒是在朱林這麼一個民間小兒身上浪費時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毛驤聽聞此話，心中咯噔一跳，不敢再說其他的事了。

  作為朱元璋的親軍都尉，對於對方想法變化自然是最為了解，甚至比馬皇后了解的都還要及時。

  多年來。

  皇帝一直欣賞太子。

  可最近這一年，隨著太子對於政務的不斷參與，似乎皇帝對太子的不滿越加多了起來。

  現在。

  又多了一個隔在兩人之間的朱林，皇帝和太子間的關係似乎出現了一些裂痕。

  平日裡。

  毛驤很少和其他官員有深入接觸，可和太子之間多多少少是有些聯繫的，尤其太子喜歡書畫，他也愛附庸風雅，兩人私下時不時互贈書畫。

  畢竟。

  太子是將來的儲君，這件事板上釘釘，即使將來無法成為太子親隨，但自己知道那麼多有關於皇室的秘密，和太子打好關係，對於將來自保總是有不少好處的。

  此時。

  他看到皇帝低著頭，一言不發，也只得默默的退到了一邊，一時思慮不少。

  ……

  另一邊。

  崇禮街九十五號。

  朱林正和柳幼娘喝得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