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天子之怒！

  朱林的脖子根部有一顆淡紫色五角星，不是觀察細微的人一般不會注意。

  這正是他故人之子的標記。

  只是。

  他不信這世界上有如此巧合之事，所以他還需要一些時間確認。

  吃完東西。

  肖斬回到院子。

  胡大鵬正等著他。

  

  肖斬還沒來得及說話，胡大鵬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好罵。

  「快刀手肖斬！告訴本公子，為什麼過去了一天一點消息都還沒有？」

  「你這個殺手拿了那麼多銀子也太無能了，要是幹不了就趕緊滾蛋，我找其他人！」

  「磨磨蹭蹭的，到底什麼時候才解決掉朱林？」

  「你該不會是個沽名釣譽的飯桶吧？」

  胡大鵬左手叉著腰，右手都幾乎快要戳到了肖斬的鼻子。

  肖斬微微抬頭，眼中射出兩道犀利光芒，當時便讓胡大鵬止住了話頭。

  「我說過，給我一點時間，你就這麼急著要把朱林殺掉嗎？」

  肖斬面無表情。

  「廢話！如果不是要趕緊把他幹掉，替我爹出口氣，你以為我為什麼花那麼多錢不遠千里的請你過來？」

  胡大鵬緊咬著牙，狠狠瞪了一眼對方。

  「行，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肖斬冷冷道。

  「最好這樣！我再給你一天，你還做不了，就得把五千兩還給我！你要是敢黑本公子的銀子，你就等著瞧！我爹可是當朝宰相，要你死，一句話的事！」

  「哼！廢物！」

  胡大鵬袖子一甩，離開了。

  肖斬冷笑一聲，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殺光。

  ……

  天黑了。

  皇宮裡。

  朱元璋的身邊點了好幾盞燈，正聚精會神的批改著奏摺。

  奏摺里涉及天下各種各樣的事都需要朱元璋勞心勞力的解決。

  特別是他面前的這些奏摺尤其難搞一些，比較簡單的已由太子朱標和中書省胡惟庸等人處理了。

  當他處理完這些奏摺，已是半夜。

  宮女遞上了夜宵，一碗極其普通的銀耳羹。

  朱元璋美美的享受著。

  吃完，他一抬頭，正準備跟自己的貼身太監說些什麼。

  只是。

  貼身太監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德昭，你平日裡都是帶著笑的，做人也直，怎麼今天看你這副憋了屎的表情，是有什麼話想跟朕說吧？」

  朱元璋擦了擦嘴。

  「奴婢有事稟告，但因為此事是意外聽到，怕有干涉朝政之嫌，所以……奴婢不敢說呀。」

  終於。

  大內總管德昭挑選著詞，將意思表達了出來。

  「說。」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

  「請皇上先恕奴婢多嘴之罪了！是這樣的，奴婢路過中書省時聽，到胡丞相他們在處理占城國進貢之事。」

  德昭低著頭。

  「哦？」朱元璋眼睛一眯，若有所思的點頭說道。「朕還覺得奇怪呢，往常占城國使團八月就來進貢了，沒想到今年卻是把這事拖到了九月，還正好趕上了這大洪水，不然朕還想著請他們看帝慶節的煙花呢！不過，沒關係，想必他們國內一定發生了什麼，才這時到吧，好好款待就是。」

  「皇上，不是這樣的。」

  德昭忽然提高了聲音。

  「怎麼了？」

  朱元璋問道。

  「占城國進貢的使臣已經回國了。」

  德昭回答的膽戰心驚。

  「什麼？」朱元璋眉頭一挑意外道。「有意思了！他們都還沒朝見過朕，誰讓他們回去的？」

  德昭這才說道：「回皇上，其實胡丞相早就在八月底就代您見過了占城國的使臣，還以朝廷的名義賞賜了他們不少金銀，他們此前甚至住到了九月初，只是看雨越下越大，擔心雨太大回不去，所以大雨沒下幾天，占城國的使團就離開了京城。」

  「混帳！」

  啪!

  朱元璋一巴掌拍在桌面：「朕乃大明天子，堂堂皇帝，外邦使節入朝進貢，竟沒有見朕，反倒去見個丞相！不對，為什麼胡惟庸此前沒有說過這事？」

  「這……奴婢不知。」

  德昭將頭壓得低低的。

  「毛驤，你也不知嗎？」

  朱林看向了站在寢殿角落，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毛驤。

  毛驤立刻上前單跪在地道：「皇上恕罪！」

  「飯桶！你就只知道讓朕恕罪恕罪，你們都尉府那是想要在第一時間知道一些事的，可現在朕往往要通過其他人才能得知最新消息，那朕養你們都尉府的人幹什麼？」

  朱元璋極為惱怒。

  他很久都沒有發這麼大的火了。

  華夏的皇帝都有一個執念，那就是非常享受萬國來朝的感覺。

  占城國位於中南半島上，是一個極其小的國家，人口不過百萬。

  可是。

  即使人口如此少，那也是國家，朱元璋特別喜歡這種作為天朝上皇接待萬邦來朝的滋味。

  這是華夏皇帝最為享受的一刻。

  但誰曾想到竟被個胡惟庸截胡了，他不過只是個宰相，竟然敢代行皇帝事！

  朱元璋此刻罵不到胡惟庸，自然就只能對毛驤這些人生氣了。

  毛驤身子一激靈，立刻苦笑道：「皇上，臣也有難處啊。」

  「什麼難處？」

  朱元璋惡狠狠的瞪著他。

  毛驤的另一隻腿也跪了下來，只得說道：「皇上，親軍都尉府的天下行走加暗探加各種後勤，一共不過才一千多人，每年經費不過才幾萬兩，可現在手頭各種任務卻多達百餘件，分到每個案子上的人不到十人。」

  「雖然親軍都尉府成立多年，可大多都是些軍武之人出身，做事死板，要想快也快不起來。所以，臣是有苦說不出。」

  「臣也想替皇上分憂，可臣實在是做不到啊，皇上！」

  說到最後。

  毛驤幾乎委屈的都快要哭了。

  現在的親軍都尉府真正在一線做事的人也不過就六七百，不少人甚至同時負責兩三個任務，哪怕就算是哪咤也沒有這般三頭六臂。

  朱元璋沉默的看著毛驤，看了很久。

  最後。

  他慢慢坐了下來，自言自語：「朕只不過是想知道些最新的消息，了解百官百姓的想法而已！看來，親軍都尉府的人還是少了。也對，光靠這些軍武出身的天下行走暗探，顯然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是時候得成立一個新衙門，更專業的負責好這查看天下事務了。」

  「不過！」

  「胡惟庸，好你個胡惟庸！當了幾年宰相，就忘記了自己是誰了，連接見外邦使成這樣的事都敢僭越，甚至連報告都沒有。」

  「好啊好啊，你好大的膽子！」

  「來人！將太子標喊來，給朕徹查中書省！朕倒是要看看是哪些人這麼大膽子，這事竟還是身邊的太監告訴朕的！奇恥大辱！」

  皇帝的怒氣在這個有些幽冷的夜晚顯得格外大。

  半夜。

  朱元璋沒睡。

  太子朱標聽到通傳，急急忙忙趕到了皇宮。

  一見面。

  「占城國使團離開京城的消息你知道嗎？」

  朱元璋直接問道。

  「啊？」

  朱標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