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防著點朱林！

  監獄。

  司獄正應付著汪家人。

  倏地一群黑人闖入監獄，讓獄卒們站在原處，直奔司獄所在。

  領頭的是蔣瓛。

  蔣瓛通知司獄：

  從此刻起，親軍都尉府臨時接管整個預備都察院監獄。

  

  司獄有些意外，但還是長長鬆了一口氣，簡單交接，就帶著獄卒們離開了監獄。

  隨即。

  一百多號都尉府黑衣人開始了對汪家人的審查，時不時能聽到從刑訊處傳來汪家人的痛苦慘叫哀嚎。

  ……

  太子府。

  朱標在書房看著從宮中轉呈的奏章。

  其中。

  大部分都是參奏汪廣洋的，也有少一部分替汪廣洋求情的。

  有一份奏摺，把汪廣洋在監獄裡的際遇說得極慘，讓朱標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歷史上，朱標是整個王朝史中權力最大的太子，雖然還沒有繼承皇位，但從洪武八年開始，朱元璋就讓剛滿二十的朱標參與朝政。

  不是簡單參與。

  而是那種可以直接批改奏章並且實施的那種實權。

  因此。

  他平日沒少和幾個丞相打交道。

  汪廣洋為人客客氣氣，向來喜歡親熱的叫他標太子，也算得上是朱標處理政務之時頗為得力的助手了。

  誰料想，不過幾年，權勢滔天的汪廣洋竟身處囹圄呢？

  「唉！」

  朱標嘆了一口氣。

  吱扭扭。

  書房門被輕輕推開。

  太子繼妃呂氏手中端著一碗參茶走了進來。

  她溫柔道：「太子爺，夜深了。雨大天涼，易感風寒，你身子本就弱……」

  「再看些奏章，不礙事。」

  朱標皺著眉頭擺擺手。

  「還在為汪廣洋以及城中糧食擔心？既然抓汪廣洋是皇上的意思，就照做唄，至於糧食，不是老百姓都可以買到糧了嗎？」

  呂氏輕揉著朱標的肩膀。

  「老百姓自然是糧食無憂，但汪廣洋也著實可惜可憐啊，父皇如此決絕，著實是我沒有想到的。」

  朱標感嘆道。

  「但不管怎樣，太子爺您為父皇出了這麼好的主意，深受父皇讚賞，金陵城內外的老百姓一定會記著您的好的。」

  呂氏身子向前一傾。

  呂氏。

  她本是太常寺卿呂本的女兒，長相貌美，秀麗端莊。

  太子髮妻常遇春長女常氏意外死後，太子府中只有妃子呂氏一人，朱標未再妻娶。

  三年前，呂氏為朱標生下朱允炆，確立了太子妃的地位，加之對朱雄煥和朱允熥這兩個前太子妃生下的孩子不錯，和朱標夫妻情分越加深厚。

  不過。

  呂氏有個執念，想讓兒子朱允炆獲得嫡長子的身份。

  只是。

  她小瞧了朱標對前太子妃常氏的愛，即使長子朱雄煥身體一直不好，也沒想過立朱允文為嫡長子。

  「你啊，夸錯了！想到拿汪家做典型，威逼京城富貴人賣糧的不是我，而是父皇的另一個兒子。」

  朱標苦笑一聲。

  「誰？」

  呂氏一愣。

  皇帝那幾個年長聰明的兒子都已就藩， 年紀小的在京遵從規矩謹守本分，不得插手政事。

  「朱林。」

  朱標吐出個名字。

  「什麼？」

  呂氏頓時傻眼，按著摩的手也停了下來。

  到此時，洪武大帝一共有十九個兒子，最小的是郭惠妃所生，還只有四個多月的朱橞。

  作為太子妃，自然對太子的每一個弟弟都了解。

  可是。

  她沒聽說過洪武大帝有一個叫朱林的兒子啊？

  朱標看到她一副不解的模樣，將朱標的事說了出來。

  「這都可以？皇上竟在民間認了個兒子？」

  呂氏傻了。

  「準確說，是那少年把父皇錯認成了他親爹。那天下午，我被他激到，瞎說一通，哈哈，到頭來，還把自己陷進去了，成了他同父異母的大哥！改日帶你去見見這個小弟吧！他還挺好玩的……」

  朱標笑了起來。

  呂氏先禮貌性的跟著一笑，緊接著眉頭一皺：「太子爺，你確定真是這麼回事？」

  「何解？」

  朱標一愣。

  「太子爺，以父皇脾氣，在血脈之上絕不會隨性莽撞，又怎可能讓民間少年認作親爹？又怎可能如你所說那般言聽計從？莫非，這背後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隱情？」

  「太子爺，我們夫妻間就直說了，有沒有可能，朱林……是父皇的私生子呢？」

  「不可能！」

  朱標立刻搖頭。

  他站起身來，神情嚴肅道：「繼妃，此話萬萬不能亂說，有悖人倫！子曰，侍父無私。我們做子女的，怎能妄議長父呢？實屬無禮！」

  「再說。」

  「父皇什麼性格？他若看上女子，又怎會讓她流落人間，更別說親兒子了。這事不複雜，我都讓人調查過了。」

  「好吧。」呂氏連連點頭，但隨後吱吱嗚嗚道。「但父皇也太聽這個朱林的話了吧，堂堂宰相，說抓就抓，就算是你，父皇也會和你有爭執呢！」

  「或許只因為這民間少年有鬼神之能，所說之話，次次中的，父皇自然會聽。」

  朱標微微一笑。

  他雖然和朱林有些不高興，但從目前計策實施的效果來看，對百姓還是非常有利的。

  這一點。

  足夠了。

  呂氏扶著身材臃腫的朱標再次坐下，想了想：「但不管怎樣，還是注意點這個少年吧！畢竟，來自民間，心思難測，卻讓父皇這親爹當得這麼情願，多少有些詭秘。」

  「我知道了。」

  朱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汪家全家被抓進去的第二天。

  經過一日審問，原本監獄中趾高氣揚的汪家人此刻都服服帖帖了。

  當然。

  那些之前不識時務的汪家人就沒一個不受傷的。

  不過。

  也有識相的。

  汪直仁。

  自打那些黑衣人審問，他聽到慘叫，就再也不逼逼叨叨了，給什麼就吃什麼，老老實實的縮在牢房角落。

  他看著叔伯父凶管家一個個被提審，早已是噤若寒蟬。

  但他也覺得自己很幸運。

  整件事因他而起，但直到現在，那些親軍都尉府的人也沒提審他，更沒對他大聲說過什麼。

  就在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被人遺忘時。

  兩個黑衣人走到監牢門口，拿出鑰匙，將大門打開。

  「汪直仁！蔣大人，有請！」

  「啊！」

  汪直仁一激靈，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