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恍隔世世事已全非（下）

  劉劍繡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真的是……秦大人？」

  秦枚苦笑，「多年不見，秦枚老矣。劉小姐倒是一點沒變，和十幾年前一樣。」

  「你剛才說的都是可真的？兄長他、他真的，已經，已經？」劉劍繡再次心生刺痛，不敢相信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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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枚點點頭。

  「那嫂子呢？她在哪裡？她在哪裡？」

  秦枚低頭不語。或者，讓劉劍繡瘋狂的人是逍遙梓慕，那麼讓秦枚瘋狂的就是秦寒兒。十多年來，寒兒離開那天發生的一切事情，如生了根大樹長在他的記憶里，而且越長越高，根也扎得越來越深！那畫面永遠那麼清晰，永遠像是在昨天發生。

  「你說兄長早就已經離開，那嫂子呢？她還在金陵嗎，她還好嗎？」劉劍繡見秦枚不說話，急了。

  秦枚雖然已經很努力控制地著自己的聲音，卻還是掩飾不住哽咽和顫抖，「逍遙梓慕死後一年，寒兒也跟著去了。」

  「這怎麼行……這怎麼行？」劉劍繡淚水決堤了！她沒有像之前那樣瘋狂得要殺人，她的眼睛裡除了淚再也看不到暴躁和衝動。秦枚知道，她所承受的一切即將要到極限！

  「一切都是天意。」秦枚仰頭看著天空，無聲之淚滑過眼角。這話，是在安慰劉劍繡嗎？還是，在安慰自己吧？

  「上…天，無情！上天……無情！無情！」劉劍繡身體一軟，跪到了地上。

  「劍繡。」秦枚拉她不起。

  「少夫人！」幾名丫環連忙衝上來，卻也拉不起她。

  「都走了……」劉劍繡麻木的淚眼顫抖著自言自語，「都走了。這才分別多久，你們怎麼都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怎麼辦？兄長，嫂子，夫君！你們讓我同一天承受這些離別，你們何其殘忍！何其……殘忍。」

  「劍繡，」秦枚太能了解她的心情，便蹲下來對她道，「如果他們知道你這麼難過，一定不會安生，你這樣子他們會更難過的。」

  「秦大人，」劉劍繡哭著，「你不知，我與夫君初次相遇，以劍對招，我差點就輸了，是兄長暗中助我，我才得與夫君打成平手。也是為此，夫君愛我一生，直至今日。而兄長他……他的所言所行讓我一生難忘，他也一直是我……從心底喜歡的哥哥。還記得當年我和小小給他惹了不少麻煩，他卻從沒有生我們的氣還一直保護我們。還有嫂子，她那麼美卻唯獨痴心於兄長，我永遠也忘不了她在護國寺『點美人』時那天下無雙的氣質。而如今為什麼，一切都，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這都是天意弄人……」秦枚連忙讓丫環們扶她起來。

  這時，冉風向眾江湖人道，「今日各位先請回客棧，一切費用概由本庄負責。待我兒後事處理完，便舉行武林大會，推選武林盟主，共除暮雨！」

  「好！」「聽冉莊主的！」所有人這才紛紛散去。

  冉風向秦枚道，「秦大人親身至此實在是意外，還請入府一敘。犬子不幸被害，老夫懇請秦大人相助以查真兇。」誰都知道再難的案子到了秦枚手上就一定能得到真相。

  劉劍繡一聽冉風這話，也激動道，「劍繡也想求秦大人幫忙。對了，靈兒姐姐也來了吧？以姐姐的本事，就算抓不住那個殺千刀的暮雨，找到他的行蹤也不是難事？請你一定要幫劍繡！」

  秦枚道，「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對了，你府上可有個叫秦待芸的姑娘？」

  劉劍繡一驚，「你怎麼知道？」

  「她現在在哪兒？我要見她！」秦枚一想自己已經離開六年，也不知道待芸怎麼樣了？

  「她？」劉劍繡四下看不見人影，估計她已經離開了。「剛剛還在，現在可能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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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了？咳咳！咳咳咳咳……」秦枚一激動，直咳嗽起來。

  「她到底是？」劉劍繡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秦枚越咳嗽越嚴重，「咳咳咳！咳咳咳咳，你怎麼會走了呢？待芸，對不起……。」

  秦枚突然雙眼一閉，向地面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