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撫琴祭恩師（下）

  待曲子漸近尾聲，蕭憬已經將九鈴山莊的護院們打得落花流水。

  早有人跑回去報了冉大少爺和大少夫人。大少夫人劉劍繡是個脾氣不好的，聽說情況後拿起劍就直衝來夫子宅院。有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在她劉劍繡的地盤上撒野！

  「何人在此放肆，不知這是靈江嗎？」劉劍繡聲剛到，劍已出。直指屋頂上的蕭憬。

  蕭憬並未驚慌，輕鬆閃開，順手握住了這位冉夫人的手腕。只因擔心來人會誤傷秦待芸，便一個牽引，把劉劍繡引離了秦待芸。

  劉劍繡被人牽引，已是不高興。敢小瞧她，一看就是無知的後生！當年在逍遙兄長那裡學來的劍法可不是吃素的，看低她只會讓對方後悔！當下一怒「好小子，看姑奶奶怎麼教訓你、叫你後悔！」

  蕭憬見了她的打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夫人可是秦州人？」

  劉劍繡聽他能道出秦州，心料他後悔了。心有得意道，「可不正是！怎麼，不敢打了？」

  蕭憬咳嗽了幾聲，收手淺笑抱拳，「晚輩有禮，久仰秦州劉俠女之名。只是今日之事完全是誤會，我們並無心傷害任何人。我朋友只是想祭一祭她的恩師，不想被這裡的管家誤會，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劉俠女自明辨是非，可探清一二再教訓晚輩不遲。」

  劉劍繡展眼看去，確實只有一個女子在屋頂彈琴，並無其他可疑的人。「如此，當真是誤會？」

  蕭憬微禮，「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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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秦待芸已按了琴，慢慢睜開眼，正見庭院裡幾個丫環扶著一位老夫人呆呆看著她，目光含淚。

  蕭憬躍到了秦待芸身後，默默看著她。

  劉劍繡剛跳下屋，眾人就圍了上來。「夫人怎麼放過了他，他們可是……」

  「他們只是來祭一祭夫子，以這人的身手，要殺你們，你們一個也跑不了！可見人家是真心來祭拜的。」又向九鈴山莊的護院們道，「收拾收拾，回去吧。」

  突然，一個護院驚訝道指著秦待芸，「那不是芸姑娘嗎？」

  劉劍繡昨晚聽說秦待芸落水的事，來這兒之前還在罵劉季，準備派人去找。這會突然聽說是她，也驚呆了。

  蕭憬把竹簫別在腰間，一手將鳴凰拿起，一手又拉起秦待芸。

  秦待芸站起來轉身看到了當年願意收留自己的夫人，也愣了。

  劉劍繡並不驚訝她為什麼沒死，有身邊那位白衣人，她定是死不了。讓她驚訝的是，從來伺候在心兒身邊卻從來沒有碰過琴的她為什麼會彈琴，而且還彈得這麼好？！剛剛那男子說她是來祭拜「恩師」，難道夫子在暗中教過這姑娘？

  「芸兒，是你？」

  秦待芸微微低頭，「夫人，請原諒我不能再回去伺候小姐了。夫子是待芸的恩師，待芸不能讓夫子死不瞑目。我知道夫子是被誰殺死的，我一定會把那個兇手抓住。」

  劉劍繡更驚了。這個姑娘從來未出莊院，低頭做事從不起眼，如今怎麼好像突然多出了一種特別的氣質？她那種堅定的感覺很熟悉，異常的熟悉！那感覺在無形中讓她無法拒絕她的話。「兇手是誰？」

  秦待芸抬起頭來，目光堅定道，「暮雨！」

  蕭憬略顯驚訝，卻只是一瞬間，沒有人發現。

  秦待芸道，「我一定要把這個叫『暮雨』的人找到，我要他在夫子墓前認錯、懺悔。」

  劉劍繡感覺她的一言一行越來越有親切感，便道，「芸兒，你絲毫不會武功，找人的事交給我。我一定把這人的人頭給夫子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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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秦待芸卻搖搖頭，「夫人他日若遇到這暮雨，一劍殺了替夫子報仇也就罷了。只是芸兒覺得，殺人不是解決恩怨的辦法。如夫子所說：白髮漁樵觀恩怨，千番世事付笑談。夫子所希望的，不是報仇，而是『化解』。」

  身後的蕭憬咳嗽了幾聲，似乎有些不適。忙輕聲道，「走吧。」

  秦待芸點點頭。蕭憬緊緊拉著她，一提氣，二人飛過幾處房屋，轉眼消失不見。

  庭院裡夫子的妹妹含淚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顫抖著說，「有傳人如此，兄長可瞑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