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龍女琴起雲水榭（中）

  「表妹，前面有間茶館，不如我們休息一下吧。」

  冉遇心點點頭，「嗯，好啊。」

  二人進了茶館，要了碧螺春對座而飲。秦待芸默默站了冉遇心身後，並不在意旁邊人向她投來的驚異目光！

  「陳老闆，你這茶館的生意可是越發好了！」聲音響起，只見進來一個少年郎。這人有十五六的樣子，一般江湖人的打扮，一手拿著劍，一手提著草藥。

  這茶館的老闆看起來有三十出頭，樂呵呵的上前來，「是蕭懌兄弟啊，這邊請，這邊請。好些時日不見，可都好？你大哥的身體還好嗎？」

  這叫蕭懌的男子道，「承陳老闆掛心，大哥還好。只是這幾日又犯病，這不我來給他抓藥呢。」

  陳老闆給蕭懌倒了一杯茶，「上次多虧了你大哥幫忙，我這茶館才沒被拆掉。不知這次他是怎麼了？」

  蕭懌道，「也沒什麼，陳老闆不必擔心，他那都是老毛病。」

  陳老闆道，「等他好些了，帶他來我的茶館，晚上這裡可熱鬧呢。」

  「晚上？不是應該沒有客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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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老闆笑道，「按理說晚上是沒有客人的。只是半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和一個老友長談，一時忘了時間。直至亥時，突聽對岸傳來陣陣琴聲。我和老友細細聽來，只覺琴音音律幽婉動人，浸入心脾。一夜過後，第二日老友又來，相同時辰琴聲又起。不久後，許多客人都聽說了夜半琴聲之事，於是我這裡夜晚也要開門了。每當佳節或是明月高照夜，還有一些文人雅士到這裡隔岸聽琴，品茶對奕。」

  一旁的冉遇心、劉季也聽了個清楚，暗暗感嘆這件奇事。秦待芸卻是驚呆了。

  蕭懌又道，「對面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府院嗎？」

  「沒有，對面只有一座雲水榭，空了十來年了，一直沒有人住。」

  蕭懌驚訝，「這可是奇事了？」

  另一桌的一個書生站起來道，「前天晚上我就想去看看到底是誰在那邊。等我走到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琴聲也沒了。我覺得奇怪又回來，可剛回來，又有琴聲。大家都說也許是咱們靈江江里的龍女在彈琴呢。」

  冉遇心道，「龍女只是傳說，怎麼會是真的？」

  秦待芸只聽冉遇心這一句，便知小姐心中對「龍女」有了妒意。她更明白，不能告訴別人她會彈琴，且就算說出彈琴的人是自己，肯定也沒有人會相信。相反的，大家只要看到她的臉，這陳老闆的茶館就要從此關門了。

  劉季開口道，「龍女只是傳說。依我之見，八成是哪家府上的小姐趁夜半時分到這兒幽靜之處來練琴倒是極有可能。」

  陳老闆呵呵笑了，「據我所知，靈江城要說琴彈得好的，就屬九鈴山莊大少爺家的那位冉小姐。」

  有人笑問，「人家冉小姐的琴彈得好不好，您怎麼會知道？」

  陳老闆笑笑，「我聽友人說，冉小姐的夫子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的琴藝傳說在多年前可是受先帝親贊過的！而且他當年本也是先皇與純後跟前琴藝最好的宮廷樂師。只因純後駕崩，他斷言『天后逝則無人再懂聲樂矣』，便從而流落民間，再也沒有回去。」

  秦待芸心中一驚，原來夫子竟然是這麼厲害的人！只是為什麼一直沒有聽他提起過曾是宮廷樂師的事，難道他真的認為「天后逝則無人再懂聲樂」嗎？可如果是這樣，又為什麼還會選擇做小姐的夫子？又怎麼會不辭辛勞夜夜教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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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老闆接著說，「那老夫子是這等的人物，冉家小姐的琴藝不說天下無雙，至少在靈江城也是無人能及吧！」

  旁邊一書生道，「當是如此！真不知道這夜半琴聲是不是那冉小姐所奏，更不知道此世間少有的女子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