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良苦用心【六】

  李錦然將她推離了自己的懷抱，冷笑了兩聲：「我對你好，讓你這般難為情，可是真受了二夫人什麼好處？」

  紫鵑騰地一下站起來，將腳上的鞋脫了下來。

  當紫鵑右邊的鞋拖下來之後，李錦然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站穩，腳踝處腫的很高，腳趾也被夾出了血。她緩緩走上前，不可置信般的自言自語：「她們居然給你用了刑……」她扶著紫鵑慢慢坐在床榻上，又掀起她的褲腳，只看了一眼便撇過頭去，原先已經結痂的傷疤，此刻又添了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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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無論我做什麼，我都只想讓你相信我！」紫鵑垂下眼帘，已是不再流淚。

  李錦然緊緊抱住她，如果她真的投靠了二夫人，二夫人又怎會將她傷成這樣。她哽咽道：「我信你，你且不要再這般藏著掖著，二夫人叫你做什麼，你只管做便是。只要她不為難你就好。」

  紫鵑卻嘆了一聲：「她是要害你！」

  李錦然疼惜的看著她，極為認真道：「你怎知一定會害到我，在你為她做事時，只需告訴我一聲就好。我做兩手準備，不讓你為難，我也保證自己的安全，好不好？」

  紫鵑猶豫了良久，才答應下來。李錦然見她答應下來，將她手中的布偶拿走。不到半個時辰又回來，手裡拿著剪刀和白紗布。將紫鵑的腳小心翼翼的上了藥，又纏上白紗布，囑咐她不要再沾水，也不要再出門。親眼看見紫鵑點頭後，才走了出去。

  李錦然出了門，看向站在門口的紫鵑，緩緩開口：「今後，你可信她？」

  方才李錦然故意讓蘭芝站在門口等候，蘭芝早已將紫鵑腿傷和腳傷看的一清二楚，再提到紫鵑，她眼中流露出欽佩，重重點了點頭。

  李錦然又道：「她腳上的傷……很重，如果照顧不好，她可能會瘸一輩子。可我最近還要做一些事，她就拜託你了。」她扶著自己的額頭，似是疲憊不堪。

  「小姐，把她交給我吧，你看這幾日阿信也讓我照顧的很好。」蘭芝道。

  「恩！」李錦然道：「我相信你。」

  李錦然回到屋子後，將布偶壓在被褥底下。坐在床榻上，她只要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紫鵑的傷痕，她猛地站起來，似是做了什麼決定，向大哥的住處走去。

  這幾日因是四夫人要下葬，禪院的門口又掛著幾盞白色燈籠。她還未走到禪院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陣的誦經聲。想來那些侍衛也是怕四夫人的魂魄前來索命，適才又是誦經，又是掛燈籠。

  張蔚然住的地方要在禪院的西面，她剛走過禪院門口，便見張媽媽扶著二夫人緩緩走來，身後跟著四五個丫鬟，周荷站在二夫人的身邊，低眉垂眼，看上去很是乖巧。

  張媽媽斜看了一眼李錦然，扯著一抹笑，捏著腔道：「這不是錦然嗎，怎麼有空出來了？」

  李錦然冷笑了兩聲，道：「做了惡事的人都敢出來，我有什麼不敢？」

  張媽媽瞪著她：「你胡說。」

  李錦然笑眯眯地看向周荷，別有意味道：「做了什麼惡事，你最清楚了是不是。那麼多條人命啊……」

  周荷面色不改，淡然道：「我不知你說什麼。」

  李錦然哈哈大笑：「浣衣房，那些人怎麼染上瘟疫的，還要我再說明白些嗎？」

  此話一出，二夫人原先掛著淡淡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蹤，眼神像刀子一樣看向李錦然：「還是留些口德，以免日後惹下麻煩。」

  終於不再裝賢妻良母了麼，李錦然眯著眼笑了笑：「二夫人說的極是，還是留些口德的好，保不准四夫人的魂兒哪天又去了什麼地方，讓什麼人看見可就不好了。」

  一向能言善辯的二夫人，此刻卻什麼話也說不出。李錦然見她啞口無言的模樣，笑的十分開心。繞過他們直往張蔚然的住處走去。

  張媽媽剛欲張口大罵，李錦然忽的轉過頭，眼神犀利的看向張媽媽，張媽媽心下一驚，這丫頭怎會有這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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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媽媽，你年紀也大了，也許活不了多久，還是好好珍惜眼前的時光就好，那些傷人流血的事，還是留給年輕人做比較好。」李錦然拋出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張媽媽愣了半天，狠狠罵了一句：「賤人！死都最後的是誰還不知道。」

  見張媽媽罵人，周荷似是不滿她的粗俗，微微皺了皺眉，輕聲道：「姑姑，李錦然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二夫人陰著臉，半晌吐出幾個字：「待趙氏一下葬，她的日子便也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