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天災之禍1

  鳳南歌冷漠的回問了過去，便見蘇浙悠然起身，然後肅容道：

  「皇家公主婚嫁涉及到整個天下和國家的臉面，老臣覺得公主當然是越早完婚越好，但是公主在完婚之前應該遣散宮內所有閒雜之人！」

  「何為閒雜之人？！」鳳南歌迎上蘇浙冷靜的眼神，厲聲問道。

  「自然是蘇沐、梅謝衣之流！這些男寵玷污了我皇族威嚴，垢了國家臉面，難道公主不知嗎？！」蘇浙毫不畏懼的針鋒相對。

  「本宮不喜歡男寵這個名字，從今之後蘇沐為蘇妃，梅謝衣為梅妃！既然是皇宮內人，便用妃號！」鳳南歌直接將話挑明，迎著蘇浙漸變的臉，鏗鏘道。

  「哈哈哈！男人為妃，真乃天下笑談！而且你現在只是公主而已，憑什麼設立妃位！」蘇浙大聲嘲笑，顯然情緒激動。

  當蘇浙跟鳳南歌針鋒相對的時候，大殿中的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包括顏流沙和齊成武等一直擁戴公主的人，他們顯然也是驚訝鳳南歌如此生猛的提出了這種問題。

  「本宮既然為攝政王！便跟王儲擁有同樣的權力，魯王可以有妃，太子可以有妃，本宮亦可以有妃！」鳳南歌豁然起身，再次揚聲道。

  鳳南歌氣勢十足的將這一番話說了出來，鏗鏘篤定，說的殿中大臣們都愣住了。

  而蘇浙的臉色卻變得不好看了，他伸出手指很無禮的指向鳳南歌，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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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從一開始你就覬覦皇位！」

  若不是覬覦皇位，為什麼要執掌國家大政，為什麼現在就迫不及待的分封妃位！

  蘇浙知道鳳南歌有野心，但是沒有想到她的野心這麼大，竟然在這個時候就打起了皇位的主意，她要立妃便是要向全天下宣布，她有意登基為帝。

  「除去本宮之外還有皇位繼承人嗎？或者說侯爺想要更進一步？做王做君？」鳳南歌卻是冷靜下來，她目光平淡且冷靜的看著自己面前情緒激動的蘇浙，自己則是輕呷杯中酒水，笑道。

  「蘇浙乃是忠義之人！且我蘇家更願意成為魯王為繼承人！」蘇浙冷笑一聲，也平靜的坐了下來，跟鳳南歌對視。

  蘇浙知道鳳南歌的厲害，也知道魯王並不是合適的皇位人選，但魯王卻是男人！且魯王還有一子，擁有子嗣的鳳軒白無疑才是皇位的最好人選。

  「宣武侯口口聲聲支持魯王，可是魯王可有恩惠於萬民？！可有公主這般才智？有公主這般能力！？」顏流沙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了，且很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從打算追隨鳳南歌的時候開始，顏流沙便知道有這麼一天！他也知道公主必然會稱王稱帝的。

  女人為君雖然會激起很強烈的反抗，會動搖整個國家，但是顏流沙相信公主有這樣的實力。

  「阿彌陀佛、佛祖尚無性別，何況君王乎！願力所向，可現萬般形象、卻皆為渡化眾生之佛。我佛准提菩薩便以女相渡化，難道眾位會因為佛祖為女相而輕視嗎？！」

  在顏流沙和蘇浙爭執的時候，鐵菩薩開口了。

  鐵菩薩一派佛祖高僧模樣，說的煞有其事，倒是讓殿中安靜了下來。

  「大師所言不錯！難道因為女相便要受到輕視嗎？蘇浙，你敢蔑視天下、玷污神佛嗎？你要叛逆君上、做亂臣賊子嗎？！」顏流沙立刻接著鐵菩薩的話說了起來。

  「哼~夫妻綱常難道顏老將軍不知道嗎？女人為帝我洛海沒有先例！」蘇浙一聲冷哼，堅持己見。

  「爭吵無益，況且本宮此次設宴是為了迎接大師的！愛卿勿要多言，先飲酒吧！」鳳南歌在這時開口，一片悠然模樣。

  顏流沙立刻停止了爭論，低頭飲酒，不屑跟蘇浙說話的樣子。

  而蘇浙也沒有多說什麼，只不過他明白這次爭論是公主贏了！本來自己是質問公主何時跟顏侖完婚的，卻被公主轉移了話題，然後還就著皇位人選進行了一場毫無意義的爭論。

  這場爭論對蘇浙等人無益，但是對公主卻有很大的益處。當「女人為帝」的話被提出來、並且有爭論的時候，鳳南歌便成功一半了、因為這種輿論會流進世人耳中，世人最開始的時候或許會謾罵和鄙夷，但是久而久之，他們會習慣和麻木的。

  若是鳳南歌再用她出色的政績和言行展現給世人，那么女人為帝的思想也會慢慢的進入每個人的耳中和心中。

  「大師，你給本宮的兵械圖已經製作好了，不知大師是不是要給本宮新的兵械圖紙？」鳳南歌不去理會蘇浙，而是熱情的看著身邊的鐵菩薩笑道。

  「新的圖紙已經繪好，請殿下過目！」鐵菩薩立刻放下了手中茶杯，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圖紙送到了鳳南歌面前。

  鳳南歌在接過圖紙的時候不經意看到鐵菩薩的手背有一些紅色的小點。

  「手背上怎麼了？」鳳南歌沒有在意的隨口問著。

  「可能是毒蟲叮咬！」鐵菩薩笑著回道，只不過鐵菩薩在說話的時候，腳步卻踉蹌了一下。

  鳳南歌敏銳的發現他竟然滿頭大汗，距離近了鳳南歌才能夠看到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

  不由得，鳳南歌又盯著鐵菩薩手背上的紅點看了起來，而且越看越是熟悉，熟悉中卻帶著一種讓鳳南歌驚悚的感覺。

  「你身上還有這種紅點嗎？」鳳南歌將圖紙放在桌上，並且倒開酒杯就著裡面的酒水淨手。

  「嗯，也有一些，因為小僧曾在漢江邊露營休息！」鐵菩薩有些奇怪。

  「你生病了！」鳳南歌快速的伸手摸了一下鐵菩薩的額頭，滾燙！

  「宴會到此結束，請眾位大臣留在皇宮，本宮會給你們安排住所，哪裡都不能去！另外，外門隨著鐵菩薩入城的魏卓部和廬江守軍，也一併過來！」鳳南歌焦躁的下了命令，臉色急切。

  「公主，你要扣押本侯麼！？」宣武侯蘇浙立刻起身，很是憤慨道。

  歹毒的鳳南歌實在過分，她已經無緣無故的扣押過自己一次了，現在又要故伎重演。

  「閉嘴~！你知道鐵大師得的什麼病嗎！」鳳南歌厲目看向蘇浙，怒吼道。

  蘇浙這才看向鐵菩薩，剛才他進殿的時候還白皙的臉上此時竟然出現了不幾個小紅點，雖然很少，甚至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但是蘇浙還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這種東西。

  「這……這是疫病……天瘡？」蘇浙在說這話的時候，嘴唇都在顫抖。

  天瘡，這個讓人恐怖的詞，任何時候提出來都足夠嚇死人。

  一向從容淡定的蘇浙在看清楚了鐵菩薩臉上和手上的紅點之後，頓時變得臉色蒼白、形容衰敗，頹廢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蘇浙，你看清楚了嗎？！這是天瘡？」顏流沙的眼睛陡然睜大，驚悚的看著鐵菩薩，朝著蘇浙大聲喝問。

  「發瘡頭面及身，須臾周匝，狀如火瘡，皆戴****，隨決隨生，劇者多死！」蘇浙聲音顫抖的說著，一向沉靜的眼神卻空洞了起來。

  能夠把宣武侯嚇成這個樣子，顏流沙也相信了。他愕然的看著鐵菩薩，想到傳說中的天瘡曾肆虐下奪走了那麼多人的生命，顏流沙便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洛海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一次天瘡，那一次讓人口千萬的洛海減半至四百餘萬人，之後洛海王朝雖然出現了幾次明君，休養生息恢復民生，卻也沒有讓洛海再次擁有千萬人口。至今頹敗。

  而現在是洛海最為困難的時候，天瘡竟然再次出現了！這是要洛海王朝滅亡嗎？！

  顏流沙臉色蒼白之後，臉上再次出現了不正常的潮紅，他痛恨、憤慨，為什麼要讓洛海多災多難！讓剛剛要出現中興跡象的洛海遭受如此天災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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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天瘡……」鐵菩薩恍恍惚惚的站在原地，茫然的看著自己手背上的紅點。

  「楊丙辰，馬上準備好單獨的房間，換洗衣物和消炎、消腫、退熱的草藥！讓跟隨鐵菩薩一起來的侍衛也都隔離起來！」鳳南歌卻開始有條不紊的吩咐了。

  「哈哈哈~這是天瘡……是天災！看來老天要亡我洛海！要滅亡你鳳南歌啊！」蘇浙在悲傷之後卻大笑起來。

  「軍侯，天瘡傳染性極強！但是老將軍放心，這病有十天左右的潛伏期，本宮會在十天之內給你們接種抗體的！所以請你們都留在皇宮中！」鳳南歌不理會發瘋的蘇浙，而是看向顏流沙道。

  「公主可以治癒此病？」顏流沙卻奇怪的皺起了眉頭，公主說的接種他聽不懂，但是看著公主如此自信的模樣，他還是有點相信了。

  「天瘡而已！並非絕症！鐵大師，本宮可捨不得讓你死呢，相信本宮！」鳳南歌收起了臉上的嚴肅，轉頭衝著呆在大殿中的鐵菩薩笑道。

  被嚇傻、被厄運擊暈的鐵菩薩在鳳南歌燦爛的笑容中回過神來，也讓他剛才失去的求生****恢復過來：

  「小僧相信公主！」

  「本宮既然能夠認識這種病，便知曉這種病的治癒，從現在開始，皇城戒嚴！禁止人口流動！」

  天瘡的消息不知道是如何走漏的，總之從傍晚開始，整個皇城就變得死氣沉沉。

  原本喧鬧的大街上沒有了行人，所有的商鋪都關了門，才是傍晚的時間，冷風吹打著街道滿是蕭條。

  而整個皇宮更是忙翻了，因為天瘡並不是只有鐵菩薩感染，這種瘟疫以一種可怕的速度開始傳播。且傳播病源並非只有鐵菩薩，先前從天柱山往皇城調運過糧草。

  且這次調運就發生在兩天前，在這兩天中，一些酒樓中已經住宿了感染天瘡的顧客，只是沒有人認識，也是故意遮掩，所以直到現在才爆發出來。

  人心惶惶的皇宮中，鳳南歌正在檢查從御醫房調來的各種藥草。

  「只有這些嗎？本宮吩咐的口罩和手套做好了嗎？」鳳南歌看著庫存不足的藥材，眉頭皺著。

  「快了，公主……您真的要去看那些染病的人？」楊丙辰在旁邊小心伺候著，卻也小心翼翼的想要勸諫。

  公主下令讓禁衛軍集中了所有的病人，且還要親自前去探望，這讓楊丙辰心驚肉跳，萬一公主染上可如何是好！

  「這種病只有防止，一旦感染很難治癒，所以本宮必須找到最快的解決辦法！牛呢？都集中起來了沒？！」鳳南歌放下手中書籍，嘆息了一聲。她本著僥倖的心理看了一些書籍，卻沒有關於天瘡如何醫治的記載。

  看來百年前曾經發生在洛海的那場瘟疫要了太多人的命，卻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即便是放在現代，得了天瘡也只能是輔助治療，幫助病人增加抗體和抵抗力，沒有特效藥，更何況是古代呢。

  「公主！您千萬不能去啊！您可是我們的主子啊！」楊丙辰憋不住了，眼見公主打算起身離開，他立刻跪在面前，擋住了去路。

  「起來！成何體統？！難道本宮縮在這裡就能避免感染了嗎？！天瘡來的兇猛！本宮不去怎麼行！」鳳南歌立刻拉下臉來呵斥，這種時候她不出面不行。

  洛海根本就禁不起一場瘟疫，她能夠做的就是做好預防，將瘟疫的傷害控制到最小。

  「殿下，宣武侯求見！」這時候，門外的小太監抱著一堆的口罩和手套進來，並且帶來了宣武侯求見的消息。

  「讓他來吧！」鳳南歌接過口罩戴上，點頭。

  蘇浙就在門外，他聽到了剛才鳳南歌跟楊丙辰的對話，但他進來的時候依舊冷著臉，眼神冷靜的看了鳳南歌一眼，道：

  「這樣就可以防止瘟疫了嗎？」

  蘇浙顯然是不願看到皇族公主這種打扮了，成何體統？！

  「宣武侯要吵架還是等以後吧！現在本宮沒空！口罩你愛戴不戴！」鳳南歌冷哼一聲，接過手套戴上，也不管楊丙辰的阻攔就要走。

  「等等！聽說公主需要消炎藥材，蘇府上有幾家商鋪，且雷公藤的存量最多，這個雖然是虎狼之藥，但是效果最好！」蘇浙卻攔住鳳南歌道。

  「另外……求公主將蘇沐攔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