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南下

  因為被楊公公刻意的扔在外邊凍了半個時辰，所以顏侖滿肚子的怒氣，尤其是在聽到公主沒事人一樣詢問自己，顏侖感覺自己都要爆發了，他鼻子重重的喘息一聲，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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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公主明日便要南下！」

  「嗯，這邊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兵器坊就讓齊淑君先看著，暫領譙縣知縣，本宮先帶著烏烈的使者隊伍回王城商談和談事情！」鳳南歌點頭，也不去管顏侖那張死人臉，自顧自的說著，一邊想著自己還有沒有什麼地方沒有交代清楚。

  鳳南歌本著留在一地一段時日便將這個地方徹底治理好的理念，所以在確定了譙縣城的事務之後便回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

  「那花將軍呢？汜水城一萬騎兵就在城外駐紮，要讓花將軍隨著公主南下，難道那一萬騎兵也要南下麼？」顏侖問道。

  他的口氣相當硬，而且不客氣，在跟鳳南歌說話的時候頗有幾分質問的意思。

  雖然鳳南歌不喜歡他說話的口氣，但自己心情好，且沒有度量小到容不得別人生氣，便解釋道：

  「誰說本宮要帶著花將軍南下了！汜水城還需要大將守護，花將軍是不二人選！」

  鳳南歌的口氣中帶著對花霓裳的欣賞和重用，聽到她的話，顏侖再次的不爽了，他是有點吃醋的感覺，但他自己則是渾然不覺，他只是覺得公主荒唐，就稀罕美男！

  花霓裳這樣的美男子自然也是公主喜歡的對象，早就聽說公主有意把花霓裳帶在身邊當男寵了。

  雖然公主這次說不把花霓裳帶回去，只是讓他返回汜水城，但顏侖仍然覺得彆扭，仍然覺得公主是要先給花霓裳封賞，等到把花霓裳餵飽了之後再弄到自己身邊享受。

  「花將軍這次抵禦烏烈功勞很大，公主是不是有什麼封賞？」顏侖「小人之心」的追問道。

  「自然，本宮要在汜水城設立鎮北軍，花霓裳便是統帥！」本來這件事情鳳南歌是不想說的，但是既然顏侖問起來了，那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一下，否則等到冊封的聖職下來之後，顏侖還會怪自己跟他沒有打招呼呢。

  畢竟整個北方防線都是顏侖在經營的，現在要設立一個鎮北軍有些分掉他權利的意思，但也是為了給顏家軍分掉一些壓力。且花霓裳這樣的帥才不用不行！

  「末將知道了，末將來見公主是有事的，烏烈使者團南下，但是不可能帶著四千人南下，就讓烏烈王子帶一千人南下吧。末將便留在這裡幫公主看守剩下的三千烏烈人！」顏侖冷聲冷氣的說道。

  鳳南歌皺眉，覺得顏侖這樣做有些不必要，但她也覺得讓四千人去淮安王城有些太多了。

  而顏侖是有自己想法的，自己就要留在這裡，然後就不用看見公主了，他才不會跟著公主南下，然後被公主和禮部的那些官員當著自己面議論跟烏烈王子的婚事呢，那樣多丟人！

  「也好，那就辛苦將軍了，本宮回到皇城之後會派人送來糧草和補給的！」鳳南歌點頭，同時也不忘記給顏侖一些好處，畢竟讓人家在北方的冰天雪地看守這些烏烈人是很辛苦的。

  「多謝公主！末將告退！」顏侖說完便起身離開，甚至都不等鳳南歌說話。

  一直跟在鳳南歌身邊的楊公公生氣的不行。他覺得這個顏侖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對公主說話也敢這麼沖！自己真的有必要教訓一下他，嗯~！就從糧草上做手腳，顏侖帶著幾千人駐紮在譙縣城下，所有的供給都是從譙縣和周圍的城池供應的。

  楊丙辰完全有能力插手這裡的事情。

  顏侖這次來見鳳南歌是本著質問的態度，他很想質問這個女人為什麼答應跟烏烈王子的婚事！至自己於何地！但他說不出口，這種事情終究牽扯到自己的臉皮。

  所以顏侖儘管大咧咧的來，卻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顏侖將軍心中有怨氣啊，難道本宮又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鳳南歌看著離開的顏侖，卻是大惑不解，便跟身邊的楊公公詢問。

  「公主怎麼會呢！您是皇室，他是臣！您做什麼事情都是應該的，公主您根本就不用顧忌顏侖的態度！」楊公公卻是「為虎作倀」的鼓吹。

  楊公公自然明白是什麼事情讓顏侖生氣了，但是楊公公覺得顏侖完全沒有必要，且顏侖純粹是閒著沒事發牢騷的那種！公主是什麼身份，他就是一個二品將軍而已，即便被冠上了未來駙馬的名頭，他也只是一個臣子而已，一切都要聽從皇室公主的安排才對。

  「公主啊，老臣聽說顏侖將軍還有一個弟弟很有才華！」楊丙辰懷著報復顏侖的心思，又開始想出了餿主意。

  「嗯，有才華的人本宮都會重用的，而且還是顏家人，等到王城之後便見一見吧！」鳳南歌淡淡答應一聲，又獨自品了一會茶，覺得無聊便去看梅謝衣。

  「今天感覺怎樣？」一進屋，便看到梅謝衣正和衣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雪景發呆，鳳南歌笑著走到他身邊問道。

  「公主……您來了！」梅謝衣被鳳南歌臉上燦爛的笑容嚇到了，他還記得公主上一次見了自己走的時候冷著臉呢，現在一進來就衝著自己笑，而且笑得那麼燦爛，讓梅謝衣受寵若驚，心如鹿撞。

  「嗯，來看看你，本想跟你一起品茶的，但是你身子太虛弱！你快點養好身子，本宮還想讓你幫本宮鑑別一下本宮的茶道呢！」鳳南歌很有心情的笑道。

  說起茶道，蘇沐才是高手，只可惜他不在身邊，所以便用梅謝衣講究吧。

  「好，好！小梅現在就陪公主飲茶！」梅謝衣徹底亢奮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公主跟自己這麼和藹可親的說話，他是真的激動，因為這個樣子跟自己說話的公主就好像是自己的戀人，她褪去了高高在上的容華，內斂而含蓄如最完美的戀人。

  梅謝衣對鳳南歌一直都有一種幾乎痴狂的迷戀，血腥殘暴的公主也好，陽光燦爛的她也罷，只要是她，梅謝衣都喜歡的要死。

  這是一種飛蛾撲火般的感情，是不計較目的和後果的。所以梅謝衣可以為鳳南歌死，為她的一顰一笑牽動心思。如今看到鳳南歌笑的燦爛，梅謝衣別提多麼高興了，即便是重病在身，他也覺得輕鬆了許多。

  「看你的樣子的確是好了很多，看來蘇沐的傳家寶貝管用，不過你還是應該先養好病的！」鳳南歌笑著搖頭。

  床上的梅謝衣一臉病容，卻依舊風華蘊藏，他的容貌是極其出色的，即便因為重病顯得臉色蒼白，但更有一種病態的美感，而且一般人生病的時候都會看起來很邋遢，可他不同。

  他依然是那麼乾乾淨淨、肆意邪俊，只是更多出了幾分病態的清雋之感。

  「那公主可要說話算數！」梅謝衣立刻又道，好像深怕公主反悔一樣。

  「本宮豈能戲言！」鳳南歌笑著搖頭。看著梅謝衣越發的喜歡了，這個男人或許是有很多缺點的，但是他的心思卻全都在自己身上，因為鳳南歌能夠看到他眼中全都是自己的倒影。

  「公主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城中的事情都解決了麼？」梅謝衣知道鳳南歌關心民生，所以也專門找她感興趣的話題。

  「這得多虧了你們梅家的慷慨，還有齊淑君和鐵菩薩的幫忙，譙縣的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本宮明天便打算南下返回皇城！」鳳南歌看著他道。

  被公主看著，梅謝衣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公主說梅家慷慨讓他有些侷促，這次梅家雖然拿出了不少的東西，但是對梅家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之一毛。

  在國內四大世家，哪一個不是富可敵國！

  梅家即便是比四大世家稍微弱一些，但要接濟十三縣的雪災還是很輕鬆的。

  「本宮明日南下，已經讓人給你準備了暖車，只不過路上還是顛簸的，我的意思是讓你先在譙縣養病，等病情徹底好了之後再南下！」鳳南歌見他的臉色實在蒼白，便念著梅謝衣的病情想讓他暫時留在譙縣，反正這裡的物資還算是富裕，他在這裡療養也不錯的。

  可鳳南歌的話剛說完，梅謝衣蒼白的臉上便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惶恐道：

  「公主是嫌棄小梅生病的身子麼？小梅不會連累公主的，也不會傳染公主，請公主允許小梅跟隨……」

  梅謝衣說的淒悽慘慘，好像鳳南歌讓他留下養病就是拋棄他一樣，反正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個即將被拋棄的小媳婦一樣哀怨和驚恐，看得鳳南歌都不忍心了。

  「本宮是擔心你的身體，既然你執意要跟著，那就隨著你吧！」鳳南歌徹底無奈了，看梅謝衣這可憐的模樣，好像自己多欺負他一樣，自己不過是想要關心一下他啊！

  唉~這人是不是戒心太重了？難道他以為自己害他？

  定下南下的行程之後，譙縣城中便一片忙碌的景象。

  只不過在得到公主即將離開的消息之後，城中的民眾們竟然開始揪心了，說白了就是捨不得，畢竟公主雖然惡名昭著，但是她在譙縣的這段時間是真的幫了不少的忙。

  在春季突然下了這麼大的暴風雪，但是整個譙縣城數萬民眾卻沒有一個人因為凍餓而死，這就是最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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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國內有太多的官吏有著清廉的名聲，但是他們也不能在這麼嚴重的暴風雪中保證一個人都不死，但是公主做到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沒有看到鳳南歌荒淫無道，只是看到了公主在譙縣城坐鎮，指揮的有條不紊。

  「公主，城中的民眾都在路邊等著送您呢！」一大清早，楊公公端著水盆來伺候公主梳洗，卻樂顛顛的跑進了房間，衝著鳳南歌開心的笑道。

  看得出來，楊丙辰的開心是發自肺腑的。

  雖然他跟著公主為虎作倀多年，可謂是壞事做盡，但他在面對百姓擁戴的時候，還是露出了歡喜的神色，說明他的本質一點都不壞。

  「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鳳南歌已經起床，正在整理書桌上的塘報和各種信件，這些東西她一向都喜歡自己整理的，因為自己整理的時候還能順帶著回籠一下自己做過的計劃和命令，做到有備無患。

  「那是當然啊！公主您以前到一個地方，那裡的百姓從來都是跑得無影無蹤的，但是現在這些人竟然不害怕公主了，而是敬重公主，這是多麼大的改變啊！公主英明啊！」楊公公心裡太高興，說話的時候竟然一不注意便說漏了嘴，等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的時候，猛然止住話頭，驚悚的看著公主。

  卻見鳳南歌臉上並沒有露出震怒的神色，而是一臉思忖的看向了窗外。

  楊公公心裡忐忑，小心翼翼的湊近公主，服侍公主洗漱：

  「殿下，您先洗漱一下吧，齊淑君和彭鑒都在大廳等著您用餐呢。」

  因為得知公主要離開，所以齊淑君等人便自發的來為公主踐行，梅謝衣有病在身都下了床，在大廳中等待著呢。

  「去把顏侖也請來吧！」鳳南歌洗漱之後，吩咐道。

  馬上就要南下了，譙縣城中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顏侖負責昌城防護，但是譙縣就在昌城附近，這裡的治安應該也要麻煩他的，而且蘇敏飛就在鐵門峽養馬，也需要顏侖的支持。

  「老奴這就去！」楊公公高高興興的出城，享受著城中百姓們感激的目光，老太監第一次飄飄然了。

  大殿中眾人正襟危坐，等待著公主帶來，伴隨著一聲公主駕到的喊聲，殿中幾人同時起身，目光崇敬的看向了門外，整個房間中頓時就充斥了肅穆的氣質。

  這種環境的改變讓梅謝衣有些不適應，因為之前一聲公主駕到，所有人都會嚇得渾身發抖，哪裡還有現在這種淡定的模樣！

  「參見公主！」在鳳南歌身影出現在房門的時候，殿中幾人同時跪倒下去，即便是一向對公主有意見的彭鑒也在這個時候順從的跪下高呼。

  不管對公主有多大的意見，至少現在彭鑒還是隨大眾的，而且他知道譙縣中的民眾都捨不得讓公主走呢。

  公主在譙縣的貢獻是很大的！

  「都起來吧，現在雪災還在處理期間，你們身上的責任都很大，不用跑來陪著本宮用餐！要不然你們吃了本宮的東西，還得讓本宮領你們為我踐行的情意！」鳳南歌進了房間之後便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上首，卻用調笑的口吻衝著殿內的人道。

  鳳南歌調笑的話頓時讓殿中的氣氛輕鬆了不少，鐵蛋大師更是開始滿弄****了，只見他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一聲之後，朗朗道：

  「萬民心系之人，我們必須恭謙侍奉！小僧曾經說過，公主既是佛祖！」

  鐵蛋大師如此不靠譜的話卻說得義正言辭、盪氣迴腸，想讓人嘲笑都不敢。而彭鑒一向都是以鐵蛋大師為馬首的，所以在聽到大師兄的話之後，彭鑒也只能隨著點頭。

  「鐵大師所言不錯！下官聽說大師要出仕？這是極好的事情，雖然佛門號稱不染紅塵，但能夠為天下萬民謀福才是憐憫蒼生的慈悲心腸！」齊淑君立刻文騶騶的接著話說道。

  花霓裳本打算低頭喝酒、悶聲不語的，但是看到殿中的幾人都使勁的拍馬屁，他若是繼續裝啞巴的話難免有些說不過去。便只能陪著笑道：

  「公主南下，末將需要北上，此行餞別，公主珍重！」

  花霓裳的話剛說完，立刻被殿中的幾個人圍觀了！這貨好大的膽子，這是在衝著公主示好麼？雖然花霓裳的話說的滴水不漏，也是最正常的餞別話語，但是說話是要分對象的，跟公主說這樣的話便有示好、賣弄的嫌疑！

  儘管公主名聲已經好了很多，但在這種男尊女卑的時代，給女人做男寵是很丟人的。而花霓裳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衝著公主示好！太不要臉了。

  齊淑君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若不是身邊的梅謝衣看著自己，示意自己不要說話，他就會當場發飆，把花霓裳罵個狗血淋頭。

  梅謝衣心裡卻是開始讚賞這個花將軍了，暗道花將軍不光是能帶兵打仗，還是一個會哄人的高手呢！看看他一句話把公主聽得高興的。

  鳳南歌的確是高興的，能夠成為一個有魅力的女人，自然是讓她高興的事情，天下哪個女人不想自己有魅力、讓人念念不忘呢！看花霓裳跟自己說話的樣子，明顯就是不捨得嗎！

  「花將軍說的好！」這時，卻有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著，一身黑色鎧甲的顏侖便出現在了大殿中，只不過他的臉跟他身上的鎧甲一樣黑。

  他分明說花霓裳說的好，但是看他那一張臭臉的模樣，分明就是在唾棄，這將軍是在說反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