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9 鎮魂曲沉靜地演奏著 其二

  「韋珀，『巴斯』是『大地』的意思，這個我明白。空島人說大地是他們永遠的憧憬……」

  無垠的白雲鋪成的天堂島，商業大街上，神之國遊樂園小導遊愛莎今天放假，剛好碰見了巡邏的護衛隊長韋珀。

  她看著商業街分叉口路中間放著的那尊被保護在透明罩中的泥土雕塑，不解地問，「可是，為什麼要用『巴斯』做成這個猿猴的外形？」

  透明罩中的「巴斯」，雙手在身前交叉，慈眉善目，下巴上豎起兩根獠牙，又透著一股遠古時代的野性。

  韋珀想了一會兒，遲疑道：「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你們這些凡人的祖先都是這樣的猴子。」二人身後傳來一個讓人聽了就眉頭皺起的傲慢的聲音。值得慶幸的是，這種程度的傲慢已經遠不及當初，否則這會兒的韋珀已經掏出他的長矛與火槍招待這傢伙了。韋珀咬著煙，板著臉道：「艾尼路，嘴巴放乾淨點。」

  愛莎回頭，看向因為戴罪立功傳授心網而得到一些自由的艾尼路，好奇地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艾尼路在小攤販面前挑揀蘋果，因為神之國與天堂島已經成為一體，神之國大地上種植的水果也能流通到天堂島的市場上。艾尼路隨意擦了擦一枚蘋果，張嘴就啃，瞥了眼那路中間的猿猴雕塑，「所有的人類，不論有沒有翅膀，不論是有毛的還是有鱗片的，不論是用肺呼吸還是用鰓，不論是像蟲子一樣小的還是像山一樣高大的……他們的血統因子，最初都來自一頭猴子。」

  他咵嚓啃了一口汁水十足的蘋果，對愛莎、韋珀露出惡劣的笑容，「因為千萬年、億年前，遠古之神就是用那隻猴子，創造了世界上的各種人。」

  「難以置信……」

  

  愛莎大受震撼，對艾尼路的說法，不能說將信將疑吧，只能說一個字都沒接受。

  鑑於艾尼路一貫的狂傲作風，甚至曾經自詡為真神，韋珀也對他的這套說辭沒什麼興趣。更何況祖先是猴子還是什麼，並不會影響他們今日的生活。而說到今日的生活……韋珀眺望遠方，自語道：「根據巡邏隊的觀察，最近白海和白白海的面積似乎在縮減，現在青海上應該在下著連綿的暴雨吧？」

  「下雨啊……」愛莎羨慕地說，「我還沒見過傳說中的『雨天』呢。說不定會很有意思！」

  ～～～～～～～～～～

  咔嚓！

  陰雲密布的天空中電光滾過，雨幕在浪潮滔天的黑色大海上橫掃。

  轟隆隆……

  新世界，滾滾黑潮湧向斯芬克斯島，卻在靠近之後不斷蒸發，嗤嗤嗤地蓬散成漫天的白霧和蒸汽，一時之間，整座斯芬克斯島就好像是一座白色蒸汽氤氳的巨大海上溫泉。就連漫天的暴雨傾盆而下，也在落向島嶼的半空中被蒸騰的熱風吹乾。

  可奇特的是，包裹著島嶼的這層熱浪與火焰，濃烈的溫度並未觸及島嶼中心的人群密集的區域。

  「艾斯！收手吧！太熱啦！！！」

  白鬍子海賊團的人還好，島上的居民們卻熱得直吐舌頭。

  馬爾科安慰眾人道：「熱是熱了點，總比讓海嘯淹了這座島好一些。這麼多人在這種天氣坐船出海也很危險……」

  艾斯一面維持著燒燒果實的能力，平衡著海嘯與暴雨和自己釋放的火浪的抵消，一面不禁遺憾道：「可惜啊，早知道讓林奇製造更大的火雲好了，這樣就可以把大家都載到空中避險……嗯？」

  喬茲沉聲道：「別說傻話了，要製造那麼大的火雲，需要消耗多少壽命來製造霍米茲？」

  「艾斯，怎麼了？」比斯塔注意到艾斯突然看向別處。

  艾斯自語道：「剛剛天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飛了過去……好快！難道是黃猿路過？」

  「別說笑了，海軍元帥怎麼會無緣無故路過……」

  ……

  一道青黑色、一道漆黑的兩道光芒在高空極速飛掠，彼此纏繞、碰撞，迸發出閃電般的火花，忽而又直角一轉墜了下去，悄無聲息地擊穿海面之後，海水好像後知後覺一般才猛地炸開，掀起數百米高的海浪，留下一個久久無法彌合的巨大漩渦……

  ……

  「抓緊了！千萬別掉下去！」

  「這起碼已經三千米高了，掉下去就死定了！」

  「你越這麼說我們越緊張啦！！」

  「這氣球不會被風吹破吧！？」

  烏泱泱一片的磁力氣球底下，掛著加長版的載人「籃子」，攜帶著革命軍援救的海嘯、洪災的無處可去的遇難者們，所有人在爭吵和不安中，只能抓緊穿過暴雨後早已潮濕發緊的氣球繩索，希冀著它真的能去往所謂的空島，最後的安全之地。

  「喂，你們看……」有人突然揉了揉眼睛，「那片閃電密布的雲層里，是不是好像……有兩個人的身影？」

  「你看錯了吧！那分明是兩條龍！——嗯？龍？」

  「天上有龍？！救命啊我要下車！！」

  「革命軍難道不安好心把我們往龍窩裡送？！」

  ……

  轟隆隆……雷聲滾動，雲層忽然破開，飛出兩條裹挾電光的蜿蜒神龍。青黑色的那條忽然變回人形，跳到了漆黑的那條的頭頂，抓住她的龍角很不客氣地往下砸了一拳。神龍風馳電掣，上天入地，轉瞬便從偉大航路飛到東海之濱，林奇揮舞青黑鐵棒，抽龍筋、剝龍鱗，躲避漆黑的龍血——龍血化作一枚枚漆黑鐵釘，如雨般罩向林奇。

  伊姆一個神龍擺尾，龍尾中挾著那柄漆黑的神劍，一劍從林奇的肩膀斬至肋下。

  劍刃上傳來的吞噬之力令人心驚，林奇纏繞青黑波紋，一腳將漆黑神劍踢開，身上漆黑戰甲幻影般掠出，一拳將神龍打飛至天盡頭，拉成了一條黑色的直線甚至黑點……就在這時，林奇與替身同時一驚，在他們頭頂，整個人如一團晦暗不明的陰影的伊姆手持漆黑神劍，漠然俯視。

  那條龍只是個殼子？！林奇心中電轉，伊姆的真身什麼時候脫去的——龍筋！她將自己的真身偽裝成了被我抽出去的龍筋？！

  「靈感來自於你上下半身合擊的那一招。」伊姆話音落下的時候，漆黑的劍刃也已經斬落。

  ……

  「是大型海王類？！」

  「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來幫我們抵禦海嘯的？」

  「聽說巨大的海獸甚至是魚人，都有改變海流的能力……」

  白星的耳中、眼前出現幻覺般的聲音，她既覺得吃驚，又有一種這是正在發生的事情的篤信的感覺，並且模模糊糊中意識到，是自己之前太過激動，無意中將想要對抗海嘯和暴雨的想法，傳達給了尊自己為「波塞冬」的海王類們……

  「你沒事吧，白星。」顛簸的船上，人類的公主們關心著人魚公主。

  「現在看上去有事的好像是我吧！」烏索普在船頭怪叫，「又來了！光速的傢伙真是煩人啊！不過就交給偉大的烏索普船長吧！」

  ……

  金色的閃光在風暴中穿梭，弗蘭奇將軍無恥地在外殼上添加了反光率極強、耐嚴寒、耐高溫腐蝕的塗層，毀滅者們的鐳射、凍氣與熔岩都拿他毫無辦法，弗蘭奇怪叫著在這些大熊的克隆改造兵器之間橫衝直撞，只是忽然，一陣海浪拍來，壓向他與隆隆爆炸中的毀滅者們。

  「不會吧！這裡可是紅土大陸的頂端誒？！」弗蘭奇瞪大眼睛，「浪頭已經這麼高了？！」

  嘩！勉強拍上來的海嘯沖刷著弗蘭奇將軍，澆滅了被報廢的毀滅者們身上的火光。

  紅土大陸腳下，是一片片被拍毀的船板的碎片……

  更多的人擠到了雷利和夏琪的香波地13號樹島·袖珍版上面避難……

  ……

  顛簸的樹島邊緣，雷利持刀穩穩站住，將一個個拍過來的浪潮斬滅，眼鏡早已被風浪損毀，雷利閉著眼，在這風暴肆虐的海上，心情卻出奇地平靜下來。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啊，羅傑……就讓我們替你看看，世界之後的發展吧！

  ……

  黑色的海嘯如同高牆般壓了過來……

  香克斯站在龍首船頭，單人獨劍，高高躍起。

  他能想像，現在世界各處，都泛濫著這樣的海嘯、暴雨與洪災，因為混亂的磁力，整個星球就好像是一個蓄滿水後無規律瘋狂抖動的池子，混亂的浪潮時而在東海，時而在西海，時而在南海，時而在北海……時而在偉大航路，時而在紅土大陸的一側，時而又在另一側……

  「將滿世界的島嶼的磁力搞得亂七八糟，就要做好迎接大海的怒火的準備啊。」

  香克斯記得，當年羅傑海賊團解散之前，船上的航海士下船前，對著風平浪靜的大海發出過這樣的感慨。

  ……

  「又有大浪來了！戰士們，都站穩了！」

  此時的艾爾巴夫島嶼四周，所有的巨人們站成一圈組成人牆，高漲的海水與湧來的海嘯一次次衝擊著他們如山的身軀。在艾爾巴夫村長奧丁的咆哮聲中，所有人的巨人族戰士高唱戰歌，抵禦著這場「諸神黃昏」。

  「為了艾爾巴夫的榮耀！」

  ……

  「我跟她說過的！一定會成為……世界第一的大劍豪！！！」

  滔天的浪潮之後一道修羅般的血影逼近，將浪潮切成漫天水浪後，三把纏繞綠黑色波紋的刀子撕天裂海般斬向鷹眼。

  鷹眼橫掃黑刀夜，掄出一道數公里長的斬擊，幾乎將一整片大海削平數米。

  轟！！！！！

  刀刃隔空撞擊，迸發出霸氣的閃電，四周不斷有海嘯湧來，卻在靠近二人的時候，就被激烈碰撞的霸王色給震得倒卷。

  ……

  「連紅土大陸也……怎麼會這樣？」

  澤法搖搖晃晃地大坑裡爬了出來，扭頭往向咆哮著衝擊紅土大陸的海潮，有些難以置信。繼任為全軍總帥後，他能夠接觸到一些世界政府核心的最為隱秘的情報——肯定不是全部，但也隱約涉及到了某種類似預言，或者說也可能是那位天才科學家貝加龐克博士的一種假定：不久之後，全球將有一場末日毀滅程度的大洪水。而紅土大陸，就是史前時代意識到自己釀下大錯後的技術文明給這個世界留下的一堵環繞全球的「防洪堤」。

  可現在，這堵「防洪堤」，似乎也已經快擋不住了。

  這場大洪水的威力，比貝加龐克預計得還要驚人……澤法看向那個走向紅土大陸「堤岸邊」的年輕人的背影。

  轟！！！

  一場大浪重重地拍在紅土上，迎著漫天的水浪，路飛神色平靜，在「堤岸邊」站定，取出塞在褲兜里的那枚純白色果實。

  ……

  咔嚓！！！

  電光四射，火浪撕裂浪濤後，又被仿佛來自黃泉的寒氣凍成漫天灑落的冰屑。

  娜美驚呼道：「這頭怪牛到底是什麼怪物啊！還能偷布魯克的黃泉果實復活的嗎？！太耍賴了吧！！！！」

  「娜美小姐！他的能力也是有弱點的！」山治腳踏月步高喊，「他同一時間只能偷取一種能力！也就是說……」他神色堅定地看向濺起的白浪中，在紅土大陸頂端戰痕累累卻猶如不死魔神般的海軍大將綠牛，「只要讓他偷到我的黃金果實的能力，他就沒用了！」

  「你是在說自己的能力沒用嗎？！」娜美沒好氣道，「這時候就沒必要謙虛了吧！」

  「喲嚯嚯嚯！」布魯克大笑，「還好喬巴先生不在這裡，否則被他偷到越挨打越強的菩薩果實……」

  「還有那種好東西？」綠牛興趣十足的樣子。

  「你閉嘴吧你！！！」娜美和山治尖牙朝布魯克怒吼。

  ……

  嗖嗖嗖嗖嗖！

  鬱金香連珠箭射出，藤虎掀起一角紅土大陸當做盾牌。

  ……

  無盡的花瓣凝結成如山般大的女巨人，雙掌纏繞霸氣，重重地朝地面上的青雉拍了下去。

  ……

  路飛兩眼直勾勾的，也不知道是腦袋空空，還是在剎那間想了很多。

  總之，他掏出純白色果實後，很快張開大嘴，「啊嗚」一啃，三口兩口將之「咕嚕」直接吞入腹中，也不知道有沒有嘗出個鹹淡來。

  「吸——————」

  路飛瞪著前方波濤起伏的無盡大海，胸膛高高地隆起後放聲咆哮道：「我是！！！蒙奇.D.路飛！！！！！！」

  與陰鬱的天空，無處不在的暴雨、海上龍捲風，肆虐咆哮的海浪、海嘯相比起來，站在紅土大陸頂端的路飛，渺小的好像一粒灰塵。即使他再怎麼發揮他的嗓子，吼出的聲音在這天海之間，也應該很快被洶湧的潮水淹沒……

  ……

  「蒙奇.D.路飛？」

  「草帽小子？」

  「那個……打敗了四皇的怪物？」

  被浪潮拋飛的樹島上，緊閉著的酒吧門後，抱團取暖的人們捂著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覷，對耳中聽到的聲音感覺到不可思議。

  「真是驚人……」外面的風雨中，夏琪嘴角的煙無意識地掉了下來，「這就是……最終之島上藏著的秘密武器？」

  雷利揉了揉眉心，微笑道：「沒錯，這就是『ONE PIECE』……羅傑，這就是『ONE PIECE』。」

  ……

  「是路飛的聲音！」

  「路飛？」

  「草帽！」

  「他在哪？我為什麼能聽到他的聲音？」

  天堂島，愛莎一臉懵逼地捂住耳朵，「不可能啊！我的心網根本沒有聽到路飛他們在島上的『聲音』——可是我又確實聽到了路飛在說話！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只是她，純白一色的空島大街小巷，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地捂著耳朵。

  可就算捂著耳朵，還是能聽到那個曾經來過這裡的青海海賊的聲音。

  ……

  「卡普！這是怎麼回事？」

  南海的一艘載滿受災民眾的軍艦上，鶴揪住卡普的衣領質問，「你的孫子是怎麼回事？」

  「鶴，你問我，我又怎麼知道？」

  卡普緊閉著眼，苦笑著回答，嘴角卻慢慢地咧開，「路飛這小子，嘿嘿嘿……」

  鶴驚疑不定地也閉上眼。

  只要閉上眼，那個叫蒙奇.D.路飛的年輕海賊的聲音，甚至他的氣息，他的身影，就會浮現在……心裡？亦或者是靈魂之中？或者準確點形容……可能是在，血脈深處？

  全世界億萬的生命，就好像億萬個血統因子的點，此時此刻，似乎因為一種奇特的力量，而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絡。

  「是路飛，那個草帽小子……」

  象島佐烏，毛皮族的犬嵐公爵與貓蝮蛇掌柜神色驚愕又複雜，「居然能做到這種事……」

  「路飛在做什麼？」

  和之國，正在一同抵禦大海嘯的大和、小玉、光月日和以及其餘人，也都在同一時刻聽到了路飛的聲音。

  他們閉上眼，似乎能感受到，此時此刻，世界各地，無數的光點，發出了與他們類似的疑問。

  不需要言語，不需要耗費時間的交流，一切情緒都在剎那間交匯。

  而閉上眼睛就能朦朧中感知到的草帽小子——雖然他現在好像沒有戴著那頂草帽——在大喊道：「所有人，不想死的話，就把力量借給我吧！！！」

  「把力量借給他？」

  「這要怎麼做？」

  「我肯定是在做噩夢！海嘯要來了，我居然幻聽到一個海賊的聲音！」

  「草帽！要怎麼把力量借給你！」

  「不管你是真是假，快救救我們吧！」

  路飛咧嘴嘻嘻一笑，「只要把手舉起來就行了。」

  ……

  東海，西海，南海，北海，偉大航路……

  世界各地，一隻只將信將疑的手對著天空舉了起來……

  ～～～～～～～～～～

  「喲嚯嚯嚯嚯，喲嚯嚯嚯嚯……」

  布魯克挽著黑刀秋水，踏著來自黃泉的寒氣，哼歌般自語道，「我一直在想，與林奇先生相似的替身能力，惟有我覺醒了，這顯然是因為黃泉果實的緣故。那麼，當我將黃泉果實覺醒之後，我的替身又會發生什麼呢？」

  娜美、山治驚訝，綠牛則一頭問號。

  「覺醒吧！我是靈魂之王！」布魯克張開雙臂，骷髏頭中悠悠飛出一團慘綠的靈魂體。在他身後，幽綠色的人形替身張開雙臂，與布魯克的靈魂緊緊相擁。「喲嚯嚯嚯嚯～～～奏響吧，這是一首來自天國的鎮魂歌～～！！」

  恍恍惚惚中，娜美似乎在天空中看到了兩個模糊的身影。那是……我的親生父母在天國的靈魂嗎？

  ……

  「我是勇敢的海上戰士！區區海軍元帥而已！我才不怕你呢！！！！」

  烏索普大喊著，突然似乎聽到了嘉許的聲音，他長大嘴巴，淌下鼻涕，緩緩瞪大的兩眼中慢慢爬上血絲，「媽媽？！」

  ……

  花瓣流散，身上殘留著寒氣的青雉大字橫躺在裂坑中。

  高空中，毒雲雅典娜上的漢庫克舉箭瞄準青雉，防止他還有餘力爬起來偷襲羅賓。

  羅賓喘著氣，半跪在裂坑邊緣，喃喃道：「我知道這不能徹底打倒你……但，這次，應該算我贏了？」

  她勾著嘴角笑了笑，忽然抬起頭，看到遠處的風雨中，白色長髮的妮可.奧利維亞、三葉草髮型的克洛巴還有奧哈拉島上的學者們，他們都帶著驕傲的笑容看著自己。

  「媽媽……博士……」

  羅賓深吸一口氣，神色堅定地扶著膝蓋，重新站了起來，「沒錯，我也還有使命沒有完成。奧哈拉的使命。」

  ……

  轟隆！！！！

  流星斜落一般，一路伴著雷霆與烈火，伊姆按著林奇撞碎了一角荒蕪的紅土大陸。

  漆黑的神劍深深地刺入林奇的身軀之中，將他貫穿。

  沒有鮮血流出，每一滴都被神劍飲下，吞噬。

  甚至是林奇的替身，也在被劍刃上的恐怖吞噬之力撕扯著，磨損著。

  「你看，結局還是一樣的。」伊姆一手按住林奇的頭頂，一手抓住劍柄，波紋般的雙眼淡漠，「我說了，你贏不了的話，我就不必解釋什麼……」

  「你也看，十年前你就應該已經知道了的才對，」林奇伸手，一隻手抓住貫穿自己身軀的漆黑劍刃，一隻手反過來抓住伊姆的肩膀，舔了舔嘴角，笑道，「我像是怕死的樣子嗎？」

  「……？！」伊姆眼前浮現波紋——不是她眼瞳的紋路，而是被她劍刃貫穿的林奇的身上開始迸發出耀眼的青黑色波紋。

  林奇嘿嘿笑道：「抓緊了，伊大姐，這是爸爸我————最後的波紋了！！！」

  黑色劍刃貫穿他身軀的部位迸發的波紋愈發耀眼，直至林奇整個身軀都被璀璨的光芒籠罩，繼而這光芒浩浩蕩蕩地噴涌而出，毫無顧忌地釋放全部的力量，一時之間連天地、海嘯、大洪水都為之失色……

  良久之後，風聲，海浪聲，碎石落海的聲音，才漸漸回到耳邊。

  伊姆大半個身體都被炸爛，這些只是小事，她眼中浮現的慍怒，林奇竟寧願自爆、企圖同歸於盡，也不肯交出他的替身能力？

  漆黑的能量涌動，伊姆損毀的身軀漸漸修復。

  她手持漆黑神劍，對著面前被炸出一個巨大豁口的紅土大陸含恨地斬出一劍，紅土大陸連同前方上百公里的怒濤海洋被一刀豎劈分開。

  「唉……」

  如同神靈般懸浮在海嘯之上的漆黑身影發出一聲遺憾的沉沉的嘆息，縴手輕揚，漆黑的神劍正欲瓦解、消散，她打算轉身回去世界另一端的紅土大陸瑪麗喬亞時，卻猛地僵在原地。

  什麼？！

  她回頭，死死盯著剛才林奇自爆的位置。原本已經空無一物，連一點血肉與能量都不殘存的位置，卻不知何時浮現出一點灰色的光。

  灰色的光如同風中殘燭，搖曳著。

  伊姆眼皮一跳，波紋般的雙瞳凌厲起來。

  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手持漆黑神劍，纏繞無窮的漆黑能量，刺向那一點微弱的灰色的光。

  當！

  漆黑的劍刃觸及那微弱的灰色光點，之前無往而不利的劍刃，居然斷了。

  砰！！！

  伊姆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漆黑的神劍在手中拋飛，她倒飛了出去，眨眼便在貼著海面掠出數十公里，穿破了無數起伏的巨浪。

  那微弱的灰色光點「蓬」地一聲，像一團烈火燃燒，也像是一個巨大的灰色漩渦攪動著，如同一隻漠然凝視著什麼的巨大獨眼。

  在這灰色的巨大漩渦中，一個身影就這樣飄了出來。

  ——

  ps：眾所周知，尾田仔是鳥山的腦殘粉，所以我相信，ONE PIECE一定會是「元氣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