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什麼摸你……

  烏拉抿著唇，目中帶著些希冀：「無相大師可有法子幫幫祖神？」

  無相抱著軟綿綿的小胖子，只得單手豎起給烏拉行了個禮：「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別說無色與我佛有緣，便是尋常路人，若是有難，我們也是能幫便幫的。只是無色的情況著實有些特殊，我們甚至不知曉他的具體來歷……」

  烏拉回頭看了看阿里和五月，面色有些躊躇：「並不是我們不想告訴大師，只是若祖神不願意告訴你們，我們是肯定要遵循祖神的意願的……」說完還回頭看了看蓮蓬幾人。

  蓮蓬擺了擺手，笑道：「不用看我們了，我們和那傢伙雖說沒有多深的交情，卻也算是朋友，他若是不願意透露，我們難道還能告訴這和尚不成？只是我覺得那傢伙之所以不願意說清自己的來歷，倒不是因為忌諱，最大的原因很可能是覺得自己那麼威武霸氣的人轉生投胎變成了一個胖乎乎軟綿綿的小奶娃，面子上掛不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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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

  想想霸下的為人，這個可能性還真是……非常的高啊！

  無相嘆了口氣，對眾人道：「若真是如此……希望諸位能幫忙勸他一勸，這時好時不好的……也不能一直這樣。」

  蓮蓬正摸著下巴思索著什麼，聞言看了無相一眼：「若告知他的來歷，你們便有把握解決？」

  無相十分乾脆的搖頭：「只是更有些底氣，總比此時什麼都不知道要強。」

  蓮蓬：「……」

  無相將懷裡的小胖子往上託了托，對眾人笑道：「我等在這枉死城尚有一處落腳之地，諸位若是不放心無色，可願與貧僧一同前往？」

  烏拉三人想都沒想就點了頭，全然將還在兢兢業業干正事兒的蕭玄給忘了個乾淨。

  蓮蓬左右看看，對阿嫵道：「你去和蕭玄說說這件事情，叫他不用擔心，也不用急著來找我們……若之後真的遇上了魔族，你能對付的便對付，不能對付的直接找我，莫要逞能。」

  阿嫵點頭：「阿嫵遵令！」

  無相笑看著他們，見蓮蓬交代完畢，便開口道：「諸位請跟我來。」

  阿嫵卻忍不住眉心一跳。

  雖然剛剛那和尚並未刻意看著她，但她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樣，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委實有些可怕！

  阿嫵都注意到的事情，蓮蓬自然沒有忽略的道理，她眯了眯眼，掃了無相一眼：「大師佛法精深。」

  無相笑的謙虛：「施主謬讚。」

  「大師可聽過破妄之瞳？」

  無相老實的搖頭：「不曾聽聞。」

  「哦？」蓮蓬挑了挑眉，繼而瞭然：「大概是失傳了吧，畢竟不是如今的法術……大師練的是何瞳術？」

  無相笑道：「此法名曰明心，聽施主所言，貧僧倒是覺得這明心之術與破妄二字有些相似之處。」

  「明心、破妄……」蓮蓬失笑：「一脈相承的東西，有些相似又有什麼稀奇？之前我見你多看了阿嫵幾眼，莫不是動了凡心？」

  無相無奈搖頭：「施主莫要取笑，貧僧持戒多年，並未有還俗的念頭。」

  「哦？那又是為何？你說過出家人不打誑語，可莫要騙我。」

  無相：「……只是覺得那位女施主周身魔氣縱橫，雖被一道清氣困鎖，卻恐有脫困之日……」

  蓮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嘆道：「果然是禪宗弟子，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們這些傻子還會悲天憫人了。」

  無相張了張口，卻還是無言。

  「你們啊……」蓮蓬揉了揉額頭，笑道：「莫要怪我口無遮攔，我與你那無色師弟大概是一樣的，無色尚未輪迴之前還斷言我也是上古修士轉世，我覺得，我的前世和你們大抵十分熟悉吧……」不然那滿腦子的佛門經義又是從何而來？

  無相卻並無吃驚的神色，笑道：「和貧僧猜測的差不多。」

  蓮蓬突然又轉身仔細看了看他的臉，旋即又是一嘆：「果真是秀色可餐，比某位自詡玉面郎君的傢伙可好看不知道多少呢。」

  明月：「……」這種躺著也中槍的感覺真是一點也不舒服呢！

  謝雲霄一路都有些沉默，此時突然上前一步拉了蓮蓬的手，不豫道：「你曾說過並不看重皮相。」

  蓮蓬：「……」

  她嘴角抽了抽，黑線道：「你這是吃醋？吃誰的醋？無相和尚？」

  無相：「……」

  抹了一把臉，蓮蓬無語：「你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你覺得我會喜歡上一個和尚？」

  無相：「……」

  謝雲霄抿了抿唇，不高興道：「你自從遇上這個和尚之後，情緒就有些不正常，你說我的前世是你未婚夫，但你的前世呢？如果這和尚是你前世的什麼人怎麼辦？」

  蓮蓬：「……你正常點行嗎？」

  「不行，除非你跟我說清楚你為什麼突然變得有些不正常。」

  蓮蓬瞪了他一眼，臉色黑了黑：「你才不正常！」

  這時候無相嘆道：「這位施主多慮了，女施主大概是覺得貧僧和她的故人有些相像吧。」

  謝雲霄撇嘴：「你一個出家人，就算有女孩子喜歡你你也應該看不出來吧？」

  無相聞言突然一陣詭異的沉默，繼而輕咳了兩聲，輕聲道：「並非，並非如此。」

  眾人：「……」

  我去，難不成這和尚還曾經犯過戒？

  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周圍炯炯有神的目光，無相又咳嗽了兩聲，嘆道：「貧僧的確持戒，卻不是傻子，只是與那女施主無緣罷了，諸位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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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挑了挑眉，猥瑣的湊過來擠眉弄眼：「你真的沒有對那位女施主動過心？」

  無相挑唇一笑：「本是無緣之人，何必攪亂一池春水。」

  明月笑的揶揄：「這麼說，你這和尚還是動過凡心？」

  無相干脆的點頭：「由心而已，佛祖想必不會怪罪。」其實早已忘記當初那個女子的面容了，只是某一瞬間怦然心動的感覺卻一直記憶猶新。

  有時候無相覺得，或許就是這一點記憶猶新，才是他無法得菩薩果位的原因所在。

  只是緣法如此，萬事不可強求，他也便不再強求。

  眾人見無相沉默，便也不再說話，蓮蓬看了看他，伸手捏了捏霸下的小鼻子，笑道：「我一直覺得你們當和尚的簡直就是在自找罪受。」

  無相併未答話，蓮蓬卻也自顧自的接下去：「什麼沙彌戒、比丘戒、菩薩戒，什麼行善積德止惡向善，你們有心渡天下，可這天下多得是寧願業障纏身也不願意被你們渡的人，更多人前虛偽人後插你們一刀的人，你說你們這是何必呢？」

  無相依舊微笑，聞言並不辯解，只淡淡的宣了個佛號：「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啊……」蓮蓬也跟著喃喃道：「當和尚的都是傻子，他是和尚頭頭，便是個大傻子。」

  無相依舊只道：「阿彌陀佛。」

  「設使我當得成佛時，我國土中，仍有地獄、餓鬼、畜生三惡道者，我即不取無上正覺……設使我當得成佛時，我國土中，諸天、人民，壽命終結之後，仍然墮落經歷三惡道者，我即不取無上正覺……設使我當得成佛時，我國土中，諸天、人民，不全部具足金色身者，我即不取無上正覺……阿彌陀佛發宏願三千，因此得證佛之果位，只是這三界之間依舊多墮落惡道者，我不明白當年天道為何會降下功德助他成佛，或許天道只是覺得這麼做更有利於讓這天地變得有序？」

  無相聽聞此言，面色終於有了震動，其他人卻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

  他們明明看到蓮蓬的嘴巴動了，為何竟然聽不到任何聲音？就算聽不到聲音，為何竟然連她的唇語都讀不出？

  蓮蓬輕笑一聲，眸色複雜難言：「或許也是為此，這天地才有了淨琉璃界，也因為如此，淨琉璃界最終還是消弭於無了……」

  這一句，卻是連無相都沒有辦法聽清，也沒有辦法解讀了。

  謝雲霄緊蹙著雙眉，伸手用力拉了拉蓮蓬的袖子。

  她這副模樣看起來距離自己實在是太遠，竟然真的有些像自己在綠水城看到的百姓們為她建的塑像了。

  只是這副無情無性寶相莊嚴的模樣，讓他看的十分不順眼。

  蓮蓬被這股力量拽的一愣，繼而有些奇怪道：「你做什麼？」

  謝雲霄依舊皺著眉，問道：「你剛剛在想些什麼？為何我們全都聽不到你開口說的是什麼？」

  蓮蓬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麼什麼啊，我只是仔細看了看腦海中那些突然多出來的信息而已，或許我就能記起自己的前世了呢？」

  「記起前世做什麼？」

  蓮蓬嘆氣：「我也不知道記起前世能做什麼，只是有一種十分緊迫的預感，總覺得那些失卻的記憶於我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謝雲霄抿緊了雙唇，目光從蓮蓬臉上掃過撅著嘴睡的正香的霸下，又將目光移了回來：「那現在呢？你記起來了什麼沒有？」

  蓮蓬搖頭：「沒有啊，就想起來幾個周身放光的大光頭，啊對了！其中一個好像是叫什麼摸你來著……」

  無相：「……」不是摸你，是牟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