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時好時壞

  見無相不答話，蓮蓬又道：「說起來，我真挺好奇，同是修道之人，你們為何要去了頭髮？你不覺得長發比光頭要好看很多嗎？」

  「阿彌陀佛。」無相微笑：「一切色相均是虛妄。」

  蓮蓬撇嘴：「你還沒說你們為什麼要剃度呢。」

  「無有掛礙，方能用心修行。」

  蓮蓬不以為然：「全天下的修道者也只有你們和尚有那麼多的規矩，難不成留著頭髮掛礙就多了？我看那些長發飄飄卻瀟灑不羈的人多了去呢！」

  「大道三千，自然各通彼岸。」

  「算了，我該想到我是說不過你的，畢竟你們和尚整天除了做功課修行，還十分善辯，別說是你這種級別的，便是一個小沙彌，大抵都是比其他修行人伶牙俐齒幾分的。」

  「阿彌陀佛，出家人從不妄言。」

  蓮蓬偷笑：「我知道啊，你們不是還有個戒律就是不能妄言嗎？真理越辯越明嘛，我知道你們辯法、會的規矩……不過你這麼著急解釋，是不是有些著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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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相：「……阿彌陀佛。」

  霸下盤著胖乎乎的小腿坐在空中，烏溜溜的眼睛沖蓮蓬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欺負、老實人！」

  蓮蓬聳肩：「我真的只是對佛家好奇，要是你莫名其妙對一個自己從前從未見過的修道體系相當熟悉，你會不會覺得奇怪？」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最多、不過、是上輩子、有緣而已。」

  蓮蓬：「……你和和尚是挺有緣的，現在自己都變成和尚了呢！」

  霸下：「……」

  「對了，你這么小的小孩子，說話應該挺艱難吧？姐姐我可是非常通情達理的，別逞強說那麼多話啦，要是一不小心被口水嗆死怎麼辦？」

  霸下：「……」這個女人真討厭！

  無相一進門便看到飄在空中的霸下，不過他倒是沒有露出什麼吃驚的表情，好像霸下現在這模樣本來就很平常似的。

  「恭喜師弟了。」

  霸下撇嘴：「別叫師弟！我還、沒答應、那和尚呢！」

  無相笑道：「無妨，師傅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師兄相信師弟會願意的。」

  「說什麼、大話啊！」霸下冷哼，面上一片嫌棄之色，只是他現下太小，肉呼呼的團字樣還非要擺出大人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無相依舊微笑：「師弟知道師兄不打誑語。」

  霸下冷哼：「都說了、不是、你師弟！」

  無相識相改口：「無色。」

  霸下：「……那是、什麼鬼、鬼名字！」

  無相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師傅想必是希望師弟……無色能夠佛法精通，修行無礙。」

  霸下撇嘴，卻沒有再說什麼。

  無相道：「之前師傅與眾位同門在枉死城郊念誦往生咒，回頭卻見師弟你不見了蹤影，心有憂慮，因此叫我來尋。」

  「念誦往生咒做什麼，修道者之間的生死決鬥你又不是沒見過，這枉死城死的人多了，你可見過幾個完好的還能投胎輪迴的魂魄？」

  大概是覺得開口說話太降低自己的格調，這一回霸下直接用神識傳音，雖然終於不用擔心被口水嗆到，但那聲音依舊帶著奶音，稚氣的很。不過聲音雖稚氣，說的話卻是刻薄的很。

  無相嘆息，姣好的面孔帶著慈悲之色：「總是有的。」

  總是有的，就算只有那麼一兩個，這往生咒也是念得。

  蓮蓬不知道自己為何能明白無相話里的意思，她對某些突然出現在腦海里的知識感覺很奇怪，卻並不會煩躁。

  這大概也是因為她知道的都是些佛家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大多時候都是沒有什麼攻擊性的，和尚們講究慈悲為懷，講究以善渡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大抵是不可能傷人的。

  霸下輕哼一聲，卻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只道：「我的情況你也清楚，之前並不是故意離開，只是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召喚的力量，現在看來，就是他們了。」

  說完霸下將目光放在烏拉、阿里和五月身上，對他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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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畫面看上去顯得有些滑稽，但烏拉三人顯然不這麼想，得到祖神的示意，他們簡直是欣喜若狂，那樣子就像被天上掉下來的金餡餅砸到，從此有了好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靈石一般。

  無相循著霸下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烏拉三人也轉頭看了看他，他笑了笑，對幾人道：「幾位想必就是師弟說過的族人？只是不知師弟到底是什麼來歷，我與師傅曾經問過，但師弟並不願意開口。」

  烏拉好奇：「祖神不願意就算了啊，你們為何一定要知道呢？」

  無相笑道：「施主有所不知，師弟雖然剛剛出生三天，且生而知之，卻有些迷症，這迷症並不太好對付，因此他有時表現的和他輪迴之前一般無二，有時卻像個真正的嬰孩。」

  話音落，就見一直飄在空中的霸下周身的微光突然消失，而他自己也開始徑直往下落。

  無相眼明手快的伸手將軟乎乎的胖娃娃抱在懷裡，就見之前還繃著笑臉的娃娃發出一陣「咯咯咯咯」的清脆笑聲，小小的胖爪一直試圖抓著無相的念珠送到嘴裡，最後見總是不成功，嫩紅的小嘴扁了扁，金豆子瞬間就落了下來。

  烏拉三人：「……」

  周圍眾人：「……」

  好吧，無相大師果然是不打誑語的！

  烏拉、阿里和五月面面相覷，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卻見無相熟練的換了個讓霸下更舒服的姿勢，手中捏著一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糖豆樣的東西塞進霸下嘴裡，霸下砸了砸嘴，瞬間不哭了。

  眾人：「……」

  大師你照顧孩子照顧的這麼順手真的好嗎？！

  見眾人面色奇怪，無相笑道：「寺里也有許多小小沙彌，師傅師叔們有時要閉關，照顧不過來，我便跟著搭把手，這些年卻是照顧慣了的。」

  眾人：「……」

  烏拉點了點頭，卻是面帶擔憂的看著霸下，問道：「我們祖神……他從出生起就是這樣？我是說，時而記事時而什麼都不懂？」

  無相點頭：「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