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今時不同往日
2024-05-08 05:20:03
作者: 孤央
「大寧江山?!」
唐冶冷哼一聲,眼底儘是嘲諷之色。
隨後眯著眼睛看著郭懷安說道。
「那不妨郭大人來說一說,此番,朕如何處置才是上上策啊?」
唐冶這話說得有坑。
臣子哪能教皇上如何處置事情?
但是這郭懷安像是聽不到一樣,開口說道。
「陛下,臣認為,不如在當朝士族子弟之中擇一忠厚之人頂上,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唐冶輕笑一聲,看著郭懷安不說話。
這些人,拐彎抹角的,不就是看著這塊肥肉懸在那裡,心裡痒痒麼。
繞了這么半天彎子,可算是說出來了。
說白了,這郭懷安就一個目的,要麼就是繼續留著常禮那個士族的走狗的命,這樣大家都樂得省事。
要麼就是再選,但是也必須在士族的人里選。
皇帝你要是樂得折騰,那我們也就陪你折騰折騰。
唐冶看的明白。
可是越是看得明白,心底的寒意就越來越盛。
這幫老賊,真的是越來越沒有度了。
唐冶的這幾番打壓下來,反倒是給這幫人打壓出氣焰來了。
「陛下。」
岳龍看著唐冶的臉色不對,適時的說道。
「臣認為,大寧先祖在建立我大寧王朝的時候,曾有言,對於人才,應不分士族寒門,皆以禮遇,才可得以天下歸心,人人盡為我大寧所用。」
「岳將軍此言差異。」郭懷安立刻回道,「士族到底是曾隨先帝一同打下大寧江山的後人,與大寧皇室和整個大寧王朝才真正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只有士族子弟才會真正的為大寧鞠躬盡瘁,忠於陛下。」
「臣認為郭大人此言有理。岳將軍畢竟是行伍之人,對這些事情不是很明白。寒門子弟無根無基,更容易被有心之人收買。旁的也就罷了,但是禁軍統領此職務,還需從士族子弟之中挑選才好啊。」
唐冶看著底下紛吵不堪的眾臣,看向魏長卿,說道。
「魏大人,你如何看待此事啊?」
魏長卿雖然是個老頑固,但是說到底,對大寧還是中心不二的。
唐冶倒是想看看,這樣的人會怎麼看這件事。
魏長卿手持笏板,頓了頓說道。
「老臣認為,禁軍統領,乃是武職,除了忠心之外,須得有行伍之人的殺伐決斷,同時還能粗中有細,洞察潛伏在陛下周圍的危險。」
「繼續說。」
唐冶定了定,坐到了龍椅之上,看著魏長卿。
「依老臣之見,這忠心與否實在是難以查辯。即便是老奴,天長日久了,難免仗著主人的信任,生出別的心思來。若是好的,就是新來的奴僕,也能夠兢兢業業的為主人家辦事,這忠與不忠,臣看,很難說。」
魏長卿這話說得十分的有意思。
像是有所指,可是偏偏又叫人說不出來什麼。
畢竟人家說得是生出了別的心思的老奴,這個時候誰要是出來跳腳,那不就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的不臣之心了麼。
「是啊,這忠心與否,人心隔肚皮,朕也實在是看不清啊。」
唐冶順勢接過了魏長卿的話,伸手拍了拍手。
下一秒,奉天殿的大門打開,一道身影緩步走了進來。
郭懷安看到此人時,微微一愣,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草民,佐懷棠。參見吾皇萬歲!」
一時間,眾人紛紛看向地上跪著的佐懷棠。
佐懷棠這個名字,很多人都是聽過的。
當年太子爺唐冶身邊有著赫赫凶名的帶刀侍衛,有著大寧第一刀的名號。
但是後來卻不知道為何,莫名其妙的從唐冶身邊失蹤了。
伴君如伴虎,倒是也沒有人再關注這樣一個小人物的下落。
但是此番,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奉天殿內,唐冶是什麼意思,眾臣也就知道個七七八八了。
唐冶開口朗聲道。
「此人,想來各位都不陌生,你們覺得,論武功和心細,此人能否勝任禁軍統領一職啊?!」
眾臣聞言紛紛看向郭懷安。
唐冶也不動聲色瞥了幾眼郭懷安。
魏長卿一番話,連消帶打的把郭懷安所謂的「士族忠心」的理論給反駁了回去。
而佐懷棠身上的硬條件,也確實是士族的那些草包比不上的。
唯一可以說的點,就是當年佐懷棠被唐冶趕出去的緣由。
可是這畢竟是隱晦的事情。
惦記郭雅,這樣的事,關上門來說,和敞開來說,那就是兩個性質了。
那個時候唐冶傻,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是這會兒,要是在朝廷上敞開了說,當年的事站得住站不住腳是一說,最重要的是,郭雅名聲可就毀了。
仗著郭懷安的面子,沒有人敢置喙議論什麼,可是這以後想要爬到皇后的位置上,那就是想都不要想。
唐冶適時開口說道。
「朕看,此事就這麼定了。」
「陛下。」
郭懷安開口,卻張張合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唐冶看了一眼郭懷安,轉身對佐懷棠說道。
「佐懷棠,現在朕要任命你為禁軍統領。可是這個職務,多少人盯著看著,似乎是很不服你。朕現在要你立下狀子,只有士族之中有任何人可以打敗你,便可來接任你禁軍統領一職,你可敢?!」
佐懷棠沒有片刻的猶豫,立刻叩頭說道。
「草民無有不敢,為了陛下安危,必當死而後已!」
佐懷棠話中正氣十足,繞樑有音。
如此,郭懷安徹底閉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大局已定,唐冶起身說道。
「既如此,就退朝吧!」
「恭送陛下。」
郭懷安咬牙站了起來,眼裡滿是狠意。
郭府。
「啪!」
「老爺息怒啊!」
郭夫人端來的熱茶還沒有喝一口,就被郭懷安直接摔了出去。
瓷器碎裂,滾燙的茶水即使在七月也冒著裊裊的白氣。
郭懷安氣的手都在抖,咬牙說道。
「皇帝如此步步緊逼,簡直欺人太甚!」
郭夫人嘆了一口氣,對近日來皇上的一系列操作也有所耳聞,憂心的說道。
「老爺小心些才好,到底是今時不同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