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做不完的夢5·番外
2025-01-14 02:31:41
作者： 蘇凌昱
三十五章 做不完的夢5·番外
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sylvia自己腦子裡有的，完全是不值得怎麼以後被硬塞進去的——
「由一對我很好呢。」她轉頭望著我，嘴角被咬破了一角，卻是面帶笑容。
「那就好。」
我說完後在廚房裡忍不住哭了出來，外面也傳來陣陣抽泣聲。
……
星期天的早晨手機就開始不停地震動，我看見屏幕上是叔叔的名字，按下了「接聽」，點開了「免提」，然後丟在床頭。
「由唱，如果你真的決定要養著她，那我們絕對不阻攔，也絕對不會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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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也不小了，但是你還沒有大到可以撫養孩子的地步。」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掀開被子，又拿起電話，「我在聽，不過我不會聽的，隨便你們怎麼樣。」說完按下紅色的按鍵，屏幕變成了黑色。
「由唱？」由歌在門口伸進來一個小頭，眼神有些驚慌。
「嚇到你了？對不起呢。」我起身蹲在由唱面前摸摸由歌的頭，湊近她的臉，舉起手機按下快門，「咔嚓——」
我迅速地保存並設為壁紙，然後丟在由歌手上，打個哈欠，懶散地走出去，「好厲害……」後面由歌的驚呼聲，我心中一陣滿足。
我想父親也一定很喜歡這笑聲，「照片上的呆呆的樣子很可愛呢。」我在由歌身後說的小聲，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或許聽見了，但是被自己的笑聲掩蓋了。
四月的午後還算暖，我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的日曆記錄著高考的日期，鮮紅的字給人一種壓力，由歌在旁邊畫畫，不亦樂乎。
「由唱。為什麼我看見的一直是由唱一個人？朋友呢？親人呢？」由歌一邊畫畫，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停頓了幾秒。朋友？高三都是最忙碌的時候，誰還有閒心到處遊玩，至於親人……想到這裡腦子已經沒辦法繼續想下去了，我微笑著，「你不是天使嗎？我有天使就夠了。」
「由一也說過一樣的話呢。」由歌說完舉起桌子上剛剛畫好的畫，畫的是父親的模樣，笑的燦爛，是我從未見過的笑容。
「父親一直是以這樣的笑容和你在一起嗎？」我拿過畫，細細觀摩，畫的很像，由歌一定經常看並且經常畫。
「是呢。」由歌跑進我懷裡，頭靠在我肩膀處，「由一偶爾也會有很恐怖的表情，或者很難過的時候，但是每次最後都是以這個笑容結尾的，對我來說……由一……就像……」後面的話由歌沒有說出來，慢慢地睡著了，在我懷裡時不時露出笑容，嘴裡喊著父親的名字。
我又細細看著畫，記憶中的父親的笑容是不存在的，他的身影偶爾會出現，但是背影居多，母親至死不對父親有任何抱怨，我之前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似乎有一點懂。
「由歌真好呢，可以看見父親那樣美好的笑容。」我說完看著畫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似乎在夢裡我也看見了那笑容，心裡的溫暖無法言語。
……
「由唱……由唱……」
我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皺著眉頭睜開眼，由歌坐在我腿上不停地扯著我的衣領，「由唱……快點醒醒……」
「由唱……」
「幹什麼？」
我起來揉揉眼睛，外面明媚的陽光變成柔和的月光，由歌不小心摔了下去，又爬起來，手裡拿著一張畫。
「這是我。」畫後面還有另一張畫，「這是由唱。」緊接著還有另一張，「這是由一。」隨後由歌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看著我，滿臉期待。
「你就為了這個把我喊醒？」我用力甩著右手，由歌受到我的驚嚇手一松，三張畫散落在一地，擺成了一排。
由歌晃悠悠地走到畫邊，歪著脖子笑，「你看，我們連在一起了，所以要在一起。」她聲音有些顫抖，眼睛眨個不停。
「對不起，我剛睡醒有些脾氣。」我說完揀起中間那張畫，「這是由歌？畫的是天使嗎？為什麼不畫翅膀。」
「畫了呢，只是由唱沒有看見，現在我也有翅膀，可是由唱還是沒有看見。」由歌又恢復了淘氣的時候，舉著畫得意地說個不停。
「不可以說謊呢。」我指著由歌的小鼻子，捏了捏。
「才沒有呢。」由歌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雙手又自然叉在腰間，這似乎成為了她的習慣。
「人類怎麼可能有翅膀。」我的床氣還沒有消，竟和一個孩子爭論起來。
「有的，由一說過有的。」由歌脾氣也不小，大聲對我吼著，「由一說有就一定有。」
我橫抱起由歌，把她放在鏡子前，「你看清楚了嗎？人類不可能有翅膀。」
由歌的眼睛裡流出眼淚，「不要啊，我要翅膀，我要可以飛去天堂，我還要大聲笑，一直笑到在由一在天堂也可以聽見。」她推開我，搬起凳子砸向玻璃，頓時間玻璃的裂痕分割了鏡子裡的兩個人，零零碎碎落了一地。
這是我送給母親的鏡子，她一直最珍惜的鏡子……
「你……」我右手懸在空中不動，看見由歌緊閉著眼睛的模樣，遲遲下不去手，「你就自己看好你的翅膀吧。」我丟下一句話後甩門，跑了出去。
「啊——」聽見由歌在我身後聲嘶力竭地大哭，我只能一直逃，逃到聽不見她哭聲的地方。
最後在河邊停了下來，蜷縮在河旁的草叢裡。
「由唱，很好看的鏡子呢，我很喜歡。」
「這是我最珍惜的鏡子，要謝謝我的由唱。」
「由唱……」
……
「母親……」
……
「由唱，你怎麼睡在這裡？再不走要遲到了。」
我還在沉睡，聽見耳邊有人在說話，下意識以為是由歌，睜開眼才看見的是琴爾。
「早。」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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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爾用力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把我拽進一輛車的副駕駛上，然後不理會我專心開車。琴爾經常來著她爸爸的小車去學校，我們家離的很近，以前經常在一起玩，只是現在我們都正處高三，再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車在學校門口停下。
「早，由唱，你先回班上。」琴爾說著遞給了我一個袋子，裡面裝的是熱騰騰的早點。
「好。」我回答完，提著袋子便下車了。
……
高三上午是有五節課的，在最後一節課時天開始下起傾盆大雨，我原本想回家看看由歌，可是這場大雨似乎不想讓我回去。
「鈴——」老師聽見鈴聲停下手上的粉筆，「好，下課。」
隨後教室里鬧哄哄的一片。這個老師有點特別，不喜歡太多課堂的規律，上課時只說句「好，開始上課。」隨後就自顧自地說著，下課時便像剛才一樣，不管課講完沒有講完，絕對不拖堂。
「由唱，不回去嗎？」琴爾過來拍著我的肩膀，這舉動引來了些許人的注意。
我故意側著身子閃躲，「下雨了所以不想回去。」
琴爾看見我拒絕了，也沒有繼續待在我旁邊，失落地走到一旁，似乎也沒有想回家的想法。
「由唱，你會幫我嗎？」
我正專心看窗外，琴爾突然一句話我不知所措，轉過頭看見的是她的淚臉，「怎麼了？」
「幫我呢。」
琴爾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更不明白了。
「喜歡你呢，我……喜歡你呢。」琴爾突然走到我面前，「所以畢業了我也不想和你分開，由唱……」
喜歡？這兩個字硬出現在腦子裡，可是我喉嚨發不出聲音。
在我的思想里，琴爾一直是個很厲害的人，人好看而且學習又好，又怎麼會喜歡我？
「由唱……我……」琴爾又想說什麼，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發出很大的聲響，「別說了呢。」
琴爾張著的嘴巴合在了一起，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緊接著一下午的四節課她都沒有張口說過一個字。
……
「外面還在下雨，同學回去時路上要小心，下課吧。」班主任叮囑了一番之後教室又鬧哄哄的，我看見琴爾還是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眼睛望向了我。
「由唱，一起……回去吧……」琴爾說完笑了。
我看見琴爾的笑容感覺輕鬆了許多，點了點頭，我們一起走了出去。
琴爾的車停在我家門口，我拉開車門想下車，她抓住我衣角，「由唱，以後我們……還要在同一間教室里，好嗎？」
我反身過去抱住琴爾，「我知道，別擔心。」說完便下車了。
「由唱……」琴爾又叫住了我，「那個孩子在你家對吧？上次在超市里，聽見由一叔叔叫她『由歌』，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有空我們一起去玩吧。」
我點點頭，琴爾的車開遠。
抬頭發現家門是開著的，每一間房間的燈都是亮著的，聽不見任何聲音，「由歌……」我心突然間揪在了一起，一陣疼痛，丟下書包跑進家裡。
客廳是空的，沙發上濕答答的，由歌畫的所有畫都散在桌子上，有幾副畫上印著像花一樣鮮艷的紅色。
「由歌……」我不覺吼了一聲，心慌了。
「由唱……歡迎回來……」從樓上的房間裡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樓梯上都是水漬，看見水是淡淡的紅色，我心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