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面具摘不掉

  第十六章　面具摘不掉

  「蹬蹬——通——」

  

  那床底下一直在倒騰著，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只是重佲一直都噎著那口氣，不見到裡面具體的東西好像就咽不下去那口氣一樣，實在是憋屈的很啊！

  「主人，您就這樣走了，這樣真的好麼？」愛麗絲忽然非常著急地開口，似乎是害怕什麼，想要把整個床掀起來，可是好像又擔心著重佲，緊緊地貼著他沒有離開過半步。

  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重佲覺得很奇怪，好像是自己變成了小孩子一樣，想當初應該都是自己保護別人的，而那個別人似乎是……鄧卓僑！

  鄧卓僑自從那時候跑掉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而重佲也是覺得自己身邊好像少了什麼一樣，很多地方都覺得很不舒服，甚至覺得很不爽快，經常有一種想打架的衝動。

  愛麗絲一臉的慌慌張張，她忽然往後退著，一看見重佲的臉又在笑著，但是很明顯這笑容是假裝出來的，只是為了騙騙他而已。

  「重佲啊……」愛麗絲忽然說著口中悶出一口血，胸口一下被刺穿了，一顆紅色的東西在黑暗中一閃而過，她身體直直地站著，「我是愛麗絲……也是……木偶……」

  這麼一句話說完，愛麗絲直接倒在了重佲的身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只看見了一道匕首的白光，一瞬間這周圍的燈忽然亮了起來，白色的牆壁和床單這下都蒙上了一層灰，而且與此同時，連salary他們三個人現在都不見了。

  難道是剛剛sylvia出現了麼？但是為什麼她要把愛麗絲給……為什麼要把自己親自做出來的東西給毀了？要毀了又要花多少的勇氣？

  重佲一時之間還沒有徹底地反應過來，他抱著愛麗絲好像停止了呼吸一樣，連時間都停止了，只是看見她臉上的皮膚慢慢乾裂，隨後露出木頭的樣子，手中抹著的肉感也開始變得非常僵硬，就像是在摟著一塊木頭一樣，但是她的確是木頭，隨後慢慢整個人……真的變成了木頭！

  這一整塊木頭沉甸甸的，重佲摟在手上都覺得很不自在，這木頭帶著一絲絲的香味，紋理很清晰，這是一件非常精細的藝術品，她的胸口有一塊空的地方，重佲伸手摸過去，一點點的溫度都沒有留下來。

  「我自從有意識開始，我就是為你而存在的愛麗絲，所以我就是愛麗絲，不是任何人。」

  「然後這面具啊，戴久了，就再也摘不下來了。」

  不知道為何現在想起愛麗絲說的話重佲覺得胸口會有一種刺痛感，他不知道自己確實了心臟能不能活，但是如果可以活的話，他寧願現在就把自己的心臟給挖出來，隨後放進她的胸口讓她活過來，再和她去說一說話。

  「何必呢……」重佲嘆氣一口氣，他從口袋裡拿出那一小瓶桃子那時留下的「骨灰」，輕輕放在愛麗絲的胸口的那個空洞裡面，隨後把她滿滿地放進自己的柜子裡面。

  重佲應該打心底里去感激愛麗絲，如果不是她心臟裡面蘊含的感情有那麼神，那麼sylvia完成這個木偶的時候，愛麗絲也不會感受到這份感情，那麼也不會有今天的這些，也許剛剛sylvia會連同自己也給滅了，在最一開始的時候，就會變得和沈蛙他們一樣，倒在地上醒不過來。

  但是也許也是因為愛麗絲的心也是向著重佲的，所以sylvia才會更加的憤怒，以至於親手毀了陪伴自己那麼久，自己那麼喜歡的木偶。

  這個世界上艱難的事情有那麼多，痛苦的有那麼多，算一算，自己又算是其中的多少呢！

  重佲長嘆一口氣，把柜子的門給關上，愛麗絲的身影滿滿被黑暗籠罩著，他忽然想起那時候她經常說的一句口頭禪——「a er future。（傷痛使你更堅強，眼淚使你更勇敢，心碎使你更明智。所以，感謝過去帶給我們一個更好的未來）」

  如果說愛麗絲的未來就是這樣的話，那麼她還一樣會去感激麼？或許根本就不會了。

  「轟隆——」重佲剛剛抬起頭，忽然看見面前的柜子忽然移動著，他面前出現了一個非常空曠的地上，高處吊著一盞燈，燈下面擺著一張桌子矮矮的桌子，上面放著一本黑色的筆記本，還有一張黑色的筆。

  重佲不知道剛剛哪句英文是不是暗號，一念出來居然打開了這扇門，而且這扇門什麼時候出現的他都不知道，居然就在自己家，而且還是在衣櫥的後面，他居然一點點察覺都沒有！難道這個暗室是搬進來之前就有的？還是說在做這個房子的時候就留了這麼一個地方？除了這裡又有沒有別的進出口呢？

  而且居然重佲一點點都沒有察覺到，一點點都沒有！！！

  不過好奇心讓重佲還是慢慢走了進去，他不管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機關，還是裡面有誰在裡面，那本筆記本裡面寫了些什麼，他一定要去看！

  重佲發現很多人的一個習慣，或許是因為電腦不太方便的原因，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歡用筆記本去記錄東西，別人的重佲自然是不感興趣，但是哈爾集團裡面的，包括菲利亞裡面的他都非常有興趣，特別想知道裡面寫了什麼，記錄了什麼，他想要知道更多東西，包括為什麼要讓自己和sylvia假死！

  腳步走的非常慢，重佲的心臟跳的卻很快，他走進來的時候很驚奇，並沒有聞見什麼灰塵的味道，好像這裡面經常有人進出一樣，地板上有很多雜亂的腳印，但是對比一下就看得出來這都是同一個人的腳印。

  那麼幾乎可以判斷的就是，這裡面只有一個人知道，或許是自己私自建立的這個地方也不一定，因為重佲的房間是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的，這是king專門給他的一個特權。

  雖然說現在的king非常的慘無人道，但是之前對重佲還是非常好的，甚至是要什麼給什麼，後來想想，king情緒的轉變，應該就是在他十二歲那年假死還有離家出走的時候。

  ……

  慢慢地這本筆記本就已經出現在了重佲的眼前，他看見封面上「愛麗絲」這三個字，忽然愣住了，腦子裡的畫面不停地回放著——

  「這是king的一場實驗，但是提出實驗的人是sylvia，她沒有死我也沒有死，我是陪伴她在菲利亞的暗室里度過實驗那段時間的木偶人，她走的時候沒有帶走我，後來帶了sylvia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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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愛麗絲的身體就是冰冷的，而sylvia她把我從衣櫃裡拿出來，給我換上了她的心臟，為我做了臉和皮膚，睜開眼的那一刻，我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但是後來就漸漸懂了，sylvia把我帶出了菲利亞……可是她不知道愛麗絲的心臟讓我有了和她一樣的感情。」

  「而後我一直在sylvia的身邊，其實說在身邊也並不是一直在她身旁，因為她和之前一樣之前把我關在衣櫥里，經常和我說一些我不懂的話，也不會讓我出去，給了我生命以後卻還是一直把我當作洋娃娃。」

  「直到到有一天我在她嘴裡聽見了你的名字。」

  ……

  這本日記本上，也有那麼一句話，「我一直是個木偶而已，一直到有一天sylvia給了我生命，然後我看見了這個世界，口中出現了你的名字『重佲』，我才知道，原來我已經變成了『愛麗絲』，已經戴上了『愛麗絲』的面具……」

  這一句話是用白色的筆寫的，在黑色的封面上看起來非常地顯眼。

  重佲拿起來，又看了一眼筆記本的後面，寫著一句——「直到有一天在我的嘴裡，喊出了你的名字；直到有一天在我眼睛裡，出現了你的樣子；直到有一天在我的身邊，躺著你的身體……卻還是不能摘下我的面具。」

  這前後都離不開「面具」這兩個字，看得出來愛麗絲的非常在乎自己的面具，而且也非常討厭自己的面具，甚至是稍微有一點點討厭這個面具，不管怎麼說她都太幸苦了，太累了，現在也是一種解脫吧。

  總覺得愛麗絲和重佲其餘的前女友一樣，自古說來紅顏薄命，看起來還真的是這樣不可。

  現在這本日記本重佲不敢再翻開來了，他害怕裡面的內容會刺痛他的眼睛，讓他更加地愧疚，他知道有些債是一定要還的，但是估計也要等到他死了以後在地獄裡還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等我已經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這樣，我能如何？」重佲也是嘆氣，拿起筆在筆記本的封底寫下這麼一句話，隨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桌子旁邊的凳子上面，仔細看著這筆記本，又嘆著氣，「面具……摘不掉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