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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輕畫(一更)

2024-05-08 04:55:42 作者: 西子情

  宴輕自從做了紈絝後,喜歡吃喝玩樂,一應所用,自然都要最好的。

  端敬候府的廚子是他花了大價錢請的,比宮裡的御廚還要好,人家是世世代代做廚子的,哪怕是藥膳,做出來的也是好吃極了。

  程初等紈絝偶爾來端敬候府蹭飯,也是大誇特夸,宴輕聽著沒什麼感覺,今日凌畫雖然只誇了一句,但她吃的儘是滿足的神色,比一眾紈絝合在一起夸都讓人心情愉悅。

  宴輕不知不覺吃多了。

  凌畫則是又把自己吃撐了,她戀戀不捨地放下筷子,手放在小肚子上,直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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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輕奇怪,「嘆氣什麼?」

  「今晚又吃撐了,回去怕是又要到半夜睡不著覺。」凌畫揉著肚子。

  宴輕目光落在她手上,沒看到她鼓起的小肚子,只看到腰肢纖細,不盈一握,他移開眼睛,對外面問,「他們都走了沒?」

  端陽回話,「您說程公子他們嗎?還沒走。」

  「他們看起個沒完了。你去告訴他們,再看下去,我找他們要觀賞費,一眼百兩。」話落,補充,「金子。」

  端陽:「……」

  得!小侯爺這是趕人呢!

  程初等人的確是沒走,汗血寶馬稀罕,去年外邦進貢來,陛下將之在御馬場放了一圈,身份夠得上的紈絝子弟們去瞧了,身份夠不上的去都去不了,後來,陛下就將這匹汗血寶馬養去了御馬司,專門由人看管,他們也就再也沒瞧見。

  誰能想到,今天竟然被凌畫從陛下那裡要出來給了宴輕?

  在端敬候府的馬圈,他們可不是捨不得走?要看個夠本了算。

  端陽來到後,一眾紈絝們正在圍著馬圈看著汗血寶馬稀罕興奮地點評,怎麼看都沒有想要走的意思,似乎看一晚上也看不夠。

  端陽咳嗽一聲,對眾人拱拱手,「各位公子,我家小侯爺說了,都入夜了,各位還不讓汗血寶馬歇著的話,他就要收取觀賞費了,一眼百兩。」

  他故意頓了頓,使了一下壞,補充,「小侯爺說金子。」

  眾紈絝:「……」

  程初鬱悶,「宴兄也太小氣了吧!」

  端陽誠實地說,「汗血寶馬需要休息,小侯爺只說現在看收觀賞費,沒說白天看也收取觀賞費。公子們白天再來看就好了。」

  程初覺得有道理,立馬轉身,一眼也不看了,招呼眾人,「走走走,咱們回去,明兒再來,反正這汗血寶馬已經是宴兄的了,咱們以後想看就看,來日方長。」

  眾紈絝齊齊點頭,都不再看了,勾肩搭背走出端敬候府。

  走到門口,程初看到凌畫的馬車,回過悶來,「嫂子還沒走?」

  管家笑呵呵地說,「凌小姐在陪小侯爺用飯,說等小侯爺喝了藥再走。」

  程初嘖嘖一聲。

  宴兄果然不是昔日的宴兄了!

  眾紈絝出了端敬候府的大門,有的往東,有的往西,有的往南,有的往北,有三個人與程初是一條路,結伴同行。

  一人感慨,「凌小姐長的可真漂亮啊!」

  「是啊,跟天仙似的。」

  「我看她性格也挺好的,對咱們說話都面帶笑容,一點兒也不面冷。」一人疑惑,「秦兄怎麼就死活不娶呢?要是我,就算是厲害,這般美人,我也娶回家,供著也行啊。」

  「就是啊,凌小姐可真受寵啊,就連汗血寶馬他都能給宴兄要來,那可是汗血寶馬啊。」

  「還有,宴兄今日吃的是回魂丹,據說吃了一顆,以後尋常毒藥,他就不怕了。」

  「所以說,是不是受點兒傷也值了?」

  「是啊!」

  「哎,宴兄可真是幸福。」

  「快都閉嘴吧!」程初聽不下去了,「凌小姐也就宴兄敢娶,換了你們,就算你們想供著,就能供著?跪著行不行?怕是都沒份。」

  幾人聞言覺得有理,很有自知之明地閉了嘴。

  端陽回去稟報眾紈絝走了,宴輕點頭,站起身,「走!去看看汗血寶。」

  廚房正好端來藥,端陽立即接過,遞給凌畫。

  凌畫端著藥碗,溫柔淺笑,對宴輕說,「吃了藥再去。」

  宴輕腳步一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如今沒有神丹妙藥了,你只能喝這個藥。」凌畫眨眨眼睛,絞盡腦汁,「其實,我還會釀一種酒,比海棠醉有過之而無不及,工藝更複雜些,若是你趕快養好傷,我抽出幾日的時間,帶你去釀酒,如何?」

  宴輕沉默片刻,「這就是你哄人吃藥的法子?」

  凌畫靦腆,「我沒哄過人吃藥,你先將就一下,等今日回去,我找人取取經,學學怎麼哄。」

  宴輕跟她確認,「我傷好了,立即就去棲雲山。」

  「行。」

  宴輕接過藥碗,一飲而盡,也不掩飾,臉周成一團,眉頭打了結,萬分難受的恨不得將手裡的空碗扔了摔了砸了。

  凌畫立即捏了一顆蜜餞,遞到他嘴邊。

  宴輕頓了頓,張口吃了。

  凌畫撤回手,與宴輕同仇敵愾,「太醫院的哪個太醫來的?怎麼開了這麼苦的藥方子?真是太不會行醫開藥了。」

  端陽在一旁萬分無奈,幫太醫正名,「是太醫院的院首馮太醫,這是斟酌了許久,開的最不苦的藥方子了。」

  凌畫:「……」

  她咳嗽一聲,依舊拿腔作勢,「大概是在太醫院的藥房裡待久了,馮太醫覺得最不苦的藥方子,也是極苦的。」

  端陽:「……」

  是是是,苦極了!您說的都對!

  宴輕贊同地看了凌畫一眼,將蜜餞嚼著吃了,壓下去了滿嘴的苦味,轉身出了門。

  凌畫摸摸鼻子,跟著宴輕走了出去。

  二人頂著夜色去了馬圈,端陽提了琉璃燈與琉璃不遠不近地跟著。

  來到馬圈,汗血寶馬安靜地趴在地上閉著眼睛似乎準備睡著了,聽到動靜,睜開馬眼,見著了兩個長的十分好看的人,瞅了一陣,似乎認出了凌畫,從地上起來,向凌畫走過來,直走到她面前,用馬頭蹭了蹭她的胳膊。

  宴輕瞧著稀奇,「這匹真是陛下那匹進貢的汗血寶馬?」

  「是啊。」

  「據說,他性子十分的烈?」

  凌畫笑,「御馬司的人也這麼說,從皇宮門口來時,琉璃想騎,上了馬背,被它掀下來三回,不過它好像十分喜歡我,在我面前挺溫順的,我騎著它來的端敬候府。」

  她頓了頓,看著宴輕,「我覺得吧!它可能是喜歡長的好看的人,你長的好看,它也更會喜歡你的。」

  宴輕揚眉,「它還挺有審美?」

  凌畫笑,「要不你試試摸摸它?」

  宴輕伸手,去摸汗血寶馬的馬頭。

  汗血寶馬依舊腦袋貼在凌畫的胳膊上一動不動,仿佛不知,不給一個眼神。

  凌畫抬了抬手,笑的溫柔,「他叫宴輕,是你以後的主子,來,給他點兒表示。」

  這匹馬通人性,順著凌畫的手臂抬起腦袋,扭過馬頭,瞅了宴輕一眼。

  凌畫順勢將它的腦袋往宴輕手臂推了推。汗血寶馬很給面子,便也順勢蹭了蹭宴輕的胳膊。

  宴輕低笑,「它叫什麼名字?」

  御馬司的小太監過來,小心翼翼地拱手,「回小侯爺,它還沒有名字,陛下本來說是等它被馴服了之後再賜名,一直沒被馴服,便一直沒有賜名。」

  宴輕揚眉,「那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叫小瓶子。」

  「你明兒就回御馬司,這裡用不著你。」

  小瓶子苦下臉,宴小侯爺果然是不待見宮裡的人,「奴才奉陛下之名來教府中人養馬,這今日剛來,還沒教上什麼。」

  「不用你教,我會養。」宴輕擺手,一臉的不待見,「再多話,讓你現在就回去。」

  小瓶子頓時閉了嘴,外面黑燈瞎火的,他還不想今晚就被攆回去。

  宴輕轉頭,「它很喜歡你,既然是你幫我找陛下要的,你給他取個名?」

  凌畫想了又想,靈光一動,「要不然就叫輕畫?」

  宴輕:「……」

  他臉一黑,「這什麼破名!」

  凌畫耐心地給他解釋,「汗血寶馬日行千里,腳步矯健,飛奔時如流雲似疾風,縱馬跳躍,輕如雲煙,故而選了一個輕字,而它長的也好看,就跟從畫裡面走出來的一樣,所以,故而再選擇一個畫字。」

  宴輕:「……」

  站在外面的端陽和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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