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嗥

2025-01-10 06:36:54 作者: 東籬夜

  這一晚,吃的依然是紅薯粥,以及幾個野果子下飯。

  瀾衣因為吃了東西,現在已經有些力氣,可是坐起來了,再加上吃了寧素的宮廷秘藥,感覺身體的虛弱狀況的確好轉了一些。

  這晚,寧素找到了一個破廟,她依然用板車推著瀾衣到了破廟一起住宿。

  破廟蚊子極多,寧素拿個件舊衣服,將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嚴實,依然覺得渾身上下奇癢無比。

  「給……」瀾衣偶爾喉嚨里迸出一兩個字來,或許是因為飲了活泉水和草藥的緣故,咽喉的腫痛略有好轉。

  

  瀾衣伸手遞過來一根草,寧素疑惑的接了過來,這是一種普通的草,聞著卻有一股清涼的氣息。

  她頓時想起,她曾經看過在犬戎的邊境有一種可以驅蚊的靈草,據說犬戎人都用這草來驅蟲。

  這個人竟然知道這種犬戎的驅蚊草?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只見他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是轉念一想,既然在犬戎的邊境,知道犬戎的習俗也不無可能,或許是自己太多疑了。

  寧素將那草捏成了草汁,在自己的手腳及臉脖子上都擦了一些,擦了過後,那些蚊蟻不來咬她了。

  但是這樣的地方她還是睡不踏實,她的身下不過幾根爛稻草,怪味以及**的地面都讓她無法適應。畢竟在宮裡過慣了精緻而舒服的生活,如此艱苦的環境真的很難適應。

  半夜裡,她再次被硌醒,森林裡的夜晚非常的幽靜,只聽到廟中霹靂扒拉的火聲。

  寧素半眯著眼睛,卻看到火光對面瀾衣正坐著,伸手取了一塊干木頭丟進了火里。

  他沒睡覺?為了守護這火光?

  「嗷——」深夜裡,外面傳來狼嚎聲,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頓時明白了為什麼瀾衣要這樣小心翼翼的守護這堆火,倘若自己一個不小心睡過去,火熄滅的時候說不定就被狼叼走了。

  瀾衣往這邊瞟了一眼,寧素立即閉上眼睛裝睡,過了一會寧素又偷偷地打開一個眼縫,卻看見瀾衣盤著腿,雙手結印,似在打坐的樣子。

  他打坐是為了療傷?

  她愣了一下,在她的認識里,恐怕只有那些內功高深的人才可能用內功進行療傷吧?

  她驚訝的看著他,不一會兒,就看到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一顆顆的落下,打濕了他藍色的衣襟。內功運行過程中似乎遇到很大的障礙,看他的樣子很是痛苦。但是過了一會,似乎痛苦在漸漸的減輕。

  他這樣靜坐了好一會,才睜開了眼睛吁了一口氣,靠著牆壁閉目睡去。

  此時,寧素對他的身份產生了疑問和好奇,他這樣的容貌、這樣的武功,到底是何方神聖?天元人?犬戎人?或者兩者都不是。

  他如果願意告訴她身份,或許早說了。他沒有說,證明他隱藏著什麼。唯一能判斷出來的是,他一定是被人所害才落得如此田地。

  寧素合了眼,覺得再想也是無益,這個人只要對她沒惡意,關係就不大了。此時她勢單力薄,如果有一個幫手也是件好事。

  然而,一切並沒有寧素想像的那麼美好。

  接近凌晨時分,寧素被人拉醒了,瀾衣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衣服。

  瀾衣臉色凝重,指了指佛像後面。

  寧素一個激靈起來,立即扶著他一起躲入了佛像的身後。

  過了幾分鐘,隱隱的聽到了極輕微的腳步聲。

  破廟門口,一個人低聲說了幾句聽不懂的外族話。

  這個時候,寧素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瀾衣已經把火熄滅了。

  兩個黑衣人跳進了破廟,一人將手在火堆前試了試,用蹩腳的天元官話說:「火還是熱的,應該是剛走不久。」

  「走,出去找找!」

  「慢著!」其中一個黑衣人一雙寒星般的眸子掃到了佛像這裡,單手策著一把大刀:「先看看那後面!」

  寧素判斷,這人絕對不是那些強盜一夥的,他們的言語很可能是犬戎話,他們一路追蹤過來,到底是想殺誰?

  他馬上就要過來了……

  寧素滿頭是汗,她緊緊的握著手裡的匕首,卻被旁邊的瀾衣伸手搶了過去。

  她轉頭瞪他,誰知,這個時候那個黑衣人已經找過來了。

  只見瀾衣伸手一彈,那匕首竟飛劍一般的直刺黑衣人的咽喉,一刀斃命,他甚至來不及呻吟一下,就仰面倒在了地上。

  寧素大驚。

  「哇哇……」

  只聽到耳邊一陣外族怪話的叫囂,另外一個黑衣人提著大刀趕了過來,黑衣人走過來,第一眼看到寧素,見是一個女子,頓時大怒,舉刀就要砍過來,這個時候,瀾衣猛的一撲,伸手緊緊抓住了黑衣人的腿,黑衣人大怒,就要舉動向著瀾衣砍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寧素仿佛聽到一聲狼嗥聲一般。

  「嗷——」

  那真的是狼叫嗎?不,那聲音分明是從人的嗓子裡發出的。

  她轉頭看瀾衣,那聲音竟然是從他的嗓子裡發出。

  黑衣人大驚失色:「狼……狼……」

  瀾衣突然伸開雙臂,「嘩啦」一聲,抓住黑衣人的腿,頓時將那人撕成了兩半。

  「我的天!」

  寧素的手捂著口,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瀾衣的臉上滿是黑衣人的鮮血,那表情猙獰,好像吃人的野獸一般。

  她這次真的被嚇得不輕,頓時腿軟軟的,坐到了地面上。

  老天,他到底是人還是野獸啊?

  瀾衣看到她怕,就要爬過來。

  寧素嚇得往後直退,她腿都軟了,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只能坐著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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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瀾衣爬了過去,拉住了寧素的衣服。

  「放開我!」寧素揮手扯自己的衣服,可是她已經退到角落,無路可走了。

  「別怕!」他靠近她,摸了摸她的衣服,輕輕的撫摸,仿佛怕嚇到她一樣,「你怕……以後不會了……」

  他的意思是因為寧素害怕,所以以後他不會像現在這樣變成野獸了嗎?

  他平靜的看著她,抹去了臉上的血漬,柔和的目光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寧素一顆心依然七上八下「噗通噗通」亂跳,但是想到他方才的確是救了自己的性命,為了自己才殺了這兩個人,又覺得自己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有些不對。

  寧素想了想,伸出了一隻手:「不管你是什麼人,咱們現在就算是盟友了,互幫互助,絕對不能背叛、傷害對方,直到離開這個鬼地方為止。你覺得如何?」

  瀾衣聽了她的話,高興起啦,用力的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她秀氣的小手,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大手掌過去,輕輕拍了一下。

  呃……

  寧素是現代人,以為加盟是要握手的,哪知道他的禮儀原來是擊掌為盟。

  那也好,省的握他那滿是鮮血的手掌。

  他說要幫自己,寧素現在信了,他除了腿腳不便利,殺傷力更勝過一頭狼。

  第二天,寧素依然去小樹林等阿丑,阿丑依然沒有來。

  她給瀾衣做了第二次針刺治療,為了讓他的腿腳恢復的更快。

  在確定瀾衣會成為自己對付強盜的得力助手以後,寧素破天荒的下了水潭子去抓魚,就是為了讓他增加營養,更快的恢復體力。

  「噗通!」瀾衣聽到一聲水響,急忙回頭,卻看見寧素已經跳到水裡去了。

  瀾衣吃了一驚,正打算去救她,卻聽到寧素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歡喜:「真涼快!」

  難道她是為了涼快才跳進去的?

  瀾衣伏著身子爬到了潭水邊,只見寧素把袍子系在腰間,褲腿挽的高高的,露出白皙的小腿和玉石般的腳指頭,而她的袖子也挽了起來,雙臂同樣的如同凝脂般雪白。

  寧素見瀾衣在看她,高聲道:「我要抓一條魚,這樣我們中午就有魚湯喝了!」說真的,她也啃紅薯快要啃吐血了。

  瀾衣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笑意,恍若晨曦初露、春風拂面。

  寧素怔了一下,他笑起來的時候竟然很溫柔,真是難得啊。

  然而,那魚都很狡猾,寧素明明覺得自己下手很準,然而那魚兒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可惡!」寧素用手拍水,很是生氣。

  瀾衣見她生氣,便隨手從潭邊撿了一根樹枝,用匕首削尖了樹枝的頭,瞄準那水中的游魚,「嗖」的一下子,那魚兒立即浮了上來。

  寧素驚呆了,拿起那魚兒,對瀾衣道:「快點,再多來幾條!」潭中魚小,多幾條才好果腹。

  瀾衣如她所願,一連扎中了幾條魚,其中一個還挺大的。

  寧素歡欣的從潭裡爬起來,看著手裡的魚心情愉快。

  從前在宮裡,吃什麼都覺得不怎麼樣,到如今,卻是連一條野魚都彌足珍貴啊。

  兩條大的烤著吃,其他的小魚正好煮魚湯。

  寧素又忙活開了,瀾衣在旁邊幫忙,一會幫她遞幾根柴火,一會兒又給她送幾個石頭。

  寧素自己低頭忙碌著,一心想著魚湯,卻沒注意到一雙眼睛時不時似有若無的掃過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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