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逼問）

  中灣海灘餐廳二樓辦公室沙發內,石大海怒目噴涌著熊熊火焰,左手掐住楊露的喉嚨,右手格洛克手槍抵住她的太陽穴,厲聲喝道：「我再問你一次,孩子在哪兒,,」

  楊露出人意料地沒有再掙扎,只是凌亂著頭髮、慘澹著臉閉上了雙眼。

  「城哥,放開我大姐,」九妹撲上前來,卻被石大海反手一記耳光甩了過去,惡狠狠道：「不想死就給老子滾開,」

  「別打九妹,這事跟她沒關係,」楊露扭著脖子艱難地說道,「城哥……」

  「啪,」石大海毫不留情地扇過一記耳光,咬牙切齒道：「你還在裝蒜,老子他媽的叫石,大,海,你可別說你不知道,」

  楊露右面半邊臉上浮出幾道清晰的紅指痕來,閉著眼睛說道：「我知道,」

  「睜開眼睛看著老子,」石大海貼近了楊露的面孔,幾乎是吼叫著喊道,「老子是石大海,不是陳守廉,你他媽的把我孩子弄哪兒去啦,」

  楊露睜開眼睛,嘿嘿冷笑道：「石大海,你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嗎,行,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先告訴我,陳守廉是誰,他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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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談條件,行,」石大海陰森冷笑著點點頭,左手移到楊露右肩處,一把扣住了她的肩井穴,虎口猛的發力。

  「呀,,」分筋錯骨般劇痛襲來,楊露頓時慘叫一聲,渾身顫抖著甩頭掙扎,卻根本逃脫不了石大海鐵鉗般的虎爪。

  九妹情急之下,蹲到沙發前伸手到下面一探,抽出一把銀色小巧的女式左輪手槍來,雙手托槍對準了石大海的背部叫道：「石大海,快放了我大姐,」

  石大海扭頭猙獰笑道：「跟我玩槍,」

  楊露大駭,脫口驚叫道：「九妹,把槍放下,」

  石大海的槍法她是在消閒廊肥雞的包廂內親眼目睹的,玩槍,九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九妹還在咬牙堅持,楊露看到石大海眼裡閃過一道異光,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厲聲喝道：「把槍放下,」

  九妹胳膊一滯,悻悻地放下了手槍,瞪著石大海罵道：「欺負女人算什麼玩意,,」

  「給老子閉嘴,滾出去,」石大海想起她那天對自己吸精的事就心生極度厭惡。

  九妹臉色一變,正要呵斥,卻見楊露寒目一瞪：「出去,」只能恨聲罵道：「石大海,你要是傷了我大姐,百花堂不會放過你,」說完便悻悻地摔門出去。

  「說,我孩子在哪兒,」石大海逼視著楊露喝問道。

  楊露銀牙一咬,絲毫不怵地迎上石大海的凌厲目光,斬釘截鐵道：「你不把陳守廉的下落告訴我,就休想得到你孩子的下落,」

  石大海一聲獰笑：「那可是你自找的,」

  虎口又是猛然一收,左手五指關節一陣「格格」作響。

  「啊呀,,嗚,,」楊露一聲慘叫,又立即死死地咬緊了下唇,毫不妥協地強自忍耐著鑽心劇痛。

  石大海嘿嘿冷笑道：「楊露,老子可以告訴你：每個人的承受力都有一道臨界線,你如果不想精神錯亂、大小便失禁的話,嘿嘿,還是趁早招了吧,否則,我的力度只會越來越強,你也只會越來越痛苦,」

  楊露頂著額頭涔涔冷汗,瑟瑟發抖,卻依然牙關打顫地追問：「陳~~守廉~~在哪兒,」

  石大海怒色湧起,左手內勁急催,五指如液壓鉗般強力收縮。

  「咯,」

  一聲骨頭錯位的脆響從楊露肩頭傳來,只見楊露的身體如觸電般猛地一彈,「啊,,」的一聲,劇烈地倒吸一口冷氣,翻著白眼差點昏死過去,旋即又要強地死死咬住下嘴唇,慘白的臉上滿是剛烈之色。

  看著楊露殷紅的鮮血從咬破的嘴唇處滴下,石大海心內卻生不出絲毫同情和敬佩之意,反而愈加憎恨她的歹毒。

  「楊露,我石大海跟你無怨無仇,嘿嘿,今天是你逼我這樣做的,」石大海左手放開楊露的肩膀,右手格洛克下移,槍口竟然抵住了她的小腹。

  楊露眼裡頓時泛起驚恐之色,失聲叫道：「石大海,你要幹什麼,,」

  「嘿嘿,我要幹什麼,」石大海陰笑道,「你不是懷孕了嘛,我今天就讓你嘗嘗失去親生骨肉的滋味,」

  「你……」楊露強忍著右肩直達心扉和骨髓的劇痛,掙扎著大聲叫道,「石大海,你這麼做,會後悔一輩子的,」

  「是麼,」石大海玩味冷笑,瞬而眼神一寒,左手抓過沙發抱枕壓住手槍,狠毒陰冷的目光利刃般盯住了楊露惶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數到3,1,」

  看著對方如同刀剮般的殺人眼神,楊露心內竟突然生出一種被人拋棄、被人踐踏、被人唾罵的屈辱感覺來,萬念俱灰下,她緩緩閉上了眼,兩行清淚順著沾在臉上的髮絲無聲滑落。

  「2,」

  楊露慘然一笑,淚水泉涌。

  「砰,」

  「啊,,」

  沉悶的槍聲和歇斯底里的驚恐慘呼在辦公室內迴蕩……

  ……

  計程車在中灣海灘餐廳前嘎然急停,四妹一把推開車門,邁步向餐廳內樓梯衝去,後背滲出的血水已將薄衫映得一片鮮紅。

  「九妹,」看到九妹心神不定地站在辦公室前走來走去,四妹急跑著出聲喚道,「大姐呢,」

  「四姐,你來得正好,」九妹帶著哭腔道,「趕緊進去勸勸石大海,他、他都知道了,」

  四妹臉色凜然地就要推開辦公室門,就在這時,槍聲響起。

  「啊,,」楊露的慘叫從門內傳來,四妹和九妹驚駭得面無人色,趕緊打開門撲了進去,一看之下,失聲驚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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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房間內,楊露滾落在沙發旁邊的地上,淚流滿面,痛苦悽慘地哀叫,左手捂住小腹處,鮮血從指縫裡滲出,淌到潔白地磚上,愈顯觸目驚心。

  「大姐,,」四妹正要撲上前去,卻被石大海寒臉持槍擋住了,不由瘋了般嘶叫道,「石大海,你知道你都幹了什麼啊,,」

  沒想到石大海眼神痛苦地看著她質問道：「你也早知道我是石大海了,」

  四妹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從右腿脖處拔出手槍對準了自己心口,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哭求道：「海哥,對不起……我也有份,你放了我大姐,有什麼事沖我來,」

  「連你也在騙我,」看著四妹背上被血水浸透的衣衫,石大海欲哭無淚,悲從中來,轉眼望著一臉絕望的楊露和她身下那灘匯聚流淌的鮮血,寒聲說道,「楊露,限你三天之內給我答案,否則,下一槍我會取你的命,」

  ……

  三個小時後,羅氏私人診所內,楊露悠悠醒來,睜開淚眼看到病床前站著的羅大夫和四妹、九妹,傷心欲絕地顫聲慟哭道：「羅大夫,我的孩子……嗚……」

  羅大夫輕按她的肩頭慈愛地安慰道：「楊堂主,不要傷心了,子彈沒傷著胎兒,」

  「什麼,,」楊露芳心巨震,奮力撐起身子看著四妹和九妹臉上輕鬆的表情,驚喜叫道,「孩子沒事嗎,四妹九妹,羅大夫沒騙我,是不是,」

  「大姐,孩子沒事,」四妹微笑著安慰道,「呵呵,你也沒事,」四妹已經換了一件乾淨的病號服,顯然羅大夫已經重新替她包紮過背上裂開的傷口了。

  九妹上前扶起楊露說道：「大姐你福大命大呢,」

  羅大夫卻搖頭說道：「楊堂主,按理說我不該多嘴的,不過……吶,我也不想知道是誰對你開的槍,但這一槍打得很蹊蹺,」

  楊露心中一動,脫口問道：「子彈是不是有意識地避開胎兒了,」

  羅大夫點點頭：「這一槍是近距離射擊,子彈不僅沒有傷及子宮,而且還帶有一個稍稍向上的斜角度,堪堪避開了盲腸、肋骨和腰骨,洞穿後只傷到一寸腸子和腹外斜肌,傷勢並不重,您住上一兩天就可出院了,」

  「哦,謝謝羅大夫了,您先出去吧,」看著羅大夫告退出去,楊露閉上了眼睛,輕聲嘆息道,「四妹、九妹,我該怎麼辦,」

  四妹拉住楊露的手說道：「大姐,選個合適的時機,把真相告訴他吧……這事早晚得讓他知道的……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呀,」

  楊露搖頭苦笑：「那樣我會一輩子被他看不起的,而且……而且就算將來孩子生下來了,他也不會把孩子留給我的,」

  九妹疑惑道：「大姐,他要帶走孩子,就讓他帶走好了,你要他的孩子幹什麼,」

  「九妹,你沒懷過孕,你體會不到那種當母親的感覺,」楊露嘆息道,「這孩子是在我肚子裡長大的,我怎麼捨得給石大海帶走呢,唉,沒想到……我真是作繭自縛啊,」

  四妹憂慮地說道：「可是大姐,這事別說要瞞他一輩子了,現在就連三天也瞞不下去了呀,三天期限一到,咱們怎麼應付他,他打你這一槍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是下得了手的,下次真的不會手下留情了,」

  九妹眼神一凜,沉聲說道：「大姐,實在不行的話,想辦法做了他吧,」

  楊露臉色大變,怒斥道：「荒謬,胡說什麼吶,,」

  四妹更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九妹：「九妹,他可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吶,咱們已經愧對人家了,現在還要……你……」

  九妹自知失言,尷尬地臉色微紅,正手足無措間,手機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