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趙小婉

  毛小方經過火車車廂洗刷台的時候瞥了眼熠熠出神的趙小婉道：「回不回座位？」

  趙小婉弱弱的點點頭跟剛才那個手裡抓著二鍋頭叫囂著要以弄她作為回報的彪悍虎妞一點都不像，都說女人心裡一直住著兩個女人三個女人甚至多個女人，這個時候的趙小婉應該是最溫柔的一面，她腦子裡那個漂亮的華麗騰起然後大力發力的毛小方是何其的帥，把她家裡的一號保鏢揍倒在地不說還是僅僅用了幾招而已，絕對的爺們，絕對的好爺們，絕對威武的爺們。

  趙小婉的小芳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跟在毛小方屁股後面像是個聽話的孩子一樣大氣不敢喘。

  毛小方叮的站住，趙小婉『哎呦』一聲直接撞了上去。

  毛小方一臉無奈，「你眼睛長到天上去了趙小婉？」

  「沒有！」趙小婉委屈道。

  「咿？」毛小方有點接受不了趙小婉現在的樣子。

  索性毛小方很淡定，沒理會這個二世祖，一屁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抬手把那張農行白金卡塞進屁股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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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婉乖乖的坐在毛小方旁邊許久沒說話。

  「咿？」毛小方第二個咿。

  趙小婉抬著楚楚可憐的臉蛋害羞的道：「你還那個不那個我？」

  「哪個？」

  「就是那個嘛？」

  「哪個嘛？」

  「弄啦！」趙小婉的聲音很小，頭低的很低，貌似臉蛋已經紅撲撲了。

  毛小方一臉黑線，拉過趙小婉的頭放在了肩膀上道：「睡會吧，看你剛才吃東西的樣子估計最近都沒好好睡覺吧！」

  「你怎麼知道？」

  「你的黑眼圈出賣了你！」

  「你觀察的真仔細！」趙小婉將頭靠在毛小方寬厚的肩膀上。

  「一個孩子犯錯了是可以回頭的，如果真的厭倦這個世界就試著去把自己最鋒利的一角掩飾起來，外邊的人不可能喜歡一直總是把鋒利刺痛給別人的孩子。

  如果覺得這個世界不是你想要的模樣，那麼就把自己的心擴大一些，跟大海比那純屬扯淡的話不要聽，試著跟同齡人比。

  看看別人為何能酣暢的適應這個世界，記得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子的，不會因為你的出現而變化著去附和你。

  你手腕處的那道傷疤應該是三個月前流下的，我是根據結疤程度推斷出來的，我不是什麼全才的懂醫術。跟山里那些畜生打交道的時候它們都有顆感恩的心，難道人還不如牲畜嗎？

  是什麼讓你想到割腕自殺，血流了不少吧，你嘴唇雖然抹了淡淡的口紅和唇膏可還是掩不住你氣血虛弱的痕跡。難道看著紅色的液體流出你的身體是一種暢快的宣洩？

  這些天走了不少路吧，腳上的鞋子沾了好多泥土，即使鞋子質量再好還是磨出了裂痕。

  試著讓自己走出去，一個人也好，兩個人也好，或者一群人也好。

  看看別處的生活然後對比一下自己的生活，別人手裡捧著一碗飯裡面就有一塊肉的時候你想想自己餐桌上那些進口的牛肉豬肉對他們而言是多麼豐盛的大餐。

  想想你穿的一條扎了洞的褲子的價格可以買他們一年的衣服。

  想想為何你覺得你融不入這個世界為何那些人還能耀眼的活著。

  想想為何他們還那麼努力的活著，為了什麼？

  他們無非是為了能在幾萬天的時間裡告訴別人活著真好。

  趙小婉你兜里估計也就剩下這張白金卡了，剛才你靠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放進你的兜里了。

  回家吧，跟著那個即使面部表情有被人爆菊衝動的男人回家吧，告訴你的父母你回來了，不一樣的趙小婉回來了！」

  靠在毛小方肩膀上的趙小婉眼淚已經不爭氣的簌簌落下，此刻她覺得這個肩膀是世界上最暖的肩膀。

  趙小婉離開毛小方的肩膀用力的抱住了毛小方哭的像個孩子！

  毛小方搖了搖頭，望著遠處過道處那個剛剛被打倒的男子，指了指懷裡的趙小婉做了個ok的手勢，男子露出難得一見的會心一笑，尼瑪還是那麼想爆他菊花的笑容。

  毛小方等待哭泣完的趙小婉，伸手拿起還剩一口的二鍋頭一滴不剩的喝完。最後飄出一句話蓋棺定論：人生也就三萬天，活好每一天！

  趙小婉離開毛小方的懷抱起身在毛小方的臉上啄了一口，帶著滿臉淚花的臉龐，眨著淚痕的眼睛道：「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男人，毛小方你要去哪裡？在那裡等我長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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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家村！」毛小方吐出三個字。

  趙小婉將毛家村記在了心裡，轉身背後揮手的她朝著爆菊男走去，心裡暖暖的她哼起了一首歌：我遇到了特別的你在一個深夜，夜微涼心漸暖，特別的你等待完好的我好嗎？

  毛小方整理了一下複雜的心情開始思念毛家村的一排排村舍。

  一夜無眠，早晨的太陽透過火車玻璃窗射進硬座車廂，毛小方從黑夜裡走到光芒萬照的白天。

  拿起剩下六顆菸捲的煙盒起身去吸菸處點燃一顆起床緩身煙，然後精神迅速恢復的毛小方聽到了廣播室播報目的地的消息。

  毛小方熄滅煙很規矩的丟進菸灰盒裡進了洗刷台，一股冰涼的自來水澆了澆一直很短的平頭，然後甩了甩充滿水珠的臉回到位置扛起麻袋等待火車的平穩停靠。

  丹鳳市，一個縣級市的城市，因為經濟發展的需要被稱為市。毛家村屬于丹鳳市，毛家村還屬於太平鎮，太平鎮屬于丹鳳市，就是這麼簡單的地級市劃分。

  而太平鎮是丹鳳市十八個鄉鎮裡最窮最幅員遼闊的鄉鎮，山地地形，高聳而立，交通偏僻的讓人想罵娘，即使罵娘也沒辦法，那幾座可以跟非洲原始森林媲美的大山真的是無從讓人下手去開發。以至於造成毛家村一直閉塞而無人問津的窘迫現狀。

  火車的停靠站就是丹鳳市，停靠時間二分鐘，很明顯的小地方。

  出了站台的毛小方踏著早晨明媚的陽光吸了一口家鄉的空氣，著實的舒適。

  不理會門口那些大姨大媽大叔大哥的『小旅館住嗎，有妹紙』的叫喊聲。徑直走向火車站一邊的公交站牌。

  肩上扛著一個很大麻袋的毛小方很快就成為早上上班族眼中的焦點。

  一雙老牌回力運動鞋，不貴，五十塊一雙。一件黑色外套裡面套著一件單薄的粗線條毛衣，一條淺色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還有一個五官很標準，眉毛濃厚，睫毛很長的臉蛋，再就是頂著一個小平頭，這就是毛小方給人最大眾的印象。

  公交車準時踏著塵土而來，司機嘴裡一直吆喝著「朝後走，朝後走。」

  此時是上班高峰，毛小方扛著麻袋硬是沒擠上這塞滿人群的大鐵皮車廂。毛小方依稀的看見司機在努力調配著滿滿一車廂人群的位置。

  毛小方高聲喊道：「師傅，弄我上去！」

  一根黃鶴樓準確的穿過縫隙丟到司機師傅的手裡，司機抬手塞到耳朵上夾著，露出一口因為抽劣質菸捲造成的三顆門前大黃牙道：「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