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當面鑼 對面鼓（上）

  郭慧看著馮楠說：「你的思維方式一點也不像個士兵。」

  馮楠笑道：「幸虧不是，不然被人賣了還得幫人家數錢。不過說起錢，我也是開始自己謀生的時候才發現錢的重要性，別說開門七件事，就算是你天天在屋裡躺著，房租水電也是一分一秒的都在消耗，今年我過來做了幾天領主，我的天啊，天天都能遇到幾個收帳的，。」

  郭慧捂著手袋說：「別找我借錢，我也就一個領薪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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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楠笑道：「瞧你那小氣樣兒。我的意思是不管幹什麼都是需要用錢的，特別是軍事政變，武器裝備，給官員行賄都是錢，但是塔博將軍當時只是個窮少校，他哪裡來的經濟實力串聯人手？全靠**恐怕不行吧。」

  郭慧點頭說：「是哦。那他靠啥呢？」

  馮楠對郭慧笑著說：「你真不知道？」

  郭慧說：「分析的出來，但真不知道，自從金麗排華我走了之後就沒接觸福特納的案子了，按一般規律，軍事政變也是有贊助的。」

  馮楠說：「就是啊，對於你們來說是常時，對於我來說花了幾年才想通。現在的關鍵是塔博將軍背後的贊助者是誰？他們為什麼要贊助這次軍事政變。照我看啊，贊助塔博將軍的這家公司也是咱們特勤局的目標吧。」

  郭慧說：「既然你都猜到了，確實也是這麼回事，其實不單單是塔博將軍，就算是金麗女王的財政里，也有類似的贊助者，說起來這裡頭還有你的功勞。」

  馮楠撓著頭：「所以我我差點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呢。不過我看這些投資人啊，真是聰明絕頂了，他們已經不單單是為了讓自己的贓款洗白或者錢生錢了，因為只要特勤局存在，他們就不安全，而且失去了權力的他們，多少也會有些不習慣吧，所以與其投資某家公司，不如投資某個國家，國有平山填海之力啊，能操控一個國家，自然就能保障自己的安全。所以呢，換個角度說，我似乎找到了結束這樣戰爭的方法，只要切斷雙方的資金來源就行了，但是特勤局這幾年似乎並不願意這場戰爭早點結束，無論是塔博將軍的贊助人還是王室的贊助人，你們都一概不碰，就好像你們希望這場戰爭繼續打下去一樣，這實在令人費解。」

  郭慧點頭說：「確實，不過也談不上什麼費解，放著眼前的利益不去爭取，只能說明在這些利益的背後，還有更大的利益。」

  馮楠看著郭慧說：「你知道這背後的巨大利益是什麼嗎？」

  郭慧搖頭說：「不知道，我只分析出這背後肯定有事兒，但具體什麼事兒，說實話，我不在乎。」

  馮楠說：「我開始也不在乎，可是現在由不得我不在乎啊。而且我也想明白了那個巨大的利益是什麼。」

  郭慧好奇地問：「是什麼？我也很想知道。」

  馮楠說：「金礦。」

  郭慧很失望地說：「嗨，就這個，大家都知道啊，福特納有個新金礦嘛，金麗像寶貝似的守著，寧願餓死都不願意拿出來用。」

  馮楠說：「不是不願意拿出來用，是不敢拿出來，因為那是惡金。」

  「惡金？」郭慧一時沒反應過來。

  馮楠說：「對呀，惡金，這是中國古代對一種金礦的說法。傳說這種礦脈有惡鬼保護，凡是接近礦脈的人都會頭髮牙齒皮膚脫落，死狀極慘，其實說白了很簡單，你看哪種礦物外形很像金子，卻又能讓接觸的人這麼悲慘的死去的？」

  郭慧的臉色頓時變了，這個答案太簡單了，是鈾礦！福特納的第三金礦不是金礦，是鈾礦！而鈾是製造核武器的重要原料之一，這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福特納的內戰事實上是爭奪鈾礦的戰爭，而那些塔博將軍的投資人……他們……

  「這些混蛋！」馮楠說「在國內當官的時候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侵吞國家資產，現在到了國外了，擔心被追贓了，居然妄想使用核訛詐還保障自身的安全，真是槍斃一萬遍都不嫌多。」

  郭慧原本就是個優秀的情報分析員，只是以前沒把精力放在這上面而已，而現在被馮楠這麼一點破，她也在腦子裡地把各種情況都過了一遍，結果是：馮楠的猜測是正確的。

  馮楠嘆了一口氣說：「其實有段時間我是很恨金麗的，覺得這個女孩兒年齡不大，也太腹黑了，又貪戀權力，又善於裝純，但是現在我明白了，你真是個英雄。」

  馮楠說這句話的時候，居然是轉過身，對著後面套間裡說的，郭慧一愣說：「你後面還有人？」

  馮楠笑著說：「惡金這麼大的事，不當著主人的面說怎麼行？」

  而此時，金麗從套間裡優雅地走出來，郭慧趕緊行禮說：「女王陛下。」

  金麗客氣地說：「免了吧。」隨後轉向馮楠說：「子爵，你太壞了，我本來只是來拿象牙首飾的。」她說著，伸出手晃著，一串象牙手串在陽關下散發著黃白的圓潤色澤。

  馮楠說：「其實憑你的精明來之前就預料到點什麼了吧，不然你堂堂一個女王，怎麼會為區區幾件首飾來我這裡呢？」

  金麗說：「首飾嘛，不管是值錢的還是漂亮的，對女人都有著絕對的殺傷力啊，是不是小慧？」她說著，朝郭慧伸出手說：「來，咱們給他來個大瓜分。」

  馮楠急了：「哎哎，給我留點兒，我還要送人呢。」

  金麗說：「你泄露了我這麼大一個秘密，我拿你幾件首飾有什麼了不起……再說了，又不給你拿完。」

  馮楠只得說：「好吧好吧，那至於這個情況小慧該怎麼向孫局長匯報，就由陛下您親自說吧。」

  金麗說：「你想的美，管殺不管埋啊，進來幫我們挑首飾，好看不好看還得給點兒意見呢。」她說著，又招呼了郭慧，倆人一起把馮楠拖到裡間去了。

  金麗這個女人做事離開是快准狠穩，她幾乎拿走了包裹里的大部分的貴重東西，包括鑲銀的兩段短象牙和幾樣首飾，另外還包括一段象鼻和一個象掌，說是拿回去給豺狗補身體——明顯是胡說，還不到半歲的孩子，怎麼補？

  金麗一來不懂行，而且也不好和金麗搶，也就隨意揀了幾樣看上去漂亮的，不過他們三人卻在挑首飾的時候把最重要的大事給商量了。既然福特納的天字第一號的秘密已經被馮娜戳破，大家也就順勢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了，金麗已經決定在保持全部所有權的情況下將鈾礦和福特納將來的核能產業交由聯合國託管，將來福特納會建立一個核電廠，可以想周邊所有國家供電。福特納未來的經濟前景和國際地位都將達到空前的高度。如果特勤局能協助福特納儘快的結束這場戰爭，那麼將來進駐福特納核工業領域的公司將有很大的份額歸屬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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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大的事情，不要說郭慧，就連特勤分局的孫局長也做不了主，而金麗也必須儘快的邀請聯合國核能委員會的官員前來磋商，原本無需如此匆忙，都因為馮楠捅破了這個謎團。

  不過謎團一旦捅破，大家忽然覺得事情反倒好辦簡單了。其實世上的很多事都是這個道理，需要擺明說的事，千萬別藏著掖著，否則說不定還會惹出什麼禍患了。

  見大家達成了初步的協議，馮楠很高興的說：「這就好啊，什麼事情擺到桌面上來說嘛。」他又對郭慧說：「小慧，可能孫局做特工做久了，你回去後跟他說，再怎麼咱們都是同胞，不用背後偷偷摸摸的做事，上次還僱人來我房間頭東西，簡直是瞎整嘛，你們也知道陛下啊，我只不過是個客卿，她有什麼秘密能藏我這兒？下次不要這樣，有話明說。」

  郭慧眼睛瞪的老大說：「沒有啊，至少我不知道這件事啊，孫局沒派人到你這兒來偷東西。」

  馮楠說：「也可能你不知道，你也算是77分隊的老兄弟，孫局防著你也很正常。」

  郭慧搖頭說：「這事兒真沒有，真要偷東西，派我或者上次周隊長來送通訊機的時候，都合適啊，幹嘛要雇別人？」

  馮楠有點想不明白了，說：「也是哦。」隨後轉向金麗，金麗趕緊擺手說：「也不是我，如果你有我的秘密，那也是我放在你這裡了，我直接來找你拿回去就是，憑你的性格還會不還我？」

  馮楠說：「那就是塔博將軍了，他一直想獲得第三金礦的詳細位置的。」

  金麗說：「如果是到好了，就怕還有除了我們三股勢力之外的人想得到它。」

  郭慧說：「是啊，所以我們得抓緊了，別讓別的什麼勢力再攙和進來。」

  那咱們各自行動吧。」

  「那我就先回去啦！」金麗笑呵呵的說著，可她這次是悄悄來的，近侍都留在大堂，因此反倒是郭慧先走了。

  當房間裡只剩下馮楠和金麗兩個人的時候，金麗顯的更放鬆，她嘆了一口氣對馮楠說：「楠，你這次突然襲擊可把我搞亂了。」

  馮楠則說：「我若不說，不知道你還要瞞到何時，保密是對的，但若是因此失去了辦理的最恰當的機會就得不償失了，況且……你看你給我封的這地方，我要是再不讓整盤棋都活起來，我怕我也活不下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