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凱旋

  此時，在葉知秋面前出現的老者，正是龐斑。

  龐斑隨手一丟，四隻明顯是人的左耳，被無情的丟在地上。

  上面依稀還帶著一絲溫熱。

  「師傅……」

  葉知秋心中的震驚，再次達到巔峰。

  「請收下我的膝蓋！」

  

  葉知秋跪倒在地，鄭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龐斑給了他們五分鐘的時間先跑。

  四個傭兵，分別逃竄各自不同的方向。

  在這深山老林裡面，無一處是路，又無一處，不是路。

  藏起個把人來，實在是太容易了。

  誰料想。

  龐斑出馬，僅僅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四個殺人不眨眼的傭兵，便被同時割下了左耳。

  從之前四個傭兵死亡的慘狀來看，龐斑斷然不會僅僅是割掉了他們的耳朵。

  前後，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

  八條活生生的性命，便永遠的沉睡在這深山老林裡面，成為了花草樹木茁壯生長的養料。

  看向龐斑的目光。

  葉知秋滿眼都是小星星。

  在此之前，葉知秋只有看到冷霜霜的時候才會雙眼直冒小星星。

  「師傅，我什麼時候才能正式學藝？」

  葉知秋已經忍不住了。

  「你的天賦，很是不錯。」龐斑走上前來，把葉知秋夾在腋下。「我會儘快把一身的武藝，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你。」

  嗖的一聲，凌空而起。

  「現在，我就帶你返回山門。」

  「在你之前，我還收過一個記名弟子。」

  路上，龐斑好像想起什麼，忽然說道：「他的名字，叫做秦帥。」

  「但是，他未來的潛力，應該大不如你。」

  「道心種魔之法，在他身上，已經失敗。」

  葉知秋聞言，身子猛地一震。

  秦帥？

  難道是同名同姓的人？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龐斑淡淡的問道。

  「秦師兄……現在在哪裡？」

  龐斑沉默了一會兒。

  朗聲說道：「不能傳承我的道心種魔之法，留他何用？已然被老夫逐出師門，下山歷練去了。」

  哄！

  仿佛一道炸雷，在葉知秋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說話的語調，都結巴了起來：「師師師傅……這位秦師兄，是不是下山的第一站，便是到了霧都市？」

  「這，老夫哪能知曉！」龐斑道：「已然被我逐出師門之人，你不用在稱他為師兄，我的真傳弟子，有且只能有一個，那就是能夠傳承我道心種魔之法的人！其餘人等，均是螻蟻！給他三年逍遙時光，我必親手取他性命！」

  「如今，已經過去大半年了……」

  「師傅！」

  聞言，葉知秋只覺得義憤填膺，胸腔中，被某種氣息充滿。

  「哦？」

  「師傅！我願意付出常人所不能的努力，只願傳承師傅您的道心種魔之法！另外，如果我僥倖學有所成，請師傅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秦師兄……不，秦帥逍遙三年之後，我願意代替師傅，取他的左耳來見！」

  「你如此有心，為師心中甚慰！三年時間，足夠你學有所成，代為師成就為師未竟之夢想！」

  「師傅……您的夢想是什麼？」

  「哈哈哈哈……現在告訴你，對你的修行，並無益處。機緣到了，你自會知曉。看……前面，就是為師修行之地……那邊兩個老者，稍胖一些的，便是你的二師傅鬼醫胡青亭。那個瘦的跟竹竿似的，迎風便倒，整天跟死了老婆似的的傢伙，便是你的三師傅，江湖人稱，莫大先生。」

  龐斑止住身形，把葉知秋丟在地上。

  迎著兩位老者，大笑走了過去。

  忽然，好像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拎著耳朵叮囑葉知秋道：「為師逐出師門的逆徒秦帥，鬼醫胡青亭卻對他青眼有加。據我所知，胡青亭已經把鬼醫門第四十八代掌門大弟子的位子，給了秦帥。不過這並無緊要，你只要記住，在胡青亭面前，不要提及秦帥這個名字。」

  「是。」葉知秋道：「弟子記住了。」

  「哈哈哈……兩個老傢伙，看我帶來什麼寶貝了？」

  叮囑完畢，龐斑換了一副笑臉。

  迎著胡青亭和莫大兩位老者，快步走上前去。

  那瞬間變臉的本事，堪比奧斯卡小金人得主。

  已經把秦帥當成三年後最大敵人的葉知秋。

  現在已經是滿心興奮。

  他完全沒有聽到，當龐斑說「帶來什麼寶貝」的時候。

  莫大捏著山羊鬍，不陰不陽的道：「無非是另一個道心種魔的實驗體而已！龐斑老賊，這許多年來，你可有一次成功過？」

  胡青亭也兜頭潑冷水道：「整整十五年了，因為道心種魔死在你手裡的青年才俊，已有三人，我徒秦帥，勉強留下一條生命，卻還飽受殺氣的折磨。老賊，為了你的夢想，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龐斑臉色一變，道：「你我三人，昔年擊掌盟誓，道心種魔一日不成，我們三人，絕不踏入武道世界半步！你們兩個，難道都忘了嗎？」

  「十五年了！難道我這麼做，完全就是為了一己私心不成？！」

  胡青亭道：「我知道你不是為了一己私慾！但十五年了！你曾經預言的武道世界大變革，可曾出現？塵世眾人，日常生活，可曾受到任何影響？！」

  龐斑仰頭望天，思緒飄蕩，忽的，仰天長笑一聲，指著天際的白雲，苦笑道：「十五年，我們都老了……但十五年，對於那個世界的人來說，也許，不過彈指一揮間……世人皆醉我獨醒，奈何，奈何！」

  莫大驟然睜開眼睛，原本渾濁的老眼之中，忽然精光四射。他問道：

  「那個世界，真的存在嗎？」

  「那個世界，如果並不存在，那我問你，你修行武道，為的，又是什麼？！」龐斑嗔目，厲聲喝道。

  胡青亭稍作沉默：「成仙得道。」

  龐斑笑了：「然也，當你成仙得道之時，你以為，還會留在這個凡塵俗世嗎？這個世界，靈氣如此稀薄，人命賤如草芥——你們不知道根本成因，但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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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兩人問道。期間莫大信手一揮，不遠處，伸著耳朵正聽的津津有味的葉知秋，忽然覺得勁風撲面，旋即失去了意識。

  「我知道，　因為我曾經到過那個世界！」龐斑道：「十五年來，這是我心中最大的隱秘！從未對人說起過！」

  「你——到過那個世界？」胡青亭和莫大兩人，面面相覷，相識相交數十年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這等隱秘！

  「我到過，所以我知道。」龐斑的聲音，沉重中夾雜著無奈。「這是他們的陰謀，驚天陰謀！」

  「呼呼……不用說了，我們相信你不會在這等大事上，矇騙我們二人——」

  胡青亭和莫大，同時說道。

  「你說吧，道心種魔，有什麼是需要我們兩個做的？」

  「還是跟秦帥來山門的時候一樣，我傳他醫術，莫大指點他的劍術和武學根基？」

  「正是如此。如此，此子就交給你們二位。我閉關兩年，準備道心種魔需要的一應事物。」

  龐斑腳步蹣跚的離開，每一次道心種魔，他至少需要準備兩年。

  無論成功與否，每一次施展道心種魔，便會消耗陽壽五年。

  如果不是為了心中那個飄渺的希冀，如果不是為了應對來自「那個世界」對靈氣的瘋狂掠奪——

  噗……

  龐斑面如金紙，噴出一口老血，身子搖搖欲墜。

  「賊老天！難道我如此作為，真的並不值得？」

  此刻，連龐斑自己，都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

  心境一動，氣血登時有了感應。

  血氣逆行，噴出漫天的血霧。

  胡青亭和莫大，搶上前來，扶起龐斑。

  兩人分別分出一道真氣，渡入龐斑體內。

  時光倒流。

  退回到南雲省邊境密林。

  「追上了。」

  秦帥和唐天強一路追趕，前面不遠處，已經見到了烈犬等人的身影。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安然無恙，並沒有遇到任何追兵。

  那三個光頭，所說的「前來接應的人馬」，貌似開了小差，並沒有如期抵達。

  下午時分。

  秦帥和眾人匯合之後，走出密林。

  前方。軍部已經通知了南雲省某部駐軍，前來接應。

  眾人直接在軍營入駐，戒備森嚴的車隊，早已經就位等候。

  數十名軍人從秦帥手裡交接了「k」，塞進防彈車內，趕往軍用機場。

  在那裡，專機會直飛帝京。

  眾人洗了一個熱水澡，吃了一頓熱騰騰的伙食。

  晚上軍方安排了演藝晚會。

  眾人休整一晚，次日返回帝京。

  烈犬等人，返回龍威總部，他們要對這次任務，進行總結。

  任務雖然成功了，但對於烈犬等人來說，卻永遠的失去了一位戰友。

  唐天強和烈犬一起離開，他要趕回去急著研究「狂化劑」減低毒性的問題。

  那個「暴雨梨花針」他單獨準備了一個精美的小箱子盛放。隨身攜帶，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抱在懷裡。

  王青靈特意趕來接機。

  見到秦帥，王青靈直接道：「恭喜啊，這次又立功了。」

  壓低聲音，悄聲道：「需要我怎麼犒勞你？」

  「讓我想想……」秦帥道：「一起洗澡怎麼樣？」

  「沒創意。」

  「我累了，讓我好好睡一覺怎麼樣？」

  「秦帥！你故意的是不是？——老娘今晚要榨乾你！」

  「哈哈哈哈……」

  兩人笑鬧兩句，正待聯袂離開。

  一輛軍牌紅旗轎車，疾馳而來，停在秦帥身邊。

  「秦帥，跟我們走！」

  兩個如狼似虎的士兵，從車上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