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受到了輕微的衝擊力撞擊，好在當時蔣京南用胳膊護住了頭，才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所受的外傷占大部分，內傷不算太重。

  蔣京南沒有親人，荷荷是他唯一的女兒。

  在這種時候，可以照顧他的人少之又少，阮懷玉如果不去，就沒有其他人了。

  她獨自坐在昏暗的屋子裡替蔣京南收拾行李。

  這裡的房子是他為了照顧荷荷買下來的，自己居住的時候很少，在兒童房裡放的東西要比他自己的東西多得多。

  這都是給荷荷準備的。

  他為自己留下的，卻少之又少。

  阮懷玉幫他裝了幾件換洗衣物，好似又回到了當年，他出車禍，她二話不說，搬去醫院，整夜整夜地照顧。

  為此丟棄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到後來退團，這都是一顆地雷。

  關上屋子的門。

  

  阮懷玉拖著行李箱裝車，路昭卻站在車旁，他上前接過箱子，禮貌道：「阮小姐，我去京南哥那裡，你不用過去，你還有自己的工作。」

  「他是為了荷荷才受傷的，我應該去。」

  這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好彆扭的。

  但路昭也是公事公辦，「我覺得他應該不想再用這種事情綁架你，你應該明白他的。」

  「我沒覺得綁架。」

  阮懷玉沒將行李箱交給路昭，「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打開後備箱蓋子，正要將行李箱放進去，路昭突然問了聲，「阮小姐，你這樣……算是原諒京南哥了嗎？」

  為了荷荷，蔣京南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而且是兩次，一次是在火場，那次他失了明，這次是車禍，雖然沒有大礙，但身上的多處挫傷，加上心肺受損，這都讓他以後註定了無法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

  這些種種，阮懷玉都親眼目睹，不能當作沒看見一樣，心安理得地享受蔣京南帶來的好。

  「一過抵一過，他的過錯，算是抵消了。」

  將後備箱蓋合上。

  阮懷玉走過去開車門，目光平淡地掠過路昭臉上，「我知道你想要逼我說什麼，但麻煩給我一點時間。」

  路昭瞳孔漲大了許多，「那也就是說，你不怪他了？」

  沒有回答他。

  阮懷玉上車，開車前往醫院，看著她的車尾燈，路昭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什麼，接著開上了自己的車，去找顧郁。

  最近顧郁都在交接工作，他的股份還在，但是沒什麼實權了。

  那件事還是影響到了他跟蔣京南的感情，有些事無法挽回，他沒想要求取什麼原諒，畢竟今時今日的所有，都跟他有關。

  路昭走進大樓中，這裡的燈還沒熄滅，工作的員工有些還沒走，找到顧郁，他按下他的手，「你真打算就這樣走了嗎？不跟京南哥求求情？」

  顧郁正在擦拭著手裡的照片，那張照片是大學時跟蔣京南一起拍的，當時蔣京南已經考進了高翻院，可他跟路昭還在上學。

  蔣京南那時創業成功，身邊缺人，就將他們調在身邊用。

  那時他們的學費，生活費，都是蔣京南獨自支付的，待他們如同親弟弟一樣，可顧郁卻做了這種事情，耽誤了他的感情，連他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他又有什麼資格，去乞求蔣京南的原諒。

  路昭跟他一向是不對付的，但這種狀況下，他也有不舍，畢竟他跟顧郁對蔣京南而言，一直是左膀右臂，如今少了顧郁，路昭都是不自在的。

  顧郁推開他的手，「我做錯了事情，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沒什麼好求情的。」

  「那京南哥出事住了院，你也不去看一眼嗎？」

  這樣未免太鐵石心腸。

  就算要走，也該好好告別才對。

  「他還好嗎？」顧郁詢問時，還是有不舍的，「阮小姐有去照顧他嗎？」

  「去了。」

  「那就好。」

  顧郁將照片收拾進紙箱中，不管什麼時候，他都很珍惜跟蔣京南的這一段兄弟情，就算是被驅逐，也是他自己的原因，跟蔣京南沒有關係。

  路昭拉住他的袖子，「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嗎？京南哥其實……很心軟的。」

  顧郁躲開他的手，「算了，我沒臉見他。」

  轉過身，朝著門外走去，大廈是那樣的璀璨，可他的背影卻是那樣暗淡，一身輕的，走進了灰暗中。

  －

  住院前期，蔣京南昏迷了一段時間。

  醒來時，病房中有種淡然的香氣，床頭擺放的新鮮百合花正綻放著，很漂亮，屋子裡有人在走動，他睜開眼，努力去捕捉那人的臉龐。

  直到阮懷玉走近了，低頭看他，「醒了嗎？」

  是不怎麼確定的聲音。

  蔣京南點頭，「你怎麼在這裡？」

  他昏迷了太久，嗓音乾澀成一片，字音很不清晰。

  阮懷玉笑了下，「我怎麼不能在這裡，你受了傷，需要照顧，我就留下了，你的工作，路昭去做了。」

  「我……」

  蔣京南有些記不清昏迷前的事情，突然想起來，才忙問：「荷荷呢，荷荷在哪裡？她怎麼樣了？」

  「荷荷沒事的。」

  阮懷玉按著他坐下，「我幫你叫醫生過來。」

  正要起身，手腕卻被拉著，坐在了他身邊，蔣京南想都沒有，沒再顧及其他了，直接將她摟進懷裡，掌心按著她的頭髮，像是很珍惜此刻的每一分鐘。

  是她留在身邊的溫存，也是她微笑時的溫度。

  這些東西對蔣京南而言都太久違了。

  在救下荷荷的時候，他真的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能活下來，在蔣京南的意料之外。

  「你真的沒事嗎？」

  阮懷玉扶著他的手，聲調仍然是柔和的，「需不需要叫醫生。」

  「不用。」蔣京南想要這樣的溫存久一點，再久一點，「我怕醒過來，就不是這樣了。」

  「不如你掐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夢。」

  蔣京南沒真的掐，是太害怕這真的是夢，他直起腰，將阮懷玉擁在懷中，但願這一秒被延長一些，再長一些。

  這一幕止住了門外人的腳步。

  聶凜與紀青青對視一眼，誰都沒有選擇走進去打擾這一刻。